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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三国之袁氏枭雄-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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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却摆了摆手,说道:“伯符,此事却急不得。”

孙策皱了皱眉头,怏怏坐回席上,问道:“这却是为何?”

如果换成是别人,孙策只怕根本不会听,但是周瑜相劝,孙策却还是会听,因为他知道周瑜的见识远在他上。

周瑜道:“若此时开战,则刘勋、袁否必然同仇敌忾,共抗我军。”

孙策道:“那正好,就连刘勋也一并收拾,倒省得再动一次刀兵。”

周瑜苦笑道:“伯符,此时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而在彼,若强行开战,则有违天道,轻则劳而无功,重则丧师失利哪。”

孙策道:“天时、地利、人和?此话何解?”

周瑜道:“五六月间乃是飓风暴雨多发季节,不利出兵,天时不与;我江东将士出征在外多日,早已疲惫不堪,而庐江军却是以逸待劳,地利不敷;伯符你虽受命为讨逆将军,但庐江士族仍然心向刘勋,是故人和未至。”

孙策嘿然,天时、地利、人和皆不敷,此战果然难打。

先不说能否打赢,既便最后赢了,只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整个庐江郡只怕也会变得残破不堪,这结果却不是孙策想要的。

孙策想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庐江郡。

因为将来北伐时,孙策还要拿庐江郡、淮南郡做大本营。

不过孙策终究有些不甘,懊恼的说道:“那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周瑜说道,“伯符你既受命为讨逆将军,自然就该替朝廷尽力竭力剿灭袁氏残部,只不过,此事却急不得,只待过些时日,刘勋、袁否两家必生龌龊,甚至于互相功伐,彼时再出兵,当可不费吹灰之力剪除袁否,顺便收取庐江。”

孙策问道:“公谨,你确定刘勋会和袁否小儿起龌龊?”

周瑜笑道:“伯符放心,不出俩月,刘勋和袁否小儿必生龌龊,既便两人不会当面撕破脸,可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却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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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并未说错,事实上,袁刘两家的勾心斗角现在已经开始了。

袁否刚从皖城回到居巢,先一步到达居巢的纪灵便发牢骚来了。

“公子,刘威太不厚道,这居巢哪是什么坚城?分明就是一座破城!”纪灵指着居巢西门快倒塌的敌楼,气乎乎道,“公子你看,就连城楼都快要倒塌了。”

袁否默然不语,居巢城高不过两丈余,还没有护城河,这也就罢了,更气人的是,四周的城墙坍塌了大半,这样一座城池,比营寨也强不了多少,真打算长驻,只怕是还得花大力气整修城防,至少坍塌的城墙必须修补好。

不过现在袁否委实没有心思修复城墙,当务之急,还是筹粮!

就眼下,袁氏残部已经只剩三日之粮,再不筹粮,全军就得饿肚子了。

虽然临行之前,刘勋亲口说了,袁氏残部的钱粮军械一律由皖城供给,但袁否并未把刘勋这话当真,因为,刘勋若真有意这么做,那么袁否来居巢之前,刘勋就应该把未来三个月的钱粮预支给袁否,可刘勋并没有这么做。

主薄阎象也在为军粮的事犯愁,袁否一回来他就找上门来了。

“公子,军中的存粮已经所剩无几了。”阎象说道,“如果再不筹粮,在下这主薄就只能把自己杀了,拿这百十来斤给将士们填饱肚子了。”

袁否大笑道:“子音兄,你这百十来斤还是自己留着吧,至于军粮,某已经着元休公前去筹借去了,稍后便会有消息传回。”

袁否话音方落,金尚就气喘吁吁的走进了袁否的行辕。

一看金尚脸色,袁否就知道金尚此行必定是有所收获。

果然,不及向袁否见礼金尚就说道:“公子,老臣幸不辱命,皖城乔氏已经答应捐赠军粮三千石,公子啊,这粮可是乔氏给的,不要还的,呵呵。”

“哦,是吗?”袁否闻言大喜,皖城乔氏还真是给面子。

阎象却说道:“公子,元休公,有句话在下却不得不说,三千石军粮虽然不少,却也撑不了太久,我军若是没有稳定的钱粮来源,若一味坐吃山空,这三千石军粮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彼时,可又如何是好?难不成再去讨?”

袁否点头道:“某正要和子音兄和元休公商议此事,刘勋嘴上虽说要供给钱粮,但我们真想从皖城拿到钱粮军械,只怕是大不易,所以我们得屯田!”

“屯田?这倒是个好主意。”阎象道,“有一点刘威并未骗我们,居巢城外果然是沃野千里,而且湖泊众多、灌溉便利,一旦开垦立刻便是高产水田,不过,屯田需要大量的人力以及物力,更需农具、耕牛以及种子,这些却从何而来?”

阎象一句话就把袁否给问倒了。

人力不足,还可以招募流民,从淮南郡逃入庐江的流民数以十万计,就袁否所见,光是皖城城外就聚集了不下五万流民,居巢城外的流民虽然相对较少,却也超过了一万人,把这些流民组织起来,就是一股强大的人力。

但是,流民不会白给你干活,你至少得给他们饭吃。

那么问题就来了,给流民吃的口粮从何而来?单凭乔氏捐赠的三千石粮,供给袁氏残部尚且不足,又哪有余粮用来养活流民?

还有,新田开垦好之后,需要耕种,这就需要耕牛、农具以及种子,流民可以招募,耕牛、农具还有种子却需要买,买就要钱,可是钱从何来?

金尚想了想,无奈的道:“公子,要不还是由老臣出面再向乔氏借?”

袁否摇头说:“乔氏刚刚才捐赠了三千石粮,我们立刻又去借钱粮,却是说不过去,此事要是传扬开去,庐江士族更会骂我们贪得无厌。”

停顿了一下,袁否又道:“既便要借,也只能找别家借了。”

金尚说道:“居巢本地士族范氏,颇有钱粮,不如老臣去找找范氏?”

袁否摆手,说道:“这次某亲自去借。”

第59章缠绕

范家坞离居巢县城大约二十里,袁否命张牛犊点起五十精骑随行,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在乡人的指点下找到了范家坞。

远远望去,只见两山夹一坞堡,堡墙以青石彻成,石墙高约两丈,墙头垒有垛堞,拐角及大门上方还砌有望楼,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军事要塞。

堡墙上还有民壮或者手持长矛、或者背负弓箭来回巡逻。

看到袁否率五十精骑逼近坞堡,堡墙上便立刻吹响了呜呜的号角,不到片刻功夫,堡墙上便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民壮乡丁。

张牛犊和随行的五十骑兵早已见怪不怪,对此毫无反应。

事实上,自从黄巾贼作乱以来,每个州、每个郡是这样,但凡是有点钱粮的士族,或者有点势力的宗族,全都会建起坞堡、招募民壮以求自保。

袁否却是面露忧色,居巢范氏有粮有兵,怕是不好说话。

虽说袁否曾在下蔡、龙亢连败了江东军两阵,而且消息也已经在庐江郡传扬开来,但是袁否很清楚,想让范氏这样的庐江士族献出他们的钱粮兵马鼎力支持袁氏,几无可能,说到底袁否连块落脚地都没,又凭什么让别人追随他?

最终的事实也证明,袁否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范氏的族长叫范阳,居说是范增的第十六世孙。

范阳在正厅接待了袁否,又命家仆烹茶相待,礼数可谓周到。

但是跟在刘晔府上一样,在这里,袁否也感觉到了范阳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疏远,范氏似乎无意跟袁氏有过多纠葛。

范阳言语之间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却只有一个:居巢范氏无意将自己的切身利益与袁氏残部捆绑在一起,至少目前不愿意。

不过袁否也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最终还是决定道明来意。

袁否说道:“太公,实不相瞒,由于军粮短缺,某意推行军屯,不过屯田所需之农具、耕牛以及种子却无着落,范氏乃居巢大族,广有钱粮,所以,某希望范氏能够暂借一二,太公放心,待明年春粮下来,必定如数归还。”

范阳笑道:“公子乃是名门之后,而今更是我庐江柱石,公子有了难处,老朽自当鼎力相助,却不知,公子需要多少头耕牛,多少农具及多少种子?”

袁否有些讶然的看了范阳一眼,说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范阳沉吟片刻,说道:“公子,两头耕牛、十件农具,百斤种子足够否?”

听了范阳这话,袁否刚刚汲进嘴里的茶水便险些又喷出来,尼妹的,两头耕牛、十件农具、百斤种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手?还他妹的问老子足够否?

当下袁否也没什么耐心了,不满的说道:“太公莫非说笑乎?”

你妹的,我袁氏虽说穷途末路,可再怎么着那也是名门望族,岂容你如此轻辱?

范阳有些讪讪的笑笑,然后说道:“实不相瞒,公子若是昨日前来,老朽至少可以借出百头耕牛、千件农具外加一万斗谷种,至于现在嘛……”

见袁否没有问话的意思,范阳便又接着说道:“公子,真的很不凑巧,这百余头耕牛、千余件农具外加一万斗谷种,都已经让老朽拿去买田了。”

“买田?”袁否不悦道,“太公莫非欺某不知农事?买田从来只用钱,何曾有过用耕牛农具及种子买的?况且百余头耕牛、千余件农具外加一万斗谷种足以买下上百顷良田,某想请问太公,庐江郡内何处有上百顷良田可供太公去买?”

范阳低头想了想,说道:“老朽原本不愿告诉公子,不过公子既然问起,那老朽就索性直说了吧,孙策招募了几十万淮南流民,眼下正在巢湖兴修水利、围湖造田,且明言庐江士族皆可买,而且价格还比市价略低,只是孙策明言,必须以耕牛、农具及种子折价抵偿,范氏的耕牛、农具还有谷种,便是拿去买田了。”

“什么,孙策?”袁否愕然道,“他在巢湖屯田?”

这下却是真的出乎了袁否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孙策居然也在巢湖屯田。

定了定神,袁否又说道:“孙策鹰视狼顾,早晚必定觊觎庐江,战端一起则必然玉石俱焚,太公难道不怕鸡飞蛋打?”

袁否这话几乎是在威胁范阳了,意思是说,你范老儿跟孙策眉来眼去、暗通款曲,难道就不怕刘勋找你麻烦?

仔细最后两头落空、祸及全族!

范阳却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过一田舍翁,并非朝廷命官,所以这官面上的事情老朽却是管不着,老朽只想置办些产业留给子孙后代,仅此而已。”

范阳这话却是在回敬袁否,说,老夫虽跟孙策暗中交好,却也没少了刘勋的孝敬,老夫为子孙后代计,两边下注难道有错?便是刘勋也是无话可说,真要把我范氏给逼急了,我便全面倒向孙氏,你又能奈我何?

袁否碰了个软钉子,一时语塞。

经过刚才这番交锋,范阳却没有心思再跟袁否打哑谜了,当下便从席上跪坐起身,对着侍立在一侧的管事说道:“范二,送客。”

袁否忿忿然的从范家坞出来,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老实说,来庐江之前袁否内心其实还是存有幻想的。

不管怎么说,袁氏都是四世三公、海内望族,虽说眼下暂时遇到了困难,可怎么也应该有几家士族慕名来投吧?

可残酷的现实却把袁否的幻想击得粉碎。

除了皖城乔氏因为金尚的私谊,向袁氏伸出援手以外,其余庐江的各大士族全都对袁氏敬而远之,既便是刘晔这样的高士,既便是刘晔这样有远见卓识的高士也不看好袁氏,也不愿意来烧他袁氏这个冷灶。

难道袁氏真的已经如此不堪了?

难道袁术的僭位称帝,为祸竟真的如此之烈?

袁否原本还不信邪,可是在与范氏接触之后,他才真正深刻的感受到,袁氏在扬州的名望业已堕入谷底。

而孙氏席卷江东的大势却已蔚然成形了,庐江郡的士族,尽管大多仍然心向刘勋,但是暗中却已经在与孙氏接触,已在预留后路了。

什么是大势,这就是大势哪。

袁氏想要逆势而动,根本就是徒劳。

虽说,袁否在下蔡、龙亢连败了江东军两阵,可单凭这根本就不足以改变江东士族对孙氏的感观,江东士族并不认为孙策小输两阵就会挫动元气,江东士族同样不认为,袁氏小胜两阵就有机会咸鱼翻身。

所以,袁氏这支孤穷客军,根本就没人在意。

或者既便有人在意,也不过只是把袁氏当成皖城的看门犬,仅此而已。

袁否越想越是灰心,越想越是生气,翻身上马后便向着前方打马急奔。

张牛犊和随行的五十骑也看出袁否心情不好,便远远的跟在袁否后面,却不敢上前来触霉头。

在经过一处路口时,袁否一时不察走错了道。

等到袁否勒马止步,才发现连人带骑已经陷入一片沼泽中,但只见水面茫茫,前方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袁否正要原路返回,胯下的坐骑却受了不知什么惊吓,一下人立而起。

袁否猝不及防,一下子就从马背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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