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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节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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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师傅听说他们来意,并不热情,看样子不大情愿浪费琢磨余舒手里这些不值钱的“破石头”。
  裴敬好说歹说,徐老头就是不肯松口,余舒打量着人家客厅靠墙的八宝架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件玉玩,走近细看,玉质不算顶好,然而一个个匠心独具,神形巧妙,看得她大为心动,再回头去瞧那位神情顽固的老师傅,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主意。
  “徐师傅宅中莫非有病人?”余舒突然打岔,正在的裴敬和徐老头一齐转头看向她。
  徐老头心疑道我孙儿阿福前几天着了风寒,姑娘又是从哪里知晓?”
  余舒不忙答话,抬起腿在这客厅里走了一圈,又逛到屋外,徐老头愈发心疑,也起身走了出去,裴敬暗猜余舒要耍心眼,便跟了上去。
  徐老头家里地方不大,两进的院子,前面三间屋,屋檐下养着几盆花,西南角搭着一口井,井边生着一株铁树,绿油油的针叶,长到腰高。
  余舒站在铁树旁,捏了捏扎手的叶子,回头对徐老头道我瞧您这屋子风水得当,本来是个宜家之相,这避火蕉确有子孙延绵的好兆头,然而这口井乃是宅眼,正冲着这等旺生之物,就堵了你们家祖上的阴佑,一长,家中小儿难免多灾多难,你还是及早将它换到别处吧。”
  徐老头脸色变了变,半信半疑地说姑娘莫要乱说,这盆避火蕉是我一个月前请了易馆的,特意买放在那儿的,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害呢?”
  余舒不着急辩解,只笑一笑赶巧,在下也是一名易师,今年大衍刚取了功名,徐师傅若不信我,可否将令孙的八字交付,待我算一算?”
  徐老头最宝贝他那孙子,想想宁可信其有,便让人准备了纸笔,余舒拿到生辰八字,当即挥笔往前推算,准确无误地指出徐阿福生病的日子,就连那孩子是因为淋雨着凉,都说的一清二楚。
  言辞凿凿,由不得徐老头不信,裴敬这时才开口徐师傅信那易馆里的,却不如听我这甥女的,她这正正经经的秀元老爷,还怕哄骗你吗?”
  这一下道明了余舒的来路,徐老头再无一丝迟疑,立马招来两个学徒,在余舒的指点下,将井边的那棵铁树抬到后院去了。
  再来谈正事,徐老头还有不情愿的,最后余舒将每种颜色的水精都留下一小块,订好样式,徐老头连订金都没收,只让她一个月后来取。
  余舒不愿等这么久,问清楚后,就和徐老头说好先让他琢两串珠子,五天后来拿。
  黄昏时,余舒和裴敬被徐老头送出大门,坐在车上,裴敬不由感叹:
  “你这学易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看看屋子就他们家里有病人。”
  余舒一脸笑道哈哈,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眼力,不过是鼻子尖,进门时候闻到一点药味,才敢诈他的。”
  徐老头待在自家,总闻那味儿自然不觉得,她以前身边带着个药罐子,天天煎药,对药味比一般人都敏感。
  “啊?那你说那盆避火蕉,也是假的?”
  “是真的,那的确摆的不对,我如果不指出来,他家小孩儿要多受几遭罪呢。”余舒正色道。
  “这样就好,”裴敬暗松一口气,不禁有些微词如今世风日下,总有些学易之人不走正道,反而仗着几分能耐,就招摇撞骗起来。似当初那纪家,和人串通做出假命签,硬要说你干娘克夫,害的她家财被占,流落街头,好险没有丢了性命。”
  余舒点点头,“林子大了鸟都有,我管不住别人还管不住么。”
  。。。。。。
  回到忘机楼,余舒将剩下的十多斤水晶收纳在书房中,用一口实木箱子装着,暂时放在阴凉处。
  晚上薛睿没有吃饭,派老崔来送信,说他今晚有事要回薛府,今夜可能回不来。
  余舒看到薛睿这张假条,摇头直笑,不知不觉在忘机楼住了快一个月,两人都快把这儿当成是家,除了上下楼不在一间房里住着,同过日子也差不多了。
  大理寺那些案子就要抄录完整,她想了想,这两天就能打道回府了,事不宜迟,她就和薛睿说一声,收拾回家。
  月底有一堂司马葵的星术讲学,余舒拢共在太史书苑拜了两位院士入门,不提方子敬,司马院士一个月就只有三堂课。
  之前大理寺查案,把观星台封了,司马院士干脆停课,直到纪星璇被抓进牢里,才恢复了讲学。
  不算入门拜见那一回,余舒今天是第一天来到司马葵的课上,就在观星台那座园子里辨认仪器,见到一两张熟悉的面孔,意外的是辛六也来了。
  “莲房!”辛六一见到余舒,便丢下正在的女孩子,跑上来挽住她手臂,撅着嘴娇声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余舒瞧她气色大好,脸蛋又圆润起来,让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道你身子好利索了?”
  辛六捂着脸点点头,眼珠子朝四周转了一圈,踮脚凑近她耳孔,小声道你吗,纪星璇死在牢里啦,听说是受不了刑讯,畏罪上吊死的。”
  余舒转头看着她,辛六小脸上怏怏的,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些些同情。
  “我,你们家里头说的,她要杀你灭口的事还要追究下去吗?”
  纪星璇是没了,可是纪家还在,纪怀山有三个,余舒没有特意打探消息,但也纪怀山在公堂上咬舌自尽后,司天监那边似乎出面给他保了个全尸,让纪家派人将棺木送回义阳老家去了。
  所以纪星璇一个人留在京城,不得已投靠了宁王,身边却连个说红道白的长辈都没有。
  辛六道人都死了,他纪家也落败的不成样子,连个大门都没有,要去哪儿追究。我家老祖宗开口,这事儿就算是结了,倒霉的是曹家,至今不知纪星璇找人害了曹幼龄的性命。”
  纪星璇“死”了,便被认定是曹幼龄凶案的主谋,定性为买凶杀人,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上动手勒死曹幼龄的杀手,却不知所踪。
  司马院士人没到,余舒和辛六站在一座日晷台子旁边聊着,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张扬的说笑声,观星台下面站的十多个人扭过头去,就见不远处一伙走来三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当中簇着一个身穿粉襦的女孩子,柳叶眉,翘鼻头,梳着一对桃心髻,脖子上挂着一只细细的金项圈儿,明晃闪闪的,刺人眼睛。
  辛六捅捅余舒,朝那女孩子抬抬下巴,问这人谁啊?”
  安陵城易学世家的,还没有辛六不认得的,这新面孔,她估计是外来的。
  余舒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江西世家的,姓湛。”
  辛六蹙蹙眉尖,“那个天玉风水的湛家么。”
  余舒好奇道天玉风水?”
  辛六正要解释,就见那一行人,竟笔直朝她们两个走。
  “女算子有礼了。”湛雪元带头朝余舒行礼,随同几人慢了半拍,瞄着余舒,一个个上来见。
  余舒朝他们点头,有些纳闷,这个湛,不是拜在景尘名下学习星术的吗,混到司马葵的课上来了?
  “几日前在荣盛堂见到余算子,未及问候,你便离去了,还望算子勿怪我当时失礼。”湛雪元冲余舒微微一笑,表面上有礼有距的,实则话里有些刁钻,这分明是还在记怪凶案那天,景尘名下那个女院生被传到小楼里问话,余舒当时给的那一个下马威。
  余舒挑挑眉毛,看着眼前的黄毛丫头,懒得挑刺儿,便没接茬。
  湛雪元讨了个没趣,就扭头去与辛六搭话这位是辛六吧,听说你入学时病了一场,这下身体大好了吗?”
  辛六朝对方笑笑,点点头,却不,她是个有眼色的,瞧出来余舒不待见湛雪元,当然不会同她套近乎。
  湛雪元又碰了个软钉子,笑容有些挂不住,遂与几个同伴往另一边去了。
  人一走,辛六就皱皱鼻子,对余舒道又是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你认识的她?”
  余舒就将她那天晚上昏迷后,在观星台留了一夜,第二天大理寺接案问话的事和她说了说。
  辛六听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雪元,奇怪道那她不是景院士的学生吗,跑咱们这儿来凑热闹?”
  余舒打了个哈哈我哪儿清楚。”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十公主

  辛六人缘儿好,一堂课后,随便打听了几句,就弄清楚为湛雪元这一伙人跑到司马葵这儿来,据说是圣祖祭日在即,景尘这个道子被皇上亲派到司天监参事,为主事大典做准备,太史书苑这边顾不上,所以就请司马院士代劳,让几个新院生跟着他识仪。
  辛六不光打听出这些,还有别的他们说你被举荐参礼,又让人替换下来了?”
  “嗯。”余舒对此并无多少可惜,就不知方子敬后来又找了谁。
  “连你都选不上,真不知他们挑的都是些人。。。。。。”
  辛六替她抱打不平,两人走在出苑门的路上,余舒一边听着她嘟囔,一边看着手中司马院士今天发下的图纸,熟悉观星台的仪器,等到了大门口,两人道别时,她才和辛六提起来:
  “我这里准备过几日外出野游;寻个好地方纳凉,你有兴致吗?”
  “要出去玩儿?”辛六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垮下脸道初四初五不行,端午我们府上摆家宴呢,谁都不能缺席。”
  余舒想想昨天晚上算好的晴雨表,伸手拍拍她肩膀说那就初三。”
  辛六高兴地点点头,她在家里闷了好些日子,有人带她出去玩儿,求之不得呢。
  “同行的还有谁啊?”
  “薛大哥和他,我弟弟小修,还有冯家小。”
  “。。。薛大人的?是哪一个?”
  “就是他们家三姑娘,名唤瑾寻,你不认得吗?”
  闻言,辛六脸上露出些异样,讷讷道是她啊。”
  “嗯,是她了?”
  “没、没。”
  余舒瞧出辛六脸色不对,心中起疑,便不打算让她糊弄,“有话你就直说,瞒着我作甚?你要是这样,下回我听到消息,可不告诉你了啊。”
  辛六撅撅嘴巴,温温吞吞不想讲不是好事儿,都好久了,再拿出来掰扯也没意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余舒睨她一眼,扭头就走。
  “诶、诶,你别走啊,”辛六赶紧拉扯住她,看余舒一副“不想说拉倒”的样子,郁闷的不行,看看四周,拽着她走进对面的茶楼里,上二楼找了间雅座,将小二打发走,这才关起门来说亮话:
  “当今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你应该有所耳闻,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已然下嫁给陶文馆大学士的长子秋恒之,如今皇后身边只得一个十四公主,年仅九岁,你可知原本还有一位嫡亲的十公主呢?”
  余舒摇摇头,她是市井出身,刚刚熬出头没多少日子,哪里清楚皇城里头的事情,不过是接触过几个贵人罢了,虽有薛睿这个皇亲国戚做相好的,他平日却不同她八卦这些。
  “这十公主,三年前就殁了,说是得了伤寒病死的——”辛六往前倾了倾身子,半趴在茶桌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可实际上十公主是从观海楼上摔下来,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救上来以后不治而亡。”
  余舒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遂问道该不会是十公主的死,同薛瑾寻有关吧?”
  “不单有关,有传言说,就是薛害的十公主掉进水里的。”
  余舒一愣,紧接着拧起眉头,联想到薛瑾寻这宰相家里的千金却是一副怯弱的性情,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传言?
  “所以安陵城里听说了这件事儿的,都不愿意和那位薛有牵扯,薛大更是倒霉,白白丢了一个驸马爷的位子。”
  辛六轻飘飘一句感叹,余舒听在耳中,一时没愣过神,眨了几下眼睛,才干巴巴地重复了几个字:
  “驸马爷?”
  “可不是么,我听长辈们私话,当年皇上有意将十公主指给薛大,就差一道圣旨了,最后关头,人却没了,薛大伤心之下,就离了安陵城,一去二三年才折京,真是个痴情种子。。。。。。。”
  辛六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尾话,全然没有对面的余舒沉默的有些异常。
  从茶楼出来,余舒和辛六分开,坐上马车,半道上就叫了停,下了车,让车夫先,她想一个人人在街上走走,这会儿她心烦意乱,回到忘机楼不知拿表情面对薛睿。
  辛六告诉她的话,她并不全信,本来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有三分真,传着传着也让人说成十分真。
  她可以不信,却不得不疑——
  那位十公主是薛瑾寻害死的吗?
  薛睿果真差点做了驸马吗?
  而他当年离开京城,是因为情殇吗?
  这些疑问,搅的余舒心神不宁,她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忘机楼,伫足在后院门口,看着掩闭的门扉,迈不开腿。
  “你杵在这里做,是要做门神吗?”
  一声笑谈从身后传来,余舒僵硬扭过脖子,只见不远处,一身官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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