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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大宋私生子-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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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河迟早会决堤!这就是晚生的看法!”

章惇听完只是淡淡的笑,没说什么!

其实杨逸知道,章惇这样一个饱经沧桑,历经沉浮的人,心灵的厚度,精神的强度,早已变得无比的深沉强韧,那种坚定的意志注定了他必然有自己的原则和决断,轻易左右不了。

所以,这段话杨逸确实只当是风语,至于能吹进章惇那强硬的心扉多少,那不是他需要探寻的!

为了咱娘,咱还是先想想怎么考过科举吧!

或许是章惇故意,这条船航行极慢,花了五天时间,才走到楚州。

距离科举考试还有些时日,杨逸他们也不急,章惇走到一地,时常会停船私下走访一翻,许清和覃子桂也泰然自若的跟着,章惇走走看看,但很少说什么。

到了第六天,东京方向驰来一队皇宫班值侍卫,还给章惇带来了赵煦的一道旨意。

看完赵煦的圣旨,章惇对杨逸笑道:“小友,老夫出发前曾给陛下上了一道奏折,如今陛下答复下来了,咱们就此暂别吧,这船老夫就送与小友作代步之用了,以小友之才,登榜当不在话下,老夫就不再多余费事了,咱们来日京城再会!”

杨逸有些惊讶,脱口问道:“章老头你没事吧?这时你不速速进京,在地方乱逛什么?”

“哈哈哈,小友好意老夫心领了,但这些年来,老夫贬谪之处尽是些穷乡僻壤,就是到了杭州洞霄宫,也是足不出户,因此老夫认为在进京前,有必要先到处走走看看,陛下也已经应允了!话不多说,咱们就此别过!”

章惇说完,洒脱的上马与班值飞驰而去了。

这一刻,杨逸禁不住在原地给这个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是打心眼里对章惇佩服了!

现在京中正是风云际会之时,新旧两党已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关头,对于章惇来说,早一步进京、早一刻掌控中枢,就早一步掌握主动,以免变生肘腋!

毕竟现在朝中掌握大权的还都是元祐党人,赵煦就算再利害,也有独木难支之时,缺少了章惇这样的神兵,刚刚接触政事的赵煦,就等于是赤手空拳面对满朝元祐旧党,这是非常危险的!

神宗皇帝并不是只有赵煦一个儿子啊!为了一生富贵,甚至是性命荣辱,谁能保证没有人敢铤而走险呢?

而这个关键时刻,章惇没有急着进京争权夺利,而是选择游离中枢之外,到地方去巡视民生吏治,企图掌握第一手资料,为将来施政找准基调、找准方向,而赵煦竟然也同意了!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强的自信、多么无私的胸怀啊?

杨逸不知道,后来把章惇的名字列入《奸臣录》的人,得有多么无耻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这再一次证实了一个真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原来的历史上,徽宗登基后,旧党再一次掌握了大宋朝政,再一次掌握了历史的书写权,于是章惇等人名列《奸臣录》,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杨逸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便与覃子桂登船北去,行程变得快了许多,四天后,巍峨的东京城就出现在杨逸两人面前,古朴凝重的墙体,宽阔的护城河,气势雄浑,远远望去,北边的新宋门下车马人流熙熙攘攘,声闻十里。

杨逸站在船头,看着巍峨的城阙,不禁豪气顿生,张口一吐,便是太白豪气:“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子桂啊!收你那娇生惯养的模样,别学那些娘们浅唱低吟,畏畏缩缩了,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将来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就看此翻进京了!”

覃子桂被杨逸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境殷实,从小被父母宠着,性子未免有些娇软,虽然羡慕杨逸的豪情满怀,却一时学不来。

“小弟比不得杨兄才情横溢,可不敢奢望太多,若能附名榜尾,小弟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的,小弟还是算了吧,更当不得千秋二壮士之比。”

杨逸眉头一挑,重重一拍他的肩头说道:“当不当得千秋二壮士,这自然不由自己说了算,但是子桂你这种心态也不可取,人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怎么指望别人看得起你!

所以,不管能不能成为千秋二壮士,但你必须先得有为二壮士的志气!唉!算了,算了!总之一句话,咱们就是要以状元、榜眼为目标!余者!何足道哉!”

临场心境很重要,有些人临到考场时,竟紧张的晕倒,覃子桂娇嫩了些,见他越近京城越是忐忑不安,杨逸于是找着机会就给他鼓鼓劲,否则老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到时还考个屁!

这时旁边一条船上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尹兄,你听听,哈哈哈!两个不知所谓的狂生,竟大言不惭的自诩什么千秋二壮士,还将状元榜眼视为囊中物,这不禁让小弟想起夜郎自大这个词来,哈哈哈!若是这样的人也能中状元,倒要问问他们将尹兄这样的大才往哪儿搁了!”

“洛兄客气了,洛兄之才,在下万万不及,若是别人想夺魁,倒是要先问问洛兄才是!走,进舱去,不必理会这种人,不知谦逊为何物,岂配名列儒门弟子之中,想必人家读的是别家杂学吧!”

杨逸本意只是想给覃子桂鼓鼓劲而已,不想竟招来这等蔑视!

第一卷第025章料事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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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子桂有些担心,以为杨逸会立即将船靠过去,然后,揍人!

因为杨逸给他的印象是个从不吃亏的主,上次杭州四大才子被他灌得不醉人事,然后扔到了大街上,弄得丑态百出,这事在杭州一时传为笑谈。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杨逸听了对方的话,只是洒然一笑,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覃子桂反而好奇地问道:“杨兄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们……”

“哪个他们?子桂啊!走路要学会昂首挺胸,这样你就不会因为一两只马蚁而纠结了!”

“可是……”

杨逸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拍拍他肩头说道:“此二人说咱们是不知所谓的狂生,说咱们学的是杂学,这对咱们有什么伤害呢?当初在杭州无数同窗对我冷嘲热讽,我理会过他们吗?你要分清什么是讽刺,什么是污辱;

面对讽刺,你就当他是地上的蚂蚁,何必去理会它们呢?杨时隐他们以酒泼我,这就是污辱,就象是蚂蚁爬到了你脸上,你最好立即把它弹掉,或捏死,否则他会接着爬到你的鼻孔、口腔,不停的捣乱,让你难受无比。”

“小弟受教了!”

“行了!行了!咱们之间哪来这么多虚礼!”

杨逸这是第二次进京赶考了,进城后带着覃子桂熟门熟路的来到御街西侧的桃李巷,桃李巷是太学大门通往御街的一条横街,两边牙道上跨植杨柳,整条街尽是酒楼客栈,当然,更多的是青楼,所以这条街虽然没种桃李,但从不缺桃晕李色。

历年进京赶考的学子都喜欢选择这里入住,至于是因为这里接近太学,进京学子想闻闻太学之风;还是因为这里有朝廷的教坊司,青楼林立,想汲汲姑娘们裙下之流,那就不得而知了。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杨逸带着覃子桂跨进以前住过的状元楼,向柜台朗声吩咐一句。

“哎哟!两位客官来得可巧了,本店刚好还有两间上房,这就给两位客官开去,小二!快带两位客官上楼……”

“慢着!掌柜的,这两间上房本衙内要了!”

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听这声音,杨逸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对方自称衙内,那便是出身官宦之家了,掌柜的因此犹豫了起来,杨逸也没为难他,转过头来正式扫视了一下进门的两人。

自称衙内的是那个姓洛的,二十岁左右,一身锦袍尽显华贵,身形微胖,眼睛细小,那样子仿佛总是眯着眼睛看人。

那姓尹的大概二十二岁,相貌还算英挺,衣饰算不上华贵,气度显得很沉稳,但从船上他那翻话看来,这人也不过是外表中和,内心狂傲自负的人罢了。

杨逸淡淡地问道:“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姓尹的不语,姓洛的傲然答道:“先来又如何?你并未入住,本衙内愿出二倍房钱!”

状元楼中尽是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一见这边起了冲突,便都翘首张望过来,议论纷纷,看来姓尹的挺有名气,堂中的士子有些人认识他,低声叫出他的名字来,杨逸从中也得知了他叫尹焞!

杨逸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想来二位也是进京赶考的,咱们都是读书人,要是学石崇、王恺之流斗富,那就落入下乘了,智者不屑为耳!”

“噢,那二位壮士是打算跟我与尹兄比比学问喽?”

那姓洛的眼中充满了嘲弄的味道,连姓尹的都露出一丝不屑,杨逸在船上自比为侠客,然而这年头读书人讲究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就是他看不上杨逸的原因。

“比大学问没三两个时辰怕是论不出结果来,我可不想在此站三两个时辰,这样吧,咱们来比点小学问,立见分晓!”

杨逸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上撕下一张纸,接着说道:“在下不为己甚,二位若有本事让这张纸在堂中绕着弯飞上半圈,这两间上房就是二位的了!”

姓洛的听了仿佛受了极大的污辱,小眼睛睁得溜圆,轻蔑地答道:“难不成你是神仙?真是岂有此理,子不语怪力论神,此事谁人能办到?你若能让这张纸在堂中绕着弯飞上半圈,这两间上房我与尹兄也让给你了!”

杨逸对四周围观的士子团团一揖,笑道:“各位可都听到了!一起帮做个见证,请看!”

说完他将纸片轻巧的折叠起来,很快做成一个纸飞机,然后当空轻轻一掷,纸飞机就在堂中绕着弯儿飞起来,整整飞了一圈多,这才落地!”

这也行?

堂中二三十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没人出声,这年头纸张还是挺贵的,再则读书人通常都珍惜书本,谁会没事叠个纸飞机来玩?

那姓尹的扫了杨逸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过雕虫小技耳!”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不管是不是雕虫小技,赢了就是赢了!难道二位不打算做君子了吗?世事洞明皆学问!奉劝二位别小看了这些东西;哈哈哈!没错,这就是雕虫小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些人竟然不懂,让我不禁想问狗熊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姓洛的脱口问道。

“笨……死了!”

杨逸俯视着他说完,便回过身向掌柜的交房钱,而四周静了一下,接着突然暴出一片哄堂大笑来!那些围观的士子一个二个笑得东歪西倒,有的差点笑岔了气儿!

姓洛的脸上变得如同猪肝一样,一片酱紫,仿佛快忍不住要上前动手了,姓尹的脸色也是阴睛不定,拉了拉姓洛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暄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

杨逸梳洗过后,便转过覃子桂房间来,却听他还在一个劲的背诵《礼记》中的大学篇,不禁直摇头道:“别喧兮啦!子桂啊,不是愚兄说你,这些谁不是倒背如流?光背没用的!关键是看你怎么去理解,而且这次恩科如果愚兄没猜错的话,这些经典应该是不会考了!”

“杨兄怎么知道?”

“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吗?”

“……”

覃子桂总算及时捂住了嘴巴,杨逸呵呵一笑,再次在他的肩膀狠狠的一拍,说道:“子桂啊!其实许多事没发生前,都能从一些细微的迹象、变化中预先推断出来,谁多智将能料敌先机,就是因为他们善于根据一些细微的迹象加以推断。

愚兄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这个结论是愚兄根据朝中大势推断所得,八九不离十,信不信由你!”

覃子桂仿佛放下了千钧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杨兄你可吓着小弟了,小弟还以为是章学士将考题告诉你了呢?”

“覃子桂,小心我揍你,你怎么想愚兄无所谓,但你不应该这么想章学士,先不论章学士远在杭州能不能提前知道考题,就算知道,以章学士的为人,你认为他会告诉为兄吗?”

覃子桂脸上一红,正要躬身给他施礼道歉,却被杨逸一把拉住:“行了,行了,咱们兄弟之间少来这些,要道歉下次有幸见到章学士的话,你再找他去道歉吧,愚兄这就不必了!”

考题侧重于哪个方向,这对考生来说太重要了,能预先知道侧重点,那就能预先加以琢磨,这样登榜的机会就大的多;覃子桂平静了一下心神,还是忍不住问道:“杨兄,能不能详细说说,您是怎么推断出这个结论的?”

“这次恩科是谁开的?”

“当然是当今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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