大宋林冲-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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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小姑娘终究按捺不下心中对林冲的亲切,那日林冲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羞煞人的,小姑娘又喜欢,又想亲近,还想去亲情郎的嘴巴。
在脂粉楼住着的那几天,小姑娘天天都能听见有窑姐儿在恩客的照拂下婉转承欢的呻吟,即便有的细弱管弦,有的粗若敲鼓打锣,但勾引人遐想的那股子劲头却还在,虽然没有着急上火,但心中对男人的期待,却也更深了一个层次。
听林冲睡得沉了,小姑娘偷偷的翻下床,蹑手蹑脚的凑近林冲的床铺,俯身下来,正要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把嘴往林冲嘴上凑,林冲本能地一个翻身把小姑娘压倒身下,狠狠地拧住了小姑娘的双臂,“谁!”
小姑娘吃痛,叫了出来,“哎哟,我,玉筱筱。”
“什么小小大大,你到底是谁!”说完林冲才反应过来,敢情是小姑娘,这林冲,直到此时才知道人家小姑娘尊姓大名。这要是搁到后世,林冲打死都不相信自己这辈子还能如此清真,后世里,哪次他见了人家女孩子不坑蒙拐骗的套人家姓名住址电话号码的,现下跟小姑娘认识了这好几天,硬是忘了去问人家的芳名,真真可恶之极。
小姑娘此时才明白原来林冲根本没把自己放心里,这几天俩人说话都是你你我我的,倒是跟南疆老家里邻里的称呼一样,原本还以为林冲不问,是从脂粉楼大娘那里早知道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
自作多情。
第二卷 奋起 第七十八章 … ~不抑兼并~
七八天之后,一众喽罗在张安的训练下已经初显成效,林冲这几天抽空就带着张安往山下跑,下山之后跟张安俩人亲自摆舟而渡,到了那李家道口的酒店,林冲即吩咐张安把船哪儿远往哪划,只是莫要叫人发现他,天黑了便即回转梁山。
今天在船上,林冲更是吩咐了张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等张安的船划得看不见了,林冲去酒店中找朱贵,问是否有人来访,朱贵纳闷,摇头不已,这些天林冲每天来了第一句就是这个话,今儿个见林冲又来,终于忍不住出口问:“二头领,是否在等人?”
林冲点点头:“你消息灵通,可知道大名府留守司留守是那梁世杰,而这厮送给蔡京的生辰纲被人劫了?”
朱贵点头说是,“这事儿便早在道上传开了,听说济州四县各知县都加派了人手到处搜索,硬是连那贼人的屁都没寻着,这帮子人,倒也真英雄好汉,连当朝太师的财物也敢去取。”
林冲吩咐朱贵继续注意着这事儿,一有动静便马上来报。朱贵答应了,亲自从里间屋子取来一坛子酒,给林冲满上之后,腆着脸:“二头领,这便是小人窖藏的好酒,别人都不知道,只拿来给您享用。”林冲自上梁山之后便一直表现得极为惊人,计谋功夫更在梁山众人之上,朱贵原本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遇到林冲这样在他看来几乎不可抗拒的人物,一边心中以林冲马首是瞻,一边又以及推人,害怕林冲对自己不满便一刀砍了,因此上一直在忌惮。
林冲重重一拍朱贵的肩膀,把朱贵吓了一跳,林冲笑到:“咱们兄弟,别太生分了,来,一起喝……”
二人正喝着,门外呼呼拉拉进来十几个人,还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汉,门外还有妇女的说话声,小孩的哭闹声,林冲朱贵一回头,便见当先那人,紫黑色的大脸盘子,鬓边长了一大片朱砂记,颌下好大的一把络腮胡子,原本应该极其威武的汉子,无奈朱砂记上的胡子却黑不黑,黄不黄的,完全破坏了整体形象,看着有些个怕人。这人手里拎着一口朴刀,进门便问:“这酒店的掌柜那里去了?”
朱贵听见有人找,可这边自己正陪着小意儿喝酒呢,看了看林冲,林冲微微点头,朱贵放下酒碗迎上去,“哟,客爷,小店便好久没有招待过这么多客人了,你们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那汉子说话瓮声瓮气:“你可是姓朱名贵,江湖上人送外号旱地忽律的?”
朱贵纳闷,怎么又是张嘴就说出自己的外号的?
不过自从上次林冲诈出朱贵的名号之后,朱贵便早想好了一套说辞,当下点了点头:“小的确是朱贵,不过在此开店,做的是小本买卖,老实经营概不赊欠,却不知哪个瘟生胡说八道,硬说小人是旱地忽律。客爷您明鉴,那忽律可是比小的厉害多了……”
那汉子咋咋呼呼的还想说话,却被身后的一个人拉住了胳膊,那汉子本想发火,转身看了又不言语了,老老实实呆在一旁。
一个文士打扮的,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目清秀,面白须长。这文士约莫有三十多岁,对着朱贵便是一拱手:“小可东溪村落地秀才吴用,见过朱寨主。”
朱贵听来人言语中已知自己梁山上的身份,心下大惊,却不动声色的对吴用一抱拳:“朱贵见过先生。”
说完便转过身,对着林冲使一眼色,口中说到:“我这里有客人来访,便不招待你了,你且回家去吧,家里人都还在等你,莫要耽搁了。”
朱贵的意思是这伙子人什么来历咱便都不知道,他们人多势众,还拿着家伙,咱们眼下还是莫要惹火了他们,我来稳着,你快回山上找大队人马。
哪知林冲却是一笑,“吴用,晁盖,阮氏三兄弟,刘唐,公孙胜,你们好哇。”
一众来人听了大惊,纷纷拔出兵刃一脸警戒,只有那吴用才略显镇定,冲着林冲一抱腕:“这位英雄,咱们便都是默默无闻的百姓,与英雄也从未见过,不知英雄怎地知道咱们的姓名?”
朱贵原本见来人亮出兵刃,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这二寨主好沉不住气,不过依然往后退了一步,准备上去跟这些人玩命,可这下见林冲镇定自若,这几个人的名号便也能叫的出声,朱贵又迷糊了,只好开口给众人介绍:“这位便是我梁山上的二寨主,姓林。”说完便站到林冲身旁,依旧戒备着。
林冲洒脱的一笑,却不回答吴用的问话,只是说:“你们来我这梁山泊,可是刚刚杀了观察何涛带的那五百官兵,想要入伙?”
吴用听了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眼前的这个人,年纪轻轻,文质彬彬,可说话却胸有成竹,对自己的出身来历以及打算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当下心中满是怀疑,用疑惑的口气问林冲:“不知林二寨主的意思是……”
林冲抱腕拱手:“吴学究莫要怀疑林冲,林冲早仰慕各位大名,只相见恨晚,如今各位尽皆到来,林冲心下甚喜,梁山上早备了薄酒,走,咱们上山再说”
林冲大手一挥,吩咐朱贵派船过来,上前拉着吴用的胳膊便走。吴用略一迟疑,也只好跟着。路过一个仪表堂堂白面长须的汉子身边,林冲用另一手拉着这人的胳膊:“小弟久闻托塔天王晁大哥的英名风采,来,咱们且同舟共渡。”晁盖也是略有迟疑,但毕竟是豪爽汉子,任由林冲拉着走了。
众人原本就是要上山入伙,如今见这梁山上的二寨主答应了,还亲热的拉着吴用晁盖说要同舟共渡,那分明就是对大伙儿有敬重的意思在里头,自然都很欢喜,一众人等纷纷登上来时的船支,等朱贵唤来的船到,便由林冲打头朱贵晁盖吴用四人的舟船打头,浩浩荡荡的往水泊中梁山方向而去。
船行水上,吴用终不放心,对林冲一抱腕:“林寨主,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寨主赐教。”
林冲笑问:“先生可是要问林冲因何而知此事?”
见吴用点头,林冲理所当然的说:“我梁山上有能干的兄弟,人面极广,打听个事儿,便有什么难的?”
吴用自讨咱们深思熟虑干了这天大的买卖,以为无人知晓,最后还不是被官府从白胜那里打开了缺口,这二寨主形容卓尔不凡,想来也是英雄人物,梁山上便又人多势众,人面广消息灵的自然也不乏其人,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船行不好施礼,吴用又一抱腕:“寨主快人快语,吴用折服。”
晁盖对林冲这样的英雄侠少模样早就暗自欣赏,见吴用原本的疑心尽去,也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不少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叫林冲颇为长见识。
用晁盖的话说,江湖上的好汉们,有当贼的,也有当官的,有读书的,也有种地的,原本大伙儿平平安安各过各的,但硬是有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弄得大宋民不聊生,咱们看不过,便抓住机会干了这一票大买卖,杀富济贫,要上山入伙了。
林冲听了心中颇不以为然。贪官污吏横行霸道这事儿便也是有的,但说整个大宋朝民不聊生未免言过其实。充其量,只不过大宋朝个别地方官不懂得韭菜要一茬一茬割的道理,苛捐杂税太过重了,才叫人们活不下去,比如说那巨野的城门税,只能说济州知州太过于贪钱,目光短浅了而已。整体来说,大宋朝还不算没救了。
只不过,大宋一朝,也可以说是造反起义爆发最频繁的朝代了,尽管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林冲曾经向凤三请教过,得知这原因无非是四个字,朝廷政策『不抑兼并』。中原腹地,沃野千里,长江黄河两岸养育了也不知道多少百姓,自古以来,如同草原上的草地是蒙古人的根本一般,土地便是整个中原千兆人的魂。大宋朝这个不抑兼并的政策使得不少人流离失所,自从政和元年朝廷设置了西城括田所括田以来,更是土地兼并严重,从政和元年到现在,大宋朝所夺民田多达三百万亩,而朝中官宦也随着兴风作浪,便只蔡京一人,私下霸占的田地便有几十万亩。这样的状况下,没地中的人们还能不造反么?
不过这晁盖造反却叫林冲有点儿看不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富济贫么?富人没见你杀,穷人也没见你济,你把蔡京那十万贯生辰纲抢来硬生生瓜分了!虽说蔡京这老混蛋的银子抢了便也是白饶,但你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杀富济贫的口号便是你的不对了。
第二卷 奋起 第七十九章 … ~无冕之王~
等到众人上了梁山,安置了各位所带家眷老小,聚义厅内,众人才纷纷落座。
吴用等人在晁盖的带领下截取了生辰纲,自该以晁盖为主,当下晁盖起身对王伦施礼:“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为人粗鲁不堪,今日做了那滔天大案,无处可投,甘心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求王寨主莫要嫌弃。”
王伦看了看林冲,对晁盖说:“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晁天王能光临草寨,真真叫我这聚义厅蓬荜生辉,王伦甚是高兴。”林冲刚刚在安置晁盖家小的时候曾把王伦叫到一边,只说了『拖』字。王伦原本就嫉贤妒能的人物,一个林冲已经叫他几乎众叛亲离,再来这许多好汉,他只恐日后便无任何机会了,当下答应。
晁盖见王伦如此说,以为王伦答应了自己这干人入伙,大为高兴。大寨主二寨主便都答应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当下晁盖便详细的讲述了如何识得赤发鬼刘唐,公孙胜如何找上门,吴用如何献策,如何说服阮氏三兄弟,几人如何装扮成卖枣儿的客商,如何把那脸上有青记的提辖用蒙汗药赚翻了,如何分了钱财,如何被官府识破,如何烧了庄子,如何杀了五百官军,又如何来投。
晁盖原本为东溪村的保正,为人豪爽仗义,结交了不少英雄好汉,自然也能说会道,又加上这事本就是晁盖亲自为之,还成功了,自然不免吹嘘夸张添油加醋,这一番话说下来,精彩之极,简直比茶馆说书的说的还好听,直把王伦杜迁等人惊骇得合不拢嘴,反观林冲却一脸泰然。
听晁盖说完,王伦吩咐喽罗大摆宴席,众人在聚义厅内便喝酒说话好不热闹,一直吃到晚间,才各自散了去歇息。
晁盖这顿酒喝得不少,有点儿晕乎乎的,房间内脱了外衣正要睡觉,吴用却推门进来。晁盖见了吴用便笑说:“咱们犯了这弥天大罪,原本无处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此错爱收留,咱们恐怕便走投无路了,此恩此德,咱们定不能忘。””
吴用听了冷笑不止。
晁盖奇怪:“先生何故只是冷笑?莫非此间还有什么隐情?”
吴用说到:“兄长性情耿直豪爽,却是被王伦这厮骗了。你道这王伦便真心收留我们么?只看这厮脸上的颜色,便不是真心实意。”
晁盖接口:“他脸上颜色怎地了?”
吴用说到:“兄长不见他虽口口声声对咱们佩服,但言语中闪烁其词,从来没说出叫咱们留下的话来,他若是真心实意,便应在早间商议了这梁山上的排序座位!咱们闯了泼天大祸,犯了杀头的官司,更携了这许多财帛上得山来,这位王寨主却一直推脱,我便早发觉了这聚义厅内的玄机。”
晁盖说到:“晁盖鲁钝,请先生明示。”
吴用外号智多星,乃是一个心思活络见微知著的人,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