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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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心思也算慎密,见识也远胜常人,后来始知原来便连文采也是不俗。可今日倒才知晓原来便连手段也是如此的铁血悍然。”
“殿下。您不能不防。”轻吐如此一言。王公公言语中不有任何犹豫,他本来便想将那少年扼杀于当今未曾崛起之事。
微微展颜。太平公主看着那王公公时竟是有些神采飞扬的意味,在她随手拿起身旁宫女所捧着的小碗参汤后,把玩着却不曾下口:“防?防什么?”
“这少年很不简单,连老奴也不得不承认,以往确实轻看了他。”王公公如此言着,那双浑浊的老眼似睡半醒:“殿下也看出他见识远胜常人,手段也十分狠辣,为人低调但行事不拘,老奴担心日后他终将为我大患。”说话间,王公公似乎有些忧虑,但面上却仍旧那般淡然,显得极是阴沉。
“莫非你不知正是如此,本宫才格外青睐于他么?”反问如此一句,太平公主非但不曾有任何忌讳那少年之意,反而尤其欣赏:“本宫倒是很期待他这样一个胆识皆备的少年,究竟能为本宫日后带来怎样的欣喜呢。”
虽是从来都知道他面前这位风姿卓绝的太平公主乃是自负非常,但王公公却依旧继续言道:“殿下,此子不同,您可曾想过他昨夜那般行事究竟会为您带来怎样的后果?不说崔缇,便是那城中几大世家,怕也容不得他,老奴实在担心他日后还能做出些何事来。”
很诧异这王公公怎会说出这般话来,太平公主稍为愕然,但随即却是摆手:“那又如何?他行事再为出格也终只是因为他那未过门地小妻遭此凌辱。似这等奋不顾身而重情重义之人,在这长安城中。你且看看还有几人?”
“殿下”王公公再次开口,今日的他似乎因为那少年昨夜一事而有许多担忧,话也反常的多了许多。
但不待他开口继续言下去,太平公主却是截然挥手,阻止他接续言着时,那一双美目也放在了王公公身上。意味深长且也含着许多兴趣:“不必再来多言,莫非你当真看不出,本宫喜欢这少年么?”
怎会看不出,其实早已看得出来,也是因此才更担心。王公公摇头叹息着,也终于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来。
正在王公公叹着,而太平公主将那一碗参汤饮去几口,复又放回那宫女手捧着的玉盘之时,寝殿外却是传来边令诚的声音:“公主殿下。礼部尚书崔缇求见。”
这一言落在殿中,却是叫王公公终于不再欲要开口,只是轻轻闭上了那双老眼。恭身站在一旁再也不去说话。
太平公主微有犹豫,她知道崔缇肯定会一早便过来,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这时她忽然又有些不想召见这以往她最喜爱伴在她身旁的人。
后来,崔缇还是进来了,太平公主这寝殿原本便是他以往可随意出入的地方。
不掩面上悲愤,崔缇入殿之后急步而奔到太平公主香榻之前,直直地跪了下去:“殿下,此次您一定要为小人做主。那少年着实欺人太甚!”
先前崔缇未来时太平公主的那些兴趣那些浅笑。此时已是再无一分。自崔缇开口,太平公主便是一副冷笑:“愚蠢。”吐出这二字,未曾去看那一脸惊愕地崔缇,太平公主又是言道:“本宫实是不明,如此卑劣的手段你是如何做出来的?还有那王冉,你等并不是这等愚蠢之人,怎的竟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对付一个贫寒少女,竟是要一个礼部尚书外有几大世家公子联手,你们这些人可还知晓何为廉耻?”
咄咄而言了如此许多。当然能够崔缇感受到太平公主话中地不屑冷厉,所以这时跪在那处的崔缇非但一派惊愕,甚至已是隐隐预知了太平公主对于此事的决定,故而,崔缇张大了口,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殿下,您,您”
冷哼一声,太平公主依在那处。闭上了双目。似是不想再去开口。
这般冷漠,这般严厉的态度。太平公主何曾如此对待于他?崔缇惊慌更盛,却更是知道原来那少年已然在太平公主心间比他更要得宠。
不过,崔缇毕竟乃是灵巧之人,他当然知道此时不能再一味相求于太平公主。遂,他只能籍由唤起太平公主往日对他地情份来言,于是崔缇慌忙而磕头时嚎哭不已,煞为可怜:“殿下,小人知错了,这都是王冉等人挑唆所致,小人确实是糊涂了。”
仅仅是挑唆么?太平公主不屑时,却忽然又想起那少年张宏初时入府为阿娘求药,再到此时为救那少女而有地做为,皆都是一派的冷漠从容自然时,不禁又与这崔缇暗为比较,实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这崔缇毕竟伴了这么多年,太平公主倒也未曾去揭穿这崔缇地嘴脸,只是开口再道:“知道错了便是,你放心,本宫不会让那少年为难于你,只是你既已做出这等事来,当亲自向那少年谢罪。”
“是,是”崔缇慌忙而叩首,心中虽是大恨一片,但表面上却犹自可怜:“小人自当如此,只是小人那兄长”
“够了!”太平公主陡然喝道:“你那依凤阁这些年来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那崔伍罪有应得,如何处置是那少年地意思,本宫不想插手!”
由先前来公主府时的自信勃勃,到这时已然彻底绝望,崔缇面如死灰之下,不仅是那少年,便连太平公主也被他怨恨。
但,崔缇却未曾流露出分毫怨恨,垂头时将心中怨恨由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崔缇却是缓缓起身,向着太平公主那张香榻步步行去时,崔缇已然恢复了以往风流倜傥之姿,虽是面色悲戚,但毕竟仍为自然。步至太平公主身前。崔缇轻轻伸手,刚要触上太平公主那娇美的身躯,太平公主却是不动声色移了过去:“你且先下去罢,本宫有些乏了”
愤怒,自崔缇豁然转身而离开这寝殿,他身上所唯一能让太平公主感觉到地只有极为浓郁的愤怒。
入殿不到半个时辰,崔缇便就这般颓然离去,他先前的那些作态言语自然一点不漏落在了一旁王公公的眼中,但王公公不曾有半分怜悯同情。他本来便是深为厌恶这等只知依附裙角而攀爬的废物。
“依老奴之见,崔尚书既然如此无用,那便不须再留着。免生后患。”闭目而言着的王公公,言谈甚为随意。
太平公主自然听出了王公公话中地意思,故而,她微微皱些了眉:“不用。”念及那崔缇以往的百般讨好,太平公主叹道:“他这人也就是心胸太过狭隘,留着日后或许还有用。况且,即便他真敢心生背意,也不足让本宫担心,不过若是他真有那少年的一分才智。本宫却也留不得他。”
王公公未曾言语,如影子一般站在那处,毫无声息。
“昨夜之事便就如此罢,至于那韦和”轻轻沉吟着,太平公主思量罢这才言道:“还是为那少年留着,他身旁可用之人本就不多。但须时时提防,若发现这韦和有何狼子野心地意图来,即刻除去。”
显然,张宏是料到了陛下会为朝廷安稳而可能放弃韦和。但他却不曾能够想到这时的他在太平公主眼中竟然这般重要,因此也不能想到不须他来谋划,太平公主便会为他消除事后诸多影响。
韦和自然是入不得王公公的法眼,在太平公主言罢,王公公根本不提韦和,却反而诡异一笑,再道:“殿下,昨夜之事不可能便就如此做罢。”见太平公主面上那些不解疑问,王公公叹息:“据老奴所知。那少年今日可是派了韦和于城中郑家。城南王家各处埋伏了不少人,王冉那几位公子。怕是难逃此事。”
闻王公公此言,太平公主再也不能安坐,在她豁然而起身时,先是满面地惊诧,随即却是陷入沉思。她当然不能想到那少年真正动起来怒来时竟是这般的雷霆手段,而若说昨夜那些事太平公主都能接受的话,那对于王公公现下所言的这些事,太平公主当然也能感觉到那少年可称得上是胆大妄为的举动下包藏着怎样一颗令人发指的野心。
“一个皇商李家还不够,他竟是要与整个京中高门为敌么?”轻轻言着,太平公主由惊诧,已然变为此时地凤目连闪,这少年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他不会轻易放过王冉等人这本是意料之中,但他理应不该在他根基未成之时便急急下手,观他以往谨慎,他应当深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在先前他叫范家那世子在知清殿中殴打清客时,我便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屑去做那君子。”王公公冷笑着:“在老奴看来,他根本便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瑕疵必报之小人。”
这是王公公今日第二次对那少年做出评价。所以连太平公主也是侧目,能让这老狗如此重视且评价地人,这些年是没有过的。
未因王公公这话而有不快,太平公主反而险些笑出了声来,在她轻笑时有着倾绝人间的美艳:“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你且来说说看,那少年是否真地敢对王冉等人下手?似他这般谨慎之人,不应不知那几人的家世都并非他所能抗衡。”
“他已经如此做了。”王公公断然言道:“并且殿下若不再速速召那少年前来,怕是王冉几人今日后都不会出现在公主府,若真如此,老奴实在担心这少年会将京中所有世家都得罪,介时公主殿下也不能因他一人而得罪许多世家。”
“你太高估了王冉那些人。”太平公主拂袖,因仍未更衣,自露半边酥肩,辉映人眼:“若是仅仅王冉几人便可让那王家等竭力反扑,那王冉他们也不可能在我府上做事。本宫当然知晓之所以那几个世家能让王冉在我府上,本来也因这几人在家中无甚地位。京里那几个老狐狸怎会轻易而投效于我?”
毫无疑问,太平公主这一言乃是事实,似王家那等大族极少参与朝上政变,深明明哲保身的他们之所以派家中子嗣到公主府内,一是向这位权倾天下地公主表个姿态,二则是因那几个子嗣无足轻重。
“不过他们毕竟乃是王氏等族地子嗣。若是如此简单便被一个小小贫寒少年所欺,那王氏想来也是不会愿意。”王公公如此言着,从不曾睁开那一双眼睛,干枯的嘴唇合拢时并无其他意味:“所以老奴仍是不能安心,却不知道公主殿下会如何处置?”
其实在与王公公说话之间,太平公主从未停止过去深思那少年如此许多举动地真正意图,所以在这时想到王家,郑家之时,太平公主却突然嫣然一笑。若有所悟:“处置?不须我等来处置,既是他敢造出如此声势,想来他也自有一番打算。”口中言着。太平公主忽然又想起那日问起张宏他现下最大追求时张宏的回答,是以,太平公主轻笑:“他是不会自寻死路的,本宫却是知道这少年,最为贪生。”
既是说到这份上,王公公便也不再多言,他今日一早便将这些事细细为太平公主道来,本意是因惊讶那少年地手段而试图引起太平公主的戒心,但显然。一向自负地太平公主根本未将他的那些话放在耳中。
“你现下即刻去将崇简唤回府来。”轻声吩咐着,太平公主又道:“还有,今日朝上一切动静以及京中之事要及时让本宫知晓。”
王公公恭身,刚要退出这寝殿,太平公主却似是随意,又有在意而言道:“那少年,你不能再亲自动他,不然本宫不会再次视而不理。”
未停脚步,王公公退到殿门时。刚走出去,却迎面碰上初回府来的二王爷薛崇简。而自他与二王爷碰面,却始终未曾认真看二王爷一眼,只是随便见礼后,便当即离去。
二王爷入殿时,太平公主已是复又斜躺了回去,而自她容颜之上却是挂着许多玩味,不得不说,那少年今日实在给了她太多惊喜。
“见过母亲大人万安。”二王爷恭身见礼。在殿中却不敢靠近太平公主。
似乎是这才察觉到她刚刚吩咐王公公去唤的儿子。太平公主便连看他一眼也未曾:“你还知道回来?”
二王爷苦笑,他当然知道他先前私自在均川一带滞留已是惹得太平公主极为不满。而也在他苦笑之时。太平公主仿佛看出了他将要会有的解释,故而不假他任何颜面,径自言道:“收起你那些心思吧,瞒得过别人莫非你还想欺瞒你的母亲?均州距离京城有多远?你何以在那般短地时日由均川赶回京城助那隆基将城外宗楚客等人擒获?”
“母亲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不轻不重奉承这么一句,二王爷又道:“其实简儿原本便不曾远离京畿。那赵承恩不过是刚出了京便遇刺身亡。”
“说吧,宗楚客此时何在?焦王李重福何时回京?”太平公主问着,显得冷漠。
“宗楚客地去向简儿确实不知,应已身首异处。”二王爷显得极为认真:“至于焦王,简儿回来时便得知他应是已至东都,不日便可到京。”
太平公主缓缓站过头来,看着薛崇简,显然是不信那宗楚客已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