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流-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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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自己的约定,将遗骸浇铸在泥胎之中,再穿上生前的官袍将铠,化作土偶继续守护这片宫殿。有可能赵冲的祖父没有将这些秘密,告诉他的后人。但在他临死前,他留下了关于这处宫殿的秘密,并希望他的儿孙将他的遗骸也竖立在这里。只可惜老头子去得快,还没来得及交待完就归天了,于是就留下了那些藏宝图与诗句,成为了一个困扰了赵冲父子二十多年的秘密!”
“应该就是这样了。”秦慕白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他们,应该就是前隋的死忠,说得具体一点,是前隋末代皇帝杨广的死忠。”
“慕白,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在炀帝被薄葬于江都之后,偷偷将他的尸骸来个偷天换日,将真正的尸骸运到这里来重新安葬?他们既然知道这处秘密离宫,就很有可能这样做啊!”李恪说道,“看他们死后也要矗立于此忠心守护,我怀疑,这里很有可能就有炀帝的真身遗骸!”
秦慕白眼前一亮:“言之有理,殿下睿智啊!”
“那我们再找找?如果当真找到了炀帝的真正尸骸,那玉玺之真假,或许也就能够分辨了!”
“好!”
二人再度在宫殿中搜寻了良久,连最阴暗最不起眼的小角落也没有放过,可惜,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道。
相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二人都有些想放弃了。
“或许我们猜错了吧……”
李恪有些累了,就近靠着一根大玉柱歇息,说道:“我有个想不通的地方。当年江都兵乱后,萧后被宇文化及所掳,后来又归于窦建德,再后来,被炀帝之妹接到了突厥长住在于都今山的牙帐,颠沛流离数十年。据说当年她去漠北时就带着玉玺,由此我很怀疑,她是如何将玉玺藏下,而没有落入窦建德与宇文化及等野心之辈的手中,并能一直保管突厥被大唐所平,直到将其带回中原献给我父皇?”
“是啊!”秦慕白也惊讶道,“难道……窦建德与宇文化及,以及突厥的可汗等人,都知道她手上的玉玺是假的,才没有兴趣据为己有?”
“这么说!……”李恪瞪大了眼睛,“我手上的……才是真的了?”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秦慕白说道,“那就是,起初萧后的手中,是没有什么所谓的玉玺的。只是到了若干年前,她手中才凭空出现了一块玉玺,当然,那是假的!否则,她一介弱质女流,经历了许多不同的男人,流转天下数千里,何以能够将一块玉玺保管得如何完好?我猜,萧后手中的一块假玉玺,可能就是现在这殿堂中的某个人,生前拿去送给她的,或者,正是赵冲的祖父拿去送给她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萧后当年知道玉玺下落的秘密。为了塞她之口以掩护这处地宫,在场的这些人才这样做。而真正的玉玺,则一直放在这地宫之中,供奉着前隋炀帝!”
“天衣无缝的推理,肯定是这样!”李恪狠狠一咬牙,“如此说来,毫无疑问,杨广真正的遗骸,绝对就在这地宫之中!”
“等等!”秦慕白突然心中一亮,说道,“殿下,你刚刚说萧后去了突厥,住在哪里?”
“突厥的牙帐所在之地,于都今山啊,怎么了?”李恪迷惑的道。
“不对!”秦慕白突然惊道,“李靖曾经带兵北伐灭了突厥,他的兵书之中,却称牙帐之山为——西山!”
“西山凤!——西山凤,玉井龙,朝夕望,泪三行!”李恪也惊讶道,“难道西山凤是指萧后?那玉井龙……岂非就是指杨广?”
“那也就是说……杨广的遗骸,就在玉井之中了?”秦慕白重拧眉头,朝龙椅走去。
“玉井,会不会就是指这处地宫?又与龙椅何干?”李恪也快步跟了上来,问道。
“玉井,御井……御井不就是金銮殿的御陛之上龙椅所处的这一块地方么?!”秦慕白眉头重拧,双手搬到龙椅之上,沉声道:“得罪了!”
用上几分暗力,重逾数百斤的纯金龙椅,居然发出了咂咂的声响,果然被旋动了。
“啊!——”李恪发出了一声惊叫!
因为此刻,龙椅后的海龙戏碧波玉壁图,生生的从中间朝两旁分了开来,露出了一个幽黑的通道!
“真的是这里!”秦慕白也惊讶的道。
“进去看看!”
二人点起火把方才走去两步就被骇了一跳,通道入口处不深的地方,有四具站立的骷髅死死的“瞪”着他们,骨架披着铠甲“手”里握着长刀。这些骷髅,正是被全副铠甲支撑着才没有倒地。
“这大概就是护送遗骸进来的四名死士,一直活活的站死在这里,没有倒下。”秦慕白说道。
李恪只是点头,绕开这四具骷髅朝里走去。秦慕白快步跟上。
前方有光线,转过一个弯,露出一个华丽的“卧室”,锦毯丽壁奢华异常,里面却寒气彻骨。
目睹眼前此景,二人目瞪口呆!
在一块巨大的幽绿玉石床上,罩着一床金丝床罩,上面缀有无数颗华丽耀眼的夜明珠,光线正是从那里而来。透过床罩隐约可以看见,玉石床上躺着一个身着黄色龙袍的“人”。玉床寒气氤氲,二人隔着数迟之远都感觉到寒气逼人禁不住颤抖。
“慕白,你说……”李恪深吸着气,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床上那人,是否就是——我外公,杨广?”
秦慕白眉头轻皱缓缓的摇头,淡淡道:“就算是,你也不认识。”
“但我必须看一眼!”
话音刚毕,李恪一个箭步冲到玉床边,狠咽了一口唾沫,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掀起了床罩……
第247章 王妃的遗愿
2010…10…19 10:25:15 '字数' 3880
数日之后。
李恪对着铜镜,仔细的审视自己的衣冠,确认没有一丝不妥之处后,方才略微露出一丝微笑,对身边的侍姬道:“秦慕白来了么?”
“回殿下话,秦将军已到正厅,等候殿下多时了。”
“混账,何不早报?”
斥骂了一声,李恪大步流云的走出了卧室直往正厅,看到秦慕白坐在那里品茶,他哈哈的大笑:“慕白,你来啦!”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殿下,你今日真是红光满面。”秦慕白笑道。
“有吗?”李恪欣然的笑了笑也坐定下来,说道,“我去了京城,襄州大小的军政要务就都要委托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可要辛苦你一阵子喽!”
“没事。我把庞飞那小子叫了回来,打理军府。我自己呢,则可以暂代你的刺史府一职,过一把坐堂理政的瘾。”秦慕白笑道。
“哈哈!”李恪大笑,笑得极为爽朗。
但在今日以前,李恪可是十分的纠结苦恼,郁郁寡欢。
从地下离宫出来之后,秦慕白始终没有问他在玉床上看到了什么,自己也没有上前去看过。但从李恪的表情神态来判断,他应该是受了一些震撼,因此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
也难怪,没人想到西河漕中居然隐藏着这样巨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又多少与李恪有关。他能不激动么?
最后,在如何处理玉玺的事情上,李恪也很是彷徨。一来他或许有那么一点私心,二来,他总感觉是拿到了一块烫手的山竽,藏也不是献也不是。在没有找到杨广的尸骸之前,他倒是想得比较清楚,理当把玉玺献给皇帝。
可是在见到杨广的尸骸之后,他显得有些犹豫了。秦慕白不问也知道他有什么顾虑——拿着从外公陵寝里找到的东西,去给自己的父亲献媚,于情于理仿佛都有些难堪。再者,得玉玺者,便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他李恪从长安而来,阴差阳错之下在西河漕这样一处地方,得到了他外公“留”给他的玉玺,他却只能眼巴巴的拱手送人,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甘。
说来说去,秦慕白清楚的知道,就是李恪的心魔与野心在作怪!
这块玉玺的出现,空前滋长了李恪的欲望膨胀了他的野心。眼见此景,秦慕白当然要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打消这份欲望与野心。于是他举了一个三国时的例子——孙坚得玉玺而私藏,还没来得及酝酿霸业便死于乱箭;袁术得玉玺野心膨胀之下称了帝,结果被天下共诛死于非命,下场更是凄凉无比。
玉玺是皇权与天命的象征这没错,但如果是一个没实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私自占有,则是取祸之道。
听闻此语,李恪豁然开朗——玉玺,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它没有带来皇权与霸业的魔力,只能是得到了皇权与霸业之后的一个辅助与认同。得一玉石而取杀身之祸,实在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还不如将它献给当今皇帝,表个忠心得个赏赐,这要实在的得!
于是,李恪这才决定,亲自赴京献纳玉玺,并将这处离宫与杨广真身尸骸一事,禀报给他父皇李世民知道,一切听由他来发落。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了么?”秦慕白问道。
“差不多,没什么好准备的。”李恪说道,“只是王妃与女儿我有些不放心,还请你多加照应。尤其是王妃,病得较重。”
“嗯,我知道了。”秦慕白点头,“宇文洪泰带着王府亲兵去守备陵寝了,我将薛仁贵调来府里坐镇吧,这样你会放心一些。”
“也好。反正,一切交给你了。有你在,我放心。”李恪欣慰的点头微笑。
“那就别耽搁了,快走吧!”秦慕白说道,“轻装上阵快马疾驰,越快到达长安越早献上玉玺,就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我已经点选了十五名最精干的百骑一路护送你,可保此程无虞。”
“好,那我即刻动身。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五日内赶到长安!”李恪起了身走上前来,一手在秦慕白的胳膊上用力的拍了一拍,“谢谢你,慕白。这里的一切,也都拜托给你了。”
“去吧!”秦慕白点头微笑。
李恪重重一点头,大步走出了正堂。院子里,十五名全副武装的百骑将士,每人牵了三匹马,护送一辆车儿,整装待命。
秦慕白走了出来,大声道:“百骑听令!”
“诺!”
“护送殿下前往京城一行,若有半点闪失,全部提头来见!”
“诺!——”
李恪满意的点头:“真威武之师。有百骑相伴,我完全放心。走啦,慕白,容后再见!”
“速去速回,坐堂理政还真不是特别适合我,我这可是没办法了勉为其难,你可别认为我当真喜欢。”秦慕白笑道。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李恪笑了一笑,登上车子。众百骑整齐上马驱车而行,很快扬尘而去。
秦慕白总算轻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道:好在说服了李恪,没有私藏玉玺乱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在封建时代,玉玺这样的东西,真的有乱人心志的魔力。好在我是来自于21世纪的人,这类东西在我看来也就是个古董,顶多是个印鉴、公章。为一块“公章”赔上小命,那可就真是不值了。
一边寻思着一边走进李恪的书房,也就是办公室,看到李恪专门留在这里的一套公服,秦慕白不禁笑了。拿起那身刺史官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他自行笑道:“得,咱也来当一回市长,过过瘾。”
“来人,更衣!”
“是。”
几名婢子急忙应声进来,七手八脚的帮秦慕白换上了绯色的刺史官袍,还挺合身。然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刺史府府衙里,那些别驾佐官与诸司曹正们,已经在料理公务了。李恪早已交待了话下来,因此他们今日见到了秦慕白倒也不奇怪,而是以刺史之礼前来拜见,并汇报各项工作请求指令与裁夺。
秦慕白也不客气,虽是个代理刺史,那也得早戏真做,该拿主意的就拿主意,该批政令的就批政令,全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刺史。反正李恪也有言在先,对秦慕白委以全权,从此时起,他便是吴王,他便是襄州刺史。
只是这些刺史府的官员心里有些打鼓:一个武官,派来代理刺史料理政务民生,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交情归交情,吴王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任人唯亲了,刺史府里还有这么多的佐官,随便挑一个也比弄个不懂民政的武官来主事,要强吧?
可是一天下来,众衙官们都惊呆了,对秦慕白心服口服。
他们没有想到,秦慕白料理民生政务,也那么在行。虽说他对民生政务这一块是比较陌生,但听属下解释一回后总能很快理解,并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做出决定。相比之下,秦慕白比李恪晚能听取属下的进言,这些属官们也更乐意提出自己的意见,让秦慕白借鉴裁夺。
敏锐,虚心,兼听,善谋,长断——这就是众衙官们对秦慕白的印象与感觉。
至于升堂问案,则是秦慕白的拿手好戏了。不管是大案还是小案,秦慕白审理起来环环相扣丝丝入理,将律法条文更是了然于胸滚瓜烂熟,直把陈堂笔薄与法典书记这些人都要惊呆了。至于案情批辞,那也是合情合理,原告被告一概心服口服无法可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