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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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军人的地位是相当高地。一来,人人都要服兵役,张涵又刻意培养军人的荣誉感。因此,极少数不服役者反而受到了嘲讽。二来,军人的待遇相当可观。普通常备军士卒的收入也足以养家糊口。成为中级军官之后,便可生活得很不错了。一旦立下战功,更是不齐封赏。
二十级军功爵,前十级的晋升需要斩首一级,后十级则要斩首两级。每斩首一级除了奖赏少许钱帛、奖章之外,还可获得田地二十亩。若能斩首三十级,立时封为勋爵。虽然爵位不能继承,但可获得终身俸禄,社会地位甚是尊崇,见官不拜。礼同伯爵。而且,还可以获得额外的三百亩土地奖励。这样一来,连同人人皆可申请地那一顷地,立功者便可得到十顷、千亩、价值百万钱地土地。此外,在子弟入学,尤其是加入军校时会有很大的优待(能否毕业是另一回事)。丰厚的奖赏,使得军人地战斗极为意志高昂。每逢战事皆奋勇当先。天下熙熙,皆过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参军有利可图,自然便成为颇有欢迎的地选择之一。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又会反过来影响政治。受胜利消息地影响,一度停滞不前的迁移豪强行动。再次加快了速度。
隆武四年六月,华佗传来消息,张昭病了。张涵闻讯连忙起驾青州去探望祖父。项奉死后,张昭孤零零的,很是老了不少。张涵见了颇为心酸。可人世间生老病死是必然规律。张涵虽贵为天子,也无可奈何。这一回,张昭只是小病,然他年近九十老迈不堪。华佗暗示说,随时都有可能。想到伤心处,张涵的眼泪便止不住了。在他这一生里,对他影响最大、帮助最大的,便是祖父了。再看看满头华发的父母双亲,张涵感触良多。昔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鲜明地仿佛昨日。事到如今,张涵唯有留在石岛,多陪陪祖父,寥尽孝心。同时,张涵下诏将张律、张恒等人尽数召回了石岛。陪张昭走过最后的日子。
……
“文臧,你看这车如何?”
在“咣噹”声里,张涵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看的戏志才暗暗担忧。显然。张昭的逝世对他地影响颇大。
戏志才收敛起杂念,转首望向窗外的风景。略一思量,估摸着问道:“陛下,这车一个时辰能跑五十里吧?”
“嗯,差不多吧!白天使用马拉的话,大约在五十五里到六十五里之间;夜晚使用人力的话,便只有三、四十里上下。反正,一日一夜至不济也能跑上四、五百里路……到了地方,甚至连短暂休息都不必,士卒便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 ※ ※ ※
张涵微笑着说道,有这利器在手,戏志才总不会反对了吧?!
随着黑火药的大量使用,煤炭开采业一日千里。煤炭迅速应用于各个领域。青州作为大齐最富裕的一州,使用煤炭也最为普遍。每天往来于齐、鲁驰道上运煤车络绎不绝,大量的煤炭源源不断的从鲁国运往青州。为了降低运输成本,去年四月有人提议,在两地间修筑一条运河来运输煤炭。
运河自然是要修的,张涵早有这方面地计划。但那时候张涵正为定都一事困扰的,忽然想起了另一样大名鼎鼎的交通工具——火车。当然了,张涵心目中的火车是以蒸汽机作为动力的,一时半会还实现不了。于是,马拉轨道车——矿井下使用的那种轨道车——便成了他不二地选择。历时一年有余,四百七十五里的临——鲁铁路也进展迟迟,仅完工三分之一。张涵等不得了,便带着众宰相来参观这条耗费巨资的铁路来了。
“这样啊……”
戏志才沉吟了下,如此说来,却也未尝不可。
伸手在在车壁上敲了敲,张涧顺着车厢望去。八丈长、丈二宽的车厢里共排了三十三排铺位,除了一个单独地铺位,上中下三排的绳床随时都可以收起,恰好能装载了一支百人队。所有这些铺位都排在一边,武器铠甲和给养包整齐地挂在一侧地车壁上,在另一侧留下一条过道供人行走。车厢的尾部还设有空位以供大小便。说白了,这基本就是一非常简陋的卧车车厢。唯一倒外的是,铺位下面三个并排的脚蹬子。不算队长,每九人一组,铁车启动之后,同一时间就只有两组人蹬车,每半个时辰更换一组。夜以继日,风雨无阻,即使全凭人力每天也能轻易跑出四百里路——从临淄到长安2750里路只须7日时间,连同准备时间算上的话,也仅仅十日就够了。
“这车用钢不少吧?”
“嗯,尽管一再削减,一节车厢也需要十一屯(万斤)钢铁……“
“这车得多少钱啊?”
戏志才倒吸了口冷气,张涵是个唯武器论者,将军队武装到了牙齿,但武装一个战士也只需百斤钢铁而已。十万斤钢铁足以武装一个千人队了。
张涵手捻胡须,没说话。换成马拉的话,有八对轮子就够了。可这是脚踏式人力车,所以,足足有三十四对轮子,从而大大增加了重量,造价自然也就不菲了,他对此也很头痛的。不过,铁路向来是吞吃钢铁的怪兽,每里铁路需要出万斤铁轨。而产量占据全国大半的几个大型治铁作坊去年一年的钢铁产量也不过两万万斤略多一点 这是铁路迟迟不能竣工的主要原因。相形之下,制造火车的这点钢铁又不算什么了。
“文臧,这些都是小事,将来肯定是要改进的。比如说,改成蒸汽机动力的……”
辩解了几句,张涵咳嗽一声,话风一转:“朕有意在临淄和长安间修一条铁路,诸位宰相意下如何?”
“陛下用心良苦,臣等愚昧,不明圣意之所以,也不能不知,然而,一百余里铁路已用掉钢铁三千万斤,从临淄到长安可足足有2750里……”
张涧、贾诩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张涵为何这么坚持,虽说铁路着实便利,可成本实在太高。只铁轨一项从临淄到长安就须六、七万万斤钢铁。
“嗯,这个不必担心,朕已下令扩建治铁作坊了,今年的产量不说了,明年便可以达到三万五千万斤,而这铁路嘛,也不是一年建成的……”
“陛下,若果真如此,臣等自然会遵从诏命……”
在张涵殷切地目光里,贾诩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他能感觉到几人的目光。然张涵决心已定,他又有什么办法。再说,最严重的制约已不存在了。
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贾诩问了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不过,陛下,臣就不明白,陛下为什么非要把都城定在临淄?”
“临淄靠近大海呀!”
“不懂!”
“呵呵,海路勾通南北,海路代表着财富,未来的海洋必然会成为帝国重要的财源之一,甚至可以说,未来是海洋的世界……”
张涵信心十足,他的宰相们却是将信将疑。
海洋贸易获利丰厚,现在已经成为帝国税赋的重要来源。每年从海洋捕鱼,也要有十数万万斤。从这点说海洋代表财富就不为过,然而……算了,随他去!
宰相们的心思很快就转移到其他方面。既然定都临淄,函谷关、武关、散关和陇山关只能各派一员将领守卫,互不统属并由兵部直辖。地方官员也须派一得力可靠之人……
鲜卑中西二部俱灭,东部鲜卑素利迫于形势,只得谴子来朝,以为质子。然大齐上下久以鲜卑为患,自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使出了种种手段,终将辽东鲜卑分化瓦解。识时务者迁入内地分散安置,胆敢抵抗者尽数扫平。没两年的功夫,偌大一个草原霸主便灰飞烟灭了。
大齐强横至此,声威所及,四夷无不震怖,各自送上质子、珍宝以示臣服之意。连逃往匈奴故地的南匈奴余部也都遣使来朝,送上骏马百匹、珍宝无数,言辞谦卑已极,大有悔过自新的意思。时机未到,张涵也就笑纳了。稍后,大齐重建了西域长史府。西域各国虽各怀心机,然弱者欢迎一个宗主国保护,强者不愿也不敢作出头鸟。随着丝绸之路恢复畅通,往来商队也日渐增多,带来远方的珍宝和无尽的财富,事情似乎一帆风顺。
不过,大齐灭了鲜卑后,趁势占据了大半鲜卑故地。将敦煌郡北扩至金微山、燕然山一带,并在甘微河、安习河(今色格楞河)、饶乐水(今老哈河)流域,及大泽(今呼伦贝尔草原)、弹汗山、狼居胥山和大鲜卑山(今大兴安岭)建筑了多处城塞,又修筑驰道与中原相连通,流放了不少人到上述地区安居。种种前所未有的迹象无不表明了大齐政策的转变,显而易见,大齐是准备进占草原了。塞外诸部不免暗暗担忧。可是,大齐器械精良兵锋正盛,所筑城池小而坚固。诸部吃了几回亏,也就不愿再做尝试了。而驰道工程浩大,所需材料粮食均须外运,工程进度迟缓的很,保守估计也须是年八年的。大齐暂时无力更进一步,便高举起和平共处地旗帜。草原倒也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大齐对北方狄夷强硬无比,动不动就是灭国屠城。可对南方的山越、武陵蛮、西南夷和南越。手法却是温和了许多。多以种种政策安抚引诱南蛮子们下山定居。一般说来,只要服劳役两年,即可举家(五人以内)入籍,给予土地以及其他种种便利。张涵又精选能员干吏,使其安居乐业。当然,这绝非是张涵善心发作,而是形势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南方地广人稀,未曾开发,山林密布,气候湿热多雨,又有瘴气疫病。移民难以安居。张涵采取了种种政策鼓励移民,成果也不是很明显。这样一来,张涵即便有通天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只能许许同化之了。
除此之外,西北对诸羌的战争依然还在持续。张涵见一时不能解决,便轮流调派各地军队前去轮战。目前,在高顺的指挥下,其部一度大破烧当羌和白马羌。占据了西海(青海湖)地区和赐支河流域,兵锋直抵积石山,齐军好一番烧杀劫掠,迫得诸羌联合起来,结果又被羌人赶了出来。可不管怎么说,战争发生在羌人居住地。这许多年厮杀下来,诸羌的损失远远超过了大齐,而西域长史府又起一路大军从西北攻入柴达木盆地。羌人腹背受敌,迫不得已连连派出使者。请求臣服。张涵自不肯纵虎归山,宣布诸羌不彻底投降誓不罢休云云。反正。说什么也要诸羌赶到青藏高原上高海拔地区去,以除后患。
总而言之,西北地战事还有的打了。
不过,这一切都发生生在边远偏僻之地。时间转到隆武七年,中原早就是一派太平多年了。
都城确定为临淄之后,此前规划的运河、驰道和铁路便陆续开始了施工。涿扬(京杭)运河和齐鲁运河以雒阳、九江、涿郡和临淄为顶点,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方形,而雒阳和临淄间的大河、驰道与铁路又形成了一条对角线,从而将华夏南北东西及中原的八州之地紧密联系成一个整体。并、凉、益、交四州和西域、海外诸岛、塞外之地则构成了它的外围。
当然了,这些都是长远地规划。目前,京都临淄周边的工程受到特别关注,鲁淄铁路竣工通车,临淄通向海边的两条运河也初步完工通航了。关键的三京铁路(长安一雒阳一临淄)刚刚开工,两条运河完成不足四分之一,驰道网络稍好一点,也仅仅完成了一半多一点而已——中原八州驰道完成大半,并、凉、益、交四州驰道仅仅完成了与中原连通的主要驰道。
阳春三月地某一日,张涵将他的宰相们召集到一起,提起了一件筹谋了很久的事情。
张涧沉吟片刻,曰:“此其时也!”
戏志才简洁地说了一个字:“善!”
贾诩思量再三,也称:“善!”
四人抚掌大笑,一个令天下骚动的诏令便出台了。
※ ※ ※ ※
海风卷起层曾浪花,拍打在沙滩上,飞涧起层层泡沫,随后便迅速退去。在阵阵涛声里,不知名的海鸟不时发出一声哀鸣,转瞬消逝在风中。皎洁的月光,映出一条孤独的身影,浓浓的夜色便越发显得寂寞了。
荀彧把月亮关在窗外,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海的那边是故乡。
没有参与谋划,张涵也念着荀氏兄弟地份上,在建安三年(198年)放了荀彧一条生路,却把他打发到了朝鲜,一呆就是六年多。时间是无情的。每日里读读书,闲暇时去为村中的童子们讲讲学,荀彧的那点书生意气慢慢地消磨殆尽。
说起来,当初他便不看好献帝的谋划。智谋终于是要有实力方能施展的,力量相差过于悬殊,智谋就没了用武之地。然献帝不肯坐以待毙,荀彧只能略尽愚忠,做个孤臣孽子死而后已。
……
“郎君”
一个低低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
“天亮了!”
唐氏责备地看着荀彧。
“哦……”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泛白了,荀彧又是一夜未眠。在晨光中。他容颜憔悴,头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