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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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引一定的恐慌,负责制造火药的将作大匠上表请罪。更有司隶弹劾富平侯,认为其所献不详,应治其罪。幸好当时张放还在守制,加上甘延寿、陈汤上书为之辩,元帝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对外甥下手,下诏暂停研制。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据张放所知,到目前为止,朝廷还没有一件真正的火药武器。
“还是太平太久了啊。”张放除了感叹,也没办法。他再清楚不过,武器的催化剂是战争,没有战争的倒逼,说破天也难得到预期响应。
张放其实可以拿出自制的火药武器,让大汉君臣开开眼界,让他们认识到这是战争利器。但经过考虑,他不想冒这个险——只不过献个配方,就差点被治罪,要是真把这大杀器展示于天子眼前,会不会在事后被弹劾意图不轨?别忘了,眼下当权的两汉第一权阉,那可是个能用舌头杀人于无形的家伙。
朝廷放弃研究,张放却不会放弃,他不但囤积海量原料,制造大量炸药,还不断研究改进。他今天视察扈卫队只是顺便,主要目的,其实是火药改良有眉目了。
一进入山道,便见一个四旬左右,又黑又瘦,脸上手上皱纹很深的男子趋步近前,恭声道:“纪孟见过家主。”
纪孟就是青琰那个当盐隶的兄长,耆老之子。与青琰这个义女不同,这是耆老的亲儿子。所以兄妹并不同姓,年纪差距也大,样貌更是没有半分相似。其实纪孟不过三十出头,只是长年的艰苦生活,使他看上去显得老态罢了。
张放对耆老有复仇之德,对青琰有收留之恩,更不用说改变了纪孟的整个悲苦生涯。这一切,令纪孟的忠诚不亚于妹妹。经过考察,张放安排他进入火药工坊。
也许是常年跟矿物打交道的关系,纪孟对火药非常感兴趣,在工作中也慢慢展现了他的天分。
“家主,上回你提到的颗粒之法,经过数月摸索,已有眉目。”纪孟兴奋得直搓手,“我们已制出第一批,故禀报家主,没想到家主亲临,当真是……嘿嘿……”
火药由粉末变颗粒,绝对是一次质的飞跃,张放急于看成果,不容纪孟多客套,直接下令试验。
众人来到一片开阔地,散开两边,看到纪孟拿出一根长约三尺的竹筒,剖成两半,疏通节头,平置于地,略微垫高,使之倾斜。然后,先将半斤灰黑色的粉末状火药倒在一半竹片上,再将同等量的米粒状颗粒火药倒在另一半竹片上。之后,分别插上引线,退到安全距离。
纪孟手持火炭,以目请示,看到家主点头,分别引燃两根引线。
火花嗤嗤直闪,很快烧到尽头,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颗粒火药轰地一下轻响,不过眨几下眼的工夫就从头烧到尾,三尺距离,也就一两个呼吸的事。如此高的燃,当真令人震撼。反观粉末状火药,却在不紧不慢嗤嗤燃烧,足足过了五六息,才燃烧殆尽……
围观诸扈从,尽管并不明白燃越快,单位时间内释放能量越大的原理,但这种直观而明显的对比,不难判断孰优孰劣。
张放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我们终于能制造真正的雷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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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匈奴人来干什么?】
“来咯!三鲜面五碗,诸位贵人慢用。”
“蕹叶炒鹿脯,哪位点的……哦,失礼、失礼,是足下的……”
“保佣!我点的那什么‘饺子’呢?怎地等这许久还不上?”
“抱歉抱歉,快蒸好了,马上马上……”
“保佣,再加一盘茱萸肉丝……不,上两盘 !”
“夕阴街刘都尉府上又来催长寿面了……”
这热闹红火的一幕,同一天在张氏名下四家酒楼同时上演。得益于皇帝寿诞的广告,酒楼推出新菜品当日,生意异常火爆。被炖、煮、炙、烹等简单烹饪方式折磨麻木的胃口,一接触到这种还原菜肴原味的炒菜及新品面食,顿时如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张放这个侍中当得很清闲,隔几天才上朝一次,不想上朝找个理由请假也行,反正这侍中的“工资”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光是这开张首日的利润,就顶得他一个月的俸禄了。
对于这新财源,张放自然格外上心,四家酒楼,他都逐次巡视一遍,火爆情况,皆在预料之中,张放对这成果很满意。往近了说,这是他产业链中的一个新的利益增长点,而且还带有垄断性质。往远了说,这将深远地影响国人饮食,泽被后世。
说不定将来自己会被后世饮食界尊为祖师爷哩。
张放正摩挲着下巴yy着,身边传来韩骏的声音:“公子,石公子家奴求见。”
嗯?张放扭头,正看到上次那个石荣的家奴正在酒楼楼梯转角处,恭敬行礼:“打扰君侯,我家公子有请。”
张放道:“石公子在此处?”
“是,在三楼雅间。”
张放笑了:“既然石公子来捧场了,自无不见之理,请引路。”
张放巡视这家酒楼正在章台街,身为烟花老鸟的石荣自然不会错过,他本想叫外卖来着,但酒楼刚开业,生意火爆,概不外卖,石荣只好屈尊前来。一试之下,顿觉不虚此行。
张放上下巡视,不时与熟人打招呼。石荣在雅间没见到,但听到仆人禀报后,当即打发仆人过来请见。
酒楼的雅间其实就是用屏风隔开,并不隔音,不过还算是能营造一个单独空间。反正只是吃东西而已,真要谈事,可以到两侧耳室,那里隔音效果好,可以边吃边谈。
张放一进雅间,看到那一大桌菜肴,顿时笑眯眼。很好,石公子吞了那么多,也该吐出一些,做做贡献了。
石荣一见张放,就要开口,张放抢先笑眯眯道:“请请,先品尝,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石荣当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一群狐朋狗友,在这样的场合下,石荣也不好多说,只得与诸人一同向张放劝酒道贺。
酒过三巡,张放向石荣丢了个眼色,含笑拱手而出。
不一会,石荣急不可耐出现在耳室内,张放早已在此恭候。
张放肃手请坐,不等石荣开口,笑问:“石公子可吃饱了?”
石荣只吃了五分饱,听到张放这么问,还以为是含蓄的询问菜肴味道如何,当下赞道:“君侯府上庖厨,当真神乎其技,各种菜品,闻所未闻,那味道真是……”
张放再问:“这么说石公子吃饱了?”
“呃,吃饱了。”
“那就好,请恕放再三确认,因为放所带来的消息,会令公子食欲不振。故而……”
石荣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连腔调都冷了几分:“君侯之意,莫不是说……”
“放有负公子所望,班氏婢女,怕是与公子无缘了 。”
张放太了解这位石大公子是什么货色了,他找自己,一准没好事。不用说,必定是为苹儿而来。张放已经探过苹儿口风,知道这美婢对石大公子半点兴趣欠奉。如此一来,将来若班沅君入张氏之门,苹儿也将是通房之妾。既已确定是自己的人,那么就得斩断石大公子之念。今日既然撞上了,那就麻溜解决之。
石荣瞪着张放半晌,忽问:“君侯,你我之间的恩怨是否已了结?”
张放可不会被对方牵着走,淡淡道:“你要说是,那就是;你要说否,那就否。”
石荣气息咻咻:“前番诸事,一笔勾消。但是端阳之日,你撞我落水……”
张放眼神如针,厉声道:“石继祖,说话要想好了再开尊口,谁撞的谁?”
石荣只觉目似针扎,痛且流泪,不禁以视掩目,气势全消,却兀自嘴硬:“反正落水的是我,张羿啸,你欠我的……”
“欠你老母!”张放爆了一句石荣听不懂的粗口,“石继祖,你没听过咎由自取么?这就是了,别跟我耍赖玩横!你想跳水凉快是你的事,你想要当年那对姊妹花,尽可向阳阿公主开口讨要,别拿这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跟我讨价还价。这条章台街上满是美女,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不要打班氏婢女的主意——她是我的人!”
张放盯住石荣,一字一顿:“当年因为两个女娃,你我差点玩完。石继祖,我不希望你再愚蠢的来一遍,记住,不是每次都有好结果的!”
望着那拂袖而去的背影,石荣瞪着通红流泪的双眼,双拳紧攥,指甲入肉,兀自不觉。
张放刚走到门口,就见街上突然一下热闹起来,人群象潮水一样涌向一个方向。一打听才知道,是匈奴人来了。
“听说是匈奴呼韩邪单于亲自入朝拜见天子。”韩骏挤出一身汗,把打听到的消息说出。
“呼韩邪单于?”初六有些奇怪,“这一向不是在甘泉宫接见的么?怎么放进长安来了?”
呼韩邪单于曾两次入朝参见天子,天子接见的地点,在长安五十里外的甘泉宫。之后南匈奴每年都派来使者,也多在甘泉宫接待。
初六对匈奴人的事比较上心,所以对南匈奴归汉后的情况打听得比较细。
张放扫了他一眼,笑着摇头:“初六你的功课做得不错,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初六躬身道:“请主人解惑。”初六、宗巴对张放以主人相称,与韩氏兄弟等不同。
张放耐心道:“那是因为甘泉宫乃夏宫,天子每年六至八月,都到甘泉宫避暑,而南匈奴多在那个时候来人,所以在甘泉宫接见。不过,今岁天子的身体……”
张放摇摇头,现在元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大热天都不打扇,还觉得凉,哪还用去避暑啊。
匈奴人来干什么?
张放好像隐隐有某种感觉,但仔细想想,又实在想不起是什么。
奇怪,是什么呢?似乎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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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史丹的急智】
张放这个侍中当得挺清闲,五日一朝,今日正轮到,刚走到北阙宫门前,就看到史丹在团团转。
张放上前做揖:“史侍中……”
史丹看到他,眼睛一亮:“君侯,我曾听老九说,你经常那个什么……跑步?”
“呃,是有这么回事。”张放从青溪聚开始,为改善体质,一直进行长跑及各种高强度训练。出征塞外时因不便而中止过一段时间,回长安后,生活稳定,各项训练依次恢复,勤练不掇。他经常大清早骑马出城,然后沿渭水或灞水跑步,他的小伙伴们都有耳闻。
“如此,君侯跑步一定很快?”史丹一脸希翼。
“这个,很快谈不上,倒能持久。”
“那就好,请君侯帮一个忙。”史丹合袖深深一揖。
“但力所能及,放不敢推辞。”张放忙还礼,心下好生奇怪。有事求帮忙很正常,但这跟跑步有什么关系?
“今日匈奴呼韩邪单于上朝觐见天子,陛下召太子上朝共议,偏生传书谒者到现在还没找到太子,这下必定迟到了。”史丹说这话时,表情异常严肃。
张放一听也微微变色,平日迟到最多训斥一顿,但今日召见匈奴单于,太子若迟到,这脸可就丢到外国去了,还能落得个好?
“这可如何是好?”张放也着急了。
史丹左右看看,拉着张放衣袖,走到墙角,耳语一番。
张放表情变幻,心下赞叹,这史丹果然有急才,更摸熟了元帝脾气,这手危机公关硬是要得。当下合袖一揖,然后开始脱衣服。
在史丹瞠目结舌中,张放将朝服甩给史丹,一身紧身劲装,开足马力,飞奔而去。留下捧着朝服,看起来像个高级侍者的史丹在风中凌乱……
史丹其实是有马车的,张放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跟马赛跑。但必须明白,这是早朝高峰,车来车往。驶慢了,不如跑步;驶快了,引人注目。这是嫌太子还不够倒霉么?而张放不走大道,顺着闾门前的林荫小路快跑,既有速度,又不碍眼,正是最理想的传讯方式。
不过半刻,张放一口气奔回府,也不进门,让应门小厮把韩骏叫出来。吩咐完毕,张放就跑到槀街驰道边,直盯对面。
过得一会,韩骏气喘吁吁跑来:“公子,东西拿来了。”
张放接过已蘸好墨的笔,飞快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吹干卷起,然后取过一支旗火,将字条绑在旗火细支上。吩咐道:“就在这盯着,看到太子经过,就把旗火射过去……”
“公子,那边不是太子么?”
张放一抬头,还真是巧了,对面果然出现行色冲冲的太子仪仗。
张放一下跳起,指着太子轩车:“对准那车马,给我射!”
韩骏瞠目:“这、冲撞太子仪仗,这罪名可不轻……”
张放不耐催促道:“叫你射就射,太子不会找你麻烦,反而会感谢你。”
虽然不明白,但韩骏向来唯公子之令是从,别说是旗火,就算是利箭,他也照射不误。
咻——
一声似笛锐响,一物冲来,将太子仪仗吓了一跳,人群一阵骚动。
张放远远看到刘骜从车驾里探出头来,一脸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