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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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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尘看她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走。
  “随你吧。”
  “是,大侠。”
  余舒冲余小修挤挤眼,拉着他跟了上去,继续搭话,余小修心里怪怪的,总是觉得前头那位道长被他姐。。。忽悠了?
  三个人就这么一路走回了义阳城,城门口正在盘查路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能进不能出,衣衫不洁的姐弟俩还被当成是外地来的乞丐拦了下来,要不是有景尘这个道士同行,进不进的了城都是一回事。
  好多人都被堵在城门内,景尘一身显眼的道袍,走过的地方,自然有人让路,他模样生的俊俏,少不了被一些大姑娘小妇人多看几眼,羞地拿手绢袖子遮了面容偷偷看,却没哪个敢胆大伸手指点的。
  余舒扯着余小修走在后头,也有人让路,当然是被人嫌脏嫌臭,主动避开;闹得余舒原本想向路人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都没办法捞着人。
  好不容易挤过了人群,到了城墙下一处人少的地方,景尘停下,对两人道:
  “已到城中,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不等姐弟两人应答,便转身欲离,余舒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一着急,伸手便拽住他袖子:
  “大侠,你在义阳城哪里落脚啊?留个去处,好让我们兄弟回家后,上门拜谢。”
  景尘回过头,见余舒满脸诚挚,摇头道:“不用,我在外露宿,居无定所。”
  “啊?”这下怎么办,一走岂不是再找不到人,上哪让他指点余小修啊?
  余舒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景尘已将袖子从她手中拉回来,原本是要走,但余光瞥到袖角上一块黑手印,心念一动,迟疑了一下,无奈对二人道;
  “若有事,你们可以到城东梅林寻我。”
  说罢,再无滞留,转身扬长而去,没入人群中。
  “诶,大——”余舒伸长手想喊,叫了半声又落回去,扭头去问余小修:
  “城东梅林?是哪里?”
  余小修抓抓头发,“有好几处呢。”
  “唉,算了,先回家,刘婶想必着急死了。”
  人都走了,余舒也没再发愁的心情,拉着余小修赶紧往家跑,殊不知家里头,等着她的不光是刘婶一个。
  余舒和余小修两个都是第一次走城南,不认识路,七拐八拐,多跑了好几条街,才寻回了纪家大宅。
  从后门回去,一进杂院,就看到刘婶在树底下呆坐,周六叔也蹲在一旁。
  “刘婶儿,我们回来啦!”
  刘婶一扭头看见两个泥娃子,当即跑上前把两人抱住,哭喊道:
  “少爷小姐这是哪去了,怎这个时候才回来,吓死我了,真是吓我了!”
  要不是碍着主仆有别,刘婶大概会伸手揍他们两下才能压惊。
  余舒还好,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余小修平日就同刘婶最亲,回到家被她这么一抱,差点又跟着哭了,刘婶嗓门太大,院子里其他两户都跑出来看。
  周六叔起身跟了过来,打量浑身是泥的姐弟俩:“这是上哪去了,弄成这样?”
  余舒路上都盘算好了,正要编瞎话,就听一旁有个仆妇道:
  “既然人回来了,那快领去见三老爷吧。”
  余舒不以为凭他们俩的身份,走丢一晚,会惊动三老爷,便凑去问刘婶:
  “刘婶,这是怎么?”
  周六叔在旁边解释道:
  “唉,刘家的表少爷昨晚上也丢了,现在还没回来呢,都说最近义阳城里老丢孩子,刚好昨晚上你们俩也没回来不是,就以为你们也被人贩子掳了,为了找刘家表少爷,三老爷发了话,要你们回来了就过去应一声。”
  余小修看向余舒,余舒心里一计较,他们两个躲了一晚上雨,又迷了路,最后还是好运被景尘送回来的,昨晚雨那么大,其他人想必还被困在林中,迷途不归。
  于是冲余小修使了个眼色,对周围人道:
  “那我俩先进屋去洗洗换身衣裳吧,这样去见三老爷,未免不敬。”
  刘婶赶忙道:“好好,你们先回屋,我去给你们端水,厨房还有馍馍,吃两块垫垫,等下从三老爷那儿回来,刘婶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余舒点点头,拉着余小修进屋了,把门一关,余小修就憋不住了,紧张道:
  “姐,咱们怎么办啊?”
  余舒知道他怕什么,昨晚上他们两个丢下薛文哲自己跑了,这事说大不大,本来逃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但要是让刘家人知道他们两个昨晚和薛文哲一起被抓去了,又先跑了回来,一准是会不痛快,这薛文哲要是平平安安还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迁怒他们二人?
  但要是他们瞒着,刘家人找不着薛文哲,他一个人再在那林子里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余舒想来想去,眼睛一亮,就勾了余小修的脖子,附耳道:
  “咱们待会儿这样说。。。。”
  余小修越听脸越怪,最后犹豫道:“这样、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要不是他,我们也未必会历险,要不是我们,他现在不定是人是鬼呢,他这条命,一半是景尘大侠救的,一半可不就是我们救的么。”
  余舒拍拍他肩膀,转身去换衣裳。
  

 第四十七章    你就瞎掰吧

    余舒和余小修被领到了纪孝谷跟前,余舒主动把话交待了;话是这么说的:

    昨晚上她和余小修在长门铺街上吃饭,正好撞见有个行踪可疑之人拉走了刘家表少爷,他二人察觉不妙,跟了上去,想要救人,却被贼人一同打晕抓去了。

    后来清醒时,就被摆在了祭台上,余舒以为那妖道作法想要谋害薛文哲性命,就打断了他,使得他没能得逞,恰好一位正派道人路经此地,将这一群贼人制服后,扬长而去。她看薛文哲等人还在昏迷中,唤不醒,又逢夜雨,就和余小修先出去探路求救,在林中迷途,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

    说到这里,余舒才咽了口唾沫,急急道:“三老爷,薛公子现在还在郊外,您快通知刘家,派人去接他吧。”

    只是改了几句话,姐弟俩就成了薛文哲的救星,而不是见死不救,临阵脱逃的两个胆小鬼,余舒不觉得亏心,余小修倒是为她的厚脸皮暗暗脸红,低着头,听她瞎掰。

    纪孝谷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心思缜密,又岂会察觉不到余舒话中诸多疑点。

    余小修低着头,余舒只在脸上做急切之态,她知道纪孝谷会怀疑,却不担心,那毕竟是刘家的事,刘家的表少爷,从利益上来说,和他们纪家没什么关系,反倒是顺应了她这个谎话,能让纪家从中得了好,纪孝谷只要不傻,就会顺着她的话走。

    果然,纪孝谷只是看了他们几眼,便招手叫来小厮:

    “速去通知刘府,就说有了薛公子的下落。”


第四十八章    清蒸道人

    余舒回到杂院,屋都没回就去找刘婶说话。

    “你母亲啊”刘婶回忆了一下,起身去把门关上,拉着余舒感慨道:

    “小姐如今大了,这本不该是刘婶告诉你的话,但姨娘想来是不会同你说的,你既问了,刘婶就同你讲讲,你也长个记性,以后好不走弯路。”

    余舒猛点头,脱了鞋子主动在床上坐好,准备听故事,等刘婶讲完,心中大喯了一句狗血,便开始总结: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原来翠姨娘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余父则是一个穷书生,因同这家主人关系好,一次下雨借宿,就和翠姨娘好上了,一个屋檐下,几次来往,赠首小诗,送条手帕,珠胎暗结,怀上了余舒。被主人家发现,撵了出去,翠姨娘哭哭啼啼找到余父,同他一起回了家乡,余父家中原也有几份薄田,一座小院,一个仆人,只是老父病逝,家无所依,去年乡试又未过,闲赋在家,几年下来,渐渐游手好闲,整日酗酒,一次喝多,掉进河里就再没爬上来,自那以后,翠姨娘便成了寡妇。

    “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刘婶拍着余舒的手道,“她对你不好,实是对余老爷心存怨愤,毕竟女人一生,就那么误了,她原本留在那家,未必不能许个清白家子,平顺一生。小姐听听,长个心眼,这男人话莫要轻易信了去,选人要选良,免得受人骗,到头追悔不及。”

    余舒频频点头,表示听懂,心中不以为然,她要找男人,情情爱爱的先不考虑,三妻四妾的要不要紧,首先一条不能是个软蛋。

    “那,娘她是怎么被三老爷相中的?”

    这个问题,刘婶看上去不大想说,但耐不住余舒撒娇耍赖地追问,还是别别扭扭地讲了出来:

    “三老爷生性多情,有一次骑马路过咱家屋底下,被姨娘用撑窗的杆子砸中了头,就请上来喝茶赔罪,后来就好上了。”

    哇呸这不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吗

    余舒脑中充血,忽然间压力陡增,晕晕乎乎地听着刘婶絮叨:

    “小姐,虽我朝对女子不及前朝严苛,然女子当守节为重,姨娘这点不好,您可要守着名誉,今年您也十五了,快该到议婚嫁人的时候,更当规规矩矩,同男子持距,要奴婢说,那三觉书屋虽是向学的地方,但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终归是不大妥当”

    余舒头重脚轻地回到屋里,鞋子没脱就趴在床上,余小修正端端正正坐在桌边补写功课,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放下笔道:

    “怎么了你?刘婶跟你说什么了?”

    余舒冲他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没事,写你的。”

    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她亲爹是个喝酒淹死的软蛋,她亲娘是潘金莲,她后爸是西门庆呸,就连“她”自己,原本也是个二百五。

    “姐、姐?”余小修不放心余舒,搁了笔走过来,却被余舒一把抓住手,神情复杂地看着乖巧懂事的余小修:

    “小弟啊,你真不容易。”

    这一家歹笋还能长出根直竹子来,多不容易啊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累了,赶紧睡一觉吧,晚上吃饭我叫你,”余小修推推她,怕她是昨晚着凉了说胡话,下午从郊外回来,刘婶就给熬了两大碗姜汤喝,大厨房又给煮了猪脚,现在胃里还撑着。

    “是有些困了,你也别学了,先睡歇会儿吧,三老爷不是说让咱们在家里休息两天吗,”余舒往里面躺了躺,拽着余小修上来,“过来,咱俩挤一挤,我心里空的慌,一个人睡不着。”

    余小修心中犹豫,但见余舒脸上亲切,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便脱了鞋子躺上去,余舒给盖好被子,俩人肩挨着肩,并排躺着,余小修起先不自在,僵着半拉身子,不一会儿暖和起来,渐渐有了困意,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听着余舒说话:

    “小修,我都忘记了,下午没去打工啊,怎么办。”

    “嗯你们掌柜的,不是挺好说话的吗,该不会生气吧。”

    “谁说这个了,我是想,少拿了一天工钱。”

    财迷,余小修嘀咕了一句,没发出声音,脑袋向余舒肩膀上微微靠了靠。

    “不过我无缘无故没去,掌柜的肯定是要担心了,唉,明天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身旁响起了鼾声,余舒却睁着一双大眼睡不着。

    出头救下薛文哲那小子的好处之一,景伤堂的打扫这两天先不用去了,三老爷开口,在老太君面前求情,让余舒歇几日再上工。

    原本余小修也可以在家里休息两日,不用去上学,但余小弟坚持第二天去私塾,余舒没拦着,想去就去吧,总归没断手断脚的,男孩子太娇气了不好。

    余舒同样没睡懒觉,她早上拿了全部资产,扮了小子跟在余小修后头出了门,到长门铺街上租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到郊外去取那把剑。

    顺利将剑取回来,余舒还在长门铺街下车,从后门回了杂院,刘婶他们去了大厨房干活,院子里空荡荡,正好方便她藏东西。

    大太阳底下,余舒正拿着一把勺子在土墙下面刨坑,两尺来长的窄坑,浅浅的刚好够嵌进去那把剑,因为没有剑鞘,埋下去之前,余舒拿床单撕成的布条仔细缠在剑身上,那天晚上没看仔细,这把剑身上生了一层薄薄的绿锈,剑柄磨的也不是很平整,还有缺口,保养的并不好,看上去就是有年头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动了心思,冒险偷渡。

    把剑埋下去,土捂好,直到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余舒蹲的腰都麻了。

    “藏好了吗?”

    “藏好——”她猛地仰头,看见不知何时蹲在高处墙头上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着他,结巴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老道士理所当然道:“你这两天没来干活,老道过来看看你。”

    余舒翻白眼,这老头怎么一会儿一张脸,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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