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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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公子这时也没工夫记恼这个对头了,他与张放一样,都是蒙在鼓里的人,现在一看如此之多佳丽,眼珠都快掉了,急急忙忙还礼,然后拨开人群,奔向凉亭。
金参在后面嗤笑道:“如此猴急有何用,这石继祖都与我等兄弟一样,已有妻室,到烟雨阁那等所在玩玩还可,这亭子里全是世宦之家女公子,谁会正眼瞧他?”
金参说得没差,若是未婚的倒好说,这就是个撩妹的大好机会,就算家世差点也没什么,只要身家清白,攀龙附凤的事也没少见。但若是已婚,那是半点机会都没有,这些名媛闺秀,无不是世宦之家,谁也不可能给人做小。甭管石荣来头多强大,都是没戏。
金氏兄弟这次来,除了“陪太子读书”,最重要的原因是,亭中诸女中,有他们的两个妹妹。身为兄长,为自家小妹择人把关,责无旁贷。
金氏兄弟中,除了最小的金遵未及弱冠,没成亲之外,其余三人皆有家室。金遵一抵达,顾不得等家奴为自己拍打灰尘,急急走到堤边掬水胡乱洗了把脸,招手向亭子跑去。
金参兄弟三人都是没戏的,因此一派从容,围在一起,不时瞟向张放的方向。若是凑近了,隐约可闻:“……想不到富平侯……如此英武……若他能与小妹……”
金家来了两个小妹,一个是金参的胞妹,一个是金涉的胞妹。两个做兄长的都看好有人才更有钱财的富平侯,为了自家妹子,两人扛上了,争执得很激烈,完全不顾正主的感受。
而此时张放却没留意金家兄弟,他正一边不时向凉亭里的两位佳人含笑点头,一边听于恬讲解来了几家女公子,都是何等身份。
于恬其实是有点奇怪的,因为这些女公子,张放大半在早年都认识,如今却要自己介绍,感觉怪怪的。张放的解释是,女大十八变,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一时认不出或怕认错也是有的。
于恬想想也是这个理,当下按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顺序一一指认:“前面两个与金遵嬉笑的少女,便是金涉、金参胞妹,都是同龄,年十五;左边那个与史家兄弟谈笑的,是他们的妹子,史家小十二,年十六;再过去,那对向许新打招呼的,是其长姊与中姊……”
张放顿时留上心,他知道许氏二女中,有一个将来是太子刘骜的皇后。但后世根本没记载许皇后的名字,所以具体是谁,一时吃不准。
这时耳边听于恬继续道:“那边身穿白衣与绿衣的一主一婢,你定然不认识。她们刚到长安,我也是多方打听出来的。那白衣佳人乃是北地农都尉班公的女公子……啊呀!”
于恬惊呼出声时,张放也已看到,那石荣正气势汹汹冲过长长的曲廓,向亭子奔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撞了一下正向班沅君施礼,一派儒雅的萧绍。
萧绍一时不备,撞向围栏,差点摔下河。
石荣哈哈大笑,不理萧绍怒视,向班沅君揖礼道:“在下石荣,乃是中书谒者令石公之子……”
张放眉头一皱:“这家伙不是没戏么,这是自讨没趣吧?”
旋即听到那鸭公嗓嘎嘎怪笑:“不知女公子身边这位婢女姓甚名谁,居然如此殊丽……”
原来如此,没资格打主人的主意,便打婢女的主意——不得不说,这石大公子眼光不错,苹儿的姿容,犹在诸女之上,这是被石大公子盯上了。
苹儿有些不安往小娘子身后一躲,班沅君在听到眼前这行止唐突之人身份后,也里也打个突,中书谒者令石显,那是连阿翁都深为忌惮,不敢轻惹的人物啊。
如果石荣敢对班沅君这般无礼,周围的长安诸公子与女公子们,绝不会袖手,但一个小婢女嘛,就没必要出头得罪人了。更有几个女子,早对这“绿叶压红花”的婢女看不顺眼了,眼看被京城第一浪荡子盯上,心里甚至幸灾乐祸。
这会石荣正得意洋洋向苹儿炫耀:“我乃石荣石继祖,家翁深得陛下之信重,问问你家小娘子就知道,这长安不知多少大家闺秀争抢着要入我府门,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沅君小娘子,久违了。”
石荣一听,便知是谁到了身后,眼角一斜,肩膀一顶,便要像那萧绍一样将这人顶开,最好落水,让他丢个大丑。
张放合袖施礼,先是不动声色用力硬扛一下,将石荣弹开,待不信邪的石荣卯足了劲狠顶回来时,脚步一错,轻巧闪开。
石大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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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少女杀手】
31 贴身摔技,张放的拿手好戏,就连强悍的角牴高手宗巴,与他对阵都是输多赢少,更何况这只有一身市井狠劲的石荣呢。石大公子可以用泼皮劲顶走风度翩翩的萧绍,让对方出一点丑,但对上有专业技能的张放,那就是找虐了。
张放不过侧了侧身,移形换位,石荣连半片衣角都没沾上,便撞到了护栏之上。护栏齐腰,原本不易跌落,偏偏萧绍在旁,恼恨方才石荣暗算,伸足使了个绊子。于是,石荣就像石头一样一头扎入昆明池里。
噗通!水花四溅,亭里亭外,所有人都为之一呆。旋即有人以袖掩面,发出哧哧笑声。
池里有石荣好一阵才浮上来,两手直扑腾。
张放却一脸惊讶:“石公子这是做甚,怎地如此想不开……石公子可会水?”后半句是问石荣的家奴。
石府家奴早吓呆了,一听之下,浑身激灵,几乎哭出声来:“不、不好,公子水性不佳……”
当下石府家奴七手八脚要砍树枝,但他们出门可没带大刀,都是尺刀这样的怀刃,一时半会根本砍不断足够长的粗大柳枝。而池里的石荣,已扑腾得水花四溅了。
最后还是张放想出一个折,用尺刀割断诸人座骑缰绳,掇连起来,从曲廓垂下,这才将半死的石荣救上来。
石荣脸色青白如僵尸,已喝得说不出话来,连盯着张放与萧绍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无力,想凶狠些都没法。由于二人冲突时间很短,事情发生又很快,基本没人看清是什么情况,因此石府的家奴还一个劲向张放致谢。若无这位君侯提醒,他们还在忙着砍树呢。
石大公子今日可算是倒了血霉,意气风发而来,落汤鸡而返,连想丢句发狠的场面话都做不到。
张放从石荣离去时的眼神可以看出,两人之间是旧怨未消又添新仇。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今时不比往日,现在的他可不是陀螺山时的张放,石荣与他根本不是同一量级的对手。如果没有石荣那“干爹”镇场子,张放早就把此人首级摆上青溪故地祭奠亡灵了。
扫兴的人走了,现场又恢复了欢闹。
张放目光再转回来时,嗯?貌似扫兴的人不止一个。
方才被石荣暗算,差点出糗的萧绍,此刻正向班沅君再度揖礼,道:“前日一别,不想今日重逢,实乃萧绍之幸。沅君小娘子,萧绍有礼了。”
班沅君也微笑还礼,目光却越过萧绍项背,笑盈盈望向张放。
张放含笑点头回应,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现在是萧绍在搭讪,他不能横插一杠子,那样显得很没风度,与石荣适才之举没差。
这时金氏二妹、史家小十二及诸女公子都围了上来,纷纷向张放打招呼,大赞他的骑术。她们与张放自幼相识,没想到多年不见,当初总在脂粉堆里混的张少子,竟已变成昂藏须眉,当真令人心动。
汉代女子的审美观其实与今人相仿,既看颜值,更重身材,美男子的标准是雄壮魁梧,气宇轩昂。若要吸引妇人,则需在颌下多一把美髯;若要吸引少女,则需有一副美颜。
张放二者兼备,堪称“少女杀手”,若再年长十来岁,当可转职为“师奶杀手”。
不过张放的“单杀”技术还可以,“群杀技”还有待修练,这么多妹子一下围上来,而有好感的妹子却在一边,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张放知道许新对史家小十二有意,立马拉他过来顶包。
趁着这个空档,张放把于恬从人群里扯出来,劈头就问:“萧绍这次如此卖力,一心想争个头名,是不是想在那位女公子面前露脸?”张放边说边朝班沅君主婢呶呶嘴。
于恬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笑嘻嘻道:“方才我可听到你说‘别来无恙’,你居然识得这班氏女郎?”
张放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于恬大惊小怪道:“张少子,我发觉你是越来越奇怪了。你原本该认得的诸家女公子,反倒没印象;倒是本不应认识的班氏女郎,你却反而识得……”于恬说到这,想了半天也不知当说什么,只有苦笑摇头。
张放只回了他简简单单四个字:“世事难料。”
这时一位年约二九的紫衣女子袅袅行来,妙目在张放、于恬二人身上流转,轻笑道:“两位公子不愧是公主之裔,这长安的钟灵毓秀,全被二位郎君吸了去。今日之后,我们这群姊妹,只怕好些要难以入眠了。咯咯咯……”
这女人说话大胆,举止更大胆,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二人脸蛋,而且在张放身上停留时间更多。
于恬这样在脂粉堆打滚的都有些吃不消,拱手告饶。而对于这个最有青楼作风的女子,张放却不得不沉下心应对,因为她正是许新长姊、大司马许嘉长女,许靡。
许嘉共有三个女儿,张放能肯定的是,许嘉前两个女儿中,有一个是必是皇后,但不确定是长女还是次女。道理上说,长女可能性更大。因此尽管这许靡的出场显示出大胆作风,张放却半点不敢有异色,恭谨有礼,保持距离。
许靡笑眯眯道:“啧啧,三年不见,少子出落得……哦,是长成谦谦君子了。想当年,你还偷拿过姊姊的胭脂粉哩,怎地如此生疏了呢?”
张放大为尴尬,这当然不是他干的事,但必须得算在他的头上。这许靡,一句话就拉近关系,直接称“姊”,心思口舌都颇了得,如果真当了皇后,还真有压倒后宫的潜质。
按说许靡展示出亲热,不管她今后能否成为皇后,张放与她搞好关系都不亏。如果换一个场合,张放或许会虚以委蛇一番,就当是与KTV前台小妹扯淡。但今日不行,有人看着呢。
张放道:“自我回长安以来,家事纷繁,一时未能抽空前往大司马府拜访,实在惭愧。改日定当登门,向平恩侯请益。”边说边瞟向凉亭。
许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蓦然掩口而笑:“原来少子心有所属啊。好罢,姊姊也不做那无趣之人,快去快去,莫让那萧绍着了先鞭。”
张放暗松了口气,他没看错,似许靡这等心思玲珑之人,通常不会胡搅蛮缠,如此便落了下乘,智者不为。
那边萧绍正滔滔不绝,张放同样也不想做无趣之人,只是笑望并不打扰。
过得一会,就见班沅君似乎对萧绍说了句什么,在萧绍一愣神间,班沅君微微欠身,随后领着苹儿聘聘婷婷走过曲廓,来到张放面前,行了个万福礼,口吐莺声:“一别经年,张君别来无恙,沅君……好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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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久别重逢】
杨柳依依,池水涟漪。堤岸边,三人行,两女一男,两前一后,羡煞旁人。
“……天子寿诞将近,阿翁借回京述职之际敬贺,沅君从未到过长安,故央阿翁携行,已到数日……前日阿翁拜会大司马,说大司马有两位女公子与我年纪相仿,或可投缘,故携我同去,因此认识了两位许家姊姊与小妹。嗯,当时史家公子与那位萧郎君也适逢其会……”
一见面,班沅君压抑住内心急欲询问张放这些年行止的渴望,先将自己如何来长安的原因告之,同时也巧妙地把她与萧绍的情况说清楚,以免张放误解。
张放一笑而过,道:“如此说来,是许氏姊妹邀请你今日来游湖的。”
班沅君垂头浅笑:“正是,来到后才听说会有赛马,没想到会见到张君,更没想到,第一个出现,并非她们说的史君或萧君,而是……”在她垂下头的一刻,白暂而颀长的后项尽在张放眼底,细软的汗毛被阳光映成金色,湖风吹来,微微颤动,令人忍不住要轻抚一把。
张放很快收回目光,向侧方瞟了一眼,正碰上苹儿那双透着捉挟意味的眼光。张放目光一掠过而,仿佛只是流览湖光水色,眼角余光看到苹儿咬唇搓衣角。
远处凉亭里,诸公子与女郎各坐一边,谈笑晏晏,不时扭头望向这边,指指点点,隐隐有肆笑声随湖风传来。耳边则是伊人幽幽之声:“当年张君返回之后,阿翁便听闻了青溪血案之事,当即亲赴陀螺山,待看到那些木立牌与题辞,才确信你无事,这之后便没了你的消息……阿翁曾两次回京述职,也曾让二位兄长为你打探过。后来,听说富平侯世子就叫张放,而且游历北地。阿翁回来后就对我说,你一定就是那个富平侯世子……”
班沅君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