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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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出身荣贵不凡且深具大才的赵大公子未曾去选择那御史台而是在这荒败的监察院中默默无闻了两年原本便是平王李隆基的安排,这位在京城向来以呆滞敦厚闻名的赵大公子,也一直是为了掩饰他从属平王李隆基这件事情而刻意呆滞敦厚着!
张宏想到了这一点,当然是不能不心中震撼惊讶,他在先前无论如何是不会想到赵大公子在这监察院居然会是平王李隆基的意思!
难怪这位赵大公子在几年之前便会被赵府内定为下一任继承人难怪这位赵大公子在继承赵府以前便可以绝对的控制着赵府,原来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本便是有着平王李隆基的影子!以赵大公子的才智,再加上平王殿下那些年的支持,赵大公子在那些年便成为赵府的主人似乎也再为正常不过。
知道了这一点,便让张宏感觉一阵的棘手,他与平王李隆基的关系当然是一言难尽。虽说他从来都不曾选择过这位来日必将称帝的平王殿下,可同时他与这位王爷关系又始终维持着表面的良好以说在这等关系之下,他若是想要控制这监察院绝对是不可避免的要触动平王李隆基这两年在监察院中的经营!
然而,虽然如此要张宏在这时撒手放弃他先前控制监察院的意图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此时的张宏虽说有着江南道的根基,在京城也多少有着许多安排,可他毕竟没有最直接的力量,而这最直接的力量便是控制大唐的那些官员,或者是拥有一般人所不能撼动的身份,这两点结合下来,监察院少府绝对是现如今最好的一个选择。所以他不想放弃,在太平公主与平王李隆基已然撕破了面皮之时,他也确实没有时间再去选择另外一条路,他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最大的权势!
因此,他也不能放弃。
进,便是与破坏平王殿下两年的经营,极有可能与来日的皇帝陛下直接为敌;退,则是在眼下太平公主与平王李隆基争斗已然陷入白热化之时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两者,再如何来看,都不是一条好的选择,所以这时的张宏依旧是很难选择。
监察院中,那毛昌龄毛从府早已不再喧闹,他在这时得知了那位一向无人问津的主薄居然有着那等身份之时,心中很自然的浮现了许许多多的挫败感,这些挫败感让他望着身前那位少府大人单薄的背影之际,很沮丧的发觉他已经是不得不相信,先前那位少府大人的狂言绝对有成为事实的可能,他似乎也真的只能从这大唐官场之上黯然隐退。
毕竟,那位赵大公子的已经足够显赫,可这位少府大人表面看来却依旧是丝毫不惧,反倒是赵大公子似有退缩;再加上先前来的那位内侍楚东则,这些都足以表面少府大人的身份更显赫,他的话,也绝对不会简单的是个威胁恐吓而已。
毛府的作态,很遗憾的在这监察院中并没有任何一人前来理会,包括他身旁的那个墙头草。这个时候,擅长左右缝源的那一位从府大人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新来少府大人,他既然擅长左右逢源,那便拥有能在短时间内判断谁强谁若的能力,所以这个时候神色复杂的他心中想的倒完全是,在接下来该如何来巴结讨好这位年轻的少府大人,以期获得对方的青睐,换取光明的前程。
而至于这监察院中那位一少言寡欢的青年则还是他那一副万事不关己的冷漠作态,不言不语不动容。
赵小心打量罢了这院中所有人的神色,便不露痕迹的长叹了几声,他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比起他那些寒窗苦读的年月,在接下来得偿所愿晋身官场之后将会更加的苦。想到这一点,赵业便下意识的去望了眼身旁的那位老大人,他能够猜到这位老大人身份的不简单,也知道这位老大人今日前来便是为那个少年助威来的,所以他这个时候倒是真的很期待这位老大人能够在眼下这等局面,似乎是那少年沉默落入下风之时说出些话来。
可是,楚东则依旧是不露声色的手捋长须而默不作声。
混迹了官场这么多年,身为江南楚氏在长安城中的代表人物,楚东则当然称得上是老狐狸中最为奸诈的那一类。所以这个时候,在听罢了那位赵大公子简单的几句话之后,他对于这少年眼下的难题也完全是心知肚明,他知道江南道的那些事情,便也知道这少年在京中的处境,因此他便也很期待这个能让家主极为欣赏的少年,会如何杀出一条路来。这无关他对这少年的喜好与否,仅仅是一个期待。
沉默了许久,似乎赵大公子拿定了张宏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并不敢将他如何,他的面上终于有了些精明的样子,稍稍敛去了一向的迟钝敦厚,赵大公子其实很想说出一句,让这少年与他携手辅佐平王李隆基的言语来。
然而,他是再不可能拥有说出这句话的机会。
当张宏微笑,当那些凝重之意渐渐不复,张宏终于转身,他迎着楚东则面上的玩味,忽然向着赵业微笑言道:“从今日起,你便是这监察院中的主薄大人,监察院三处由你直接协管。”
言着,张宏毫不理会台阶之上那位赵大公子愈发阴沉的神色,他继续言道:“而至于赵大公子这么多年的辛劳下来,当然须要晋身,便就顶替毛昌龄毛大人的位置罢!”
明升暗降,院中气氛一时更为压抑。楚东则满是不敢相信这少年的决然,可同时,他也知道属于这少年与那位赵大公子的交锋,仅仅是个开始。(未完待续,
东宫之争第二百七十七章旗鼓
唐尚书省政令:凡七品下官员调动升迁事宜,须由吏论;七品上四品下官员,乃由吏部议后交尚书省定夺;四品上三品官员,已然是为朝廷首辅要职,则由当朝宰辅商议后,终为皇帝陛下裁决。
这是一条铁律,此政令自大唐立朝以来便已诏告天下,纵观这自有唐以来的许多年里,又有哪个权臣大人物敢如此公然无视这大唐律令?即便是当年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那个女人,在她未曾称帝之前也不能断然一语定官职,就算仅仅是走个过场,可她毕竟也得先交吏部论处。
然而,此时的张宏,这少年便就在这监察天下所有官员的监察院中说出了如此一句大逆不道之言!他那微笑的神情,虽云淡风轻但显然是决然无比的言语,无一不在显露着他对大唐政令的轻视,甚至是无视!
如此的视大唐政令如儿戏,且根本不将大唐律法放在眼中。这少年的跋扈,绝对是亘古未有!说是令人发指的嚣张气焰其实一点儿都不过分。
所以,在这监察院中张宏悍然而针对那位赵大公子玩出的一手明升暗降并不曾让这院中官员惊惧于他的手段,无论是赵大公子,又或是从府毛昌龄,这所有的人都没有瞠目结舌满脸惶恐的作态,他们这时在望着院中那少年时,除了掩饰不住的那一抹吃惊外,剩下的倒大都乃是鄙夷乃是嘲讽。
鄙夷自然是鄙着这少年的愚蠢无知,而嘲讽,却也是在嘲讽着这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就凭你?”微涩中带着些怒,依旧是站在张宏身后的那一位监察院从府毛昌龄毛大人在这满院的寂静之中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指着身前的少年,因为感到可笑,因为胸中的怒意让他的颔下胡须也微微作抖着,他满面的义愤填膺,断而又道:“就算你是监察院少府,可你毕竟只是一个从五品官员,你又凭什么升调赵公子为从府?”
从这年轻的少府大人来到这监察院,先是放出了那一句罢免他官职的狂言;再到内侍楚东则的出场,证实了那句狂言似乎并不仅仅是一句狂言;到此时这少年轻描淡写间便揭开了那位监察院中一向名不见经传的主薄身份。这监察院中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毛昌龄当然多少能够察觉到了一些。
他毕竟历官场数十年,虽然没有太大本事以至于如此年纪依旧碌碌无为,但心思的慎密在这几十年的仕途沉浮中却早已使他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因此个时候在肯定少年确实拥有罢免他官职的能量之后,毛昌龄便很快选择了依附于那位京城素来名声大噪的赵府赵大公子,他很清楚他与这位新来的少府大人已经再无和解的可能,所以他若想要保住他顶上乌纱,便只能在这个极为巧妙的时机站在赵大公子身旁,与赵公子同仇敌忾,试图对抗这位新来的少府大人。
可以说。对于院中形。迄今为止毛昌龄确实是把握地足够好了他在眼下张宏与赵公子针锋相对之际直接选择赵公子表明立场。也确实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他先前地尴尬。以及日后地尴尬。
这一点。毛昌龄比那个现如今依旧眼神飘忽不定犹豫不决地墙头草要明智地多。
可是。他这一句愤慨地话语却根本不能换来他预期地效果。那个少年。那个新来地从府大人甚至根本未曾转身。只是背对着他举起了手掌示意他闭嘴之余。轻声道了一句:“这个问题在我最初来这监察院时你便问过。所以我拒绝作第二次回答。”
那时张宏扬言要这位毛从府罢官免职。毛昌龄便曾怒而问过:“就凭你?”而张宏却是在楚东则赶来之前便已经很肯定地回答了:“就凭我。”
依旧坦然而站在院中。并没有因为那一句大逆不道之言而有任何不安之神色张宏微微地笑着。仰视着那位渐渐收敛了嘲讽而逐渐慎重地赵大公子。他再也不曾理会身后地那位毛从府只是将全部地心神放在眼前这位大愚若智地赵大公子身上。与赵公子相比昌龄那个六品从府。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过一开始张宏便也知道他这一手明升暗降根本不会让这院中形势按照他的意图发展下去,他也很清楚,接下来这位赵大公子也必然会针对他的明升暗降做出些反映来,而他的反映,便也正是张宏今日刻意唤上楚东则前来助阵压场的原因之一。
与京城立名甚久的赵府相比,张宏这个出身布衣的少年确实只有依仗着江南楚氏的绝对威望,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倒也的确有那么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然而,接下来的赵大公子确实完完全全的出乎了张宏的意料。
此时已然是再没有以往半点迟钝呆滞之意的赵大公子微眯了眼睛,他望着张宏,忽然在那张略显憨厚的面上绽放出一抹奇怪的笑意,他认真审视了这个穿着一身明显宽大淡蓝官服的少年,缓缓道:“你要知道,你所要抢夺的并不仅仅是我这两年来的心血更是他两年来的心血。对此,你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想来也是不用我去多言。”
张宏瞳孔微缩,但没有正面理会赵大公子潜在的威胁之意,他当然知道他所正在抢夺的其实也是平王李隆基这两年所经营的,可对此,他没有退路,他只能大无畏的继续向前,即便他此时所得罪的很有可能便是来日的一代雄君。
皇帝陛下要用他来平衡太平公主与平王李隆基一点早已是心照不宣之事,那既然如此,皇帝陛下在他入朝之初便安排他来这监察院又是什么意思?无非便是想要他来掌握这大唐官员的咽喉之处,好使他的获得更多的权势。如此一来,不管怎样张宏都必》帝陛下的心思去完成上位的过程。
再者来说,这时的张宏已经隐隐察觉到皇帝陛下在最初派他来这监察院时或许便已经是知道了赵大公子的身份以及这监察院的形势,他所想要的效果,或许便正是考验张宏是否能够成为他心目中的平衡点。
所以,他在今日不能退。若是退了,没有再去与这位赵大公子去争些什么,那便也直接表明了张宏依附了平王李隆基的态度。这个态度当然是极为不妙的,因为皇帝陛下要的是一个平衡点,而不是拉拢张宏去帮助平王李隆基。因为这些,便注定了张宏在今日势必要去得罪那位平王殿下,他根本承担不起皇帝陛下因怒而放弃了他的下场。
那位一向崇尚中庸之道的皇帝陛下位能够在很早之前便将京城绝大部分属于相王府的权势交在他手上的皇帝陛下,其实远不止他表面看来的那么温和那么简单,张宏也根本不会怀敢在这等混乱的朝局下登基为帝的皇帝陛下究竟能否掌控好这般混乱的局面。
眼见张宏并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有任何动摇,赵大公子不禁暗自叹息了两声,他在此之前并没有接到平王殿下那方面的任何消息,先前倒也曾料到这位一向深得平王殿下信任的少府大人居然会是如此的强硬,因此,最初的时候在这位少府大人犀利的言辞攻击之下难免有些慌乱,可这个时候毕竟已然是彻底的镇定了下来,所以那些一时慌乱失态等等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神态,便再也不会出现。
他认真的看着阶之下的那少年,忽然紧紧的盯着张宏的眼,无比慎重的道:“将那件东西拿出来吧。”
初听,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却也能够听得出这位赵大公子真正的才智。
他没像毛昌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