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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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关系,不是因为余小修,这院门她都不会让她进来。
余舒懒得同她争辩,就顺着她的话说:“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担心了。”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不痛不痒,翠姨娘是看出来余舒对她的不冷不热,对她也没什么好话说,就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
“你这就收拾收拾东西,同我回去。”
余舒面露狐疑:“上哪儿去?”
“还能去哪,自是同我回纪家。”
余舒皱眉:“娘,您没忘了我和小修当初是被纪家撵走的吧,现在又让我们回去?”
那领路来的丫鬟轻咳一声,抢在翠姨娘开口之前,对余舒扯出一抹假笑:“余小姐,你和余少爷被撵出家门的事,老太爷并不知情,后来知道了,很是责备了三老爷一通,老太爷为人宽厚,听说了你们姐弟的事,感念你们两人在外孤苦无依,特意准许让你们重回家里,这不是就请了姨娘亲自;来接你们回去嘛。”
听到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余舒差点笑喷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纪家老太爷现在找他们回去的说辞,怎么就能和纪孝谷当初找她回去给薛家做小妾的说辞,一模一样呢。
明明是另有所图,偏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将他们哄回去,再来套她的六爻术。
假如她不答应,是不是他们又要将余小修毒打一顿,逼迫她就范?
“你这趟进京,三老爷也一起来了吗?”余舒没有答复,而是反问翠姨娘。
翠姨娘道:“来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舒转着脑子弯,她想干什么?她当然是在想着怎么把这晕头晕脑的傻瓜娘从纪家给捞出来,好同纪家断了这最后一点儿联系,免得他们捏着她这一个把柄不放。
“娘,”余舒轻叹一声,在翠姨娘身旁坐下,拉住她的手,哄骗道:“一别半年,我同小修甚是想念你,不知道我们走后,三老爷是不是为难过你,你在纪家有没有受气受委屈。”
面对余舒突然的关心,翠姨娘一愣,被她勾起伤心事,神色不大自然道:“原来你也知道因为你们两个,让我受了不少气。”
余舒余光一瞄她身后丫鬟,面露苦笑:“女儿当然晓得,三老爷是什么脾气,当初因为我不听话,不肯顶替四小姐与人家做小,他便将小修一顿痛打,差点丢了性命,我才学乖,可惜是那桩婚事没成,我和小修还被赶了出来,实在没法子,才进京来讨生活。”
听余舒说那段过往,翠姨娘神色愈发不自在,手在她手里一挣,心里难免生出些别的想法,她这趟过来找余舒,是被纪孝谷耳提面命,要将余舒领回去,且得了他的保证,等回到义阳,会单独给她一个院子住。
但她为人妾室这些年,哪能不知道男人的话有几分真,纪孝谷是个什么脾气,她清楚地很,她这一双儿女劣性,真惹了他不快,没准又要挨打被撵,那到时候,受累的不光是她这一双儿女,她也要跟着再遭一次罪。
余舒捕捉到翠姨娘神色变化,又一捏她手掌,话锋一转,道:
“不过娘您不要担心,我参加了今年的大衍试,一定卯足了劲儿给您考个易师回来,到时候您有个做易师的女儿,看谁还敢欺负您,小瞧您。”
闻言,翠姨娘又是一愣,道:“你、你参加了那个大衍考?”
翠姨娘有点儿发蒙,身在易学世家做小妾,她多少知道大衍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她那个不学无术、屡教不改的女儿,变得这么争气了?
看翠姨娘的反应,余舒就知道,纪家没有将自己的事尽数告诉她,纪老爷子就在司天监任职,纪星璇那么多心眼一个人,岂会不去查她今年是不是参考么?
她现在的身份是大衍考生,而不是需要寄人篱下的阿猫阿狗,不然早同义阳那时一样,派人来抓他们,还用多此一举地打亲情牌?
“是啊,您不信,等等啊。”
余舒松开翠姨娘的手,跑进屋里去,拿了她的考贴出来,指着上头的印章给翠姨娘看,怕她不懂,还解释道:
“瞧,这便是参加大衍试的凭证,不是什么人都能去考的,一定要有易师的推荐信才行,您别瞧女儿过去不争气,这大半年来是刻苦用功地看书学易,早就非比当初了,不然人家怎么肯写推荐信让我去考试。”
她这又是在瞎扯,分明是入考时间截止后,薛睿找了关系给她弄到的考贴,但翠姨娘不知道这经过,只道余舒是真的长了本事,一惊一乍道:
“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问小修,”正好余小修端着茶水进来,余舒冲他招招手,让他和翠姨娘说话。
余小修当然不会给余舒漏气:“真是的,姐姐的易学极好,还有镖局专门请她去做易客,她肯定能考上的。”
翠姨娘这才尽信,这下不禁有了琢磨,这孩子再怎么说都是她的亲闺女,这要是万一真能中个易师回来,她往后就是易师的娘亲,身份地位那就太不同了,就是纪孝谷往后再想要给她脸色看,也要衡量衡量。
余舒看火候差不多了,才一把将话题扯回去:
“娘,您要找我们回去,我们不是不跟您走,但您想啊,三老爷一向不喜欢我,万一我回去再说错话惹恼他,被打被罚是轻,不能参加考试才是糟糕,这样吧,您今天且先回去同三老爷说,等到大衍试后,我再带着小修回纪家。”
余小修在旁听的一急,他可不想再回纪家去。
翠姨娘还没说什么,那丫鬟先不愿意了:“这怎么能行,余小姐还是赶快收拾东西,这便同我们走,太老爷那边还等着呢。”
余舒没搭理这奴才,一眨不眨眼地瞅着翠姨娘,等她答话。
“那、那我回去同老爷说一说,看能不能推迟几天让你们回去。”翠姨娘到底是被余舒给策反了,临时又改主意。
余舒高兴道:“还是娘您通情达理,您放心,等女儿中了易师,一定好好孝敬您。”
翠姨娘听这话心里舒坦,嘴上逞强:“我是你亲娘,辛苦拉拔你长大成人,你不孝敬我,还能孝敬谁。”
余舒连声道“是”,说:“这屋里冷,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准备温书了。”
“好,那你好好学,”翠姨娘站起身,难得给了余舒几分温柔,拍了拍她的手,去拉着余小修,“娘过两天再来看你。”
余小修憋着话,闷闷不乐地点了下头,半年没见生母,再见竟连一句温心话都没有。
那领着翠姨娘来的丫鬟是干着急没法子,她总不能强拉着人走,无奈只好暂时先跟着翠姨娘离开,回去复命。
余舒和余小修把人送到门口,人一走,余舒把门关上,扭头就听余小修问她:
“姐,你怎么能答应回去呢!”
“谁要回去了,”余舒拍拍他肩膀,笑眯眯道:“放心吧,咱不但不会回去,还要把娘接出来。”
她这是缓兵之计,反间计一起用了,翠姨娘今天没带他们回去,十有八九要挨一顿骂,纪孝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这妇人心胸不宽,有了计较,愈发会站在她这一边儿,到时候有这内应,她想把她捞出来,还不容易么。
第221章 不能留
纪孝谷这一趟进京,主要并不是为了余舒的事,早在去年,他就准备将家里的生意迁到安陵城来做,是以一接到老爷子的飞鸽传书,隔天便马不停蹄地携眷进京。
纪孝谷对余舒,那是又憎又恶,当日公堂之上,他认出替人状告他们纪家的小子是余舒后,未免遭父母兄弟埋怨,谁都没有提起,一口气憋着,派人四处在义阳查找这对姐弟,谁想他们老早就偷跑道京城来了,难怪他找不到人。
父亲是说,余舒那丫头,学得了青铮道长的一门绝技,所以要把人找回来,因此,他不仅暂时不能将那对姐弟如何,还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这便愈发让他搓火。
翠姨娘回到纪家在京城中的府邸,纪孝谷这个在临时下榻的院子里等着她,看翠姨娘没能把人领回来,就沉下脸,再一问情况,当即便是一通训斥——
“什么叫怕我为难她,不让她考试?我在你眼里便是那么心胸狭隘?小子是父亲大人要让他们回来,你让我怎么去同他老人家说,难道 要告诉他,那孩子怕我苛刻他们,所以不愿意回来?!”
翠姨娘很怕纪孝谷发脾气,被他骂的缩成一团,差点就没抱头认错,但一想到她女儿不久后就能当上易师,多少又有一些底气,唯唯诺诺地道:
“是、是余舒那丫头这么说的,说要等到考试过后再回家,老爷要不然就再等一等,他们只是说晚回来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胡闹!”纪孝谷一吼,伸手指着翠姨娘的脑门,吓得她肩膀一震,缩起脖子连连后退:“你以为纪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们想是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看你是闲饭吃的太饱,脑子抽了筋了!”
“呜。。。呜呜,”翠姨娘被他骂哭,两眼抹泪不敢顶嘴。
纪孝谷正在气头是昂,哪有怜香惜玉之心,一甩袖子 便走了。他这趟进京,因要在居,就带了三个小妾来住,出了翠姨娘是不得不带上的,另外两个,都是特别受宠的,就同翠姨娘一起住在这偏房小院里,听到了纪孝谷的骂声,都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等他人走了,便一个两个跑到翠姨娘房里,来看笑话。
翠姨娘被 题目冷嘲热讽了半天,心中是酸是苦,怕她们夜里在纪孝谷枕头边打耳报,硬是不还嘴,心中却愤愤想到:
等来日老娘的闺女做了易师,有的你们给我低头认错!
。。。
纪星璇陪着纪怀山的暖楼里喝茶,听了跟着翠姨娘去找余舒的丫鬟一字一句的禀报,纪星璇挥手让这丫鬟下去,对纪怀山道:
“看来她是心有防备,才如此拖延不愿回来。可惜,青铮师父的六爻术,竟传给了这等拙人,我当日观她面相,便知其资质平庸,即使学会了这门奇术,也不得致用,若她聪明些,便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纪怀山眼中厉色一动,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回来,那六爻术只能是我们纪家的,由不得她一个小丫头做主,那也不是她该有的造化。”
纪星璇眼神晃动,问道:“您这是要?”
纪怀山目光闪烁:“你只管专心去准备考试,不必再操心这件事情,一切都由祖父替 你打算。”
纪星璇欲言又止,看了看纪怀山的脸色,最终没有多过问,温顺道:“那孙儿先回房去了,明日就是星象一科的考试,祖父放心,这一看我势在必得。”
纪星璇回房后没多久,纪孝谷就找了过来,进了茶室,先鞠一躬问安。
“父亲大人。”
“起来吧。”
父子二人一年到头不多相见之时,比起祖孙,倒显得有一些生疏。
“父亲,儿子今早让那贱妾前去寻——”
“我已知,”纪怀山打断了他的话,扫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你倒是有邪门的本事,膝下几个儿女都不成材,偏让一个外姓人,在我们纪家得了福缘。”
纪孝谷羞愧道:“父亲教训的是,您放心,儿子一定将那丫头带回家中,让她老老实实地将那门奇术交出来。”
“带回来?你准备如何将她带回来,派人去强掳她回来吗?哼,”纪怀山吹胡子道:“将你那些个不入流的手段收起来,这里是安陵城,可不是义阳能让我们纪家只手遮天,捅了篓子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再说,那丫头不知怎么勾扯上了薛家的大少爷,真出了事,保不准会替他出头。”
纪孝谷神色微变,“父亲是说,我们还拿着一个小丫头没辙了吗?”
纪怀山靠在椅背上,稍一沉吟,冷冷开口:“为父多的是法子整治她,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场养育之恩,到头来帮着外人来泼我们纪家脏水,记恨我们纪家,这等孽根,——不能留。”
纪怀山手指在扶手上重重一敲,纪孝谷心惊抬头:“您知道。。。”
原来他瞒下来那丫头去状告他们纪家的事,他老人家是已知道了吗!?
“你当为父远在安陵,就堆义阳的事一无所知了吗?为父是年纪大了,可耳朵没聋,眼睛没花,你那些小心思,最好是早早收起来,即是一介商流就安分守已地做你的买卖,这纪家将来当家做主的 ,只能是你们大哥,能光大我们纪家门楣的,只能是星璇!”纪孝谷沉声道。
纪孝谷心头一慌,忙低头道:“儿子知道,儿子不敢乱想。”
“下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