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商-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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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勇有意要折一下后金威风，对着手下到，“众兄弟，哪位铳法好的，给我打掉那个牛录，此战当立首功！”
底下立即争做一团。随后，一名脚有些跛，但是身板溜直的具有凝重如山岳般气势的中年汉字挤了出来，他坚定的望着吉庆勇，道：“大人，小的保管一铳毙命，绝不开第二铳”
吉庆勇看着此人，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在对阵瑞典时，此人在瑞典阵中，一铳就击毙了己方的高级军官，好在是自己人，不然当初就挂了。每每想到这里，吉庆勇都是一身冷汗。还好，此人是自己弟兄，也好。“好！如一铳毙命，此战，记你首功！”
气势凝重的汉子，少见的咧嘴一笑。随后立即整理了一下军容，拿起了铳、弹。
他先将“铳乱”别在腰的右面，火药纸袋别在右胸上。“铳乱”是个小金属筒，里面正好装了一回射击时用的火药和弹丸。它名字来源于表面精致的涂绘，还有制作非常精美的弹筒带（犹如今天装弹匣的背心），上面大多写上使用者的姓名。只见上面隐约的绣着一个“石”字儿。看了看随风而动的树，他将火枪枪口朝上立起来，用火药袋向巢口注入用于一回射击的火药。此刻他的心中回忆起操作规程，绝对不能盯着手来补充火药，视线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已经不到二里之外的敌人。
随后咬开纸袋，装填弹丸。用的是铅弹。
听到“咔咔”的声响，石姓汉字就知道弹丸被固定住了。他知道使用枪通条时不要用力过猛，力量适中的话一次就可以把弹丸送到位。
拿下火盖，打开火皿（枪上的小洞，纯铜的，和枪的内部有联系），为了引燃最初放入的火药。只在里面放一点火药。关上火盖的时候注意不要让火药溢出来。
点火，夹起火绳。同时要注意火种千万不能熄灭。
决定了射击姿势之后，就三点成一线瞄准焦点。金乡二八式不仅在底部增加了刺刀卡箍，而且增设了准星。这三点一线。要比同时期欧洲的三点一线准确的多。
微微的感受着风向和敌人前进的方向，在视线当中，早已经锁定了奔在最前方，貌似穿着白色服装的牛录。深吸一口气之后，扣扳机射击！
金乡铳二八式再优秀。还是一杆燧发铳。其后坐力相当大，用右脸颊固定的枪托后退的时候，石姓汉子很注意的脸颊要意识地避开。
此刻他心中想到的是，宁大人当初的教导：我要教你的不是如何去举铳，想拥有百发百中的射击精度，只能在训练场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练，没有任何捷径更没有其它的技巧。
而且自己深刻的知道，必须要有一种气势！一种对自己射击技术拥有绝对信任后，在战场上爆发出来的一种穿透力！拥有了这种气质的军人。才会真正明白，在远距离的对阵当中，利用优异的火铳，对任何可疑目标一律开铳撂倒，而且不能有任何失误更不能误伤其他目标。当初自己狙杀了一里之外的敌军指挥官之后，宁大人曾对自己充满鼓励意味的眼神，使得自己只觉得胸膛里一股灼热的火焰疯狂的燃烧起来！他曾经用最尊敬的眼神望着“发明”了远距离狙杀方法的宁大人，他拚命将这个男人死命镌刻进自己的内心深处，因为在他的心里有一个明悟：这才是未来战场上的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的不二法门！这才有可能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军人！这是多么耀眼的荣誉！
站在几十米外的众人，只见硝烟散起。袅袅直上。顷刻间，四周都被刺鼻的火幺药味道弥漫。对于这种感觉，从欧洲历练回来的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似乎每天要是没这么点儿硝烟味儿，还不那么适应。
随着硝烟的腾起，只听不锈钢管壁内与弹丸特有的摩擦声发出的一声沉闷的——“砰”的声音。远处还有八百米左右的骑兵队伍中，当先一人，蓝衣蓝甲，定时那领头的牛录额真。在铳响的刹那。此人似乎被巨力所贯，直挺挺的松了马缰，任由马匹继续狂奔，而身子栽倒下来。其余数旗在看到牛录额真当场毙命的同时，不由得缓下马匹的脚步，渐渐放慢后，在六百米外，列开了阵势。五百米外，这远远超出了弓箭射程（150米左右），所以众人并没有绷紧神经，看到他们停止行军后，不负责警戒的兄弟们，都看向了首铳告捷的姓石的汉子。眼神里充满着羡慕和自豪！这是我金乡军弟兄！这是我金乡军的先进铳弹！他行，我也可以！
吉庆勇脸上收起了微笑，他面色郑重的望向了远处，两百人数的后金骑兵，在此时的辽南绝对是一股攻城掠地的存在，这种军力，即使拿到宁锦前线去，也能算得上是让人侧目的力量，为什么会凭空在此出现？先让精神继续保持着警戒，然后他看向了姓石的汉字，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大壮！”
“好，果然技艺国人，此战，记你首功！而且，我会记住你这个名字！向晏大人表功！”吉庆勇看向众人，神色庄重的道：“兄弟们，怎们都是随着大人的老弟兄了，只要用心去做，任何人都有成功的可能！”随后吉庆勇向着石大壮方向看去，狠狠地在他胸口上雷了一拳，傲然的微笑道：“我喜欢你身上那种不怕失败的血性，以及战友间的真诚与关怀，记住，把这种血性和关怀保持下去，因为就这就是我们金乡军独有的不败战魂！”
众人凝望着吉庆勇大踏步走进战场，昂然而立，仿佛对面不是两百名凶神恶煞、战力卓著的后金骑兵和拖后的两百后金战兵，而是几百只绵羊，甚至是一片绿草，丝毫不能在气势上给予金乡军压力。众人感受着吉庆勇的那份激情与勇敢，向着因为主将倒毙而迟疑不前的后金军士用力的鼓噪大笑，一时间，笑骂声、请战声不觉于耳。
而此刻在吉庆勇身后的石大壮，正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对着吉庆勇的背影，恭敬的伸起右臂，平放胸口，敬上了金乡军最真挚的军礼！随后大吼一声：”有我，无敌！用我，必胜！“这是金乡军陆军第四军的口号，此刻见到石大壮如此，所有人收起了玩世不恭与嬉笑，都恭敬肃立在了吉庆勇身后，一同向着长官一同举起右手，边行礼，边用尽全力大吼”有我，无敌！用我，必胜！“
第六十二章 中华龙腾在此刻
大约八百米外，后金阵营。
一共三百八十名后金骑兵，簇拥在地上一处尸体旁。牛录额真让人一铳毙命，这种情况自打建州起事以来，就没碰到过。远处还有四百一十名披甲之士，在二十名巴牙喇带领下，缓缓的走向事发地。巴牙喇们似乎有些犹疑，因为此次来金州，并不是扫秋风的，辽南苦寒之地也，怎能有中原油水丰足？只是此行的目的颇为隐秘，只有阿勒巴齐（二了吧唧？！）和阿泰巴牙喇知道。披甲步足队伍后面托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事。只是阿勒巴齐现在已经倒下，而前面已经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大队的明军，这毛文龙玩儿的是什么把戏？阿泰看到事态有些失控，不由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此刻，阿泰和阿勒巴齐是利用后金大部都去会盟的机会，加紧时间的与皮岛毛文龙部进行“贸易”。这也是莽古尔泰的意思，此刻虽然通过宁锦作战，后金清楚了火器的威力，但仍仅限于孔有德部等人，进行火炮的列装。这种大家伙虽然犀利，然搬运、组装颇费时间，而且耗银巨大，光是伺候这么个大家伙正常开火，每个月每门弗朗机炮就要几两银子，这能是正路吗？不能舍本逐末，这种奇淫技巧，还是留给尼堪们去摆弄吧。所以此次来辽南，是为了与毛文龙交易十门八磅弗朗机炮，以换取农具的。而一下子出动二十名巴牙喇，不是因为毛文龙威名大，是因为队伍中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特殊到此次出行的最高长官阿勒巴齐都不知道。
现在好了，还没等碰到毛文龙本人，先是折了主将，不由得让阿泰怒火中烧。他看向地下躺着的阿勒巴齐，头上的菊花顶凉帽散落一旁，蓝布华服上一个明显的铳眼儿，汩汩的冒着鲜血。颈下的蟒缎批领胡乱的散乱掉在地上，露出胸前胡乱的几丛杂毛。
此刻，阿泰身后的另一名巴牙喇坤齐儿克哈快步的走了过来，赶紧对着陷入沉思的阿泰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啊，前面的明军大有古怪，衣着鲜明、纪律严明不说，好像装备了大量的鸟铳，不像善茬。要不咱们先杀将过去，砍了他们脑袋后再来祭慰牛录额真？”
阿泰不屑的道，“尼堪们哪有有什么战力了？阿勒巴齐这个怂货，还没上战场，就让人崩了，太也丢人现眼，前方的队伍应该不是毛文龙的，他们都三年没换装了，军装哪能这么整齐？这难道是袁崇焕的人？也不像……袁崇焕早特么被咱吓破了胆，还敢偷袭？”
坤齐尔克哈是后金人当中少有的能动脑子的。他转念一想，深感蹊跷，道“大哥，按说咱们和那毛文龙约了今日午时，对面的明军卯时就来了，应该不像毛文龙作风，然，大哥，他们竟没有刀盾手？这也不像其他明军队伍啊？”二人跟随莽古尔泰多年，对于明军能战。敢战，且有战斗力的几支队伍还是有些了解的，但是使这种兵器的，还是第一次见。
“鸟铳？可堪大用？再犀利的鸟铳。在填充弹丸的间隙，也会被咱的长弓射穿，坤齐尔克哈，别再疑神疑鬼，都是尼堪，杀了再说”
“大哥。我怕尼堪们使诈，他们常用此种手段……”
当坤齐尔克哈还在马上呆坐着想着毛文龙的用意时，一颗金乡军制的六磅迫击炮的炮弹从阿泰的头上飞了过去，直接落在了几个不远处正在观瞧阿勒巴齐尸体上的披甲的头上。开花炮弹顿时将这几个运气实在太好的披甲当场打成盛满鲜血的筛子的样子，这些人的胸前都像地下躺着的阿勒巴齐一样，瞬间出现了数个血洞。只是血液喷出的姿式都优美万分，好像是加足了压力的充血气球，突然间被爆开一样。唯一让人看着有点恶心的是，他们腹部铠甲最柔弱的部分，被开花弹的弹片直接撕开，顿时肠子、内脏往外直流。落地的时候是每个人的各种零件，都是由一个整体落在地上的时却分成了好几块。
一时间，听见迫击炮特有的尖锐声的骑兵们乱了套，任由马匹胡乱的冲撞，而拖后的披甲军们都飞快的伏倒在地上，金乡军随后的迫击炮弹也纷纷破空而来。阿泰也在干净利落抛弃马匹伏倒在地的同时，正好看见了也正忙着用脸部与大地做最亲密之接触的坤齐尔克哈，两人对视的一眼，这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了深深的震惊和惶恐。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对面的明军，并没有向后撤退，往常不是打了一顿排铳就撒丫子跑的吗？这怎么还能继续放炮仗？这又是什么玩儿意儿，像是哨子音儿一样，呼啸而来，但是杀伤力巨大。简简单单的十几发炮过来，自己竟折损了三个巴牙喇和二十多披甲兵，而骑兵也在胡乱中倒下十多人，这是萨满诅咒吗？
而最让二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在向前打了十几发突如其来的炮弹后，看架势竟然要向前发动大举进攻，此刻莫说是趁机整顿弟兄们了，就是连逃跑的时间也没有留给后金队伍。
这次炮击由于后金军事先没有收心理准备，结果在金乡军“猛烈”的炮火下损失不小，足足有倒下了三十多个，要不是此地到处都是突起的石堆，那也许金乡军连打都不用打了直接把部队开上来割首级就是了。
而在后金军队刚刚纷纷的从地下，从石堆后面，从各个地方拍着身上散落的灰尘，为自己的好运气叫好时，阿泰和坤齐尔克哈两人就同时在发现了将近四百名金乡军排成四个奇怪的方阵，按照鼓声和一种极为压抑的整齐的脚步声，喊着号子，向自己的方向压来。
这种架势，在将近六百米的距离上看的真真切切。后金众人刚刚其身后，看到的就是他们这辈子见到的最最诡异的事儿。明军竟然裂开阵势要和我大后金进行野战！？滑天下之大稽！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和送死。阿泰吐出口中的沙子，还有刚才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干站着挨揍，谁能不窝囊？“呸，这帮尼堪，就知道故弄玄虚。兄弟们，给我擂鼓助威，骑马的，赶紧冲阵。这么松散的队伍，还没有枪兵保护，这就是送死，弟兄们，给我杀。每个人头奖白银一两，杀了主将的，奖明国女人一个”
这种强盗冲锋，直接打赏就是最好的鼓励，听到有银子有女人后，后金诸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异常，各个收拾好刚才狼狈的身形，整起队伍，迅雷般的扑向了前进中的四个百人队。
吉庆勇官儿升得快，不仅仅是走了****运。而是他在战指挥上还是有很高造诣的，他看到刚刚研发好的迫击炮，在六百米的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