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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放啸大汉-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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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牟干脆撇下外甥及谈判,不管礼仪,直接挪到张放那边席位,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生怕商业秘密为外人听了去。

对于这位未来的富平少侯种种异行,陈汤已经见怪不怪了,再想想富平侯富甲长安的财富,也就不难理解这位少侯对商贸有如此兴趣了。

陈汤也好财货,但眼下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打赢这一场远征更重要。赢了,一切都会有;输了,原有的一切都会失去。因此,他对战争以外的东西,不会过多关注。

由于双方结盟的好处显而易见,因此几乎没有过多试探,很快达成意向。

屠墨为西征军牵制康居国——主要是抱阗的军队,一旦对方有所异动,必须尽快通报西征军,并采取有效措施,加以牵制。同时,开牟还将亲自引领西征军,从山谷小道穿插,避开康居及匈奴耳目,直插郅支城。此外,犀月部还将尽其所能,为西征军提供粮草、牲畜。

而都护府则将于战后禀明朝庭,言及犀月部之功,使朝廷对康居的政策有利于犀月部,这是远的方面。而在近的方面,西征军在取胜之后,需助犀月部打击迭利部。

说实话,这第二条涉及到了康居内政,陈汤擅自应允是很危险的。除非有必要,朝廷一向不主张介入西域诸国内政。陈汤这么做,搞不好被人参一本,仕途堪忧。

不过陈汤本就是个敢下赌注的家伙,现在他用一生的仕途及身家性命,押在此次远征之上,不成功便成仁。但凡有利于西征的,他都会尽力争取,其余之事,皆置于度外。更何况,这里已是西极,真个是天高皇帝远。堂堂汉使被杀,都得辗转好几年才为天子所知。现在不过暗中助力,被朝臣抓现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完全值得。

最后还有一条,开牟希望能将被俘的伊奴毒交给他。问及缘由,开牟含糊其辞,只说其父与抱阗做了一笔政治交易。

陈汤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反正这个伊奴毒的份量也不咋地,搁在手上也无大用,若能以之示好康居国挺汉派,还是值得的。

于是双方商量好,陈汤派人通知后方大本营,将伊奴毒押解过来,然后开牟则率康居骑兵于半道“劫囚”,将伊奴毒营救出来。这样既不会暴露彼此结盟关系,又能达到目的。

之后,屠墨向陈汤透露了大量关于郅支的情报,比如郅支城只有不到三千人马、郅支此时正在城中,其子女妻妾,包括许多名王贵人,亦在郅支城。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杀上门去,只要封锁消息,很有机会包饺子……

双方计议已定,按照西域风俗,杀白马,饮马血,面东方盟誓。

这热闹的场面,张放与韩氏兄弟等人看得很是有趣。韩骏还弄来了一点据康居人说有神秘力量的白马之血,端给公子。

张放笑着拒绝,青琰也不领情。于是韩骏与乃弟分而饮之……那表情,那酸爽,张放看得忍俊不禁。

傍晚,伊利河畔,点起一堆堆篝火,到处可见杀牛宰羊的场面。一个个装满汤水的大釜咕咕冒泡,蒸气腾腾;一罐罐酪浆、一瓮瓮酒水被抬上来。

盟誓已成,会当同庆。

这,将是一个宴饮狂欢之夜。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仇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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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狂欢,充满异域风情,有女奴载歌载舞,有力士互搏角牴,有点着火把跑马夜射,展现箭技……暗蓝色的星空下,尽显粗犷豪放,野性蓬勃。

张放与随从正饶有兴味地逐次观看,忽闻身后有人用匈奴语说道:“主人请公子前往……这个、一晤。”

张放等人一齐回头,却是一个高大健硕,面相凶戾的胡人。难怪将一句邀请之语,说得这样嗑巴。

青琰、韩氏兄弟、石牛、宗巴及府卫们顿时警惕起来,排成人墙,横身挡在张放身前。

张放拍拍众人肩膀,示意退下。随从们不识此人,但张放却是认得——这正是日间康居小公主身边的四个护卫之一。

“贵主人在何处?”

那护卫做了个请随我来的手势。

张放向随从们示意无妨,只带了青琰前去。待远远看到康居小公主后,更是连青琰都被指令停下,与众随从远远看着,不得近前。

康居小公主的身份是个秘密,除了双方为首少数几人,再无他人知晓。作为联盟一方,张放自然有义务为她保密。

康居小公主娅莎,就坐在一簇熊熊燃烧的篝火前,双手抱膝,柔嫩的下巴搁在膝盖上,怔怔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

“你不喜欢这些热闹么?”张放走近,老实不客气坐在娅莎身旁,随口问道。

那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有心上前阻止,但不知是张放的外形太具迷惑性,还是因为小公主没有表现出不悦,似是默许,护卫们终究还是默然退后。

“你们汉人可能看得少,但我看过很多。”娅莎依然默默看着篝火,火焰舞动,光影明暗,衬着这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蛋更为立体。而此刻,脸上有着她这个年龄不相衬的黯淡。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过来?”

“你想了解汉人,我正好是一个还算得上有身份、面善,并且是少数知晓你身份的汉人。”

娅莎嘴角微翘:“还要加上一点——是一个聪明的汉人。”

“可惜,我再聪明也猜不透,郅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说完这句话,张放盯住娅莎。

果然,这位康居小公主的脸色变了。她咬着嘴唇,眸光闪闪,有泪,更有恨。

“因为,他不是人,是个恶魔!”娅莎一字一句说完,仿佛用尽力气,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抖。

张放是个心理学者,从不以主观恶意来揣测人,但对娅莎的话,却表示认同。这绝不是讨好,而是,郅支这家伙,对康居人而言,确确实实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郅支与康居王任塞交恶,但无论从康居王在郅支最困难时刻,接纳他到自己的领地,还是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他。彼此之间,既有恩德,亦有姻缘纽带。纵使反目,亦应留几分情面。可是郅支做的叫什么事?

堂堂康居公主,居然被砍下脑袋,弃于都赖水。更有近千康居之民,被斩首筑为京观。也算得上是西域大国的康居,生生被匈奴人的野蛮疯狂吓得噤若寒蝉,不敢讨还公道。

正如陈汤所言,西域诸胡天性畏服“大种”,施恩会拜服,施威会畏服。面对凶残的郅支,康居人咽下了引狼入室的苦果。被打服的千方百计迎合匈奴,如抱阗、伊奴毒;被激起仇恨的,把仇恨埋于心底,忍辱侍奉,期待有朝一日雪仇,如贝色、屠墨、开牟,以及,康居小公主。

看到康居小公主的模样,再想想她的姐姐……张放不禁感叹,这郅支竟然也下得去手!

张放这样想着,很自然就多看了娅莎几眼。康居小公主眨巴了几下眼睛,忽道:“阿姊与我并不像。”

初见之时,张放就已领教了这位小公主的灵黠,这下又小小惊奇了一把。能从自己的眼神里读出某些信息,这小公主当真长着一颗玲珑心啊。

“我的母妃,是帕提亚公主,并非与阿姊同一母妃。”

娅莎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张放再次吃惊一把。

帕提亚,就是安息帝国。安息是汉人的叫法,源自司马迁所书,以帕提亚首位国君阿尔撒息的音译,称为安息。而中亚诸国,皆称帕提亚。

康居属中亚,与波斯帝国的延续安息帝国相临。安息自公元前247年建国开始,就与西方强敌罗马互为宿敌。两国时战时休,互有胜负,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安息处劣势。在这样的局面下,安息利用包括政治联姻在内的各种手段,拉拢周边诸国如大月氏、大夏、康居等等。纵使不能引为奥援,起码不至于拖本国的后腿。与康居王的联姻,便产生于这样的背景下。

公元前57年,安息国王弗拉特斯三世被儿子奥罗德斯与米特里达梯暗杀。米特里达梯随即自称米底国王,并与奥罗德斯互相攻战。其后战败,被围困于巴比伦,最后为奥罗德斯手下、安息名将苏雷纳杀死。

米特里达梯死后数年,他的长女,便被其叔叔奥罗德斯二世,惩罚性地嫁到康居,成为年过五旬的康居王任塞之妃。

这不由令人想起汉代实打实的两位宗室王女:细君公主与解忧公主,也是因为其父谋叛,以待罪之身嫁入乌孙,与娅莎之母的命运如出一辙——在这一点上,东西方的帝王处理方式竟惊人地相似。

张放听完娅莎的叙述,这才明白,为何娅莎会给他波斯女郎的印象,原来人家真的是正牌的波斯女郎。

张放先前一直以娅莎为模子,臆测那位康居公主的模样,对郅支如此辣手摧花深为震惊,能够无视如此美色的郅支,绝对不容小觑。不过这下算明白了,原来人家不是一个妈生的,甚至连人种都不一样,无怪乎郅支能下得去手。

“虽然阿姊与我不是一母同胞,但我刚出生,母妃就逝去了……阿姊待我,实如母妃一般。没想到……”娅莎眼圈发红,嘴唇几乎咬出血,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抖,“她死得,好惨……”

张放默然。长姊如母,这种情感,他能理解。

娅莎终于偏过头,望向张放,眼睛亮晶晶:“所以,我曾发过一个誓言,如果谁能取得郅支项上人头,我就……”

娅莎下面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雷鸣欢呼掩盖。

屠墨以刀刺牛,彰显武勇,赢得满堂彩。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利 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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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河畔的清晨,从河面到森林,漂浮着一层层淡淡的薄雾,看上去像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

晨雾之中,康居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陈汤遥遥拱手,直到康居人的身影消失,方才施施然走到一块大石旁,撩起袍裾坐下,向张放招招手。

张放边走边把玩着手里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匕首,这是屠墨送的礼物。黄金柄、宝石嵌倒也罢了,主要是钢火极佳,锋利无匹。据屠墨所言,这是用大马士革钢锻造,百金难求,张放估计它的钢质尤在自己的龙影剑之上。

在屠墨与开牟所送诸多礼物中,张放最喜这把匕首,即便看到青琰眼里的馋相也没有转送的意思。张放当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这把匕首装饰太过华贵,给青琰是祸非福。

张放坐定,还匕归鞘,便听陈汤道:“今次之盟,全赖公子情报得宜。大战未开,公子先立一功……公子当真不打算居功?”

张放随军西征之前,就曾与甘延寿、陈汤说定,这一路上,无论是否建立功勋,都不必记于册簿。因为他的身份太敏感,如果出现在西征名录中,容易为甘延寿、陈汤,甚至远在长安的家人带来麻烦。很多时候,政敌不会因为你的家人、朋友做了正确的事,就会放弃打击你的机会。

张放没涉足过政坛,但现代社会,别说各种资讯爆炸,见过各种“猪跑”,便是小小一个单位或办公室,又何尝不是一个个微缩版的“宫斗”与“政争”所在呢?

见微知著,一斑窥豹,颇谙“办公室斗争”的张放,深知“居功有时就是揽罪”的道理。他宁愿置身事外,以便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张放微笑摇摇头:“‘非功不侯’。我已注定是侯,这功要不要都一样;但陈君不同,多一份功,就多一分机会。”

陈汤还能说什么,唯有拱手:“公子盛情,却叫汤如何敢受?”

张放却笑着摆手:“你我皆知,此次西征,风险与机遇并存。有多大的功绩,就相应背负多大的政治风险,有多少担当,就有多少收获。陈君何须惭愧?倒是我年少肩弱,有些东西扛不起,只得不分好的歹的全撂下,倒是让陈君见笑了。哈哈哈!”

陈汤注视着眼前一脸恬淡的少年,良久,方轻叹道:“缪侯得孙若此,当可含笑九泉。”

对谬侯,对张氏,陈汤始终心存愧疚。要知道,当是时,不少因功封侯的侯爵,所得的食邑,也不过几百户。而富平张氏受其牵累,坐剥二百户,相当于被削去一个侯爵——说实话,就算张氏有人拿刀来砍他,陈汤都不奇怪。怎都想不到,居然会在异域之地,与下一代张氏家主成为忘年之交……

陈汤打死也想不到,或许富平张氏每个人都想拔刀砍他,唯独眼前这位未来的富平侯,压根不在乎。

张放似乎想起什么:“嗯,说到情报,在下倒想向陈君讨要一人。”

陈汤饶有兴味:“是谁?”

“伊奴毒。”

陈汤怔了一怔:“要他?原本无妨,只是昨日已经答应了康居人……公子也是在场的……”

张放笑道:“若不是康居人要此人,我也不会向陈君讨要。”

陈汤有些糊涂:“公子之意……”

“将此人交与我看押,一直到康居人做好‘营救’准备为止。”张放弹了弹手指,脸上浮现一抹莫测笑意,“在交还之前,我要与此人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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