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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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登州城附近的秩序就很容易管理了,基本上只要看到有绿皮官兵出现,就是正在打架的也立刻作鸟兽散。而且总体上来说,只要不去触犯他们的条例,琼州军还是很好相处的——早就跟他们交上朋友的川军自不用说,诸军中最为傲气的辽军现在也很佩服他们。小将军吴三桂开口闭口就喊北纬作“师傅”,平时经常出入于琼州军的营地中,与他们切磋各种军事技能。
其他各路军将也都尽量与琼州军搞好关系,哪怕仅仅为了换粮食——行营粮台给的补给中有很多粗粮糙米棒子面之类,士兵们都不爱吃,干脆按一定比例去跟琼州军换精粮。那些绿皮短毛们在这方面表现的很大度:正常如果是三比一标准的,他们就按二比一换。如果粗粮实在太差,只能按五比一甚至更少的,他们也同意按三比或者四比一的标准折换成大米。
于是在这段时间,大明山东行营中对于海南琼州军的评价开始在两个极端间摇摆:一方面,“琼州军嚣张跋扈”的言论仍旧保持不变;而另外一边,“短毛做事情很上路”的观点也渐渐开始流行起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迟到的第二舰队
直到十二月初的时候,由文德嗣所率领的第二分舰队终于姗姗抵达登州府,在水城中停泊下来。
第二舰队是与第一舰队差不多时候出发的,甚至因为人少还要更早出发几天。但与第一舰队目标明确,出发以后就径直朝着山东战场疾奔不同,第二舰队所承担的任务要复杂繁琐许多。
这支船队不但要负责把那些接受了大明册封,打算去大陆发展的同志们一一运送到位,同时还要负责在海南岛和山东之间搭建起一条无线电通讯的信号传递线来——正是这些原先看起来不太麻烦的“顺手任务”,却给文德嗣带来了太多麻烦。
首先是安顿人手的问题,第二舰队每到一地,并不是把人丢下就算数的——他们得确保这些伙计能在当地安顿下来才行。计划去广州的小胖子刘明强眼光不错,他负责接手的程家商行在广州城里已有一定基础,到了那边只要交接一下就行。而其他几位弟兄可就没这么舒服了,他们可是彻彻底底要白手起家。
有些同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比如船到温州时,在这边“到站”的那位哥们儿只要求船队送他到港口。当时天色已经略略有些黑了,文德嗣建议他在船上再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后再登陆,也好有充足时间安顿人手。不过那伙计拒绝了,要求连夜上岸。
于是船队尊重了他的意愿,把连同他本人在内的十几名人员和一批货物都卸到码头上,然后船队就趁着顺风连夜离开了。当全部货物卸载完毕,船队离开码头时,文德嗣看见那兄弟和他的十来名部下也没着急四处找地方过夜,反而是一人叼着一颗土烟坐在装载货物的板条箱子上朝这边挥手告别,很是逍遥自在的样子。
文德嗣当时就对同船的陈涛笑道:
“这哥们儿一定能混得不错。”
果然,在两天后他们收到了从温州站发出的第一封联系电报,话语不多,就一句话:
“一切顺利,已成功立足。”
——这是完全不要别人操心的,但也有不那么省心的例子:比如那位原定去昆山,后来根据组织要求决定转移到上海谋求发展的同志。虽然所有人都告诉过他明朝的上海滩绝非后世那座大都市,可当他亲眼看到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时依然表现得非常失望。
然后这伙计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登陆的积极性也不象刚开头那么高了。先是以天气不好为由在船上赖了两天,后来好容易等来个大晴天,又说海浪太大,登陆困难,居然还想拖延。
于是文德嗣干脆直接问他是不是打算取消在大陆上的定居计划,仍然随船返回海南岛去——在出发前老爷子就跟他们说过,如果适应不了随时可以回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小伙子终究不好意思打退堂鼓,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计划照旧,咱们登陆!
为了帮他下定决心,文德嗣和另外一些“大明定居团”的同志都陪他一起坐小划艇上岸,到预先计划安家的上海县城那边去看了看。
十七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县城当然是很古老很闭塞,他们出现在这里就跟当初在临高登陆时的景象差不多,本地人都对他们的奇装异服大感惊奇。不过这次好歹不至于轻易引发误会了——面对前来查问的本地衙役,这边几位短毛老爷都拿出了大明王朝正式颁发的官凭牌票,虽然都没有什么正式职司在身——钱谦益给他们找来的“肥缺”这帮人没几个看得上的,只求弄个身份在大明行事方便些即可——但毕竟是有朝廷品级在身的官老爷了,算是大明朝统治阶级的成员,到外面不必低人一等。
而且在这种地方上官帽子很值钱,一个从九品的吏员都能横行一方。文德嗣他们这一伙人的官凭牌票虽然平均都在八九品左右——这是按文官标准,如果愿意接受武职官的话还能更高一些——但拿出来倒还是挺能吓唬人的。
本地衙役在发现这竟然是一群官老爷之后马上连连道歉,一方面飞速回去禀报县尊大人,另一方面就专门安排人陪同引导。之后又有包括本地知县在内的大批地方头面人物和乡绅出面招待……
官员和富商的消息渠道肯定比民间要开阔许多,更何况不久前琼州军主力才在黄浦江口附近停泊过。琼海镇短毛军的名头都是听说过的,对于近年来名声大噪的琼海商号也多多少少有些印象。而当他们从短毛手里得到一些商号的小礼物时,这种印象就更深更好了。
这时候听说琼海镇那些异人中有一位居然是“祖籍”本地,打算回乡发展,将在上海县这边设立商栈,专门转售海南货物时,本地乡绅们都感到相当振奋。尤其是当那位同志渐渐适应了这种气氛,开始能够正常发挥,拿出以前本职工作——卖保险时的口才来,大说特说咱们琼海镇今后打算如何如何扩大投资,全力将上海港发展成为江浙地区数一数二的贸易大港……本埠将会如何繁华富裕等等一系列美好愿景之后,更是将那些明朝人忽悠得找不着北。
然后一切总算走上了正轨,那哥们儿算是找到了立足下去的途径。文德嗣原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离开,但没想到麻烦事情还很多。
其实作为一名拥有明朝官员身份,而且后台又足够强硬的“外商”,这位兄弟在当地已经享受到了某种特殊待遇——上海县衙门用最快速度帮他办妥了落户手续。不过之后在买地皮,雇员工,开商栈等等一系列商业活动中,他们却依旧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毕竟作为一个初来乍到,根基全无的外来户,尤其是还想在竞争最为激烈的商业领域插上一脚,光靠名气与礼物可远远不足以搞定那些本地富户。
每个人所擅长的本领都各有不同,这小伙子跑客户说服人能力很强,但碰上一些不按规矩出牌,或是躲在暗处下绊子的对手就有点抓瞎了。于是文德嗣不得不又在当地滞留一段时间,召集船上的陆战队以及其他人的护卫队一起帮了他一把……也没怎么大打出手,只是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把武装力量都拉上岸,在某户最嚣张,最强硬反对琼海镇商号的地盘上进行了一次武装大游行。
效果很好,此后琼海贸易公司……在本地称做琼海商号的上海分部总算是建立起来了,第二舰队也继续踏上旅程,但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
但是比起另一幢麻烦事所引起的耽搁,这桩小事就不算什么了——按照当初参谋组一帮人以及无线电专家张安江老师在地图上画的电磁传播范围圆圈来看,几位去大陆的同志们相互之间都正好在彼此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信号传播半径之内,那么只要通过无线电接力,就很容易打造出一条从海南到山东,再从山东到北京的信号链来——想法很好,在图纸上画得也很清楚。但当文德嗣率领船队真正开始一路按原计划设点时,却发现这个计划并不是完美无缺。
大部分地方都很好,可到淮安府和上面威海卫之间的无线电通讯却始终连不通。两边机器都没问题,范围也足够,可就是彼此间联系不上。第二舰队在这两边跑来跑去多次,又发电报回海南岛询问,后来张老师说可能是当地干扰较强,比如较大规模的金属矿或是特殊电磁环境,影响到了无线电的传播效果。
于是不得不在中途加设中继站,可临时增加的站点是没有“自己人”报名去守护的,为了保证这个站点的安全性与技术保密,文德嗣费了很多功夫,找了很多地方,最终在一座小岛上找到最佳位置,并安排信得过的人员定期轮班值守,以确保既可以正常转发电报,又不虞泄密。
……
“奶奶的……可累死我了!这活儿不是人干的,早知道还不如跟你们来打仗呢!”
当船队从威海卫来到登州府,文德嗣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走下甲板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诉苦。按照原计划第二舰队还要继续北上之天津,把船上最后一位开拓者成员——打算去北京发展的陈涛送到那边,之后任务才算结束。
但阿文目前暂时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因为随着第二舰队的抵达,登州府与海南的电报网络也正式联通,可以随时互相通报消息,而不必像以往那样断断续续。
从海南方面传来的第一条通知,便是告知他们:钱谦益在获知山东战时依然结束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决定立刻结束对南海诸岛的宣慰,转而返回京城接受他的政治果实。李明远教授建议让陈涛在这边等一段时间,到时候跟着钱大才子一起入京,很多事情会好办得多。
而且据推测,到时候大明皇帝很可能会让参与山东平叛的部队军官前往京师授奖,对于有些穿越众来说,能够正大光明进入北京城,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至少,李老爷子本人就念念不忘要回北京看一看。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友谊赛
“嘟!”
随着一声尖厉哨响,一只桔黄色皮球高高飞起在空中,下面七八条大汉还没等皮球落地,便已经迫不及待扑到预定落点处垒成了一个高高人堆,被压在下面的人高声咒骂着努力想要挣脱出来,而周围人群却欢呼着一个接一个扑上去,很难说他们是冲人去还是冲球去的,反正这群牲口对于干架的热情要远远大于争夺那个橄榄球本身。
——没错,这正是一场橄榄球比赛,十七世纪的橄榄球赛!本来只是琼海军在业余时间用来消磨时间的运动,现在却已发展成为登州附近所有驻军共同的爱好。
作为一支军队,在严格训练之余,必要的文体活动也不应被忽略——军营里全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旺盛精力终究需要个发泄的地方。光靠纪律强行压制,短时间内还行,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后患。
球类比赛就是一个极好的发泄渠道,且有助于锻炼军人之间的配合与协调意识。不过比起现代解放军习惯的篮球,琼海军所选择的主要运动方式却是橄榄球——其对抗性比篮球更强更直接,对场地和球体本身的要求更低,而且还可以穿上护甲比赛,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适合军队的运动了。
比起现代规则完善的英式或者美式橄榄,琼海军的橄榄球赛规则上简化了许多。就是把比赛分成进攻和防守两个阶段,一支球队需要在进攻时段尽可能带球冲入对方球门得分,并在防守阶段尽可能阻挠对方入球,最后根据分数判定胜负,仅此而已。
球场上每方可上场十一个人,但进攻和防守队员允许分开设置,每支队伍的最大参加人数也被扩大到五十人——这种比赛对体力的消耗非常大,又容易受伤,换人很频繁的。
一开始只是琼海军内部玩玩,但很快这一规则简单,却又野性十足的运动就被所有看见过他们玩球的明军学了去。玩的人多了以后就难免会有比赛——军队之间总是充满了竞争性。
此时正在举行的这场比赛便是在琼海镇与辽东镇之间的“友谊赛”。虽然嘴上喊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口号,双方却都把胜负看得颇重。此时场下刚刚各自进行了一轮攻防战,双方得分正好持平,琼海队居然一点便宜没占到。
这也难怪,别看辽东军接触到橄榄球的时间不长,那帮东北人玩起这个来却天生占有极大优势——他们的身材普遍要比以南方人为主的琼海军高大健壮一圈,这个时代的军人又普遍重视近战格斗,从几千人中挑选出五十名精通摔跤擒抱之术的汉子来很容易。
球场上一方得意,另外一方当然就不那么开心了。即使眼下比分还处于持平,解席的脸色也依旧不太好看——这些日子以来琼海军和明军各镇进行过多次“联谊活动”,带有比赛性质的也不在少数,以琼海军的高素质自是大都轻易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