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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覆唐-第110节

小说: 覆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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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来问你,当今朝中谁的权势最大?”堪称大逆不道的一问,可这时由张宏那少年口中吐出,竟是那般的自然从容。

在这以君权思想为主导的社会下,高不危再如何的脱俗,似乎也终不能免除这等思想,所以一时间高不危竟是不敢开口。

不过,当他察觉到张宏眼中一闪而过地失望时,高不危不知为何,一时激动,竟然脱口而道:“自然乃是太平公主为首,陛下其次,随后乃是平王李隆基。”

犹如一头奸猾的狐狸,张宏微眯着眼睛,轻笑着:“不错,那你再来说说,当如此京中各处权势已尽他三人之手后,我等在京中可曾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简单说来,便是我等似乎已然无望获得更大权势。依你之见,我说的是否正确?”

高不危很费解,他不懂得张宏话中那些获得更大权势的意思究竟为何,故而高不危忍不住问道:“大人身负当今陛下,太平公主,平王三人宠信,权势不可谓不大,为何还会”

摆手制止了高不危继续言下去,张宏自然知道要将这高不危彻底洗脑显然不是一日之功,但又因时日问题,这时的张宏不得不将一概理论皆灌注于他的脑中。能体会多少,是他的造化。

“依赖他人而获得的权势都是虚假地,都是不真实的。”喃喃道着如此一言,张宏继续道:“你要知道,宠信这东西太过唯心,谁也不能担保在明日我究竟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倍受诸位上位者青睐。”

“在我看来。有些东西,如同命运,还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为安心。”顿了顿,像是未能看到此时高不危骇然而一片惨白的脸色,张宏继续言道:“我想要安稳地生存下去,所以我首先必须得拒绝做上位者的玩偶。”

此时张宏的这些言语,怕是有任何一句遗漏出去,张宏的下场都不能以一句抄家灭族带过,由此更能让高不危体会到张宏对他的信任。

“说说看。你这时还有何想法来?”眼中玩笑,张宏似是丝毫不担心高不危会出卖于他。

高不危轻轻沉吟,片刻之后。犹豫而问道:“大人可是想暂别京城?”见张宏欣赏而轻轻点头,高不危接着道:“大人之所以刻意要将这事闹地更大,仅仅是想引起京中各处排斥,好从容离开长安城?”

“很不错。”轻轻击节,张宏微笑着:“当不负我如此重视。”说罢这一言,张宏思量少许,却是轻叹一声,随后像是有些不太自信:“其实你先前说我乃是孤注一掷也不无道理,我虽是有意扩大此事影响。可以引起京中各处排斥,但同时也不得不考虑,此事若是不能控制,怕不仅仅是我离不开京城,更有可能身家不保!”见高不危颔首,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张宏转而又道:“再者,即便我能安然离开京城,前往江南协助楚图。那能不能在江南获得我所期望地利益也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我去了江南,但却空手而归,归来之后又失去了现下太平公主,或是陛下的信任,那于我而言,才是最为致命地。”

孤注一掷,便也是这个意思。

高不危双目隐有所动,他直到这时才完全知晓了张宏的计划,而这一系列计划。虽是含存着许多危险。但仅仅就大人张宏能在昨夜那般危机之刻定好这一套计划,当可看出这少年绝非常人。

“不危相信。若大人能到往江南,则定可成心中之事!”忍不住叹息着,高不危却是摇头苦笑:“幼时,时常被人称为神童天才而沾沾自喜,到这时才知,原来不危在大人面前就是如此浅显,大人当神人也。”

张宏摆手,不言语,其实心中却是想着,若非有那远超这时世人千年的见识,怕他早已被历史的洪流碾压成了粉末。

“只是,这些事为何大人先前不言予范兄,韦和?若是他二人知晓大人这一计划,想必对大人也会生出更多信心。”高不危看着张宏,他当然知道之所以张宏告诉了他,也根本不可能乃完全是张宏信任他。

张宏肃然,随即慎重而对高不危言道:“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句话,而若真有一日你能彻底通晓了这一句话的真正含义,那介时你便可以俯瞰这大唐江山!”

高不危肃容,侧耳凝听。

张宏轻笑,启齿缓缓而道:“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前四千字码的很顺手,自以为还是不错。但是后边有些晦涩了,一目十行地书友怕是得多看两遍。。刚刚写完便上传,若有错别字许多,恳请诸位能够提醒下。。即便订阅惨淡可怜到我自己都没啥动力提笔,但是本着责任心以及以往无数次承诺的完本,我会认真且努力的写下去。多谢,爬走)

江南楚氏第一百四十二章废黜

破晓时分,礼部尚书崔缇府上依旧全然混乱着,这些在通明灯火之下惊慌而各自奔走的家奴护卫们其实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来,竟是让一向在家中阴沉言语甚少的尚书大人这般慌乱了起来!正院处的崔家管家,丝毫不敢懈怠,犹自依老爷之令而指挥着众家奴抄起各自兵刃,谨慎守在院中,满院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过了许久,当这留着山羊胡子的管家安排好众家奴后,不敢逗留片刻,忙向着老爷书房疾步走去。书房的灯火今夜不曾熄灭过,管家敲门,随后见房内老爷并无反映,这才推门径自入内,不过,也是在他刚刚推开这门,尚未步入其中,房内的崔缇却是陡然心惊,待神色惊慌的他看清来人乃是管家之后,惊而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出去!”

管家张了张嘴,额头冷汗连连,他何曾见过老爷这般神色!但最终他也不敢说话而恭身退了回去,在他随即又要为崔缇掩上门时,却也想起他来此乃是为何,故而这管家掩好了门,隔在门外时不得不强自开口言道:“老爷,依您的吩咐,正门,侧门,后门都安排好了护院家奴。”

“滚!”书房内的崔缇再也不掩惶恐暴怒,猛然而抓起面前一册书籍向着那书房门处狠狠砸去。

当书房内又回复了寂静,当那该死的管家也终于不敢再有打扰,这时的礼部尚书崔缇却是满面通红,不知是因兴奋亦或是因恐惧,即便他此时仍能安身坐在那处,但也终归抑制不住微颤的手。

崔缇,礼部尚书崔缇出自太平公主府门下,在那少年张宏之前理所当然的乃是太平公主府下最为得宠的一人,所以说在他身处长安城的这些年来,崔缇无疑在朝还是在野都有着莫大的声誉,即便这些声誉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鄙夷。但毕竟敢开罪于他的人,甚少。

天生便是相貌出众,面如洁玉,英俊不凡的崔缇在初到这长安城时不过仅仅是一个不起眼地外任知州。可是,他擅长经营取巧且也深明为官之道,故而在他初入京时见那时的武三思。韦后等人权势彪炳便一心想投入韦后门下,不过那时的韦后身旁有着武三思,宗楚客等人,所以对他倒并无太大兴趣,而也正是那时,却是偶尔间叫崔缇碰上了太平公主,当时的太平公主京中只是有许多人畏惧着,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权势,但。头脑一向灵活的崔缇却时常能由太平公主入宫时地作态瞧出许多端倪,如此许多时日之下,崔缇最终还是狠心选择了太平公主。至于其中原因,倒也只是因那时的太平公主身旁并没有似崔缇这等一心试图依赖裙带关系而上位之人。多年以后的此刻,崔缇当初的选择便彻底显现出了他那时的明智,而也正是由这许多年来他始终是服侍于太平公主两侧却也终将他成为荣耀一时的礼部尚书。不过,这荣耀富贵的礼部尚书究竟暗地里有着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辛酸屈辱,倒也只有崔缇一人知晓。

良心最绊脚,要脸不可靠,才学不可无,后台最重要。这一首打油诗乃是崔缇这许多年服侍在太平公主两侧的为官之道。也正是因此,便也造就了他此时所有权势完全是依赖于太平公主,这些年里竟是未曾经营过一分属于他地权势,乃至于他本人手中所能够真正为他所用的,太少,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因此,在那少年逐渐而专宠于太平公主时,崔缇不能忍。

可是,他显然是低估了那少年。先前与王冉等人合谋时。崔缇全然乃是寄希于借知清殿之手除了那少年,他对王冉等人很有信心,因为在他看来出身城中名门高族的王冉等公子们要去置那一个出身贫寒地少年于死地,实在太轻松。

因此后来王冉等人与他商议将那少年自小订下的妻室卖入青楼而使得那少年失智冲动,犯下错误正好可被他们有机可趁之种种计策时,崔缇当时未曾太过在意,只是随意应了下来,其中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崔缇知道王冉等人这一狠毒的计策大有可能奏效,毕竟事关名节颜面。那少年又焉能不去冲动?更是因为。那时的张宏在京中未曾表现出一分实力来,韦和也不曾露面过。崔缇自然也不须再太过担心其他。

显然,计策是好的,也确实如崔缇所料那般奏了效,并且由他们这些人所布下的一局中张宏也的确犯下了许许多多的错,可这错,犯的也委实太多了些,太霸道了些。多到当崔缇得知那楼中地皇商李家少爷干脆而被韦和秒杀,便连宁王等人也不敢在那少年之前开口喧哗时,崔缇当时便险些软倒在了地上,他这时才终于意识到那每日见到他时都是一副卑躬屈膝之微笑容颜的少年,原来竟是那般的强悍!

若说。得知那少年在楼中之事地崔缇虽然惊骇但仍能镇定地话。那在后来他兄长府上传言韦和杀入府内强行将他兄长崔伍带走后。崔缇便连强作地镇定也不能再有了。他真地很担心也很害怕那少年会带着兵士来他府上将他提走。这时地张宏与崔缇眼中以往卑微且谨慎异常地少年根本便是了两个人!

可即便惊慌失措。面对这样突然而失智地少年所为他带来地惊慌和恐惧。崔缇却也根本无丝毫办法。他只是一个依附于太平公主裙角地文臣。且不说手上并无半分兵权。即便他此时能调用一些与他交好地朝上武人。那显然也是根本不足以阻挡那少年手下韦和地近千飞骑营!

所以这时地崔缇只能寄希望于那少年能够幡然醒悟。能够清楚他在做些什么。能够忌讳他崔缇在太平公主府地影响。同时。他也只能企盼太平公主殿下会在此等时刻挽救于他。

这一夜。对于书房内面色铁青。实则心中无比惶恐地礼部尚书崔缇而言。无疑乃是一个极其漫长地一夜。而甚至当外间天色终于大亮后。这位荣耀于长安城许多年崔尚书忍不住下意识地长长松了口气之时。再也不能安身坐在书房之中。急忙步出书房。向着满院散乱着地家奴护卫厉声喝道:“速速随本尚书前往公主府!”

马车疾驶。向着太平公主府而逐渐靠近之时。车内地崔缇不过才刚刚安下了心来。却随即目露凶光。这位外表光鲜荣华富贵内心却是卑鄙无耻地礼部崔尚书显然仍是认为。在他回到公主府之时。便是出此恶气之时!

太平公主府。

轻纱弥漫,熏香浮动,此时地太平公主寝殿中,太平公主殿下却正是侧身斜躺在香榻之上,那一张充斥着媚惑的绝世容颜之上并无太多情绪显现,只是稍显雍懒。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刚刚将昨夜之事详细为太平公主道来,而微闭着双目的太平公主自始自终都没有半分的情绪变化,甚至是在王公公讲着那大皇商李顺之子身死,韦和率兵士闯入崔缇兄长家中将那崔伍从小妾身旁挂在了依凤阁楼上等等事时。太平公主殿下也不曾睁开那一双妙目。

讲罢了这些事,王公公很自觉的缄口不再言语,未曾有对那少年作出任何评价。也没有流露出对此事地态度来,他毕竟乃是太平公主府的一个下人,即便他掌握着武皇遗留下来的诸多权势。

“便就这些么?”王公公话落,太平公主堪堪睁开那一双美目,虽然眼中一派兴趣盎然,但面上依旧平静自然。可想而知,对于张宏等人来说昨夜的那一场滔天之事,在太平公主眼中,显然仍是未能引起她的太过重视。甚至是微不足道。

缓缓而起身,太平公主殿下随意挥手,在她香榻前所跪着的那宫女忙捧着参汤向一旁跪步移开之后,她这才稍稍坐好了身姿,依旧是倚靠着绒丝锦被,太平公主轻轻一笑,不掩赞赏与玩味:“依你说来,那李顺的儿子便就这般轻易被这少年所格杀?”

王公公点头,自他全然阴郁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感情意味:“殿下。便连崔缇的兄长也在当时被那少年派人自府上提了起,此刻怕仍是悬挂在依凤阁楼门上。“倒真是有些让本宫惊讶呢。”喃喃而如此道着,太平公主这时回想起那俊俏异常地张宏在她面前的那些谨慎小心,低调内敛,以及超然的才华,她不禁又轻声叹了叹:“以往只知这少年生地一副好皮囊,心思也算慎密,见识也远胜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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