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飞寇-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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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区域,但至少可以控制机身和发动机短舱温度。接着开始努力升高高度,进入温度低且空气更稀薄的高空。
“你们都做好,张开嘴保持压力平衡!我要爬升了!”
虽然飞机的飞行姿态尚能控制住,但老机长此刻也是紧张万分。他两只手在全力握住丫形操纵杆,眼睛时刻注意着空速仪表,时不时还瞟一眼胸前的耶稣受难十字架。仿佛就像是在说,我来拯救这些学生,上帝拯救我。
老机长已经认定了在这架飞机上,谁都帮不了他,而胸前闪亮的小十字架挂坠是他唯一的支柱。
学生班长已经坐回了座位,双手仍然紧紧抓着帽檐,十个指头都因为用力而变了颜色,就好像这样就能帮上老机长一臂之力。
看着舷窗外的熊熊大火,他开始上下牙打颤。接着,他突然呵斥旁边的学生:“你的腿在干什么!腿在干什么!你竟然在发抖,全奥斯特里亚没有一个战士会发抖。你怎么敢发抖。”
那名学生使劲抑制住左右晃动的双腿,两眼直视着旁边的班长:“班长,你也在发抖。”
“胡说!”他站了起来,“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我们会牺牲在空中!来,同学们,我们将成为弗朗西航校最早牺牲的勇士,让我们高唱奥斯特里亚曾经的空军军歌《天空在燃烧》。我来起调!”说完,他真的唱了起来:“我想游历战场,给予伤者飞行的力量。我想将战士托起,让他们奋勇直上。天空在燃烧,斗志昂扬……”其他学生也跟着齐声高唱起来。半空中,这架DHC…4驯鹿运输机外表面燃着熊熊大火,舱内则唱起了歌,真是半分悲壮半分喜剧。
珂洛伊双手抓住安全带,微微弓下身子,闭上了双眼。虽然蒙击曾经教过她很多应付坠机的身体姿势,但可没让她闭眼。现在珂洛伊什么都不想,她相信蒙击一定会来。
阿尔看着泰勒小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再怎么愚钝的人也能知道现在珂洛伊更需要的人是谁。正如他上飞机所预感的那样,在空中他什么都做不到。阿尔又望向驾驶舱,难道自己也只能跟这些学生一起唱歌来为驾驶员鼓劲吗,但这简直等同于当地土著的祈福仪式,阿尔不会那么干。随着飞机不断爬升,舷窗外的火势很明显减少了很多,他也放心了一些。阿尔朝外看了看,像是自言自语:“幸好那架F…111没有再转回来。”
有的学生听到了阿尔的话,又开始活跃起来:“他说得对!我们应该保持观察。那架战斗机有可能还会回来。”
“明白!我负责看左面。”“我看右面!”这些活泼的男学生停止了大合唱,纷纷趴到舷窗上寻找肇事、或者说主动发起攻击的F…111战斗机位置。老机长的心现在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这架老态龙钟的DHC…4驯鹿运输机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的快速爬升,现在机翼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结构扭曲声,飞机的空速不断降低,操纵杆也开始哗啦哗啦地抖了起来,飞机很快就要失速了。
这种高平尾运输机一旦发生机翼失速,想要改出基本不可能。
老机长非常犹豫,如果停止爬升,飞机会快速掉高度,火势有可能重燃。这次如果再燃起大火,对飞机结构将是破坏性的;但保持爬升的话又要面临失速的危险。
这时候,他左手放开了操纵杆,想要去触摸胸前的十字架,仿佛要向上帝征询答案。
现在正处在失速的边缘,老机长不得不紧盯着空速指示表,左手像盲人摸物般在胸前摸索寻找十字架。银色的挂坠晃来晃去,总是从他手边划过。
阿尔把所有这些都看在眼里,尽管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他还在绞尽脑汁试图做点什么,他要做得像珂洛伊一样:“当你消极,所有事都和你过不去;当你积极,就有十分之一的机会碰到幸运。”
可现在这紧要关头,他这样的飞行门外汉恐怕最好别动,无论做什么,都会适得其反。要知道,“越是关键的时刻,外行人越要闭嘴。”
阿尔俨然成了谚语大师,脑子里的各条互相矛盾的谚语正在进行激战。
这时,他听到了驾驶舱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呼叫,声音尖利刺耳,甚至让人难以相信这是沉稳老练的老机长发出来的叫声。
这位老机长实在是太过于紧张,左手在挥舞寻找十字架挂坠时,扣子钩住了它。在机身剧烈的摇摆和震荡中,他怎么都没法把左手抽回来。飞机已经在失速的边缘,他急得嚎叫着一把拽断了挂链,十字架吊坠飞了出来摔在机舱地板上。
这时候的老机长几乎崩溃了,他忘记了死活,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安全带打算扑向掉落的十字架挂坠,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后的希望所在。副驾驶一看老机长这失态的举动,再瞧瞧已经开始失控倾转的飞机,他一个人没法恢复飞机姿态,几乎是哭叫起来:“快!快稳住飞机!别管那玩意儿!”在这关键时刻,后舱也有学生嚷了起来:“它回来了!那架F…111转回来了!他要杀了我们!”云层中,黑绿色的F…111土豚战斗机从云雾中冒了出来,乌黑尖细的面庞、上翘展开的双翼,就如同半空中一只巨型的乌鸦。它的尾部还拖着熊熊烈火,将这一片云烧得血红,就如同正在播撒厄运与瘟疫。气流被F…111的机翼和舵面推挤着,将这架重型战斗机托了起来,随时准备刺向那已经是奄奄一息的驯鹿运输机。
老机长根本听不到旁人在喊什么,只顾使出浑身力量想要冲上前抓住十字架,他可不想在死前没有完成忏悔。可是这十字架挂坠在摇晃的机身中来回滑动,随着舱板一震,一下子就滑向了仪表盘的边角缝隙之中。
“马上就能抓到了,就差一点儿。”老机长嘴里念叨着。
阿尔坐不住了,刚才这位老飞行员的动作、十字架挂坠掉落的方向,他看得清清楚楚。该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只见他起身挪步双腿一蹬,身体前扑,撞开了机长,伸臂张手,牢牢抓住了挂坠。接着爬了回来,把挂坠小心翼翼地交还给机长。
现在这位老机长浑浊的双目又泛出了亮光,就像是看到抛弃自己的天使又转回来了。“快!”副驾驶高喊着,“帮帮我,我一个人没法恢复。”这时候班长也按捺不住,喊道:“老叔!那F…111就在旁边,它又要向我们喷火了!”学生班长也许主攻政治与指挥,对技术常识没那么熟悉。F…111的应急放油口就设计在喷口之间,只要放油的时候发动机开加力就会点燃。不过对方显然是故意为之,那么说是喷火倒也不为过。舱外,F…111战斗机收起机翼准备加速,距离越来越近,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巨大吼声再次响彻四面。现在只有副驾驶清楚所有的状况,他正在尽量避免飞机失控,却也在庆幸飞机几乎失控。幸亏这架DHC…4驯鹿运输机的运动轨迹在失速边缘中飘忽不定,那架F…111才无法判断他们的航向,难以展开准确攻击。不然,在机长捡十字架的时候他就会再次开始火攻。副驾驶紧张得后背全被虚汗浸透了,他看到那架F…111就在旁边,对方肯定是在等着这架驯鹿飞机自行坠毁。但如果和机长一同把飞机改出螺旋前状态,那么它必然会扑上来致其于死地,对方看来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到底应该怎么办。“先恢复飞机平飞再说!”机长把十字架挂坠掖进胸前的口袋里,再拍了拍,“我告诉过你多少遍,飞机保持飞行比他妈所有紧急状况还紧急。”舷窗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F…111土豚式重型战斗机半张着变后掠翼,围着下坠的驯鹿运输机在盘旋。这时候的它简直是翱翔在濒死动物上空的秃鹫,只待享用一顿美餐。“他的飞机有导弹!”有个学生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地叫了起来。“那架F…111有武器,它刚才准是想把我们的坠毁伪装成事故。”有学生开始讨论起来,“真是卑鄙!”
“这回它可能会用导弹……哇呀!”
还没讨论完,所有学生忽然一齐惊呼。他们就像失重般屁股离座,身体飘了起来。这架驯鹿运输机此刻机头向左一歪,机翼失速,进入了可怕的尾旋。
机舱内顿时变成了搅拌机,所有的东西全都飞了起来胡乱碰撞。阿尔扭过身体,为珂洛伊挡开了四散乱撞的杂物。但他又不敢抱住珂洛伊,只好撑在她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撑起保护伞。
珂洛伊仍然紧闭双眼,旋转下坠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这些学生经受过专业训练,都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过度惊慌失措;但同样专业知识告诉他们一架飞机进入失速尾旋后的状况有多么危险,每一个人现在都紧张万分。
副驾驶发出了吼叫,他顶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连呼吸都屏住了。老机长按照程序全力推杆顺舵、加大发动机油门。但这架飞机经受烈焰烘烤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他觉得操纵杆软绵绵的,感觉不到与飞机之间的联系。这架驯鹿正在打着滚下坠,驾驶舱内全是各种告警音,哔卟噼啪响成了一片,这能把人活活逼疯。电光火石间,F…111的机翼下忽地发亮,一道闪光直刺而出。老机长看到了对面微小的闪光,经验告诉他这将是生命中看到的最后亮光,那是导弹发射时火箭发动机工作的点火。这时候,珂洛伊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越过了阿尔、穿过舷窗,在夜空之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云破雾而来。
第五十七章 绝望是传染病
奥斯特里亚的冬夜总是很长,足以容纳庞大的阴谋。网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是凌晨时分,天仍然漆黑得令人心悸。蒙击在弗朗西航校实验室的终端座舱内,正在对木头人驾驶员进行远程操纵。白天损坏的台风和阵风战斗机尚未修复,这次也只能用这架陈旧的SK…37雷式战机出击。模拟座舱也更简陋,完全是个开放的半球幕同步模拟器。
这次只是搜寻安…124运输机,相信不会有什么太棘手的空战,飞机古旧些应该也能应付。不过蒙击对鸭式飞机情有独钟,他甚至觉得雷式机所拥有的鸭翼实际上是两对升力翼,几乎相当于具备喷气机高速性能的双翼飞机,运动感极强、驾驶感觉畅快淋漓。
在远程操纵终端座舱里驾驶飞机有一个显著的好处,那就是能比较方便地利用机载设备观察机身下方的情况;坐在实机座舱里的话,周围下半球视野基本都被机身挡住了。
蒙击俯瞰着这片大地,这一刻真正找到了鹰扬九天的感觉,大地历历在目。
东面可以看到好几处防空阵地。部署在最前线的东北方向部队显得寂静万分,高炮和防空导弹发射架都盖着蒙布,一丝星光火亮都没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位置,不注意看根本发觉不出来。
与之相对应的是东南方向能明显看到几道正在移动的车队,这是从纵深支援沿海的防空单位。看来东奥各州达成了某种程度的盟约,并且判断远离前线的东南方向反而可能会最先受到攻击。因此现在采取的是前线表面松懈而两翼防线紧张的行动原则,希望能麻痹对手。
暂时停止行进的车队中,零零星星还能看到炊事车和篝火升腾起的高高烟柱,现在快要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南半球的南侧更冷,尤其这个季节。现在尚未开战,保持士气的最好办法是让战士们吃饱。
在东奥斯特里亚各州联合军的中间,还能看见跨洋而来的新西陆部队战旗穿插其中。他们是刚刚抵达的增援部队,但谁都知道,新西陆部队基本算是北美西部各州的前哨,只是打得新西陆旗号而已。
炊事篝火滚滚升腾的浓烟和凌晨起的浓雾让这一片看不太清,难以判断具体的布防情况。
蒙击晃了晃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觉得好像突然变成了间谍飞机驾驶员,但这实际上都是他的本能反应而已。作为一个王牌飞行员,通盘观察整个战场是关键,这能避免自己被诱入防空陷阱,最至少你得知道合适的跳伞位置。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架失踪的安…124,要是把那大块头丢了,大小姐的创纪录飞行就要泡汤。她的父亲老约翰?弗朗西斯在这一点上可真是个古怪的老头,没有在上流社会为大小姐艾莉茜蕥物色一位理想的结婚对象,反而在争取为她在这个行业立足而铺路。这完全是对男孩子的培养道路,也许老约翰爱这所航校胜过爱艾莉茜蕥。
蒙击笑了笑,这也与自己无关。在东奥斯特里亚,他是客人。不过至少希望能看到艾莉茜蕥如愿,不管她愿意怎样。
在开放的座舱里,完全能听到实验室里的说话声,是“嗷呜”威尔夫:“……怎么样?一会儿我能否有此荣幸,邀请你吃个早点?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
“我上午还需要获取几组数据,”这是以前没听过的女性声音,没好气的样子,但语调忽然间就转换了,“除非,早饭后你能准备什么比试验更重要的事情。”
威尔夫正在和实验室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