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屠-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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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答应,忽觉墨儿捉住自己的手一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船上的男人虽然穿着军户服饰,但个个眸子不正神态不良,心中暗叫不妙,便道:“蒙将军援手,甚是感激。能否让我们上岸?我哥哥或许就在左近,我们上岸等他好了。”
那军官笑道:“上什么岸。我们正往慈溪方向去呢,刚好搭你一程。来,别在这里吹风了,进舱歇息吧。”
谢素素忙道:“我们在船头呆着就好,不用入舱了。”
那军官笑道:“来都来了,还客气什么?”光天化日的就来拥她。
谢素素大骇,左闪右避,终于被他逼入舱中,心念连转,就要寻些大话来镇住他,却有一个长着两撇老鼠须的军户上前道:“旗总,生意要紧。”谢素素听了想:“旗总?他真是一个百户?这么说真是军官了,怎么比贼寇还大胆?”
那旗总想了想,对谢素素笑道:“小娘子,我要去追一艘贼船,你好好在舱内呆着,等我把事情办完,再来与你温存。”
谢素素听他言语如此不堪,骂道:“你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但她心里准备好的那一番大话,若遇上王直、东门庆之辈,或者真有作用,但眼前这类毫无廉耻的中下层军官却半点不为所动,笑道:“你就是一个公主,这会子也得跟我了。”说着便将舱门关上出去了。
谢素素和墨儿扑过去拍打舱门、舱壁,但这船造得却颇为结实,她们力气又小,哪里动摇得半分?
墨儿哭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谢素素也忍不住流泪,一边流泪一边自己抹,道:“大明天下,朗朗乾坤……”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道:“原来这世界是这样的……”却忍住了不哭。
她们在舱壁的缝隙中往外看,只见两边江面上船只越来越少,江岸也越来越荒凉,走了半个多时辰,又有七八艘船靠近,谢素素才想呼救时,却听那些船上的人与这艘船的军官互打招呼,心道:“他们是一伙的!”便不敢出声。
舱中光线越来越暗,似乎已到黄昏,此处的江面已毫无一人,岸上也甚荒凉,外头便有军户呼喊着什么,过了一会有人来报道:“他们已经停下了。”
谢素素心想:“刚才那人说什么‘生意要紧’,他们在做什么生意么?”
又过了一会,又有人来回报,说:“旗总,那些家伙不买账!说他们准备从定海入海,不想交两份过路钱。”
那军官怒道:“他在浙江走了这么一遭,一定捞到不少油水,过余姚却不从观海卫出海,这是看不起我们!你去告诉他们要么就掉头,从观海那边下海,老老实实把钱交了。要是硬想从定海那边下海,嘿嘿!我就让他下不了海!”
之前那个长着老鼠须的军户道:“旗总!这伙人看来不是什么善类,恐怕不是吓吓就行的。你怎么说,只会让他们有了防范,不如好言宽慰他们,将他们围住,然后动手!他们只有二十个人,我们有三十个,出其不意的话应该能大胜!将这伙人做个干净,他们有多少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还管那点买路钱!”
那旗总听了道:“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谢素素听得怔了,心道:“听来似乎是有个什么客商要出海,不走观海卫却走定海所,因此这个旗总追了过来。啊!这里应该已不是观海卫的防区了,他们怎么还追到这里来?人家不从他那里过,还硬要逼着人家从他那里过好收买路钱——就是强盗也没这般道理啊。”因面对同一个敌人,便对那伙客商起了同情心,盼望他们能够逃脱虎爪。
又过了一会,却听属下来报道:“旗总,那帮人见我们把他们的船围住便服软了。已派人来献礼物。”
那旗总听了便有些犹豫,之前那个老鼠须道:“都已经围住了,还管他们服不服软!先将礼物收下,等他们懈怠了就动手,一网打尽!”
那旗总道:“对!就这样!”
谢素素听得连打寒战,心道:“这些人,好狠!”
便听那老鼠须道:“他们来献礼物的人有几个?”
一个军户道:“五个,带了个包裹过来呢。”
那老鼠须道:“才五个,那就不怕了。让他们上来吧。”
过得片刻,似有船只走近,那老鼠须出声招呼,引来人上船。谢素素心中叹道:“你们就是献上礼物,这伙兵匪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要想出声给他们提个醒,却不知舱外是和情形。
外面几个男人的声音此起彼落,似乎在谈着些什么,忽有一个谢素素似乎听过的男子声音道:“这位旗总,你派你的人将我们的船围住,是何意思?”
那旗总一愣,一时答不上话来,那男子又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对吧?”
此话一出,舱外便乱了起来,那男子道:“总舶主有令:一个不留!”
几乎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舱外的惨叫声不断响起!谢素素本来还伏在舱门便听着,忽然有一把刀穿透舱门门板插了进来,虽只露出短短的一截,却已吓得她赶紧后退,缩在一边与墨儿抱成一团。
没过多久,又有鲜血从舱门下方流了进来。片刻前还异常宁静的江面,刹那间杀声四起,不少军户大叫:“奶奶啊!”“逃啊!”全没半点军人的气概!又有扑通扑通的声音不断响起,想来是有人跳海逃生。
闹了有半个时辰,这艘船才静了下来,但从外头飘进来的血腥味已经充斥整个船舱,令谢素素与墨儿几乎要窒息!
却听外头一个男子声音道:“头领,这舱门虽然从外头反锁了,但舱内好像有人。”
之前那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声音道:“徐海,你打开看看,小心些!”
谢素素和墨儿一听,便抱得更紧了!
啪一声舱门打开,这时天色已甚昏暗,舱内更是黑漆漆的,舱门打开后外头的人一时不敢进来,过了一会似乎找到了个火把点燃了,伸进来一照,拿火把的人便哈哈笑道:“是两个娘们!这伙没用的家伙,出来打野食居然还带家眷!”
谢素素这时也已看清了来人,见他是个光头,像个和尚,暗叫世道混乱,官军不像官军,和尚也不像和尚!墨儿见到这人更是大吃一惊,叫道:“小姐,小姐,他,他……破庙那个人!”
谢素素被墨儿一提,也想起来了,心中一惊:“怎么又是他!”
那光头正是徐海,他却还没认出谢素素来,只对着舱外李荣久道:“荣久哥,这两个小娘子,我怎么的也要一个了!这次谁不让我开荤,我就跟谁急!”
第一九六章 舟荡之二
李荣久等见徐海磨刀霍霍的样子,笑道:“先回复了总舶主再说。”
这一场厮杀,庆华祥一方只有二十几个人,但除了两个向导以及安东尼张慕景之外个个凶悍,都是在海上久经杀戮的人。反观卫所军户这边虽然有三十几个人,但全部都空有军人之名而无军人之实,从出生到现在也不知可曾出过一天的操,平时欺压百姓还可以,真遇到了武艺高强又有组织的职业武士那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那旗总还以为这次遇到的只是一伙不那么良善的客商,谁料对方凶悍至此?自己才想动手,已被李荣久手起刀进,剖腹现肠,跟李荣久来的三个属下同时动手,三人先以短刀杀近敌,三把短刀互相配合,只两个照面便把船头杀得一空,跟着其中一人抽出长刀在手,与李荣久配合,两柄短刀在旁守护,两把六尺五寸的长刀挥舞起来,一丈方圆之内所向披靡。
众军户见旗总被杀,早就都慌了,船头的人被杀绝,船尾的军户便跳海逃生。那边东门庆又指挥着十名武士分作两组,驾船来回截杀。军户们无心恋战,也有驾船逃跑的,也有跳水逃生的。三十四个军户,在第一轮冲突中便死了十八个,剩下十六个有九个跳水,七个分别驾三艘船逃生,李承泰领三名擅长箭术的弓箭手和两名火枪手射箭开枪追杀驾船逃走者,箭发三轮,火枪一响,又死了三个,重伤了一个,剩下那艘船上的三个军户吓坏了,一起跪在船上求饶。
李荣久、佐助等每三人驾驶一艘小船,在江面穿梭,剿杀跳江者,那投降了的三个军户也来帮忙,虽是追杀同伴,却比刚才抵抗庆华祥时更加卖力。
不久那九个跳水逃生者便被杀了五个,又有三人投降,剩下一个不知所踪。
战斗结束后江面一片血腥,尸体浮得到处都是,众人将船驶出几里,跳进水中洗去污秽,再上船时便如没事人一般。船只继续顺流而下,若有人望见,或许以为只是客商行道或是大户人家出游,断猜不到这伙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极残酷的厮杀。
东门庆将那五个投降者打散了,分别去服侍安东尼、张慕景、李荣久和李承泰,还有一个便交给了徐海做手下——这场战斗是徐海的初战,虽然一开始有些怯场,但到后来也能乘着胜势手刃一人,招降一人,因此东门庆便赏了他一个军户做临时仆役,算是鼓励。至于从军户身上、船上搜到的财物,则按功劳尽数赏给下属。
徐海对身边多了一个临时仆役毫无兴趣,却对东门庆道:“庆大哥,你还不如把那两个女俘赏一个给我!”
东门庆也知道那旗总的座船上有两个女俘,但混乱中也没来细看,只笑着对徐海道:“你就这么难受?”
有道是当兵三年,母猪胜貂蝉,做没门路出火的和尚却也差不多。徐海虽做了几年和尚,但本性中本就没一点佛门慧根,这段时间再和东海的武士混在一起,骨子里的枭性渐被激发,这时听东门庆这样说,便在船头将裤子脱下来,道:“看看!都硬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一见放声大笑!
杀戮与淫欲同为男性本能中最野蛮的部分,厮杀之后以尽淫兴亦是海上男儿的常事。东门庆笑笑而已,便回船去了。徐海叫道:“庆大哥,那究竟是怎么样了?”
李承泰骂道:“笨蛋!总舶主没禁止你,那就是行了!”
徐海大喜,就要去办事,想想对李荣久道:“荣久哥,你也来,咱们一人一个。”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荣久还没表态,李承泰骂道:“***!你不叫上别人,不叫上我,就叫荣久!哼!你们爽了,我们怎么办!”
徐海道:“那没办法,只有两个女人。”
便有个水手道:“反正女人又不是饭,可以多吃几次的。大家轮流一遍,排排队,总能排到的。”
李荣久身边的佐助道:“这等好事,如果总舶主不上,我们少岛主一定要排第一的!”李荣久打了他一巴掌,摸摸藏在胸口的十字架,道:“我听了安东尼的劝诫,已经皈依了。不干这种事。”
佐助叫道:“那就我先上!”
徐海叫道:“不行!刚才是我先开的口!不管怎么排都好!反正我一定要第一个上!”说着就跳过去抢女人。
佐助道:“你一个,我一个!其他人等等!”
李承泰怒道:“佐助!你敢和我抢先!”
李承泰加入时间比佐助晚点,但他论能力功劳都比不上李承泰,又没李承泰得宠,如今在庆华祥中的地位也没李承泰高,被他一喝,不禁踌躇,看看李荣久,见他没支持自己,也就软了,说:“那你先吧。”
李承泰大乐,也跳了过去,跟徐海一起进舱,碰了一下他说:“总舶主许了你的,你先挑吧。”
谢素素这时头发又乱了,但她的容貌和墨儿毕竟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徐海又不是瞎子,马上指了她说:“我要这个!”
李承泰哈哈道:“好眼力!不过你选了人,这地方却得让给我。你拉了这女人去找别的船吧。”
徐海就要动手,谢素素喝道:“不许过来!”徐海驴精冲脑,哪里还顾得这么多?伸手就要抓她出去,忽然手掌一阵剧痛,却是被谢素素用簪子扎了个正着!徐海大怒,他年纪尚轻,长相本来也颇为不恶,这时被欲火怒火双重交冲,竟是满脸狰狞,喝道:“你个娘们!敢伤我!”一把夺了簪子扔在一边,又要来抓人。
谢素素叫道:“东门庆呢!东门庆呢!”
徐海一怔,手停了停,便道:“你叫如来也没用了!”要继续动手时,已被李承泰拦住,徐海叫道:“干什么!”
李承泰道:“她好像认得总舶主!”便问谢素素:“你认得我们总舶主?”
谢素素不知总舶主是什么意思,却将自己散落在前面的几缕头发往后一挽,道:“你不认得我了?”
李承泰细细一打量,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你是……谢家小姐!”本来他也不是记性甚差的人,只是万万料不到谢家小姐会在这里出现,思维中存在盲点,所以没认出人来。
谢素素叫道:“自然是我!东门公子呢?我要见他!”
李承泰忙道:“是,我这就给您通报。”
徐海抓住他道:“这算什么!”
李承泰道:“算你倒霉!这两位碰不得的了。”说着又要往外走。
徐海拉住他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