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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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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起这事儿,徐胖子连连叹气,看是不说清楚,余舒不打算放过,便往后走了几步,提着衣摆蹲到太阳地,闷声道:

    “还不是我晦气,这宅子是我爹为了给我娶媳妇,早几年毁了旧墙新盖的,后来房子盖好没过一年,他老人家就离世了,我媳妇也没娶成,瞧附近有几户人家靠租金过日子挺美,想着这是个进项,就把这新房挪出来,搬去和几个朋友住,联系着人租出去。好死不活的,那一年科考,有个书生带着童子进京,就′租了我的屋,一住半年,考试过去,放榜后,名落孙山,一时想不开,就在屋里上吊自尽了。”

    讲到这里,他喘了一口气,头也不抬地伸手指了指向阳的那间屋:

    “就是那屋里,被那书生当成书房使的。屋里死了人,传出去,自是没人再愿意租我的房,空着屋也赚不住钱,我干脆就′搬了回来,哪想到,住没几天,就′开始生病,起先只是感冒咳嗽,到后来,背上就开始生烂疮,抹了药也不见好,我开始觉得不对,就花钱请了先生来给看。”语调一沉:

    “这才知道,那书生因是含怨,死在那屋里,阴气太重,我这小院没什么地基,伏不住那股怨气,自然就反到人身上。”

    余舒没由来觉得颈后一寒,肩头被握了下,她回头对上景尘担忧的目光,稳了稳心神,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凶宅的事,她也曾听青铮道人提起过,倒不确定有鬼神之说,关键是阴阳两气不调,有了邪气,阻碍了风水。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找风水先生帮忙驱邪?反倒卖起房子,祸害别人。”余舒问道。

    徐胖子苦笑:

    “你当我不想吗?我本要请那先生做主,除一除宅中阴气换换风水,将来也好再租,可是他开口就要一百两,我哪有那么多钱,又寻了几个先生都少不了这个数目,只好作罢,我也不想害别人,所以这几年下来,我这宅子都闲置着。”

    余舒嗤笑道:“怕不是你不想害人,是你这凶宅名声在外,没人愿意租买吧。”

    她现在回想起来,昨天那个热心的大娘领她在回兴街上转了半圈,经过这条巷子,提都没提这间宅要往外卖想来是知道这是间凶宅,故意避过去。

    徐胖子只是干笑,道:“余兄弟,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这宅子空了几年,按理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也该晒干净了,谁想到你这位兄弟是高人,一眼就瞧出来,唉活该是我倒霉,摊上这档子事。”

    余舒瞥他一眼,拉着景尘,踮脚在他耳边窃语了几句,让他到另外两间屋去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对,景尘挨个儿进去瞧了出来对余舒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余舒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沉吟片刻对那垂头丧气的徐胖子道:“这样,你这宅子我一样买,不过价钱要再降一降。”

    徐胖子惊讶道:“你还要买?”

    余舒道:“没错,我买。”

    徐胖子侧头看着走过来的景尘,脸上露出了然之色,道:“也对,你这兄弟懂得看风水,应该有破解的法子。好,我就再给你降一降,一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余舒摇摇头,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巴掌:“五十两。”

    这已经是她给的良心价了,要不是怕趁人之危会损阴德,她才不会给这么多。

    徐胖子怪叫一声,“五十两!不行不行,太少了,我这宅子可有三间屋,新房子!”

    “还是座凶宅,住不得人,”余舒凉凉地.补充了一句,对景尘招招手,“你不愿意卖,就自己留着吧,别怪我没先警告你,这宅子就这么空着,只会越空越阴,回头人连门都进不了,我看你再怎么骗人。

    说着,她便带着景尘要走,徐胖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就在余舒他们走到门口时候,大喊一声:

   “卖,我卖,但现在就得去官府办手续,你们可不能再反悔!”

    余舒回过头,冲他挑挑下巴,“那就′走吧。”

    景尘看余舒要买这凶宅,虽然不解,但没有质疑,随她一起,跟那徐胖子去了府衙,把过户的手续都办妥,签字画押,拿到房契地契和锁匙,才将五十两银票给了徐胖子。

    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余舒和景尘就在附近街上找了家食肆,点上几样小菜吃白饭。

    饭桌上,余舒给两人倒了茶水,一杯递到景尘手边,端起一杯去敬他,笑呵呵道:“以茶代酒,庆祝一下。”

    景尘看她高兴,便配合地同她碰了碰杯子,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到:

    “庆祝什么?”

    “庆祝咱们没吃亏,反倒占了便宜啊,”余舒朝他眨下眼,放低声音道:“那凶宅子,我有办法驱邪,到时候咱们住,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不是等于赚了一百五十两吗,还不值得庆祝一下?”

    景尘点头,又在桌上写到:

    “小鱼很本事。”

    “你才叫本事呢,”余舒故意酸声道:“看一眼就知道有问题,这本事像我这种资质平平的庸人,一辈子都不能有。景尘,你以前可厉害了你知道吗,武功强,又懂得阵法,一眼就能知道谁会倒霉,要不是我拜了师父,肯定要向你讨教,认你做个老师,教我本事。”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地.羡慕和嫉妒,景尘心中一动,垂下眼帘,神色认真地曲指写到:

    “等我想起来,你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

    余舒哈蛤一笑,道了一声“好”,却不以为真,等景尘想起来一切,估计躲她都来不及,何况这龙虎山的道术,岂是说学就能学的。  


    第142章    镇宅

    吃过午饭,余舒原本打算让景尘先回客栈,她一个人去街上采买些必需品,回头给那凶宅换风水,景尘坚持要同她一行,余舒看他今天精神不错,就依了。 

  两人问路找到一家小易馆,余舒买了一只八卦镜,一口小鼎,一把供香,一圈红线等零碎,又在一家粮店寻了一小袋子陈年糯米,统共花费不过二十两银。 

  回到凶宅,余舒拎着那一小袋子糯米,先在三间屋门窗前洒了个遍,把八卦镜缠上红绳,挂在了东屋门前,正照着西屋,也就是那书生吊死的屋里头,在院角的栅栏里刨了半鼎土,插上一把供香,熏起了烟,只敬在西屋门口,并不祭拜。 

  青铮和她说过不少处理凶宅的法子,像是这一类仅是阴气重,并无血光的宅子,处理起来并不复杂。陈年的糯米有驱邪之用,八卦镜照日可以除阴,至于那供香,却不是烧给死者,而是供奉土地公,明日再添一泡元阳童子尿,把那鼎缸埋在宅下,便可作为镇宅用,还原之前的风水。 

  虽这是她头一回置换宅院的风水,但很有成功的把握,不然也不会一口气买下它,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青铮有信心,基本上老头教她的东西,还没有一样不靠谱的。 

  何况还有景尘这个感应器在,成不成介时一看便知。 

  余舒心放的很宽,做完这些,就收拾收拾,要带景尘离开。 

  景尘伸手比划:“这就行了吗?”余舒笑道:“还不行,得明天再带小修来一趟。” 

  景尘疑惑。 

  余舒不好告诉他,还差余小修一泡童子尿,就打哈哈应付过去,并未解释。 

  两人回到客栈,余小修听说余舒买下新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奈何天色已晚,只能等到第二天,夏明明同昨天一样晚归,没像昨日那样闹情绪,脸色却比昨天还难看,她闷不吭声地吃了晚饭,就一个人回了隔壁。 

  “小修,景尘,你们早点睡,明天早起我再来喊你们。” 

  余舒跟在夏明明后头回了房,进屋就听到里头的哭声,她反手关上门,走进隔间,便见夏明明趴在床上哭鼻子,余舒靠近,听清楚了她伤心的哽咽:“爹……我……我想回家……” 

  其实夏明明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超出了余舒的预料,作为一个孤身赴京的娇小姐,途中险经生死,吃苦受罪,却没后悔过离家,一意要成其志,能做到这一步,是相当出人意料了。 

  然而说来可笑,比起身体上吃的苦头,精神上受的惊吓,更能摧人志气的,却往往只是一个冷笑,一句嘲讽,一记白眼。 

  夏明明在家中是如何待遇,余舒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尽管她口称自己是个“废物”,但这一身娇生惯养的皮肉,天真任性的脾气,又岂是没人宠护能养出来的。 

  培人馆那种同行相忌之地,多得是踩高捧低之辈,夏明明无所凭依,又不肯屈纡,怎会不遭人冷眼,不受人排挤。 

  人情冷暖,怕是这位小姐长这么大头一回亲身领会。 

  余舒暗叹一声,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肩膀,道:“今天捡了便宜,省下一笔钱,你要想回家,我就找镖局送你回去。” 

  夏明明的哭声突然没了,她抽了口气,扭过头,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余舒:“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哪里对你好了?”余舒反问道。 

  夏明敏抹着眼泪坐起来,伸出手指细数着:“在船上你救了我,逃生的时候你没丢下我,在林中你照顾我,还带我上京城,教我六爻术,现在还肯出钱送我回家,你对我还不够好吗?” 

  夏明明漂亮的小脸上写有感激,有依赖,甚至还有一丝丝倾慕,余舒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想听真话吗?” 

  “真话?” 

  余舒从床边起来,两手抱着臂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稍显冷漠:“在船上我是为了自娱,顺手救你一命,在林中照顾你、带你上路都是看你可怜,教你六爻是一时兴起,至于现在让你回家,也是觉得你考不过大衍,留下来是个麻烦。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好人,不是看你兴许是个大家族门下的小姐,将来能报答我,你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要帮你?” 

  听余舒冷言冷语道破,夏明明一双美目霎时间又盈满水光,不敢相信地看着余舒,牙齿将要把嘴唇咬破。

    “怎么,这点难听话就受不了了?”余舒讥笑道,“我最看不起就是你这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受不了委屈就自己学着出息,连张荐信都求不到,还敢妄言要通大衍试,可笑之极,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地滚回家去,哪能没脸没皮地留在这里。” 

  “你、你……”夏明明被余舒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她轻蔑的眼神,脸上青红交错,心中猛地窜起一把火,忘了伤心,忘了难过,咬咬牙,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硬着脖子冲余舒低吼道:“你想逼我走,我就偏不走,我会拿到荐信,我会考过大衍,到时候看你还敢看不起我,你给我等着瞧!” 

  余舒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淡定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哼!”夏明明一屁股坐回床上,扭头不去看余舒,自个儿生闷气。 

  余舒嘴角抿笑,转身到外头去睡。 

  翌日,早饭时,余小修和景尘就发现了不对,向来喜欢挨着余舒坐的夏明明今天坐在离余舒最远的地方,整个早饭不但没有殷勤地给余舒夹菜盛汤,连句话都不主动说,吃好了就把碗往桌上一放。 

  “饱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余舒不紧不慢地嘱咐一句,走到门口的夏明明身形一顿,加快步子离去。

  余小修纳闷地拿手肘撞撞余舒:“她怎么啦?” 

  “昨晚没睡好吧,”余舒胡诌,“快吃,咱们早些出门,今儿中午有雨。” 

  余小修惦记着新家,就没再多问。 

  景尘昨天跟着余舒跑了一天,余舒怕他累到,今天就不准备让他一起去,景尘没有异议,同金宝一起留在客栈。 

  余舒走路带着余小修去了回兴街上的凶宅,白天巷子里有人,有前两天看到过她来买房子的,见余舒兀自去开门锁,说是宅子买过,过阵子就搬迁。 

  街坊大婶多是好事,没聊两句,就含糊提起这宅子不吉利之事,虽有马后炮的嫌疑,但余舒还是道了谢,将她们应付过去,向新邻借了一把锄头和铁铲,拽住早就按捺不住往院子里探头的余小修入内,关严实了门,拉着他到西屋门前。 

  昨天烧的供香都成了灰铺在鼎中,余舒端起那小鼎递给余小修,叫他端去墙角在里头撒泡尿。

    余小修红着脸,傻着眼:“做什么?” 

  “害臊什么,叫你去就去,我又不看,快去!”余舒在他背后拍了一巴掌,余小修不情不愿地拎着鼎走了。 

  院子里是夯土地,尚且坚实平坦,余舒选了西南风的守位,拿锄头在墙角翻起土,挖了个坑,叫余小修把装有童子尿的香鼎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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