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第2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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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带。他的“保险队”也成讧乞皇粮的勇营,虽然算不上正式的国家军队。但是至少将那顶“土匪”的帽子扔了。
之后,张作霜很为清廷剿灭了些土匪队伍,虽然官依然不大,可是他的队伍却迅速扩充起来,到了日俄战争前夕,他的队伍已扩充至两千余人,名义上归地方官指挥调遣。可是没有他张作霜的命令,地方官连一个兵也调不走,这支队伍姓“张”。
在随后的日俄战争中,张作霜的队伍进一步得到扩充,实力也增强了。而且由于搭上了日本的线,便是连官府也不敢轻易将他踢开了,徐世昌就任东三省总督之后,对于张作霜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人物,也只能采取拉拢安抚的手段,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徐世昌奏请清廷,将北洋新军第三镇调到东北,名义上是“剿匪。”但实际上是监视像张作霜这样的地头蛇,为东三省改制保驾护航,与此同时,徐世昌也大玩平衡手段。将冯德麟、马龙潭、吴俊升提拔起来,让他们互相监视,互相牵制。这些人中,有行伍出身,也有绿林出身,都是操枪弄棒的武夫,如果局势稳定的话,他们都会被徐世昌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是局势并不稳定,“戊申革命”爆发,清廷倒台,共和政府建立。可是共和之后,全国局势持续动荡,随着南北实力派的对峙,力量平衡发生了变化,首先是北洋第三镇撤回关内,使徐世昌失去了最可靠的后盾,接着,张作霜、冯德麟的队伍也被袁世凯调到山海关。分别改编为北洋陆军第十六师、第十七师。结果,留在奉天的吴俊升立刻变得无人制约,幸好此人胸无大志,徐世昌到也并不担心,而且还有一个马龙潭盯着他,这东三省目前还是维持得住的,但也仅仅只是维持而已。想要有所兴革,却是接望不上的。
当初袁世凯调张作霜、冯德麟南下山海关的时候,徐世昌就曾对此有异议,在他看来,在目前这种局势不稳的情况下,从东三省抽调过多兵力,会削弱地方武力,给土匪、列强以可乘之机,但是他的意见没有被袁世凯采纳,袁世凯饮鸩止渴。徐世昌也只能仰天长叹了。
现在袁世凯病危,徐世昌被任命为代理大总统,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于是,徐世昌决定改变袁世凯的战略,将张作霜的第十六师再调回东北,弹压地面,这既是维护东三省稳定的措施,同时也可以借此举动向南方的实力派传递一个和解信号,使他们停止北进,全心全意的与北洋举行和谈。
张作霜的北洋陆军第十六师原本是奉了袁世凯的命令,打算在山海关换装日本武器,然后与冯德麟的第十七师一同坐火车,顺着铁路南下河南,去攻打信阳,但是由于在战略上北洋方面出现了分歧,妆军部代理总长段棋瑞主张加强王士珍东南第一军的力量,再加上铁路运力不足。所以最终南下京汉线的只有冯德麟的第十七师,而张作霜的第十六师则在塘沽以北的芦台一带驻扎。等候命令,也等待车皮,看看到底应该是去河南,还是应该去江苏。
徐世昌的专列路过芦台,张作霜特意带着几名亲信在火车站欢迎这位新任的民国大总统,也正因此。徐世昌这才得知第十六师并没有去河南。于是临时改变日程,决定在芦台多逗留几个小时,检阅一下张作霜的部队。
不过这场检阅确实让徐世昌有些失望,张作霜的第十六师是由巡防营改编而来,而这支巡防营的前身又是一支绿林武装,匪气很重,而且由于扩充部队的时候又吸收了大量东北绿林武装,使整全部队看上去就像一支纪律涣散的乌合之众,虽然他们装备着较先进的日制武器,但是在徐世昌这个北洋新军元老看来,这支军队是不能上战场的,上了战场也打不了胜仗,这就是炮灰。
当然,徐世昌来检阅部队的目的并不是看能不能调到南方去与联合阵线作战,而是对张作霜等人进行拉拢,并将第十六师调回东北,维持局面,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支部队带去京城,但是仔细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避免刺激北洋将领。
根据徐世昌前段日子得到的消息。“关外八旗”最近一段时间很是荐跃,有传闻说他们打算在近期策划武装叛乱,这种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前段日子吴俊升的巡防营接连拦截了几支向蒙古草原走私日本军火的商队,也在其中发现了日本浪人。对于这一局面,徐世昌很是忧虑,他并不担心那帮连保守机密都不懂的“关外八旗”他真正担心的是日本人。
虽然现在日本与英国一样,同为北洋的金主,但是作为政坛人物,作为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太清楚日本人的心思了,当初清廷之所以派他去东三省主持改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日本人,自从日俄战争中击败俄国之后,日本的野心空前膨胀。他们独霸东北地区的企图非常明显。不仅引起了清廷的担忧,也引起了美国、英国的不满,也正因此,清廷派徐世昌出关之前特意给了一斤小“锦囊妙计”那就是“以夷制夷。”用欧美列强制约日本。
为了实现这斤小“以夷制夷。战略,徐世昌上任之后,立即着手制订一个雄心勃勃的“东三省实业发展计戈”不仅要大修铁路,还要组建一家东三省实业银行,为此,他主动寻求与英国、美国合作,也正因此。他与美国驻奉天总领事司戴德成了朋友。
第358章芦台(下)
108391908远东狂人第38章芦台下
讣次徐世昌南下北京接任大总统。就是司戴德陪同他盾旧的。这固然是美国领事先生表示友谊与热情的方式,但未必没有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与徐世昌代理大总统一同南下的除了这些美国外交官之外。还有一队英国士兵,他们是专门保护徐世昌安全的,率领这队士兵的军官也不是普通军官,而是英国驻华陆军参赞韦乐沛中校。
徐世昌检阅第十六师的时候,司戴德和韦乐沛就陪同左右,两人也都与徐世昌一样,对于第十六师的军容很是遗憾。
“请恕我直言,总统先生,这支部队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军队,或许称其为“民团,更合适些,他们上了战场,唯一的用途就是作为移动靶子,提高敌军士兵的射击水平
返回了火车站,等那个张作霜师长走后,英国中校韦乐沛毫不客气的指出了第十六师的虚弱,语气是调侃式的,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中校先生,您显然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底细。”
司戴德打了个响指,戏德的说道:“据我所知,这支部队是由一支匪徒武装改编而成的,他们的那位师长,其本人就是一斤小很有传奇色彩的土匪头子。”
“真的么?总谷,先生,虽然贵国军事虚弱,可是也不至于要拿一帮匪徒来充数吧?”
韦乐沛中校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接过一名士兵端过去的印度红茶,然后向徐世昌望去,却惊讶的发现这个代理大总统此刻正站在调度室的窗户边,向窗外张望,显然没有注意到韦乐沛中校正在向自己提出建议。用氅脚的中国话。
韦乐沛并不打算去打搅总统先生,他只是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在角落,细细品着那杯印度红茶,并揣摩着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先生说过的那番话。
“中校,此次护送徐世昌先生南下北京,你的任务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须采取一切手段,保护徐世昌先生的安全,这直接关系到大英帝国的利益,作为帝国的远东触角,我们绝不能坐视有任何国家破坏远东的均势。”
这就是韦乐沛中校离开北京公使馆之前朱尔典先生对他讲过的话,显然,朱尔典先生担心的并不是来自于联合阵线的威胁,他担心的是某一个对中国虎视眈眈的国家。
除了日本还能是哪个国家呢?韦乐沛自认为自己抓住了朱尔典那段话里的潜藏意思,公使先生一定得到了什么情报,否则他不会专门派人保护徐世昌南下北京就职,如果徐世昌在南下的路上被人干掉的话,或许。这个国家就会乱套了,这恐怕就是朱尔典的真正担心所在,如果现在中国发生巨大的混乱,只会便宜了日本和俄国,而英国,由于德国的关系,由于欧洲局势的关系,将无法从这场巨大的混乱中取得任何好处。
“一个到霉的国家,一个倒霉的元首。”
韦乐沛抬起头。望了眼背朝自己的徐世昌,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悲天悯人的表情。
你能想象么?一个宣布实行了共和制度的国家,竟然没有选出一位符合法律程序的副总统!而现在的这个代理大总统,就走出于那位临时大总统的“任命”!
总统“任命”总统,这简直可以作为世界政治史上的经典案例载入史册。
作为一个英国人,韦乐沛中校无法想象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在英国或美国会发生什么情况,但他至少知道,现在,这种古怪的政治格局就在他的眼前。
在这种政治格局下,出现了一种更加古怪的国际关系,日本、俄国希望中国发生更大的混乱,以便他们从中渔利,而英国、美国却不愿意看到中国在现在发生大的混乱,于是,两国同时派出外交人员,保护这位代理大总统的安全,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姿态,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国家。英国和美国不希望有什么事情破坏这个国家中枢权力的顺利移交。
想到这里,韦乐沛中校扭头望了眼司戴德先生,却发现这位美国领事正站在调度员的身边,双手托着一只青瓷茶壶,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那上面的花纹,或许是在盘算这个东西是不是古董,甚至可能在对其进行估价。
“美县暴发户。”
韦乐沛中校腹诽了一句,埋下头去继续品尝他的印度红茶,不过这红茶不够地道,而且茶里的糖放的多了一点,中校先生只好放弃了这悠闲的中产阶级生活,站起身整了整那套陆军军装,然后走出了调度室。带上两名士兵,提着他的那根皮制马鞭,到处晃悠。
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风景,耸台火车站本就是一座小站,这里以前曾是清军芦台防军驻地,围绕着军营形成了一座很小的镇子,不过庚子之后军营荒废了,镇子也到处破破烂烂,偶尔一列运送煤炭的火车经过。就能看到那些站在车厢煤堆上拼命往路基上踢蝶的当地居民,这恐怕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到霉的国家,倒卑的元首
韦乐沛中校越看越无趣,于是只好调头,又回了调度室。
赶回调度室的时候,韦乐沛中校发现司戴德正与徐世昌站在墙边。指着那墙上的一幅火车调度线路图说话,内容还是老一套:美国投资中国铁路的事情。
虽然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军人应该过问的,不过作为一个英国人,韦乐沛中校是不愿意看到美国暴发户侵夺英国商人权益的,因此他还是走了过去,很有礼貌的说道:“总统先
“业 生。”才我看过了。专列的煤箱已经快装满了,我们可以出唆,六”
徐世昌只是点了点头,一名随员急忙拿来了礼帽,为代理大总统戴好,并替他整理了一下那身洋装。现在天气仍是很热,但是作为总统,这个人仪表始终是必须重点关注的。
“呜 呜 ”
两声短促的汽笛传来,代理大总统的南下专列已做好了开车准备。徐世昌面无表情的带着一帮随从登上了火车,司戴德抢在韦乐沛之前跟了上去,这让中校先生非常不满。
“彬彬有礼的伸士是斗不过粗野好斗的牛冉的。”
韦乐沛中校想起了一位俄国外交官在宴会上说过的话,当时他还有些异议,但是现在,他觉得那位俄罗斯贵族说得很有道理。
作为一个仲士,韦乐沛中校上车之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角落,距离那位美国牛仔隔了半个车厢。
几声长长的汽笛,徐大总统的专列缓缓启动,驶出车站之后,迅速加快了速度,徐世昌静静的坐在车窗边,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这位代理大总统在琢磨什么,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除了“咣螂咣哂”的声响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车窗边坐着的那些英国陆军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冲着车窗外头吹起了口哨,这种有损伸士形象的行为引起了韦乐沛中校的强烈不满。
“安静!”
中校先生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那帮士兵,不过他只喊了一声就被那车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路基两旁,距离铁轨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两排士兵手持步枪整齐的列队,放眼望去,竟有好几里长,沿着铁路一溜排开,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士兵手持竹竿,上头挑着金黄的横幅,横幅上写着汉字,韦乐沛中校向一名翻译打听,这才得知,那上头写着“北洋陆军第十六师全体官兵恭送徐大总统南下赴任
显然,这是第十六师师长张作霜的把戏,他用这种方式向徐世耸总统示好。
徐世昌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将头探出车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