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第3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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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笑眯眯的将盛满东珠的匣子递到杨惟忠面前,杨惟忠学着辛兴宗的样子,随意抓了一把东珠.心满意足的跑到一边,他能不满意吗?在女真编造的玄妙神语中,东珠的珍贵是举世无双——金末,为与蒙古议和,金国皇帝将其所藏之稀世东珠尽数献予成吉思汗;明末,清太祖努尔给赤为麻痹明廷而进献东珠,大获恩赏。
和氏璧能不能换来十五城,这是一个没有实现的传说,但在中华文明史上,前后数百年间,“东珠”这东西却实现了买下一个国度的传说——蒙古人确实退兵了,金国赢得喘息之机;努尔哈赤则赢得了休生养息的地盘,进而赢得了整个中原。
人世间,并不是所有的蚌都能产珍珠,地球上产珍珠的物种就那么几个,但在冷水系环境产珍珠,而且能生产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无论生物学家如何努力想象,也无法想象这种冷水蚌的生命力,在冷水里,它的新陈代谢该有多快,才能产下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这。。这已经超出地球生命的极限了,简直太火星了。
如今这种神奇的玩意就捧在杨惟忠手心.生产这种珍珠的蚌类,无论现代圌生物学家如何寻找,在黑龙江水系都找不到相关产珠物种的踪迹——居然一个剩下的物种都找不到,甚至连那物种的化石与遗骸,包括绘画图形,都找不到。
这该是多么的珍贵?!
它是绝世奇珍!
杨惟忠并不知道,此刻时穿心中正转动着念头,准备工业化生产“东珠”,很快这种“东珠”就会像现代的“波兰天然唬珀”一样,价格就比陶碗高一点点……估计等他知道的时候,准会哭出声来。
打捞人员接下来呈上的是丝绸锦缎——估计这是那位“金大王”给自家兄弟顺便带的,甚至有可能是方腊赠送的回礼。但这些东西杨惟忠看不上,浸了水的丝绸要缩水、起皱,不值钱;至于另外的箱子,都是些文卷,杨惟忠只瞥了一眼,马上记起辛兴宗的提醒,赶紧闪到一边。
这些档案文卷,时穿也没有马上观赏的兴趣,他站在那里回想了片刻——女真人怎么夺取宋代天下的,真相已经彻底被掩盖,现代人只能靠猜测。但金人夺取明代江山的事迹,却没有掩盖彻底——明代的城池多是被内奸内应打开城门的,其中还有很多官员的行为让人疑点重重,比如袁崇焕!
袁崇焕是忠是奸,真相巳经被掩盖,但只要经过一番兵棋推演,就会看的清清楚楚——21世纪美军快速反应部队,依仗无数飞机坦圌克,以及无数的后勤人员,才能做到24出小时内“快速反应”。
皇太极没有飞机,他是怎么做到每当袁崇焕调动圌兵力,稍稍露出防御缺口,他的兵马总能在数小时内,甚至是前后脚的出现在兵力缺口处?他又没有qq,也没有手机.即使奸细当时就在兵力调动现场,等奸细打圌手机通知皇太极,后者集结兵力然后用飞机运送也需要时间而事实是:皇太极的反应时间居然比被美军快速反应部队还要快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次如此,次次如此。。。。。。那么,既然清兵能在十六世纪做到如此“快速反应”,为什么两百年后,科技更先进了,面对寥寥数千八国联军,他们反而做不到了?
除非明军指挥部里有清人奸细,但这还不行,还不够快。坛
除非这些兵力调动是双方“事先约定”的,所以准备好的、且等在附近的清兵,才能适时出现!
这些文卷当中,应该有宋代袁崇焕的存在。。。。。。可惜现在不是查阅的好时机,现在最要紧的是迎战方腊。
时穿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来迎上回报的斥候,心中感慨:战争即将到来了,战争中的一方为了筹备这场战争,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而我方却依旧沉浸在“我天朝威武”的自大中,依旧把对方视为什么也不懂的蛮夷。我们拼尽全力,开动所有生产力也没能打挎的庞大辽国,正在这个“蛮夷”面前瑟瑟发抖——如此“蛮夷”,还能是简单人物吗?
狂澜,就要来了,大多数人还在梦中。如今,连京城卖菜的都在津津有味谈论“连金灭辽,收复燕云”的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将引来一头什么样的恶兽?我能力挽狂澜吗?
且顾眼前吧——时穿扬鞭,大声问后续斥候:“前方情况如何?”大路上,斥候往来不断,既有海州团练的斥候,也有两浙路团结兵的,时穿询问的当然是自家斥候,只听这位斥候大声汇报:“大人,情况很诡异,敌军为数众多,可是似乎无人统领,行动起来既无队列也无阵型,有人在走,有人干脆就此坐下。。。。。。可他们确实是敌军,我军斥候靠近他们,遭到他们的追逐,人群中偶尔还可见到包红头巾者。”
“鸟合之众”,时穿轻蔑的喝了一声,但他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禁不住又喊了一声:“乌合之众!”
此时,经过时穿身边的是团结兵。。。。。。中的普通一员。方腊起兵之后发展极其凶猛,在很多地段中,官方势力与方腊势力犬牙交错,比如长江沿线已经有方腊大型船厂,可广德军依旧没有攻下。
如今,两浙路大部州府巳基本沦陷,方腊实现了对两浙路的事实占领,故此,两浙路团结兵已成为无根之萍,加上他们原先的部队覆灭在方七佛手中.如今这支队伍是在败兵与流民基础上重新整编出来的,虽然大宋富裕,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给他们配置上军服与武器,但他们的军容军貌,简直不堪入目。
路过时穿的团结兵,大多数并没有把武器拿在手里,扛在肩上,有长枪则拖在地上,短刀插在鞘中,盾牌背在肩上,走起路来没个形象,尤其这时候,斥候往来不断,大战气氛浓郁的情况下,许多士兵脚步迟疑,神色惊恐不定。
但这些兵还是好的,他们都是辛兴宗挑选出来的,后面还有更不堪、编制不清、统属不明、出生地难以确认的州县团练、乡兵、社兵——这些人还没进入梅诸镇,但他们的队伍已混乱不堪。。。。。。
稍倾,辛兴宗拍马赶回,问:“大人,打不打?”
“打”,时穿毫不犹豫:“敌军情况有点诡异.哪怕是武力试探,这一仗也必须打得狠——我去前队,将军在后队照顾。。。。。。”
“战场选择在哪儿?”辛兴宗紧着问。
正在这时,徐宁领着一帮参谋骑着马赶上来,时穿不等徐宁开口,指着打捞上来的货物,吩咐:“把这些登记入册,再登记一下打捞人员,回头好犒赏——记住,文卷不要打开,封存,等我回来。”徐宁马上问一句:“后勤兵是否参战?”
时穿答:“敌方没有完整队形,恐怕打起来也没个章法,或许会不按常理冲击后队。。。。。。”
徐宁不等时穿说完,巳经领悟,回身大喝:“后勤兵,分发武器,在梅诸镇设立防线!”
辛兴宗急忙插话:“我团结兵的辎重部队,也归你管理。”
徐宁点点头,卒兴宗急忙催促亲兵:“通知辎重部队进入梅诸镇,听徐统制号令固圌守;催促各队加快行军,咱们越早进入战场越好。。。。。。大人,战场预设何处?”
时穿斜着眼睛看了辛兴宗一眼,原本他挺瞧不起这群童贯手下——陕西精锐全被童贯葬送了,无数士兵躺在了战场上,尸骸无人认领,唯独这些将领活着从战场上归来,且个个升官发财的。。。。。。但如个一看,卒兴宗的问语很内行,像个老军务。
“就在建平镇吧”,时穿回答。
一旁的徐宁立刻补充:“建平镇前有伍芽山,山虽不高,但山前平地迟缓。。。。。。”
“就在那里——来人,通知凌飞抢占伍芽山,立刻构筑炮兵阵地!”,说罢,时穿转向杨惟忠。后者自从分了几个东珠之后,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时候还在晕呼呼呢,只听时穿吩咐:“杨将军,你的骑兵部队分左右两翼,在伍芽山背后列阵,听到号角立刻绕山杀出。”
“遵令!”杨惟忠赶紧喊了一嗓子。
辛兴宗不等时穿招呼,大声回应:“下官立刻催促士卒快行,尽早进入阵地。”辛兴宗现在是东南第三将,也是两浙路唯一的正式将领,他在时穿面前无需自称下官的,时穿对他也没有统属关系,如今他如此上道,一方面出于大宋以文御武的习惯,另一方面,刚才分给他的奇珍也起了点作用——尤为重要的是:在分享奇珍前,辛兴宗感受到时穿惊人的智慧,那种令他高山仰止、望而兴叹的敏锐已彻底折服了辛兴宗,所以他干脆放弃了思考,全听时穿指挥。
命令下达后,大军像一条惊怒的蟒蛇,快速扭动起来。杨惟忠首先催马离开,等离开镇口,他探手怀中,正准备习惯性将东珠交给亲兵保管,但想了想,他把手一紧,按了按怀中——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为好。
身后传来马蹄声,马蹄声很轻圌盈,但也很密集。。。。。。甭回头,这一点是时穿的大食马。杨惟忠埋了埋头,赶紧鞭打胯下快马。。。。。。等辛兴宗带着团结兵赶到伍芋山的时候,杨椎忠的部下已经开始下马休息,许多士兵站在马身边整理肚带,梳理马鬃毛,帮助战马稳定情绪。杨惟忠站在队列前方.正兴奋地来回搓手,嘴里嘟嘟嚏嚏说着什么,辛兴宗左右望了望,没有见到时穿与时穿的队伍,他丢了个眼色,杨惟忠冲山坡另一边呶呶嘴,马上憋不住地走近来,笑不可抑地说:“给哈,嘻嘻,刚才时大人说要给我发一份铠甲,让我注意照顾好马匹。。。。。。真是,嘻嘻,今天日头特别好,兴旺。”
辛兴宗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些战马已经卖给了时穿,大战来临前时穿担心战马损伤严重导致自已血本无归,所以决定给党项兵分发一部分盔甲,杨惟忠因此觉得今天是他的幸圌运日,不仅收获了绝世奇珍还平白获得了海州团练的盔甲。
自从原海州长枪兵也装备火枪后,长枪兵配备的板式青唐甲算是闲置下来,新来的2000名通州长枪兵还没资格获得这种珍贵板式甲——火枪兵携带的弹圌药本身很沉重,加上这种板式甲后,既增加了辎重压力,而且穿戴这种甲后也容易导致装填动作变形,所以这种铠甲暂时成了累赘。
可是这种铠甲落在党项骑兵眼里,就截然不同了。论重量,它比西夏铁鹞子的铁叶甲要轻便,而且因为设计时特别顾及到人体力学以及宋人那不可救药的对雅致的追求,在党项骑兵眼里它简直美伦美央,是不可多得的生命保障,可以当做传家圌宝代代流传。杨惟忠能意外获得这种铠甲,虽然时穿没讲清数量,但对他来说,获得这种铠甲的惊喜,比当初得到东珠时还要浓烈。
东珠不过是财富,这玩意对拿拳脚赚圌钱的党项兵来说,还意味着生命保障。
辛兴宗也很垂涎杨惟忠的好运气,禁不住问了句:“有多少?”
“大约,五十副到八十副!”
“好一个狗屎运!”辛兴宗喝彩一声,挥手示意:“我过去看看。”说罢,辛兴宗催马走向山顶。
伍芋山另一面,几乎完全是海州团练的世界。规矩大训练严格的海州团练,三千余人待在山坡这一面,却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大多数团练都坐在原地休息,只有少数几名军官在半山坡上来回走动着,似乎在埋设木桩外加划线。时穿与几名高级将领则在坡面最高处,只见时穿正手里拿根木根,在地上画着图形。
辛兴宗走过去的时候,时穿没有才停住话头,他微微点点头,继续在图上指点:“这里,设立三道胸墙与壕沟。。。。。。赶不及挖壕沟,就挖个半截沟,深度到常人膝盖,就足够了,反正对方没有骑兵。
这里,设立炮垒,炮兵阵地就设置在这里——这次战斗先从炮兵开始,告诉士兵们,敌人远着呢,放心练习。。。。。。这里,设置火枪兵阵线,当敌军距离两里时,由炮兵首先开火,等敌军进入一里,火枪兵由此处进入阵地,准备开火;当敌军进入一百丈,火枪兵开始射击。
这是一次对炮兵的考验,如果敌军顶圌住了火炮轰击,火枪兵不必进入阵地,由火炮独立完成这场战事;同理,当敌军进入一里后仍在前进,那么火枪兵要做好战斗准备。。。。。。长枪圌手在这里列阵,但这次他们算是来陪读的,我不会让敌军冲到最后一道壕沟,才命令骑兵出击,这一次,长枪圌手也就是实地感受一下战争气氛。。。。。。”
辛兴宗走到跟前的时候,时穿已经吩咐完毕,辛兴宗扫了一眼时穿画的图形——这是一个方块图,第一道壕沟似乎设立于山脚下,而后还有两道堑壕。最后一道堑壕后面化了数个圆弧形半圈,半圈前方是一道细线——这细线大约是火枪兵最后圌进入的位置。
这时候时穿已经作总结了,他说:“我要求炮火一直不停,从敌军距离两里开始发炮,有多快放多快,各级指挥事后要给我总结报告,方便我指定炮兵条例。。。。。。好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