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第3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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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他在听了这些他根本听不懂的事情之后,也终于忐忑不安而闭上了嘴。
良久,孙业在结合了他从河间崔氏那些得到的消息,以及张宏给他的这些消息之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望向张宏,他缓缓道:“张少府,平王殿下的意思其实不复杂您若真想知道平王殿下希望您下一步做些什么,也只须要考虑现如今大唐局势的重点究竟是在何处!”
现如今的大唐,都畿道洛阳城已被二王爷薛崇简控制,那便就剩下了山南道与河北道,而根本平王殿下所处的位置来看,似乎这两个地方都应当是眼下局势的重点所在。所以对于孙业的这一句话,张宏并不能第一时间抓住要点,他有些疑惑而看着孙业,却没有说出话来。
“崔正礼为何始终在这河北道按兵不动?无非是在等着配合焦王殿下,可焦王殿下这会儿似乎在平王那处依旧不能取得突破行的进展,所以崔正礼便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处境,进不得也退不得。因此这个时候平王殿下三路大军直逼河北道用意自然是为张少府争取一些做大事的时机。”孙业乃是帝师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而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他对于帝王心术的了解绝非张宏所能比肩,此时半闭着眼睛的他,就像是那种对天下之事尽了于胸中的大智者,字字珠玑:“您恐怕依旧认为大唐局势最重之地,无非乃是山南道与河北道可其实不然,张少府您应当仔细想想,眼下这场动乱,谁才是重中之重?”
如当头棒喝。
张宏猛然而睁大了眼睛,他认真看着孙业,忽然明白了这所有事情中的迷雾,他一字一句道:“京城,太平公主府,王公公。”
有那老狗的地方,其实才是眼下大唐局势最为重要的地方。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三章分道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三章分道
眼下这场席卷大唐山南、都畿、河北三道的叛乱,就台面上而言,乃是均州焦王李重福打着‘清君侧,诛奸妄’的口号而引发所致,可其实真正处于大唐权势金字塔中心的人却都极为清楚,焦王李重福不过就是台面上的一个幌子,这场动乱真正的核心还是京城公主府的那老狗,他才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主使人物。
这一点张宏知道,平王李隆基也知道,可他二人并不能知道的却是那老狗*纵这一切的真正意图,所以他二人便只能依着皇帝陛下的吩咐奔波于山南道与河北道,试图瓦解那老狗的主要力量,从而获取平定这场动乱的大势。
思维的方向兴许并没有错,就眼下大唐局势来说,不管那老狗*纵这场动乱有着怎样的意图,究竟是不是简单的只是为了遏制平王李隆基入主东宫,张宏与李隆基二人似乎也都只须平定河北与山南二道之后,便可以让那老狗无力回天。
但在此时,当礼部侍郎孙业也又提出了一个令张宏不得不认真思虑的观点之后,张宏便忽然也意识到了,他先前所固有的思维方向好象并不是一个极端正确的方向,河北道与山南道之事固然重要,但除了这两处,有着那老狗的京城应当还是最为重要的一处。
张宏从前不曾意识到这一点,那是因为他毕竟还是低估了那老狗对于焦王李重福,或是河间崔氏崔正礼等人,甚至是整个大唐形势的影响,尽管自从江南道以后,张宏便一直不敢再轻视那老狗,可他到底不能知道那老狗真正的实力。
此刻,在张宏听出了孙业话中的提点之意后,他便当然也能意识到那老狗的重要性,而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明白了平王李隆基为何在山南道之事未平时便派出三道大军兵临河北道。
用意无非便是要他尽快定下河北之事,然后回往京城正面面对这一系列事件真正的幕后之人,公主府王公公。
可这样一来,平王李隆基的用意中便有一点让张宏生出了疑惑,他始终不明白平王殿下为何不亲自赶回京城面对那老狗,而是选择了为他减轻河北道的压力,让他赶回京城?
这个疑惑张宏最终还是压在了心底,他不会去怀疑在这件事情上平王殿下会有哪些居心叵测,所以在第一时间听罢了孙业的这些分析之后,他当时便有了决断,再不会在这河北道与崔正礼等人进行暗中的搏弈,而是直接选择了正兵压境。
刚来这河北道之时,张宏始终畏首畏脚,那是因为他担心他若直接调遣大军来这河北道会遭受整个河北道的反弹,从而致使河北一事再不可收拾,所以他一直有着顾虑。可这时,当河间崔氏的世子崔凌以及崔氏家主的三公子崔博都站在了他身旁之时,那这些顾虑自然不会再是问题。
“调遣都畿道飞骑营大将军楚显率大军由河北卫州入境平叛。”这是张宏当时决然而与孙业共同做出的决定。
在做出调遣大军这个决定上,孙业其实并没有参与太多,他也果然是如他言中所说那样仅仅作为辅佐张宏的钦差而不会对张宏的决定指手画脚。
可随后在张宏的第二个决定上,孙业便表现出了些许不满。
既然是要平定河北道一事,那无论是张宏或是孙业,他这两个皇帝陛下的钦差终究是须要留下一个人在河北道的,而留下的这个人只能是孙业,这一点毫无疑问,毕竟张宏是须要依着平王殿下的计划赶回京城的。可问题就出在张宏走后,这河北道之事又该如何有条不紊的进展?
孙业的意思很简单,便是要张宏带着范慎赶回京城,留下楚图与公孙兰在这黎阳等待楚显的大军,随后协助他处理河北道之事;可张宏却并不赞同这一点,他的意思却是说,非但要带着范慎赶回京城,更是要带着楚图,公孙兰等人赶去卫城县与楚显等人汇合,随后才要楚显与楚图等人再来接应孙业。
一个是要将楚图就此留在身边,一个却是要为楚图找到强有力的保障后才会将楚图留在河北道;原本真是算不上什么分歧,也确实是个可大可小的分歧,可这其中所蕴涵着的深意那就绝对不能说是可大可小了。
张宏的意思,那根本就直接表明了即便是到了眼下这等时候,他依旧不能完全信任孙业,也依旧不会让楚图直接留在孙业身边!
很不可理喻?
确实是有点,毕竟孙业果断而留下楚图,原本就是为了防止张宏的猜疑,而刻意在他身旁留下了张宏的眼线,可饶是如此,张宏依旧不能完全信任于他,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再如何的心思深沉,孙业在京时始终也是皇帝陛下与帝师最为看重的一个人,他何曾受过如此不留颜面干脆直接的不信任?
可张宏在这一次却是固执的没去理会孙业的不痛快,很难想象似他这么个心性谨慎从不愿去得罪皇帝陛下身旁任何一个红人的性子,居然能够这般干脆的不给孙业任何颜面,他甚至直到最后也没给孙业一点解释或者理由,便就如此强硬的将孙业与河间崔氏的那两位公子留在了黎阳县,而带着赶回来的范慎,公孙兰,妖妖,楚图等人径自赶去了卫城。
再如何的心中忿忿,孙业当然在这一点上也奈何不得张宏,如他所言,在这河北道,张宏始终是主而他只能是辅,再者,楚图等人显然也只会是听从张宏的意思,所以孙业就只能这么无奈的妥协。
后来,在送张宏等人离开黎阳之时,不知为何,望着那几辆打扮成商贾车队的马车,这位荣辱沉浮了大半辈子,随在教导过武皇陛下的帝师身旁有十多年的礼部侍郎孙业眯着眼睛莫名其妙的留下了那么一句他身旁黎阳县尉武成仁完全不懂,河间崔氏子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俊杰崔博崔三公子似懂非懂的感叹。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舍此少年郎,还能有谁人敢当?”
赶往卫城与楚显汇合的马车中,看着张宏满面疲惫之态的依靠着颠簸的车厢,楚图终于忍不住皱眉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孙业,也担心我在河北道的安危可你要知道,就这么如此干脆的得罪了皇帝陛下这等信任的礼部孙侍郎,总归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再者来说,有公孙兰留下,以及她那红鞋子,你为何还要担心这许多?”
先前孙业在时,就张宏与孙业的这点分歧,楚图压根儿没有表示出任何态度,那是因为他对张宏的绝对信任,可信任并不代表楚图就没有个人的意见。
张宏依靠着车厢,半闭着眼睛,手指一如既往的缠绕着膝上妖妖的黑发,轻声道:“在得知你们在洛阳城内遇到了让我束手无策的危机之时,我便告诉过我自己,再不会允许我身旁的人身陷那等危境,这是其一。”
深吸了口气,张宏强自坐好了身姿,也睁开了那双依旧清纯毫无杂质的眼睛,嘴角扬起一道微妙的弧度,似乎是在望向黎阳那处:“再者,孙业此人我看不透,所以我便本能的会防备着他,我也不认为留下公孙兰留下那些红鞋子刺客,便会让孙业对你们有所忌惮。”
有些话,张宏没有说,可其实楚图也懂。
能够在这危机四伏的河北道孤身潜入河间崔氏的大本营魏州,成功的煽动河间崔氏现如今的家主,非但是带出了崔凌崔博那两位公子,更是安然而逃出了崔正礼的一路阻拦,那这孙业此人本身所具备的手段,以及他在这河北道到底有着怎样的能量,真的不难想象。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四章等待
东宫之争第三百二十四章等待
“殿下,刚接到河北道传来的消息。监察院张少府两日前由卫州黎阳赶往了卫城,并且同时驻都畿道大军也在飞骑营大将军楚显的率领下抵达卫城。”
山南道邓州大营,中军大帐前的亲卫通传之后,这位相貌平平,身上气质也不过就像个寻常士子读书人的平王李隆基麾下大将军王平恭身入内,尽管此刻这位一切皆平平像文人更多于武将的儒将王大将军在朝仅有五品王府家将之衔,可其实谁都知道这么一个五品家将却绝对乃是平王李隆基手下第一大将,并且日后他也必将成为大唐天下的第一大将!
眼见平王李隆基只是随意点头似乎并不为他带来的这个消息而有情绪变动,王平忍不住前行两步,微微低头的他恭身又道:“殿下,虽说张少府最终还是依着您的计划而试图赶回了京城,可末将却实在费解,以张少府的性子来看,他如何会在殿下做出那些举动之后,毅然而放弃了河北道之事?”
张宏本性谨慎,几乎已经达到了处处如履薄冰的地步,这一点王平在京时兴许并不知道,可这么些时日下来,他伴在平王李隆基身旁,听起平王殿下对那少年的诸般评价,自然也能更加的了解张宏。所以就眼下张宏对河北道之事的态度。他是真的心存疑惑,要知道,在山南道焦王一事未平时,那少年决然而选择对河北道痛下狠手,原本就不是一件太明智的事情,尽管这本就是平王殿下的意思,可依着那少年的心性他应当不会如此简单的就完全顺着平王的意思而不顾河北道大局一事。
听闻王平这点疑惑,本来留在这山南道就存着栽培王平心思的平王李隆基这才丢下手中毫笔,缓缓抬头。
在山南道的这几个月里,平王李隆基显然清减了几分,面色也再不如在京时那般红润,不过也是因为这几个月里的劳心费力,李隆基消瘦的面上倒更多了些刚毅之色,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隐隐泛着一股常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他并没有直接为王平解释这点疑惑,反而看着他这位手下第一爱将,轻声问道:“本王且来问你,你那位师兄,礼部侍郎孙业也一同去了河北道你是知道的吧?既如此,那你不妨大胆的再想想,父皇与帝师派了你与我在这山南道,而又派了孙业与张宏在河北道,那他二人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
孙业,提起这位师兄,王平心中便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自己很清楚,与孙业早年随在帝师身旁时,他便始终对他那位师兄心存顾忌。这顾忌兴许只是因为学习堂正兵法的他,不可避免的本能的会抵制学习一派阴谋论调的孙业,而这抵制,也正是缘由两人堂正与阴险的明显分歧。
不过,尽管王平堂正,可他终究还是随在帝师那等人物身旁十多年,他对于那些举一反三的东西当然也非常人所能及,只是微一思量,王平随即便言语间带着些疑问而轻声道:“这点末将也能理解几分。可先前河北道传来消息不是说,因为江南道之事,张少府始终是与孙业有着间隙而相互猜忌吗?这样一来,就算是孙业察觉到了殿下您的意思,可那张少府又如何会相信于他?”
李隆基目中呈现些许嘉许之色,一个彻头彻尾的武将能够在政治这等斗心斗智的问题中想这么远已经殊为不易了,他当然听得出王平说出这话,那已然是代表着他已经想到了张宏决然而对河间崔氏动手,那原本就是因为孙业的建议。不过这嘉许并没能持续太久,李隆基转眼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