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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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镇的道路不是很宽,只能并行五匹马,这支骑兵涌入城内,将城门口挤得满满当当,还不知道有多少在城外没开进来,前排的骑士全配备了皮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脸上罩了黑布看不清容颜,只是一双双眼睛都透射着寒芒。
现场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人乱动,没有人说话,整个街道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马嘶和关门闭户上门板的声音。
“今日之事,是我楚木腿和李龙之间的私人恩怨,闲杂人等回避。”楚木腿道。
哗啦啦一阵响,差役们先把铁尺和锁链收起来了,班头灰头土脸道:“大爷,我还有公事,先走了。”说完带着三十个差役灰溜溜的去了。
叮当几声,二十几把钢刀扔在地上,一些帮拳的闲汉高举双手离开现场,边走边说:“没我的事,我来看热闹的。”
片刻之后,李龙身边就只剩下九个铁杆打手了,这些人都是常年跟随李龙走南闯北的亲信,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也不下几百次了,可是以往大多是遭遇战,或者是埋伏别人,这种被别人埋伏,而且实力悬殊巨大的情况还是头一次,所以不少人腿脚都有些软。
“大爷,你先走,这里我们顶着。”一个打手头目将李龙猛推一把,挥刀向那群骑兵冲去,李龙一咬牙,一脚踹开旁边的店铺扑了进去。
元封等人拔脚便追,与此同时赵定安率领的骑兵开始了冲击,排在前面的都是经历过实战的保丁,长枪端平了推过去,那就是一幕铁墙,拿着长刀的打手们在骑兵加长枪的威压下毫无还手能力,只有被屠杀的份。
李龙为人狠毒狡诈,遇到这种场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逃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河口镇的地理位置他很熟悉,沿街的店铺一般都有后门,从后门遁走,然后有条排水沟通到码头,从那里爬出去,然后想办法找一匹马回兰州,再纠集人马报仇不迟。
让他怎么也想不出的是,楚木腿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帮手,西北黑道上啥时候冒出这样一股力量,不知不觉间竟然展的这么大,看来这件事情一定是蓄谋已久的了。
李龙跑的很快,几步就窜到了后门,一把拉开门刚想出去,眼前就只看见一只硕大的拳头……
等元封等人冲进来的时候,李龙已经晕过去了,楚键和叶开象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外面,此时的街道上已经血流成河,负隅顽抗的李家打手们统统被挑死,尸体堆在一旁,腾出一个空间来给李龙。
一瓢凉水浇过去,李龙从昏迷中醒过来,此时的李家大掌柜已经狼狈不堪,眼睛乌青,嘴里流血,身上全是灰土和泥浆,他一睁眼就看见满地的鲜血,想动,两只脚踩在身上,丝毫动弹不得。
“楚大哥,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求你看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子的份上饶了我一条命吧,老三的事情我决不再追究,另外还奉送一万两,哦不,五,八,十万两银子给你,求你千万留我一条活路。”
楚木腿的脸凑上来,“李龙,这些话你自己相信么?刚才你还叫嚣着要灭我的门,杀光这些孩子的家人呢,怎么这会就怂了?你的威风哪去了?”
李龙低头不语,半晌才道:“自打出来混的那天起,就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可是万没想到居然是载到你手里,木腿哥,我服了,我不怨谁,以后你别学我,凡事一定下狠手,别留后患。”
楚木腿道:“行,是条汉子,比你家老三强多了,那就给你来个痛快的。”
李龙被两个人架起来,楚键在一旁擦拭着钢刀,楚木腿冲两旁大门紧闭的店铺喊道:“今天是我楚木腿和李家人清算旧账,打扰了各位的生意,我给各位赔罪了。”
紧闭的门板后面,商人们都在瑟瑟抖,打群架的见得多了,这种动用骑兵长矛,杀得一地尸体的却不多见,前天是李老三,今天是李老大,看来这李家是要完了。
楚键将钢刀擦好,问元封:“九郎,怎么弄?”
元封道:“给留个全尸吧,也省的他家人再料理。”
楚键点头,冲着李龙的后心瞄了瞄,一刀捅进去,正好刺中心脏,李龙身体抖了一下,就瘫软了,两腿一伸,死了。
楚键把刀拔…出,在尸体上擦了擦,对他爹说:“爹,人已经宰了。”
楚木腿不语,忽然冲元封跪倒:“封哥儿,多亏你……”
双膝还没点地,就被元封扶住:“楚大叔客气了,我个老五是拜盟的兄弟,你家的仇就是我的仇,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以后还要仰仗您老帮着我们打理盐务生意呢。”
楚木腿重重的点头,把楚键拉过来道:“以后跟着封哥儿好好干,要豁出命来报答人家,明白么?”
楚键道:“爹,你放心好了,孩儿一定好好干。”
事情至此就算做完了,赵定安冲着衙门方向大喊道:“差人出来洗地!”然后一行人上马而去,路过同仁居酒馆的时候,元封冲里面正在收拾桌椅的店小二一拱手:“谢了。”
店小二耸耸肩膀,也不答话,回头又去干他的活了。
良久,差人们才出现在街上,收拾尸体清理现场,正收拾着呢,一骑飞奔而入,骑士在马上就喊道:“大爷呢,家里有急事!”
班头一指地上,“你家大爷在这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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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银样镴枪头
黄河上游有些河段是适合行船的,而且水流落差大,船只行驶度快,比6路运输成本低多了,宁夏李家从甘肃进的货,大多是走水路,他们家有十几条船跑这条线路,如今李家二少爷就在其中一条船上。
“少爷,那李豹究竟是谁杀的?要是他们怀疑到怎么头上岂不冤枉?”一个彪悍的汉子说道。
“是挺冤枉的,咱们就杀了他家六个人,抢了三千两银子,把几百石盐扔到河里,比起他们家杀咱们四个人,抢一百匹马来说,还是亏的,不过这次就算了,少爷我有急事先回家一趟,等有空了再找他们算账。”一身锦袍的年轻人毫不在意的说道,甲板上摆着一张躺椅,他就翘着脚躺在上面,手里还拿了个苹果,一边说话一边啃。
“少爷这次私自出来,是怕老爷责罚吧?”汉子道。
“老爷子虽然可怕,可是那个母夜叉更可怕啊,少爷我的身手够好了吧,母夜叉比我的身手还好,要是让她知道我偷跑出来玩,还做了这么一桩案子,非得……”锦衣少年忽然坐起来,把苹果也扔了,指着远方的河面道:“那是谁家的船,这么拽?”
随从们搭眼看去,只见四艘大船横在河面上,用铁索堵住大部分航道,专门搜查往下游去的船只,那些大船上都飘扬着一面绣着老虎的三角牙旗。
“少爷,是兰州李二的旗号,***怕是来堵咱们的。”
“坏了,咱们只有一条船,十几个人,船上还带着货,这可怎么办。”
随从们慌做一团,只有锦衣少年镇定自若,道:“靠岸。”
“少爷,不能靠岸啊,现在调头走还来得及,要是靠岸咱们就成了人家盘子里的菜了。”随从们苦苦哀求。
“放屁,不靠岸咱成了菜呢,少爷我一身武功都是马上功夫,在这船上如何使得?现在上岸还有一线生机,继续待在船上只有死路一条!”
船老大无奈,只好寻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靠岸,那边拦着河道搜查的人已经看见这边的情况,立刻有一队骑兵朝这边奔过来了。
“少爷,跑吧,看样子他们有四五十个人呢。”随从刚跳到岸上,又想往回爬。
“废物,前天晚上分银子的时候,你们不是牛着的么,怎么这会儿怂了?给少爷我抬枪备马,看我杀他个七进七出!”
宁夏李家这位二少爷,大号叫做李明赢,别看生得人高马大,其实虚岁不过十六而已,他自幼得名师指点,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尤其善使一杆亮银梅花枪,演武场上从未遇过敌手,在宁夏一带颇有名气,可是因为是家中独子,全家上下都把他当成宝贝蛋一样,所以从未经历过实战,前天晚上偷袭李家盐铺才是他第一次杀人。
李家是宁夏的大户,有牧场有田庄,在宁夏城里还有商铺酒楼,兼营南北货买卖,这私盐生意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宁夏的池盐在别家的掌控之中,他们两个李家之间做贩马和私盐的买卖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最近马的价格上涨,兰州李家就不愿意执行合同了,李虎讲理讲不过人家,索性杀人越货,把价值一万多两银子的马匹吞了不说,还把押运马匹的四个宁夏人给杀了,尸体沉到河底找不着了,都是道上混的人,这点事根本掩不住,宁夏李老太爷还没做出正式反应呢,从家里偷跑出来到河口玩耍的李二少爷就怒了,带着七八个跟班去找李豹的麻烦,这才有了前天晚上的故事。
本来偷跑出来已经是罪过了,又轻举妄动杀了兰州李家的人,更是罪上加罪,回家之后少不得一顿责罚,不过这些都是轻的,要是把小少爷的命给丢了,这帮人就不用活了,所以他们千方百计想阻止李明赢和对方正面冲突。
可是敌人已经逼到眼前,再退缩未免丢宁夏李家的脸面,事到如今八个随从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迅帮少爷把马鞍子备好,长枪抬过来,那边李明赢已经收拾停当,头顶束紫金冠,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绒球,人不动球不动,人一动球乱颤,身上是团花蜀锦战袍,腰间嵌宝玉带,脚下粉底小朝靴,整个人一身素白,加上天生一副面如敷粉的好相貌,真是帅的没边了。
再看那匹坐骑,也是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配上镶银的鞍具辔头,简直是人如天将马如龙,随从们都忍不住赞一声好。
李明赢翻身上马,大喊一声:“枪来!”
四个随从吭哧吭哧将一杆一丈八长的亮银枪扛了过来,其实也没这么重,人家要得就是这个气氛而已,李明赢脚尖一挑,就把长枪拿在手中,呜呜的转了两圈,素白的枪缨子甩成一条线,纯银嵌钢的枪尖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趁他们停船靠岸这会功夫,兰州李家的人已经来到了,隔了百十步远,李虎等人见他打扮得威猛,便也不敢小觑,李虎小声交代手下:“听说这厮枪马功夫了得,不能硬拼,要智取。”手下都暗暗点头。
李明赢单手举起长枪冲李虎喝道:“李虎,你杀我族人,抢我马匹,今日就和你做个了断。”
李虎远远喊道:“不错,你家的马是我抢得,可是我三弟也是你杀的,这笔账怎么算?”
李明赢刚想辩解,随即又咬牙忍住了,随从小声道:“少爷,告诉他不是咱干的啊,咱们就宰了几个小兵抢了点银子而已啊。”
李明赢道:“废话,我说他能信么?这回是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算了,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小爷认了。”随即冲李虎喊道:“没错,李豹是小爷杀的,有能耐你就放马过来,在那里唧唧歪歪废什么话。”
李虎气得浑身乱颤,抽刀在手,哇呀呀怪叫一阵,催马杀来,其他李家打手也催动坐骑杀将过来,反观这边只有李明赢一人有马,其他人八个随从只能步战,但是他们为了保护少爷的安全,依然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厮杀。
李家两兄弟从兰州带了一百人去河口,留在十个人在李龙身边,剩下九十人都跟着李虎,一路不惜马力赶往皋兰,派了四十个人在河面上拦截,李虎领着五十个人在岸上候着,水6夹击,保管那宁夏李二少爷插翅难飞。
李虎在李家五兄弟里是比较莽撞的一个,正因如此才干出那杀人越货的事情,不过他也是五兄弟里比较能打的一个,凡是需要武力解决的场合,通常都是由他出马。这家伙一身腱子肉,举石锁跟玩似的,一杆大刀耍的出神入化,倒也是个猛将。
那李明赢三岁习武,正经科班出身,走的是学院派的路线,李虎则完全是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论技巧是差了一些,可是经验比较丰富,眼见李明赢来势凶猛,他不敢硬接,虚晃一招拨马闪过,其余的骑士也不敢擢其锋芒,李明赢势如破竹杀入敌阵,左挑又刺,可是人家都远远避着他,怎么也戳不到人。
这边李明赢的手下看到自家少爷旗开得胜,便舞动兵器聒噪起来,为他助威呐喊,李虎冷笑一声喊道:“撒!”
几张硕大的渔网向李明赢撒去,他急忙挥动长枪去挑,可是渔网实在太多,太大,下面都带着铅坠,不一会儿便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李虎的打手这才围上去,将李明赢从马上掀翻,七手八脚按住,那边宁夏李家的随从看见少爷被擒,吓得面色苍白,刚要冲过来营救,一把刀就搁在了李明赢的肩头:“谁敢乱动,我这就宰了你家少爷。”
面对李虎的要挟,众人不敢再动,领头的喊道:“误会,都是误会,你家三爷的命案与我家少爷无关。”
李虎道:“你们当我傻子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