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风云录-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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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不是火炮？李虎疑惑地望着柴云。
一帮主帅们更是齐齐望向柴云，急切等着他说下去。
“火器？”董小丑突然想了起来，他在黄龙府侍卫亲军供职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件事，不过炮手军的事，他一无所知，“你对火器很清楚？炮手军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知道大辽还有一支使用火器的炮手军。”柴云说道，“当年南府宰相张琳兵败太子河之后，被贬到辽兴军当节度使。我因为父亲的关系，到张琳手下出任军事判官。有次随同张琳巡视军械作坊，他突然说到了炮手军的事。”武器制造很困难，需要娴熟的工匠。特殊的材料和专业的作坊，而且使用火器地军队也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辽人很早就知道宋人有火器，曾经想尽办法窃取，但终因缺乏工匠，不得不放弃。
西夏人和宋人战事不断，为此它与辽人结盟，以为后援。为了取信于辽人。得到辽人的援助。西夏把从战场上缴获的火器送了一部分给辽人。大宋的火器主要是火箭和火球，两者又细分很多种类。有了这批火器实物，辽人的火器制造有大突破，但很多年之后，辽人还是放弃了，因为它不仅制造困难，实战效果也非常有限，这也是宋人把火器拿来守城的主要原因。
宋人守城。重型武器是抛石车和床弩，这也细分很多种类。而火器只是辅助武器。由此可以推测，火器地实战效果地确很差，否则宋人不可能将其列为辅助武器。
既然火器制造困难，保存困难，使用困难，其成本和实战效果远远小于弓弩，它当然也就无法替代弓弩了，所以辽人随即放弃，仅仅保留了一个作坊和一支炮手军。
辽金大战爆发后。火器再度被提了出来。皇帝接受了大臣们的建议，把研制火器的事交给了南京都元帅府。
“据张琳说。耶律淳对火器非常重视，投入了大量的钱财，而且还用尽了各种手段，从大宋偷来了几个工匠，造出了火弓箭，火弩箭，火蒺藜和霹雳火球。”柴云说道，“今夜战场上的爆炸声，肯定就是来源于这些火器。”
霍六哥想到战场上的剧烈爆炸，心有余悸，“今夜算是开了眼界，火器不但可以守城，还能用于野战，看样子，耶律淳凭借这些火器，就能战无不胜了。”
这话一说，几位主帅无不色变。如果耶律淳拿着这些火器到处放，辽东哪有对手？
“这绝对不可能。”柴云一句话把大家的信心又找了回来。
“这些火器因为工匠严重缺乏，制造非常困难，也非常危险，我听张琳说，南京那座火器作坊就经常发生爆炸，死人是家常便饭。如果火器可以象弓弩一样大量制造，大量配备军队，那宋人的军队还会被西夏人屡屡击败？辽军还会被女真人打得抬不起头？”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问题是，昨夜辽军大量使用火器，打赢了这一仗，谁敢说下次打仗地时候，辽人的炮手军就不会出现？现在辽军或许没有火器了，但是辽军武库里应该还有存货吧？火器作坊难道不能加班加点制造火器？
这些事情多想无益，无助于解决眼前地问题，当务之急是南下。
现在谁都不知道董仲孙是否攻占了宜州，更担心天降大雪，所以李虎和几位主帅商议了一下，做两手准备。先于昌义里一线部署阻击阵势，如果辽军继续攻城，则兵分两路，一部掩护百姓和辎重后撤，一部日夜兼程，南下作战。
上午，斥候急报，辽军没有攻城，而是后撤了，向川州和兴中府一线撤离。
李虎和一帮将帅们难以置信，这是最不可能发生地事，但它却偏偏发生了。
成州一战，辽军已经稳操胜券。金军受损严重，完颜宗望又没有援军，如果辽军继续攻城，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后撤蒺藜山，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军队葬送在一座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的城池里。至于义军，更是强弩之末，没有再战之力了，此刻怨军已经失去战斗力，而虎烈军和其它各军疲惫不堪，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已支撑不住，如果辽军打过来，极有可能崩溃。
辽军在稳操胜券之际，却选择了放弃，选择了撤离，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义军将帅们震惊之余，更有一种逃脱败亡的激动和喜悦。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各军，将士们欢呼雀跃，人们高呼“虎王”庆贺胜利。在他们看来，辽军后撤等于战败，辽军战败了，义军当然就是胜利者。虎王无敌，挡者披靡。
李虎这次不再要求断后了。他要亲自为选锋，带着前军攻城略地，直杀锦州。
“辽军后撤川州、兴中府一线后，必定要沿着大灵河东进，攻打黔州和川州，把我们包围在大小灵河一线。”李虎站在地图前，手指地图上的锦州。“假如大军受阻于宜州。我们必定败亡，受阻于海北州和趣义州，我们同样败亡，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打到锦州，然后利用黔州、宜州挡住辽军，利用海北州和趣义州安置百姓，度过冬天，同时陈重兵于锦州。想方设法攻克锦州，顺利抵达黑山。”
李虎看看帐内将帅。即刻下令。
义军副总帅罗青汉为后军统帅。领帅府、怨军和虎烈军第二军、第三军，掩护百姓和辎重撤离。
自己率虎烈军第一军、第四军、五路联军，以马代步，日夜兼程，南下作战。
命令下达之刻，即为大军开拔之时。
李虎请来掌书记马亮，书告完颜宗望，今闻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已达锦州，屯兵五万。我大军南下黑山肯定受阻。若金军能从显州方向攻击锦州，以为牵制。将有利于我大军突围。如都统愿意出兵相助，再次联手攻辽，必能如成州大战一样，再报捷讯。
突围第十三日。
巳时初。
义军总帅李虎率六军十一个将，并铁卫营，大约两万六千大军，人皆双马，急速南下。
突围第十五日。
上午，辰时正，义军选锋军到达大灵河。
黑山军主帅董仲孙、虎烈军第五将主帅楚逍遥率众将赶到大灵河北岸迎接李虎。
成州大战爆发的当天，董仲孙和胡家勇带着前宜营赶到了宜州城。前宜营的将士就是在宜州招募的，虽然大部分都是从东北路逃亡而来地饥民，但也有一部分是宜州当地地汉人百姓，并在宜州屯驻过一段时间，所以胡家勇很猖狂，带着前宜营大摇大摆地到了城下，堂而皇之地要进城。
宜州的刺史搞不懂，不知道回事，不过既然前宜营指挥使来了，肯定要见一见，问一下。
胡家勇带着三十名扈从进城了，到了刺史府，一声令下，扈从们如狼似虎，一窝蜂地冲了进去。刺史府是个官署，里面不过十几个卫士，哪敢抵抗，一个个束手就擒。胡家勇抓住刺史，问他崇义军在哪？崇义军都在蒺藜山，城内不过五百地方军，空城一座。
那位刺史很愤怒，质问胡家勇，“你要造反？”
“当然，不造反我跑到你这里干什么？串门啦？”胡家勇大笑，把刀架在刺史地脖子上，叫他下令开城门。
城门开了，前宜营兵不血刃，攻占宜州城。
董仲孙急告黔州乾显营的左传荣，宜州拿下，怨军老营和兴中营即刻撤离，黔州则有左传荣率军坚守。
因为担心消息泄漏，董仲孙又让胡家勇带着五百马军，押着刺史，急驰双山寨。双山也是这两年才屯军，寨内一都人马，地方军，平时混吃混喝，没啥用，转眼就被胡家勇俘虏了，全军覆没。
过了双山就是海北州，董仲孙没有实力攻打，只能逼着宜州刺史书告海北州，说前线战事紧张，奉奚王之名，封锁双山，由此断绝了宜州和海北州之间的联系。
仅仅过了一天，楚逍遥带着虎烈选锋军就到了。
听说虎王已率军突破蒺藜山和成州，正在南下，董仲孙极其高兴，当即准备攻打海北州，但楚逍遥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把董仲孙打蒙了，满腔热情烟消云散。
“锦州有五万大军。”
董仲孙即刻改主意，固守宜州，等待主力
第四十一章 自扫门前雪
董仲孙给李虎介绍怨军诸将。
前宜营指挥使胡家勇，副指挥使黄铭义；兴中营指挥使周策，副指挥使年君御；老营指挥使洪云。
这帮人心目中各有一副虎王的形象，这会儿见到本人，第一个感觉就是扑面而至的杀气，凛冽而血腥的杀气，感觉李虎就象一只刚刚杀出狼群的猛兽，那双眼睛里透出一股令人战栗的凶残和强悍，而这股凶悍配上他那身血迹斑斑的铠甲，加上他脸上那自信的笑容，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这主儿不要说杀人了，估计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要是挡着他的路，他不把你撕成碎片誓不罢休啊。
李虎对几位怨军将领很客气，寒暄了一番，然后马上问董仲孙，“前面情况怎么样？”
董仲孙虽然封锁了双山，但斥候还是派了不少，根据这两天斥候的禀报，海北州和趣义州都很平静，没有看到军队的调动，但查牙山盘查比较紧，斥候不敢过去，所以对锦州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手上有多少攻城器械？”李虎又问。
董仲孙因为要打宜州，把川州武库里的东西搬空了。昨天怨军老营又到了，辎重都已运达宜州，所以攻城器械肯定是够了，就是军队比较少，所以董仲孙才不敢打。
李虎抬头看看灰的天空，脸显焦急之色。董仲孙攻占宜州已经三天，虽然及时封锁了双山，但难保消息没有泄漏，如果耶律大石抢先赶到海北州相阻，义军就被堵在了大灵河。情况万分危急。
“即刻准备辎重，一个时辰后，大军南下，攻打海北州。”
董仲孙看到李虎亲自率前军飞马而至，当然知道形势危急，二话不说，马上同意。命令前宜营和兴中营立即集结。随李虎南下作战。
胡家勇丑脸一寒，提出异议。
南下的百姓马上就要达到宜州，随同李虎南下的百姓有四十多万，随同怨军的百姓有十几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容易出事，必须要留军队。怨军熟悉这里，所以要留下守城。
恶鬼这话一说。义军一帮主帅立刻听懂了。怨军还是把自己当怨军，宜州是他们打下来的。城池和城池里面地东西都是怨军所有。由此推及，怨军不愿意把把南下的百姓放进城池，更不会把有限的食物分给这些逃亡而来的百姓。他们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利益，确保怨军老营十几万人的吃饭问题。拼死拼活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肚子和钱财嘛，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你啊？碰到这种事，亲兄弟都翻脸，何况大家还不是亲兄弟。
“直娘贼，你还不得了。老子的话你敢不听？”董仲孙这张老脸挂不住了。当即发飙。
胡家勇理都不理他。周策、黄铭义、年君御垂首不语，显然都站在胡家勇一边。老营指挥使洪云瞥了董仲孙一眼。笑道：“董帅，虎王已经到了宜州，你地黑山军也来了，我们怨军东路军地使命就算结束了，所以，你这个主帅可以卸任了。”
董仲孙勃然大怒，张嘴就想骂人，李虎冲着他一挥手，示意董仲孙不要说了。这件事怨军内部可能有约定，没有必要争吵，以免引起矛盾。义军能走到这里，不是靠怨军的接应，而是靠自己一刀一刀砍出来的，但怨军北上接应，东进打通道，这都是事实，辽东义军欠了怨军的人情，所以该谦让的时候要谦让。
“董帅，你回黑山军吧。”
李虎接着望向胡家勇和洪云，微微一笑，“我们的攻城器械都在后面，但我现在急着要南下攻城，所以暂时借用一下，我会还给你们，每损毁一件，我赔你们两件。”
不待胡家勇和洪云说话，李虎已经转身了，“急告老营胡涂，在大灵河以北扎营，任何人不准越过大灵河，否则杀无赦。”
“急召虎烈军第八将、第十二将队将以上军官，我有要事宣布。”“各军就地休息，一个时辰后，南下。”
李虎再转身，冲着胡家勇和洪云拱手相谢，“我的人马绝不进城，请告诉怨军兄弟，不要有任何担心。”
胡家勇、洪云和其它几位怨军将领没想到李虎这么好说话，对他的惧怕不由减去三分。胡家勇躬身还了一礼，“请虎王谅解，怨军有十几万人要吃饭，董帅临走时有交待，我们不敢不听。”
“虎王，你有四十多万人，这么多人一拥而下，宜州肯定乱成一团。”洪云也急忙解释，“我们怨军和随行百姓都是从东北路逃来地饥民，当时的情况很可怕，很多人饿极了，只好吃树皮，甚至吃死尸，易子而食，至今想起来依旧不寒而栗，所以他们一旦看到几十万饥民蜂拥而至，势必要乱，请虎王多多谅解。”
李虎很理解，这种自扫门前雪地事，在大山五路会盟地时候很普遍。虎烈军为了吃饭，还曾向黑山军赊借钱粮。大家都是为了肚子，没什么可抱怨的。这次自己带几十万人南下，就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