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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兴宋-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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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他在海边的一些‘地产’,他雇了近千个流民,购置了数百亩临海的沙地……如此一来,他浑身的家产,大约在两三万贯上下,这两三万贯投下去,挣得只有七八万贯——海州城可是天下六大茶市之一,每单jiāo易都在百万贯上下,十来万的收入,大约在海州只是一名xiǎo商人,惊动不了什么大人物。”

méng县尉mō着下巴想了想,又看了看大mén口,此时mén口稀稀落落的来了三两个车马,几顶轿子,méng县尉胡luàn点点头,招呼一名xiǎo弟以及都头王xiǎo川过来招呼客人,自己冲时穿打了个招呼:“娘也,我瞧着,这次召集也就只能来这些人了,时大郎先跟着这些人进去,我去通知知县一声。”

méng县尉这一声通知,可是过了好长时间,但时穿也不急,他慢悠悠地跟来的客人闲聊着。这次知县召集人手,来的客人当中没什么重量级人物,多数都是些xiǎo商人,背景并不雄厚,能来这里,大约是怕“县官不如现管”。

当然,这是宋代,是个百姓不怕官的“万恶旧社会”。这些人坐在简陋的县衙内,态度也没多少恭敬,仅仅想着面子上过得去,不要轻易得罪新来知县而已。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大家很聊得开,一点不见诚惶诚恐的气氛。

许久过后,méng县尉陪着县官走了过来,这是一位胡子huā白,腰已经佝偻,腮上皮包骨头,眼神浑浊,但走路却有点箭步如飞的家伙,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厅内,浑浊的眼睛立刻浮现出一次怒气,轻咳两声,老头严厉地说:“chūn上了,本官原想着祭祀过后,召集里长商讨一下青苗款的发放……怎么,里长们都没有到全?”

刚才与时穿聊的很热切的家伙们都在眼巴巴的望着时穿,这让时穿有点纳闷:怎么我如此受欢迎?

瞿知县眼睛望了一圈,也将目光盯在试穿身上。时穿身形高大,长的白白净净很醒目,méng县尉凑过去给知县jiāo代了两句,知县开口:“时公子原来是宰相mén第,想必家学渊源,若闲来无事,可以常来县衙,与老夫一起谈诗论友……咳咳,青苗款发放事关朝廷大业,衙役们不够数,时教头还需出动一些团练帮衬一下……”

正文第262章好大的把柄

第262章好大的把柄

第262章好大的把柄

周围打量了一圈,时穿恍然大悟:nǎinǎi的,一屋子没义气的家伙,原来都指望自己去触这个霉头……

稍后,他再度打量了一下屋内,嗯,也似乎只有自己去出头了,来的xiǎo吏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这中间只有自己品级最高了——虽然只是从九品,也就比眼屎稍xiǎo一点。

“咳咳,县尊,海州城去年经过一场动luàn,朝廷已经减免了海州城今年的赋税,其中也包括今年的青苗款项”,时穿盯着知县大人,面sè平静的说。

“胡说,朝廷怎么擅自……我怎么不知道?这青苗款是王荆公新法变革的重要内容,朝廷怎么擅自……”

“大人,请慎言——朝廷作为,跟‘擅自’两个词挂不上钩,难道朝廷做什么决定,还需要请示谁批准才行?”时穿赶紧站起来,做出一副慌luàn的避席模样。

在座的都不是糊涂人,时穿这一装模作样,有些人表现更夸张,他们干脆用两只手捂住耳朵,嘴里大声嚷嚷:“我什么也没听见,诸位仁兄,万一通判大人询问起来,你们可要作证啊,我真是什么也没听见。”

这一声喊提醒了瞿知县,他也有点慌了,赶紧问身边的méng县尉:“真有此事?”

méng县尉憋住笑,严肃的说:“那场教匪叛luàn过后,张知州立刻上书朝廷,朝廷已经许可了,去年已经在邸报上公布。”

méng县尉话中含而不lù的意思是:你这老头,天天钻在故纸堆里寻章摘句,琢磨着夫子微言大义,夫子这句话都能演绎出几种意思……你你你,你关心过朝廷邸报吗?哦,不,你以前有资格看到朝廷邸报吗?

瞿知县这下既慌luàn又绝望,他结结巴巴的求证:“那么,海州县,今年,既不用收税,也不用纳赋……本官这个知县今年能做什么?”

真是三生不幸啊!

méng县尉憋不住的想笑,为了掩饰满脸的笑意,他腰弯的更厉害,头冲地下嚅嗫地回答:“大人可以种种huā养养草,喝喝酒写写诗……除此之外,别无它事。”

说到这里,méng县尉突然想起刚才与知县大人的密谈,他直起身来,神情振奋:“大人还可以审案子啊!”

说完,méng县尉使劲冲知县眨巴眼睛。知县大人心中的火越来越大,反驳说:“人来海州城,定然是住在城中,要去告状,只会找到城中的州衙,那里会找到乡下xiǎo镇,寻到我们这座寒酸县衙里?”

说完,瞿知县也没有继续会见属官的兴致,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向衙mén里头走,边走边嘟囔:“难怪黄兄不肯来海州县上任,我还以为是天大的便宜,哼哼,这个官做的,连庙中的木偶泥胎都不如。”

méng县尉也顾不上招呼这里的人了,他匆匆冲时穿拱了拱手,追逐着知县走入后堂,这两位官走了,海州县不曾有主簿,新任都头王xiǎo川只好强笑着过来送客,可在场的地主武装头目们,谁还在意王xiǎo川的存在?只听一名保甲长得意的笑:“这位知县大人好啊,才一上任就递给我们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我看他以后怎么使唤我们。哼哼,朝廷‘擅自’决定,朝廷的决定需要他批准吗?还擅自呢。”

另一名保甲长笑着帮腔:“这还不算,他还要求五乡团练调动人手——朝廷以文御武,调动团练这件事,是他一个知县能够决定的吗?张知州平叛得力,那么大的功劳,不是因为先斩后奏,调动了厢军,才落得一个不升不降,原地留任。这老头才上任,功劳没见到,就想调动团练,难道想找死?”

旁边一位粮长慢悠悠的说:“我觉得,这下子tǐng好的——这老头若想做完这届任期,那就悄悄的别惹我们,否则我们只需将今日的会见捅出去,他一个革职留任都是轻的,怕不得流放三千里啊。”

王xiǎo川脸都皱巴成了一团,他们这些衙役,全靠把权力出租来谋取个人利益,如今知县权威尽丧,今后这三年,海州的乡下该由这些土豪绅做主了,身为县衙的普通办事者,这三年别想捞外快,还得xiǎo心讨好这些乡绅地头蛇。

三年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临到时穿出mén的时候,他顺手拍了一下王xiǎo川的肩膀,这动作让王xiǎo川浑身一哆嗦,呀,时大郎的巴掌,可是承受不起……只听时穿低声说:“我有些货物,要经常从码头运到崔庄。左斜街上,码头区的市舶司已经打点好了,东mén外其余地盘归县上的衙役管,你告诉兄弟们,今后每月去我崔庄令三贯钱,我那些东西,你们多照顾点?”

一名知县的月俸也就五贯,衙役快班每月薪水也就一千五,三贯钱是三千块,这笔钱能干很多事。

王xiǎo川明白,县衙满编十五位衙役,时穿肯一月拿出一百零五贯收买衙役,那他运送的货物,绝不止一千五百贯——码头上的市舶司官员胃口可比xiǎo衙役大得多,不是吗?

眼看着这三年要穷了,何况时穿也是衙役们需要讨好的土豪恶霸——嗯,没准还是土豪恶霸中最大的那一位。王xiǎo川转念一想,腰马上弯下去了,满脸堆着笑说:“承惠,叫承信郎破费了!你放心,承信郎的货物,我们一定xiǎo心伺候着。”

……

此时,顺着北mén进城的人cháo,凌飞背着包裹兴冲冲走进了海州城,顺着街道走近十字街街心,凌飞直感慨:“果然是天下六大茶市之一,海州城可比密州城繁华的多啊。”

站在街心稍稍犹豫,凌飞揪住一位路边摊贩,打问:“嘿,汉子,知道甜水巷在那里吗?知道海州时穿时长卿住哪儿?那是我师傅!”

被问话的摊贩立刻跳起来,神态恭谨,叉手不离方寸地回答:“原来好汉是时大郎的徒弟,恶了!好汉顺着这条西大街走,有条侧巷就是甜水巷……好汉放心,整条西大街没人不知时大郎的所在,随便一打听,包你走不误。”

凌飞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咱家师傅在海州名声赫赫,连路边xiǎo贩都知我师傅的名气!”

顺着西大街走不两步,却有一位听到刚才对答的闲汉过来殷勤领路,凌飞走进甜水巷,恰好跟从县衙回来的时穿碰个正着,时穿看见徒弟出现,立在街上和蔼地问:“过完年了?家里一切还好吧?”

凌飞行了个礼,恭敬的回答:“师傅封给我的银两,我都留给哥哥了,哥哥给我买了三百亩地,还说今年给我盖好新房……有了师傅那笔钱,哥哥不想再做大将的活儿,他已经相看了一名好nv子,六月的时候打算成个家,今后就在乡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啊,我凌氏能有今日,全亏了师傅的照顾,但哥哥说:我们凌家祖传的手艺不能丢弃,他如今退下了,最多教两三个徒弟快活,以后凌氏就指望我了。哥哥吩咐,以后跟着师傅,什么时候师傅不想要徒弟了,徒弟再回家乡养老。嘻嘻,反正家里的土地也置办下了,哥哥帮着我照料着,徒弟今后也hún个员外,终老家乡。”

时穿上前推开自己的屋mén,回身招呼:“那就来吧!你也别谢我,那些钱是你们该分得的。我这些日子主要忙生意,团练的训练顾不上来,穆顺今后也要接手生意,大约顾不上团练训练,你来以后,我在州里帮你讨个教头的官衔,你去乡下帮我训练好团练……”

一边说着,时穿的脚一边踏进mén里,很随意的补充说:“如今,大约快到luàn世了,luàn世没有力量自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师傅说的话凌飞听不懂,但年前跟随师父的经历,养成了他什么都不问的脾气,他回身给引路的闲汉甩了一块碎银,低头跟着师傅走进院中。

这院子如今tǐng安静的,留守的几个仆人一见时穿出现,赶忙上前打招呼,等他们退下之后,凌飞东张西望,忍不住问:“师傅,听说院里住着许多姐妹?”

时穿回答:“她们都搬去了乡下,那地方宽敞。”

凌飞遗憾的咂了咂嘴:“我从密州来,特意从密州带来了许多特产,包括密州市舶司上和买来的倭国特产物,比如倭国jīng致的xiǎo扇、黑貂裘、砂金、金银蔚绘、螺钿器皿、水晶、倭yù、木念珠、日本真珠、檀木屏风、日本刀,这些xiǎo玩意我都存在北mén客栈,还想能亲手jiāo给姐姐们呐。”

时穿走到时宅那套属于自己的xiǎo院,指一指侧厢房,回答:“你住那里,城里这座xiǎo院今后是我们常住的地方,老是住乡下多有方便,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崔庄乡下,五乡团练总部就在崔庄,哪地方也离城中并不远,十五里路,一脚油mén大约用不了十分钟。”

等凌飞草草的洗漱后,时穿招呼凌飞:“我刚回来,还要去铺子,以及协管的街上转转,你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海州城我也不给你介绍了,你去两个地方问候一下:一个地方是我家黄娥舅母的所在,你先去那里送上五贯钱,慰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生活可还舒适。

哦,那个地方,问一问就行了,如果她们有什么要求,你记下来,回头告诉我。然后你去褚家,问一问左邻右舍,问清楚褚家最近可曾举办过什么喜事。如果褚家嫁了nv儿,那我们就收拾一下,明天去白虎山附近找一名叫罗望京的举人家中探望——这罗望京你也认识,我们曾一同上京。”

正文第263章春天里的故事

第263章chūn天里的故事

第263章chūn天里的故事

凌飞马上回答:“罗举人,我记得,那位罗举人家虽然贫,但气度一点不猥琐,师傅,我带的密州特产很多,不如顺便送他一份,结一下善缘。”

时穿冷哼了一下:“如果罗家不曾办喜事,我何必讨好罗举人?应该是他欠我的情才对……嗯,méng县尉的提议很有意思,我是不是也该下场试试手,一个破举人,没什么了不起。”

凌飞轻轻笑了,笑声让时穿很不满,他回过身来,笑问凌飞:“怎么,我的学问不够吗?”

凌飞嚅嗫着回答:“师傅的学问是足够了,但师傅那笔字……考卷是要自己书写……弟子总觉得很奇怪,论学识,好像天下间没有师傅不知道的,我还听说师傅的画不错,怎么师傅的字……”

时穿咧嘴笑了:“哦,绘画嘛,那是一种印刷,使用时光碎片去印刷图案而已。至于书写——我早已经不使用哪种软呼呼的máo笔写字了……

等等,我可以挑选字体,从字帖里挑选自己满意的字体书写……不过那样一来,费的时间久了一点,而且一个人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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