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林冲-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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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
黄信:“你若不问,我便走了。”
林冲:“好吧,你这回来是为何?”
黄信:“联络德州李家的后人李飞镖。”
林冲:“为何要找上这人?他不过是正六品地小小知州,我可是……算,你回答我就好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跟那个一身劲装的汉子争风,林冲这人,倒也真的神了。
黄信:“李家祖上到现在,对大宋的恩惠是极多的,你不知道而已。”
看来这便是所谓的隐藏实力了,林冲点点头,暗自对李飞镖留心,“你们……想要造反么?”
黄信:“赵家不仁,官逼民反,即便会生灵涂炭,却是也顾不得了。”
林冲瞪着眼珠子看着黄信:“这恐怕不是你的本意吧,你可千万莫要受到别人影响。”
黄信:“不是我本意。但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即便不忍,也要断腕。”
林冲:“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事?”
黄信:“时机未到,我也不知。”
林冲:“摩尼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
黄信:“两浙路,杭州。”
林冲耸耸肩:“倒是个好地方。据我所知,朝廷已经拨付了二百万两的银子安抚流民,你们到时候,恐怕号召不了多少人吧?”
黄信:“到时就知。”
林冲:“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
黄信:“说。”
林冲:“燕山府新近才归我大宋,百废待兴,江南流民却多。既然如此,为何摩尼教不与我燕山府街门联合起来,即叫流民们有了安生立命地所在,也能叫我大宋子民少一些自相残杀?”
黄信:“你不是官家,也不是燕山府知府。”
林冲一笑,从怀里掏出来自己的名刺递给黄信:“你不叫黄信,我也不叫林二。大宋朝正三品右散骑常侍,燕山府知府林冲。”
黄信看完,浑身轻颤,表情复杂地看了林冲一眼:“你……是林冲?”
林冲又是灿然一笑:“如假包换。”
黄信漠然:“就算是,又如何?”
林冲呵呵一笑:“你终于肯问我话了?”
黄信看着林冲,如看空气:“你可以加价码。”
林冲顿时有些丧气,“算了,你叫什么?”
黄信:“黄馨。”
林冲:“黄心?心直口快的心?”
黄馨:“不是。你知道的,有话快问,我时间无多。”
林冲耸耸肩:“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你是摩尼教的圣女,倒是也不枉此名了。”原来这“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的意思是,真正能够散发出香气的是美德。黄馨作为摩尼教的圣女,大众偶像一般人物的存在,又是明尊的使者,自然在教众心目中称得上这明德惟馨四字。
黄馨听了林冲的说话,不置可否,只是绷着嘴唇。
林冲只好接着问:“不知道圣女黄馨是否愿意与我燕山府通力合作,好叫百姓有口饭吃?”
黄馨张口说出:“我信你不过,不愿。”
林冲听了,心中竟然有些个失落。旋即又安慰自己说何必跟这样的魔教圣女一般见识,不过等到这一季的早稻成熟,就能叫燕山府有多出不少的余粮,燕山府本就人口稀少,若是江南流民能迁来燕山府,除了能叫燕山府慢慢的兴旺起来,百多年来辽人残存下来的那些个意识形态的文化,便会被没有什么战火而农耕思想浓厚的江南百姓同化,对于燕山府的内治,倒是也多有益处。
江南人的个头普遍都比较矮小,不如山东人和北地人那么高大威猛,但只要能叫人们生活稳定,江南人的诗情画意,却正是心中依然还有些个惶恐的燕山府百姓的绝佳良药。
只是这种事情并不宜操之过急,林冲脑子里过了一圈,倒也只好问:“多少句了?”
黄馨:“不知道。”林冲的话黄馨却是听进去了,但她从小便在摩尼教长大,这些年来朝廷对民间的盘录日益加重,西城括田所更是叫更多的人成了流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从小耳濡目染,为官的都是一丘之辂,林冲虽然卖相不俗,又武功高强,一路行来,林冲的大名在民间也多有人提及,只是以现下的心态,她心中实在不能如面上那样静下来,只好长话短说,消极应付了。
林冲也看出再说下去没意思,“那就算六十句了吧。江南一地的百姓穷苦,我燕山府也不是多富裕,但好歹还有人种田,还有人有吃的。你对我有成见,我这样说,你自也不信。好在燕山府距离德州不算甚远,若是你能在此多逗留些时日,就会知道我说的甚么意思。多说无益,你去吧。”
黄馨表情复杂地看了林冲一眼,却也不去说话,一转身,身影飘飘如仙子,就此去了。转过林子,才回眸看了一眼遮挡着视线的树叶枝干,口中喃喃一句“明尊度我”,就此回转德州城。
第四卷 内治 第一六二章 … ~绿意盎然~
凡粮道易绝,虽有大利,不宜深入。
……………………
照夜玉狮子的速度被发挥到了极致。
就这样,在杨老爷子的建议下,林冲亲自到河间大名各州县打通关节,威逼利诱,请客喝酒,堂堂的大宋朝正三品大员折节下交,无所不用其极,直把一干州县地方长官都买通了,独独的撇开那大名府留守司粱世杰。
只是那梁世杰虽蠢笨,蔡京却是老狐狸。林冲一出河间府,蔡京便得到了消息。这个大宋朝的太师老爷看着亲信耳目发来的密报,简直对林冲这人视若猛虎。
大宋朝东京汴梁的蔡相府,蔡京在给一副得意的山水题上小令之后,才啜了一口茶水。微风从外头的竹林子里吹来,带来一阵阵的清香。此时虽天气有些个炎热,但房前屋后的花草树木和小屋的特殊构架,都叫此时的蔡京如沐春风。
一抬眼,看见手畔放着的河间府大名府送来的密报,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太师蔡京皱了皱眉头,这个林冲,真是破坏心情的绝佳良药。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蔡京捋着领下的银白胡子,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绿意盎然出神。
大宋朝不抑工商,朝野上下利用职权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的多不胜数,而地方官员更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死命地打压别人,蔡京本身。就有专门的蔡家子侄在暗中打理生意。作为一个在政治上嗅觉极其敏锐的老狐狸,蔡京在经商上也是颇有天赋。
各地的关卡税收太重影响了商家们的生意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完全掌握了花石纲的大权,大宋朝各地州府特别是江南一带,更是他亲信中地亲信,别人的生意会受影响。他蔡京不会。况且他蔡京要靠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拢人心,即便知道这税赋过重对大宋朝长远不利,他也是充耳不闻。
蔡京觉着,林冲这人也忒厉害了点。大宋朝官员中,文官为首,苦读圣贤书之后所有上下的文官都是以风雅为根本,那经商可是充满了铜臭味的行当,跟这官员们的外在形象大大地不相称,即便每个人面儿上都衣着光鲜。私下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起码不会这样公然经商的。
而林冲是以一府知府的身份下交各种州县小官,这在这个以文士为主的大宋朝要有多大地毅力?蔡京是有名的才子,也正是他的才学,注定了他看不起赳赳武夫,也正是他的才学,才使得他不依靠军功,只用自己的笔杆子和心计,谋得了大宋朝至高的权柄。这样的结果蔡京是很满意的。但同时,蔡京也对林冲这样的异类很是看不惯。
朝中地党争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就连圣眷极其兴隆的高俅。都称病在家想要颐养天年了,其他的人,要么投进了梁师成地一党,要么投入了自己的一党。恶名是早就注定了,在踏上这条政治大船的时候。他蔡京,早已经步入了不归路。
摇了摇头,蔡京摇动了桌子角落上的一个铃铛。早在外头候命的管家高抬脚请落地,幽灵一般地飘过来,配合着虚无缥缈的嗓音,轻轻地躬身,“老爷有什么吩咐?”
蔡京稳定了下心神,清了清喉咙,“凤三先生可在?”
管家回到:“在。此刻恐怕正在小憩。可要去唤醒他?”
“等他醒来罢。”蔡京挥了挥手,那管家陪着小心的倒退着出去了。
林冲这人,武艺高强,心思慎密。自从自己夺了他的骁骑营指挥使那个权柄之后,便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终于在宋辽开战的时候一举成名。这些天来,蔡京收到的,民间传诵林冲这个神奇人物的时候,几乎都跟卫青、霍去病、杨业、杨延昭这些人差不多了。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每每想起来林冲在民间的形象,蔡京都会一阵惶恐。猛虎,这人就是猛虎。
凤三先生地五行学说很是对自己的胃口,官家所学的虚无缥缈的道学根本就是欺骗本心的盅惑之术,但五行学说的发展,却是从春秋战国时候的邹衍开始的,五行八卦,形象占卜这样的学说,对于蔡京这个经历了极多政治风雨,而且又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有着致命的吸了力。
蔡京原本是虔诚的儒学大家,可自从步入七十岁之后,对青春年华消逝的感伤和对以往岁月的追忆,以及对死亡的绝对恐惧,蔡京已经把凤三先生的五行学说当成了一个坚固的盾牌,牢牢的把自己保护在这盾牌里头。每当自己心中有惶恐的时候,听一听风三先生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的讲解,总是能叫他思路清晰。
凤三先生是大才之人,他从来不给他蔡京做什么实际的谋划,所有的事儿都是通过五行之说来剖析,一旦分析的明了了,他蔡京,便能做出最好的应对措施。凤三,这是个值得尊敬的清客,一直都是。
挺了挺身板子,蔡京正要把心中的杂乱都挺到一边,管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老爷,风三先生来了。”
蔡京亲出去迎接。
……………………
王老实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老实,厚道,不与人争。王老实在很小的时候,就由父母之命来了个指腹为婚。他的婆娘是个身板子结实的大脚女人,为他生了两子一女,此刻就在他眼前晃荡。大儿子今年才十二岁。正是长个头地年岁,王老实在三个月前,还想要举家迁往江南地,好避开这幽云地的战乱。
官家,那是个王老实连想都不敢想的不可企及的存在。升斗小民要的是自给自足,图的是一个安稳。不管这个官家是耶律姓氏还是赵姓氏,有口饱饭吃,有衣裳穿,有地种,就已经差不多满足了。当然,如果他养地那两头猪不被契丹族的武士硬生生给征缴了,也许此刻他手头的余钱,还能叫自己的大儿子去听两三天私塾,还能给小丫买来一些简单的饰品。
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这是王老实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贪心的人死得快,这是王老实这个老实巴交的人心中对人生地最大的体会。
宋辽的一场大战阻挡了王老实搬家的想头,等到这个幽云地大定的时候,原本想要去江南的谋取一份苦力或者雇工差事的王老实,在听说大宋朝新设立的燕山府知府街门发出布告,甘开田者得其田之后,他的心思动摇了。
作为一个最老实巴交地平头百姓,王老实对土地的热爱远远大过对财帛的热衷。这个朴素的汉子心中的想头很简单。只有有地。才会有饭吃,没有地,那就是无根之人。那就是流民,那就是对后代没有交代,那就是没有尽到做爹爹的责任。
土地对于农民,是天生的依赖。尽管不知道这个大宋朝的燕山府知府街门做地什么打算,是真的要不折不扣的落实了这条。还是骗人种地,等到有了收成之后再加重税赋,但相对于去江南地做雇工,成为无根的流民,王老实宁可被欺骗一回再去江南。
县衙的三班衙役在街门口设立了长长的桌案,业已有不少人领到了地契。县太爷不知所终,只有那个听说从知府林大人麾下分派来的都头在招呼众人。那都头一看就是个庄稼汉子出身,身上的老茧和一脸的淳朴叫人看了亲切。只有这都头老爷在下令叫三班衙役手头再快些地时候,王老实才能从这都头老爷不容置疑的话语中听到一丝杀伐之气。那是令行禁止的官威。
领了地契,领了农具,签了上缴税赋的契约,再领了不要钱的秧苗。王老实一家几口人开始在自己开出来的水田中插秧。看着绿油油的秧苗整齐地排列在水田中的模样,王老实觉得自己现下满意极了,就算给了县太爷的位子也不换。安稳,安定,有盼头,心里头踏实,这是王老实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追求的感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王老实每天回到家,都会在洗干净了脚上腿上的泥垢,吃了简单的野菜饭食,慢慢地看着日落西山。县衙里每隔半月会有粥棚,王老实和他婆娘每一回都领了不稠不稀的米粥之后喝了汤水,把粘稠的大米倒在一个大布袋上晒干,每回吃饭的时候锅里扔一点,好每天都能感受着粮食的滋味。
日子过的穷苦。但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