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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义气水浒-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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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振却是史进志在必得的。

梁山上下并不怀疑他们胜不了关胜大军。

只要对阵的不是西军,那取胜的毫无疑问肯定是梁山兵马。

萧嘉穗带着步军到了关胜大营外,也没去攻打营寨,而是静静等着战场分出胜负。

等到战场上的溃兵逃来后,萧嘉穗便分了一营步军去拦截,逼那些溃兵弃械投降。

梁山优待俘虏,山东、河北禁军皆知,看到梁山还有伏兵后,基本便都降了。很少有人去死命抵抗。

大营中的守军见大军败了,也不想厮杀,干脆出营投降。

凌振只是被调来助阵的,又只是个炮手。也不怕战败的罪责,却是想带麾下拽手逃走,结果在萧嘉穗手下没走几合便被捉了。

在众人的劝说下。凌振也答应入伙。

当晚,宣赞便也主动寻到山上来。

原来宣赞逃出战场后。心思是自己保举的关胜,这番兵败回去也是罪责难逃。也不敢回京,在路上听梁山放了的禁军说关胜、唐斌都被捉了。知道梁山兵马不会为难他们,索性便寻到梁山水寨来。

梁山喽啰听得是寻关胜、唐斌的,便把他带上山。

看关胜、唐斌、郝思文、凌振都在梁山入伙,宣赞便也一同入了伙。

当天,史进便让人连夜去搬五人老小。

因为这一场大战,史进也错过了今年的泰安州庙会。

在这一年的庙会上,卢俊义守了三日枪、棒擂台,上台的人罕少有能走过五合的,卢俊义也博得枪棒天下无双的美名。

燕青相扑以灵巧为胜,力气上并不占优,自然不可能像卢俊义一样守三日擂,一连等了两日,第三日才上擂台夺了相扑第一名。

这一场庙会后,卢俊义也没说明年会再来,让看客们好不失望。

再说关胜兵败的消息传到京师,蔡京等人正要商议再派哪里兵马剿灭梁山时,西夏却不甘上一年的失败,又一次出兵犯边,童贯再次领兵出征。

前番赈灾时,国库便不足了,这一次童贯出征的军费还没着落,蔡京等人也只能下压下梁山的事情。

梁山自秣马厉兵,不时派兵下山替天行道不提。

只说宋江刺配在江州,这一日寻人吃酒,找不着李逵,便出城来寻张顺。

走到城外,看到浔阳江景色,便也忘了寻张顺的事情。

行到苏东坡题字的“浔阳楼”时,便信步上了楼,去靠江占一座阁子里坐了,要了一樽蓝桥风月美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列几般肥羊、嫩鸡、酿鹅、精肉。

宋江独自一个,一杯两盏,倚阑畅饮,不觉沉醉,猛然蓦上心来,思想道:“我生在山东,长在郓城,学吏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好汉,虽留得一些虚名,目今三旬之上,既没和史进一般在绿林中做的偌大事业,也没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倒被文了双颊,配来在这里。我家乡中老父和兄弟,如何得相见?”

不觉酒涌上来,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

忽然做了一首《西江月》词,便唤酒保索借笔砚来,题在那白粉壁上: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宋江写罢,自看了大喜大笑。一面又饮了数杯酒,不觉欢喜。自狂荡起来,手舞足蹈,又拿起笔来,去那《西江月》后再写下四句诗,道是: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宋江写罢诗,又去后面大书五字道:“郓城宋江作。”

写罢,掷笔在桌上。又自歌了一回。

再饮过数杯酒,不觉沉醉,力不胜酒,便唤酒保计算了,取些银子算还,多的都赏了酒保,拂袖下楼来。

踉踉跄跄,取路回营里来。

开了房门,便倒在床上。一觉直睡到五更。

酒醒时,全然不记得昨日在浔阳江楼上题诗一节。

宋江忘了这诗,不想这诗却被江对岸无为军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看在眼里。

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

闻知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儿子。每每来浸润他,时常过江来谒访知府。指望他引荐出职,再欲做官。

当日这黄文炳在私家闲坐,无可消遣,带了两个仆人,买了些时新礼物,自家一只快船渡过江来,径去府里探望蔡九知府。

恰恨撞着府里公宴,不敢进去。

却再回船,正好那只船仆人已缆在浔阳楼下。

黄文炳便去楼上闲玩一回,信步入酒库里来,看了一遭,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观见壁上题咏甚多,也有做得好的,亦有歪谈乱道的。

黄文炳看了冷笑,正看到宋江题《西江月》词,并所吟四句诗,大惊道:“这个不是反诗?谁写在此?”

后面却书道“郓城宋江作”五个大字。黄文炳再读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冷笑道:“这人自负不浅。”

又读道:“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黄文炳道:“那厮也是个不依本分的人。”

又读:“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黄文炳道:“也不是个高尚其志的人,看来只是个配军。”

又读道:“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黄文炳道:“这厮报仇兀谁?却要在此生事!量你是个配军,做得甚用!”

又读诗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黄文炳道:“这两句兀自可恕。”

又读道:“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黄文炳摇着头道:“这厮无礼,他却要赛过黄巢,不谋反待怎地?”

再看了“郓城宋江作”。

黄文炳唤酒保来问道:“作这两篇诗词,端的是何人题下在此?”

酒保道:“前几日一个人独自吃了一瓶酒,醉后疏狂,写在这里。”

黄文炳道:“约莫甚么样人?”

酒保道:“面颊上有两行金印,多管是牢城营内人。生得黑矮肥胖。”

黄文炳道:“是了。”就借笔砚取幅纸来抄了,藏在身边,分付酒保休要刮去了。

次日,黄文炳去见蔡九知府时,便把抄的宋江诗词拿出来。

蔡九知府看居然有人敢题反诗,当即让两院押劳节级戴宗去拿人。

戴宗虽然不愿捉宋江,但是也不敢失职,只能先行给宋江通风报信,又为宋江想了个装疯卖傻的计策,想蒙混过关。

宋江听得题了反诗也是大吃一惊,心思戴宗的计策恐怕难以奏效,哪有疯子会题诗,想起之前孙静写给蔡九知府的书信,他一直都没投,便对戴宗道:“先前还有一个相识给知府相公也写了一封信,我一直没投,如今事急,你且帮我投了,看能不能过了这关。”

“也好。”

戴宗听得宋江有蔡九知府门路,忙拿了这书信来投。

第一百零八章黄蜂刺

且说戴宗带了宋江来到衙门外,让手下牢子和宋江候在外面,他先拿了书信来到衙门呈给蔡九知府。

蔡九知府拆开封皮,只见书信里写的却是宋江是济州知州孙静准备打入梁山的细作,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因此被刺配南下招揽江湖豪杰做帮手,之后再犯事北上去梁山,配合朝廷剿灭梁山。

末尾正是孙静留名,为了取信与他,还加了官印。

蔡九知府也知道如今梁山闹得很大,他父亲和高太尉几次派兵都被梁山打败了,看到孙静要让人去梁山做内应,也是暗暗点头。

看梁山形势恐怕也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剿灭了。

蔡九知府看完信,对堂上之人道:“你们且候着,本官去后面净手。”

说完,便起身往后面走去。

戴宗看蔡九知府脸上神色和缓了一些,也放了些心。

黄文炳正在后面坐着,看到蔡九知府回来,连忙起身问候。

蔡九知府把书信给了黄文炳,道:“通判乃心腹之交,这里有一封信,通判帮我看看。”

黄文炳接过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看了末尾官印,道:“这书倒是不假,只是看宋江写的诗,这厮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只恐他假做朝廷内应,却真的带人去梁山做了草寇。”

蔡九知府道:“宋江在衙门中做了多年,想来也是个热衷功名的人,如今有这般机会,该不会放过吧。”

黄文炳倒也不是一定要把宋江置于死地。抓住一个做反诗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功劳,想了想。道:“若他没有反心,那这反诗便是他故意做的。想来是招揽了足够的人手。要寻个机会去梁山。相公可以以谋反的罪名把他抓起来,再看守的松些,让他招揽的人手把他救出去。同时让济州拿了他老小,使个李代桃僵之计,找几个死囚斩首,暗地里把他们控制起来,到时不怕这宋江真的反了去。”

黄文炳这计策可谓歹毒,不过蔡九知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当,笑道:“通判高明。那便这般处理。通判且坐,我去去就来。”

“相公请便。”

蔡九知府出了大堂,便对戴宗道:“你去拿宋江来。”

“是。”

戴宗也不敢迟慢,只能去外面领了宋江来。

没一刻,戴宗便带了宋江来。

蔡九知府打量宋江时,看这宋江不过一个黑矮汉子,心中也暗暗鄙夷,这般样貌也只能去草莽中出名了。

“啪”

蔡九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浔阳楼反诗可是你做的?”

宋江知道抵赖不过。无论是找浔阳楼酒保来,还是对比笔迹都能拿了他,当下只能应道:“小人酒后昏沉,误写反诗。实非本意。”

蔡九知府也没多说,当下便叫人取了招状,将一面二十五斤死囚枷枷了。推放大牢里收禁。

宋江看蔡九知府这般利落,心知有些蹊跷。也没喊冤,便被做公的当厅钉了。直押赴死囚牢里来。

戴宗看宋江被下死牢,也没有主意,只能把宋江关到一个单人牢房里,分付众小牢子,好生看护宋江。

戴宗、李逵把宋江送进牢房,道:“铁牛,你自在这里陪哥哥说话。我去府里打探消息,看可有转圜余地。”

李逵瞪着牛眼道:“你去吧,若是不好时,我便带宋江哥哥杀出去。”

宋江拱手道:“有劳院长了。”

戴宗摇摇头,拱手离开。

宋江对李逵道:“你且出去把牢门关了,我们隔着门说话,免得有人来时看到。”

李逵道:“看便看到了,这牢里谁敢说我闲话。”

宋江摇头道:“只怕一会有其他人来,兄弟且出去,便是要厮杀时,我们也要趁他们不备。”

李逵笑道:“好,那我先出去。哥哥莫怕,若是那蔡九知府要杀你,我便带你杀出去。在江州呆了多年,我也早想回山东了。”

宋江劝李逵出去,二人隔着门又说了一阵,便见戴宗回来。

李逵问道:“如何说?”

戴宗摇头道:“告发哥哥的是无为军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这厮为人素来阴毒,人都叫他做黄蜂刺。听府里人说,蔡九知府现在还在和那黄文炳说话,只怕那厮不会放过哥哥。”

李逵叫道:“吟了反诗,打甚么鸟紧!万千谋反的,倒做了大官。好便好,不好,我使老大斧头砍他娘!”

牢中人多口杂。

宋江看李逵叫嚷,连忙安抚道:“我看今日蔡九知府言行,说不得只是要诈些金银,我们且先看看再说。”

戴宗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今日他只问了哥哥一句,便让把哥哥下在这里,不似要下死手的模样。”

三人又说了一阵,戴宗便去弄酒肉来,给宋江吃了,然后又去府里打探消息。

“打开门,我与他说几句话。”

宋江正在牢中假寐时,听得有人在门外说话,睁开眼看时,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公人。

为他带路的正是李逵。

李逵打开牢门,领这公人进来,便瞪着牛眼立在一旁。

这公人见了,不悦道:“你且出去。”

宋江害怕李逵生事,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逵看到宋江眼色,这才出去。

宋江问道:“不知上下有何指教。”

公人往后看了看,才低声道:“我是知府相公身边的心腹,相公问你可是招揽够足够的人手了?”

宋江道:“结识了十来个人。”

公人点头道:“这般说,你是故意做反诗要去梁山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了。

宋江暗暗叹了口气,道:“正是,还请相公松脱一二。”

“你的事是黄通判告发的,相公也不好为你松脱,只能先把你下狱。你可传信让你招揽的人手来劫狱,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传信。”

宋江自然不想让这公人去传信,免得暴露了他的事情,摇头道:“不用了,我有办法知会他们。”

“好,那我便先去回禀相公。”

公人冲宋江点点头便出去,对外面站着的李逵道:“你去关了牢门。”

“哦。”

李逵还在怪这公人支使开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走到牢门边,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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