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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汉生指南-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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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

“孟德兄如此出言不逊,我与你无话可说,告辞!”

张涵怒气冲冲,出了堂门,曹操也不出门送行,只在后面高声喊道:

“不送!”

张涵已经走远了,曹操才踱出门来,这个张青州,才思敏捷,思维缜密,可惜!竟是如此样人!真是可惜啊!若他能一心为公,大汉国……

官场无秘密。张涵与曹操久别重逢,谈笑融融,连个人造膝密谈,却发展到拍了桌子,不欢而散,第二天便传遍了东平陵。济南国的大小官吏们盘算了一下,发现一方是大司农曹嵩的爱子,顶头上司;另一方在灵帝面前都说得上话,监督大小官员的;没有一个能得罪的起。于是,东平陵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所有官吏金老老实实,尽责尽职,惟恐出了差错。

张刺史也不负众望,表现出睚眦必报的本色来。

刺史的八月巡行,其实没有多少事。一个是录囚徒,就是查查有没有冤假错案;另一个则是考殿最,即为检查地方军队的战术能力,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不过,自从东汉把征兵制,改成了募兵制,进而又发展成父子相传的世兵制以后,第二项工作基本就可以忽视了——再怎么差,从小练习了十几年,基本的战术能力还是有的。

就这一项差事,张涵就能玩出无数花样来。又是调案卷,又是调查证人,一连折腾了七八天,颇有重新审理的架势。曹操更是绝,从第三天起便告病,然后带着从人大摇大摆出去打猎了。

张涵连查了数宗有疑点的案子,都一无所获,心中大寺,曹操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把所有案子审理清楚,这不是意愿的问题,人力有时穷尽,是做不到。然而,查不出来,张涵也不能一直查下去,青州有六个郡国要巡行,过后,还派人到京都奏事的。一行人怏怏不乐地离开了东平陵,曹操还病着,没有前来送行。济南国的官吏不禁咋舌,这事要闹大了。

行了两日,即将离开济南国,进入平原郡。这一日,戏志才猛然一拍大腿,叫道:“上当了!上当了!曹济南把这些有疑点的案卷藏起来,又使人暗通消息,分明是声东击西,我敢肯定,那些普通案卷中,肯定藏著有问题的……”

张涵醒觉,细一思重,必是如此,可惜!

“主公,张青州一行业已离境,就算他醒悟,也为时已晚!主公声东击西,果然瞒了过去,不过,来年可怎么办呀?”

张涵坐在青州刺史的位置上,已经五年了,不动如山,来年多半还是他。曹操哈哈大笑,“来年再说来年的,今年我能骗过他,来年也是一样……”

中平二年(185年)九月末,张涵发布青州刺史令,要求各郡国对城阳景王等的祭祀加以明确和规范。

十月,有人在济南国菅县——城阳景王最初的封地——举行了一场小小的祭祀,济南相曹操绊作不知。随后,济南目各县陆续又有十余起祭祀发生,其中有两起稍微逾越了规范,曹操一概不问。

十一月上旬,除了东平陵,济南国十县中,已经有九县祭祀过了城阳景王。其中,多有逾越。

十一月十七,东平陵刘节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祭祀城阳景王活动,严重超出了规范。曹操亲自出马,率领郢国兵包围了现场,刘节意图反抗,被当场格杀。刘节是东平陵豪族,家中藏匿宾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曹操一鼓作气,将其宾客尽数拿下,明正刑典。

济南国为之一肃,祭祀无有再敢逾越之人。张涵发函严厉责问此事,曹操占尽了道理,回答的文书有理有据,文字优美,细致的描绘了当时的情景,栩栩如生,阅者有如身临其境——该文在青州传诵一时,颇给曹操增添了几分才名。

张涵不能弹劾曹操,遂行文于诸郡国,责问何以刺史令不行,又大肆表扬曹操。诸郡国都知,这是池鱼之灾,也不想成为张涵发泄的目标,祭祀令遂行于青州。

随后,曹操在济南国整治吏治,推行教化,号令之下,莫敢不从,遂政教大行,一郡清平。曹济南名声更加响亮——总而言之,在这一事件里,曹操得了名声和面子;张涵安定了青州,得了里子,双方皆大欢喜。

第二十五章 劝学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微风拂过,麦田里泛起层层金波,带来阵阵麦子的芳香,蔚蓝透明的天空,万里无云,令人不由心情舒畅起来。一片半黄的树叶打着转由空中飘落,张涵端坐在一座茅草屋前,从身前木案土取了枚白果送入口中,甘香酥脆,回味无穷,再饮土一口香甜的苹果酒,他的心情大是愉快。

“幼安弟,果然还是你聪明,这逍遥的日子过惯了,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呀!”

“伯润兄过奖了,我还没有那么洒脱,若真是给个神仙的话,我肯定会换的。至少,也能多过些儿悠闲的日子……”

管宁脸庞微黑,手上也起了厚厚的老茧,早不是那个面冠如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不过,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在朱虚的耕读生活,并没有令他觉得辛苦。

“哼,夸你胖,你还喘上了,明明有好日子不过,非要在这里种地,真是可惜你这满腹诗书了……”

“呵呵,“对张涵的话,管宁明显不以为然,“道不行,乘槎浮于海;人之患,束冠立于朝。

伯润兄,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幢?

再者说,伯润兄,别看你锦衣玉食,日子过的未必有我舒心。你看看我,每天耕种完毕,便百事皆无,闲暇读读书,既毋须勾心斗角,也毋须违背本心。可是,伯润兄你呢?”

“……”被管宁这么一说,张涵也不禁呆带了片剩,为了做这个刺史,他勾心斗角,行了多少违心之事……“呃,不对……幼安弟,话不能这么说,举世滔滔。哪里是桃源净土,就说这青州。我若不做这些事情,现在又会如何?”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张涵正色对管宁说道:“幼安弟,这些年来的作为,此刻细细想来,真是百味杂陈。然后,其中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还会做同样的事情!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是要做点儿事情的!”

顿了一顿,张涵郑重其事地凝视管宁:

“幼安弟,你辛辛苦苦读了这许多书。是为了做什么呢?”

“……”

这个问题很简单,管宁却一时答不出来。小时候,为了兴旺家业、光大门楣,在父亲要求下读书,那时很辛苦,父亲的板子打人也很痛;后来,他长大了一点,经常能得到父母老师的赞誉,渐渐也就习惯成自然了:再往后,他慢慢在读书里体会到了平静和快乐;就在那时候,父亲死了,没有人再要他入仕……就其父亲还活着,他也买不起官地!

为什么而读书?

管宁想了想,似乎没什么理由,读书本身就是快乐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瞻养老母,就一直读到死好了……想到这里,管宁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伯润兄,我读书不是为了什么,我喜欢读书,快乐而舒适!一本好书的阅读,往往会令人忘却烦恼……”

张涵勃然大怒,“咄!管幼安呀管幼安,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管宁却颇为从容,微微笑道,“朽木有朽木地快乐,伯润兄,朽木宁可在安静中化为尘土,也不愿意给人,辟辟啪啪,当柴烧了……”

张涵大恨,真是又羡慕又嫉妒,隐隐约约还有几分钦佩。”幼安弟,我算是了服你,这话你也说地出来,你还真想当个朽木头呀?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管幼安,你若是个蠢才,我也就算了。既然你有如此能力,我又岂能让你待在泥水里面拖尾巴?!——张涵暗道,我辛辛苦苦地干活,管幼安,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在这儿享清福?

“……”管宁但笑不语。

连饮了三杯酒,张涵才把这口气顺下去。

“幼安,我来问你,你读了这许多书,总想做些什么吧?

比如说,著书立说、开办精舍、传授弟子什么的……”

张涵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管宁与他交往多年,也相信他的人品,并不隐瞒,反正,张涵纵有千条妙计,他管宁自有一定之规。

“嗯,著书立说,眼下是没什么可能,也许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但现在我的学问还差地远,这话不必多说;开办精舍、传授弟子什么的,也是如此,如今我自己的学问都还没有到家,更谈不上这些了……

我呀,就希望我母亲身体健康,寺年能多收几石粮食,也好令她老人家过地好一点儿。其它地,有空就多读些儿书好了……”

张涵暴汗,这人欲望还真少,看来,只好从管母那里说话了,要对不住伯母了……

“幼安弟,既然你如此说,我这做兄长的,就不能不说说你。

幼安弟,你每年种这几十亩地,粕口是不成问题。可是,一旦年景不好,或者稍有不测,恐怕就要入不敷出了……老人家年事已高,眼前身体还算键旺……”

“咳!”

张涵正说得管宁满面惶恐,屋子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张涵的话。咳嗽声很熟悉,张涵一听便知,是管母的声音,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管母在屋里做饭,显然,老人家已经听见他的话了,要不,就是不想让儿子为了自己而改变志向;要不,就是不满张涵拿她来做文章。张涵暗道,肯定是前者。不管怎么样,张涵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继续说下去了。

张涵怒目而视,狠狠地瞪著管宁——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成想,管宁也在瞪他,竟然拿这事来说话。一时间,两人坐在一起,一声不出,有如斗鸡一般。静静地对视了半晌,管宁终于先撑不住了,侧首避开了张涵的怒目。张涵重重哼了一声:

“幼安弟,我州州说话,是有不妥之处,是我对不起伯母!”

张涵起身向窗户作了个大揖,以示赔礼。屋子中传来几下零乱的脚步声,管母连忙避开,不肯受他的礼。

“可是,管幼安,你呢?”

管宁的面沉如水,很是难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涵也不理会他,接着说道:

“管幼安,我就把事情明说了吧!

孔夫子曰:有教无类。又曰:自行束脩【注】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十条干肉结为一束即为束脩。孔子是说:只要送一束以上干肉条的,我就没有不教诲他的)。

孟夫子曰: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

我有意,要令学校庠序遍布青州,要为青州所有的孩子,都提供上学的机会——”,

祭酒从事华先生只负责医园,四百多个弟子,他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对这不感兴趣。因此,我欲另设劝学从事一名,负责此事。这事很辛苦,终年奔波在外,却不用理会旁人,也毋须做违心之事,上面就对我负责一一我只管出钱出粮,下面则管理青州的学校。因为事关重大,又牵涉到巨额的钱粮,此事需要一个有能力,可以信赖的人。

管幼安,我言尽于此,要不要做,你自己看着办!”

张涵怒冲冲拂柚而去。管宁呆坐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咳!”

管母避开张涵,进了里屋,却竖起了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屋子外面安静有段时间了,却还没有看到管宁,管母便忍不住了。出来一看,张涵已经离开,只有儿子呆呆地坐在那儿,就开口劝解,“宁儿,你不要考虑为娘,这生活挺好的……”

管宁大为感动,眼圈就红了,低声叫道:“母亲!”便激动地说下去了。

管母不知说错了什么,连忙说道:“宁儿,怎么啦?伯润说什么啦?

不愿意去做官,便不去做好了,即便想要生活好一点,也有很多途径,未必需要去做官的……”

管宁见母亲误会张涵了,连忙解释:“母亲,不是这样的!伯润兄没有说什么,只是……”

“哦,是这么回事呀!”

听了管宁的转述,管母怦然心动。管宁做官与否,管母并不放在心上,但儿子出人头地,过的好一点,却是每个母亲的心愿。不过,知子莫若母。管母没有劝说管宁,她相信儿子的选择。

深夜里,管宁躺在榻上,没有丝毫睡意,无可否认,张涵的话打动了他,但真要去吗?这一去,生活就会发生巨变,那变化是好是坏,管宁也说不上来,天下滔滔,又给未来增添了无穷变数”

学校痒序遍布青州,呵,管宁无声的笑了,张伯润的目标还真是远大——郡国曰学,县、道、邑、侯国曰校,校、学置经师一人;乡曰痒,聚曰序,序、庠置《孝经》师一人。青州人口原本就接近五百万众,这些年来,又不断安置流民,如今肯定已经超过了六百万——管宁低估了张涵。如果每个孩子都能读书的话,学校痒序只怕要上万了,即使每处置一名讲师,也要超过万人,再加上房屋、桌子、书籍等,每年的开销必然是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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