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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覆唐-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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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毕竟只是一个弱智小女孩儿,她的臂力当然不能与楚南仁想比,所以在她反复被楚南仁阻挡之下,那些震伤已经是让她泛出了些许血迹。

眼前地妖妖依旧不曾有罢手的意思,张宏这个时候再也不去顾忌是否会伤到楚南仁。也根本不再理会若真是伤了楚南仁会有些怎样的后果。捕捉到妖妖唇角的鲜红之余,张宏便也冷然看了范慎一眼。

范慎当然也知道妖妖受了些小伤,也知道大人心中的急切,因此他也不敢稍有犹豫,便单单是以手中剑鞘纵身扑上,以剑鞘阻下楚南仁这又一次地挥刀之时,范慎同时也抓住了妖妖不曾握剑的那只手。然后一手架着楚南仁的长刀,另一手却极为巧妙的将妖妖拉到身前,忽然松开妖妖的小手之际,那只空着的手也弹在了妖妖握剑的手腕之上。

长剑落入范慎手中,范慎地长剑也及时掠向楚南仁。楚南仁的长刀被范慎架着,而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刀鞘来阻挡范慎这一间,因此他只能撤刀退后。

仅仅一步,范慎便能够顺着楚南仁这一后退伸手抱着妖妖,极快的向张宏这处退来。可也是他退回的这几步间,他分明看得出妖妖眼中强烈的不甘,以及对于范慎阻止她而有地愤恨。那愤恨,便是范慎也不由心悸。

能够以一人之力护下张宏。且独抗八名红红鞋子精锐,最终依然活了下来,那范慎本身的武力究竟有着怎样的程度?怕连楚南仁这会儿也只能承认,范家范公子的剑术足以让他深深的忌惮着。

接过妖妖的小手,张宏根本没有去看楚南仁一眼,只是紧紧的抱着妖妖,感受着这小女孩儿依旧不曾停止的颤抖,张宏微微蹲下身去,便就在楚南仁眼下,为妖妖整理着凌乱地衣裳。眼神温柔而为妖妖擦拭着唇角的鲜血。微微笑着:“看来,日后宏哥哥有你在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人会伤到我了呢。”

妖妖一怔。继尔将娇小的身子紧紧依偎在张宏怀中,颤抖着。却并没有任何言语。再也没有任何话,任何举动能够让她因为张宏这一句话而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四人,在我军中都是小校官衔,公然对朝廷官员行凶,本将军很想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欲图谋反?”楚南仁方才退了一步,然后便就站在那处,再也不肯踏前一步,他看着范慎说出这话,似乎是要将今日范慎这逼他后退之仇铭记在心。

粗蛮似纯粹武夫的楚南仁冷声言着,他是想以妖妖这突然的出手而将局面彻底改变,试图占据主动。

可他似乎没能看清眼下形势,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会儿场上的所有人,除了他的手下四人剩下的都是张宏的人。

张宏依旧抱着妖妖,轻抚着妖妖地黑发不曾起身,范慎看了眼卢从愿,见对方面色稍显为难,轻笑之后随即上前一步,正视着楚南仁,看了眼地上那四名被妖妖所伤,但并不致命地四名小校,笑道:“楚大将军怎能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若非您行凶在先,我等不得不自卫反抗,又怎会出现这等局面?”

颠倒是非黑白,这种事儿在江南道上楚南仁确实真的做过不少,可在今日他却是被眼前这些真正颠倒是非黑白之人赤裸裸地污蔑,泼着污水,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愤怒?

但再愤怒,楚南仁也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范家范公子的无耻嘴脸,始终不能有任何反驳地言辞。

即便对薄到皇帝陛下面前,即便皇帝陛下秉公而断,那似乎这会儿势单力薄的楚南仁都只能含恨咽下这一屈辱。

谁能证明是妖妖先出的手?

楚南仁?他本来就是当事人,他手下的四名亲随更是不足以让人相信。而张宏这处,却有着不少明眼之人,卢刺史可以做证,范公子当然也是亲眼目睹楚大将军的行凶。

紧握着拳头,手中长刀这时已然回鞘,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堪堪是须发俱张,楚南仁只能紧崩着牙,一副欲要生吞了范慎的模样。狠狠的看了眼犹自蹲在地上的少年张宏,面色铁青而看了眼地上依旧呻吟着四名亲随:“走!”

楚南仁走的极为干脆,似乎是任由张宏这些人去搜他那处宅院,再也不会理会。

而也是他那四名亲随相互扶持着起身,接连离去之后。张宏抱着妖妖这才起身,看着楚南仁满是愤恨不甘地背影,张宏知道,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过程出了些意外,但结果毕竟没有太大异数。

“搜吧。”向着卢从愿微笑,张宏径自抱着妖妖便就如此折返回去。他当然知道这搜也搜不出什么来,只不过这个作场始终是得有的。一路压抑着心中的愤恨,楚南仁实在是恨不得将那少年千刀万剐,而这在他一路之上依旧紧捏地拳头青筋暴起间便看得出来。

可是,当他行至苏州城中一处豪华异常的宅院前时。楚南仁却是瞬间便克制了他心中的愤恨,然后狠狠的喘了口气之后,面上淡定十分,像是根本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表面粗狂无比的楚南仁原本便拥有着不浅的城府,他对那个少年的愤恨当然是他终生不会忘却,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容许这些东西会影响他地理智。

这处豪华异常的宅院乃是楚家三爷楚南聪的宅子,楚三爷浪荡纨绔的作派。再加上他本身便是掌握着楚氏商会,那当然不会如楚南仁一般居住的简单,虽然同是楚家核心之人,但楚南聪与楚南仁却实在是两个极端。

径自步入楚南聪地这个宅子,楚南仁当然是对宅院中的处处奢华早已习惯,而那些院中的下人在看见楚四爷之后,当然也感觉得到楚四爷今日心情的暴躁,于是并没有人敢与楚南仁面前多作停留,只是纷纷施礼后匆忙离去。

楚南仁一路向这宅院那处偏厅走去,紧甭着神情。他知道这会儿虽然已经是下午时分。但他那位兄楚南聪肯定不曾起床,要么正是抱着不知哪家姑娘正在尽欢。要么便昨夜大醉,依旧酣睡。

约莫坐了几盏茶的功夫。楚南聪这才过来,而在他步入这处偏厅之时甚至也犹自在扣着衣裳。先前他在做些什么,这会儿自然一目了然。

楚南聪看了眼楚南仁,感觉到他这兄弟面上的不善,随意笑了笑,又打了个呵欠之后,径自捧起那杯楚南仁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言道:“怎么了?又与人争斗了?你不高兴便发泄出来嘛,每日这么紧甭着脸压抑着,也不怕你迟早憋坏了自个楚南聪无疑是极为了解他这个兄弟的,他知道楚南仁外表粗狂之下有着怎样地城府隐忍,但他最见不贯的便就是楚南仁这一点,他总是认为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自然也要畅快淋漓的发泄出来。

发泄,提起这点,楚南仁再也不去压抑方才在宅院中一路走过来时刻意的压制,狠狠一拳砸在这张原本牢固无比的桌面之上,险些将桌子砸垮的同时也震倒了那壶茶,茶水泛了出来,落在楚南聪的衣衫之上,叫楚南聪连忙起身,摆弄着衣裳,连连皱眉。

看得出楚南仁今日这般强烈的愤怒,楚南聪很好奇究竟何人能惹得这位兄弟如此愤怒。

“总有一日,我要将那少年碎尸万断!”狠狠挤出了这么一句,楚南仁似乎这才真正出了口气,而也是这一句话却叫楚南聪大约知道了是谁惹的老四如此愤怒。

不去计较楚南仁先前那一拳,楚南聪复又坐了回去,轻轻皱眉时也不由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楚南仁深吸了口气,将方才那些事说了一遍,而后冷着那一张黑脸,似乎是想些什么,不再多言。

“这么说,杨慎名刚走那少年便过去了?”楚南聪听罢,先道了这么一句,然后沉吟着,这会儿的楚南聪哪像执掌楚氏商会地一个商人,甚至便连日日被他挂在脸上地纨绔气息也淡弱了许多:“不对啊。杨慎名乃是家主试探我等的一枚棋子,那少年又为何会如此配合家主地意思?”

“若非当年楚南昂身死一事也有兄长的意思,我甚至要去怀疑兄长是否与那少年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地合作意向!”楚南仁狠狠道着,显然也是因为楚南轩与张宏的先后逼迫而恼怒。

同样是称呼楚南轩,楚南聪是称呼为家主。而楚南仁却是称呼为兄长,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楚南聪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楚南仁地意思,也知道家主是不可能与那少年合作的,毕竟那少年代表着楚图那个孽子,而家主却正好是楚图的杀父仇人,如此一来。他二者是不会有联系的。

“或许仅仅是个巧合罢。”沉吟了如此一事,楚南聪不免又问:“李挽良现如今可藏好了?你要知道,家主又减了一成每月开支,如此一来,我等只能寄望于李挽良的资助了。”

“这点我知道。李挽良也十分配合,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在过了那么多年安稳之后,兄长又会有意将我等逼出来?难道他真地不担心楚氏会因他如此而彻底没落?”楚南仁的声音一向是极为粗狂的,虽然这时他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充斥了这偏厅。

楚南聪并不介意这一点,他一向都很了解这位兄弟,只是在楚南仁言罢。他冷冷一笑,又斟了一杯茶水,言着:“从上次家主将老五这些年来暗中帮助那孽子之事提出来,且严令老五以后不得再插手那孽子之事,我便知道家主是动了心思,要对我们动手了,他之所以让老五停止手上的动作,无非是要老五竭力站在他那一处,不再去管外间之事,竭力来对付我们。”

老五。便就是楚氏五房楚南岚。

“可这是为什么?虽然这些年来我们都掌握着各自的一些东西。但毕竟我们也给了他足够的尊敬,甚至是他的意思我们也从来不曾有半分置疑过。那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楚南仁很不解,其实他到现也并不知道楚南轩地意图。虽然我们是始终保持着顺从于家主的意思。可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始终不能让他放心,他当然希望能够由他全权掌握着楚氏。”楚南聪冷然言着,饮了口茶:“再者,他对我们身后的那位大人不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所以说他迟早会对我们动手。”

楚南仁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楚南昂虽然死了,但事情却也不会永远解决。叹罢,楚南仁犹豫了下,问道:“那,那位大人的意思是何意思?是不是要我等竭力将楚南轩拉下来?”

楚南聪并没有奇怪楚南仁在说起将家主拉下时显得不够重视,因为他也很清楚虽然楚南轩乃是家主,但他二人也依旧具备如此实力。不过对于楚南仁地这个问题,倒是让楚南聪苦涩了起来:“不知道,自上次来过那封信,要我等听从公子的意思之后便再也没有旨意,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信中的那位公子究竟是否赶到了江南。”

眼看楚南轩已经是磨刀霍霍将欲动手,可京城那位大人却依旧没有指示,这实在是他二人最不放心之事,而除了这点,对于大人信中的公子究竟乃是何许人,也的确是他二人的一块心病,要他堂堂楚氏三爷,四爷去听一个不知是何人的命令行事,也实在太委屈了些。

“这几日依旧静观其便罢,一日不曾得到那位公子的意思,我等便一日不可妄动,你要知道,大人是不会容许我二人恣意妄为地。”楚南聪又嘱咐了楚南仁这么一句,无奈之下似乎也只能任由楚南轩逼迫着,他二人也只能忍耐着。

楚南仁应了下来,又是一声长叹,这实在太过纠结,总是毫无头绪方向的等着,也不是办法。

楚南轩这位家主与楚家的一些人依旧是在僵持着,而这等局面楚南轩即便是家主也始终不能轻易撕破脸皮,所以按理说这样一个坚持的局面理论上是应该能维持不短的时日,可这其中,一些人却似乎是忘了张宏这么一个变数的存在,便是楚南聪与楚南仁二人也根本不知道张宏这个少年本就是在一旁试图对他楚家之事推波助澜。

自那日带着妖妖回来以后。妖妖很快便又随在了公孙兰身旁,她是受了伤,但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之后因为她那日所感觉到的与楚南仁的差距便又继续认真练着剑术,而对于妖妖的如此执着。张宏只能惊叹着这妖妖的毅力,却没有办法去阻止。

那日在楚南仁地宅院中当然搜不到李挽良地踪影,可毕竟还有一些收获的,最起码张宏已经隐约知道苏州刺史杨慎名也是在寻找着李挽良。

杨慎名乃是楚氏之人,这点毫无疑问,可奇就奇在杨慎名为何要寻这李挽良?他是受了谁地指示?而做出这一指示的人又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楚氏内部已经是有些争斗地端倪?不然为何楚南仁竭力要保着李挽良,而杨慎名却是在寻找着?

这些猜测在后来张宏这几日要楚图的探察之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张宏不知道楚图是从何得来的消息,但他相信楚图,他相信楚图口中的楚南轩与楚南仁等人之间的争斗之事是真的。所以张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必须得抓着这个因为李挽良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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