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难为+1番外 作者:珍珠汤圆(晋江vip2014-05-20正文完结)-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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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的笑容敛住,她垂下眼,“若是他不嫌弃;出了府也能做个朋友吧,”她明白任书瑶的意思,关系是指男女关系,若是她出了府,就真的跟崔子卿没有任何可能了。可是,就算留下来,又是以什么身份呢?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小碗至今想都不敢想,崔子卿是什么身份,若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就干脆什么也别奢望吧,看看任书瑶如今的苦,小碗就宁愿假装什么都没有过。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任书瑶执起壶,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小碗跟前,“这是我头一次给你倒水,喝了吧。”
这是平等以待的意思吗?小碗眼睛一亮,难道这就同意放她出府了,这么想着,喜悦之情不可抑制的从胸中涌出。小碗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她端起杯子同样一仰而尽,可那双充满喜悦之色眼眸泄露了她的情绪。
任书瑶等她饮尽了水,才慢慢开口道:“可惜,这话太晚了。对不起,我把你的身契给了崔子卿了。”
“什么?”小碗的心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奶奶,您说什么?”
“我把你的身契给了崔子卿,作为交换,大爷同意我经营自己的铺子了。”任书瑶偏过头去,不敢看小碗震惊的面孔。就在刚才,大爷难得回了正房,开口就跟她要小碗的身契,说是崔子卿求到父亲那里,崔老爷受不住小儿子软磨硬泡的,竟同意下来,又让崔子闵来找她。她本是坚决不肯,直到崔子闵松口同意她经商,她竟忍不住动了心,鬼使神差的就那么应了下来。
“怎么会?奶奶,您开玩笑的吧,您不是说绝对不会把身契交给别人吗?”小碗震惊地望着她,别看任书瑶关她柴房什么的,要不是碰上滕白出现,她根本不会出现那么危险的状况。她知道任书瑶是什么样的人,吃定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性命的事情,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三年之约在,早晚会放她出府的,难道不是吗?
“若是早几天你跟我说那些话……罢了,这都是命。”任书瑶不愿做出解释,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小碗,竟不敢再看她一眼,“有时候就得认命,崔子卿对你不错,说不定是好事来着,你别想太多了。”匆匆说完这话,任书瑶快步走出,就在即将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低声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
语毕,也不管小碗作何反应,迅速离开了这间憋闷潮湿的小屋,留下小碗独自一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
自任书瑶离开,小碗一直是木愣愣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开始不是好好的吗,任书瑶不是被说服了吗,她不是应该马上就能出府了吗,怎么到头来,又换个地方继续为奴呢?
直到被田妈妈嗷的一嗓子叫回了魂,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已经被挪到紫藤阁了。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还让不让人活啦——”田妈妈跺着脚,哭天抹泪的,看着小碗呆傻傻的样子,哭得更凶了,“怎么就摊上这个了,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啊,这是帮人哪,还是害人哪,老天爷啊,干脆把老婆子我收了去吧。”
小碗使劲儿甩甩头,一把拉住田妈妈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子卿干什么了?”
一听小碗问这话,田妈妈哭得更欢,一句接着一句指天骂地的话,就是不说是怎么回事,小碗急了,提高嗓子试图压住震得她耳鸣的哭泣声,“别哭了好吗?我才是该哭的那个人吧,给我说说清楚,算了,我去找崔子卿。”
门帘“唰”地被从外拉开,寒月面沉如水,她冷冰冰地说道:“你还有脸叫少爷的名字。”
这会子小碗宁愿面对说话刻薄的寒月,也不想跟田妈妈这个拎不起的啰嗦了,她放开田妈妈的胳膊,直接朝寒月走去,“那你来说,二爷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从大奶奶那里拿到我身契的?”
“还真会装蒜。”寒月讥讽地说道,眼神如刀子一般朝小碗剜过去,“那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出来了,如今还假装纯洁无辜是吗?呸,不光是个吃里扒外的,还是个不要脸的,杜嬷嬷和少爷都看走了眼。”
小碗一怔,说的那么难听,不会是,那件事吧……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会闹到人尽皆知呢?
“还装,连爷们儿的床都敢爬了,你还不敢干什么?”寒月抬高下巴,“在那边刚刚失宠,就钻着脑袋尖朝这里跑了,之前你都干嘛了,一请不来,二请不来,现在想来,竟然什么都敢干出来!”
小碗舔舔干燥的嘴唇,试图解释,“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是……算了,我找崔子卿去说。”
说着就要往门外闯,在越过寒月的一瞬间,被她死死抠住手腕,寒月凑过来,在小碗耳边丝丝说道:“若是你敢惹少爷伤心,你可以走着瞧。”声音阴冷黯哑,就好像毒蛇的信子一般,话一说完,寒月就迅速退到一边,面容平静,好像什么话也没说一样。
小碗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只感觉后颈汗毛都立了起来,不过此时她顾不上这个,一把拉开门帘,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看到崔子卿散着头发,身着宽松的内衫,斜倚在软榻上,很是慵懒的模样,两条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膝盖处包了厚厚一层。
见小碗进来,他露出轻快地笑容,懒懒地抬起手,随意打了声招呼,“现在就到了,还挺快的。”随着他一偏头,松散着的长发自肩头蜿蜒到了榻上,朱红的唇色,白皙的皮肤,还有乌黑的发,耀眼的让小碗恍了神,一肚子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第58章 告白与自由
第五十八章
小碗感到心跳一阵急促,她赶紧把视线移到崔子卿的膝盖上,“这是怎么了?”话刚问出口,她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没什么,田妈妈包的吓人罢了。”崔子卿不以为然。
“你是去求老爷了?跪了多久?一柱香?一个时辰?还是一夜?他又打你了不成?”
崔子卿摆摆手,“放心吧,我爹他没动我一根指头,不提这个了,总归这就办成了不是。”说着,就拿那双明亮的眼睛去看小碗,好像等待主子夸奖的狗狗。
“你——”小碗被气笑了,“什么叫办成了!你那天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了不跟任何人说的吗?最后怎么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你这让我怎么办?”
崔子卿摸摸鼻子,不自在的撇过头去,嗫嚅道:“我没说啊,不过是田妈妈给我洗衣服的时候看到那什么了。反正是她一直问,一直问的,我想着反正都是自己人。”
“真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我都想出脱身的法子了,谁知道你横插一杠!”
“若不是田妈妈知道了,我还没意识到你的名节问题,咱们都这样了,我是男人,得负起责任来,万万不能把你就这么送回去。”崔子卿握紧拳头,眼神认真又执着。
小碗颓然,她顿了一会儿,艰难地说道:“负起责任?把我接回来做你的丫鬟吗?又或者是通房?”
崔子卿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就算是神经粗大,他也终于意识到小碗的心情并不是和他一般,“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们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一直在一起。”可小碗脸色依旧难看,他拼命的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忽然灵光一闪,他赶紧追问道,“是名分吗?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的,紫藤阁里都是你说了算,不管是什么时候。”
崔子卿就这样说出了或许轻率,但又无比真挚的誓言,之后就死死盯住小碗的双眼,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复。
小碗惊住了,她没想到崔子卿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揭开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她偏过头,不敢直视崔子卿热切的眼神。他们两个有可能在一起吗?原谅她的懦弱和现实吧,天差地别的身份,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不是吗?为了刚刚萌芽的感情就去做碰石头的鸡蛋,她董小碗从来都不蠢的,对吧?
可是,拒绝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违心说出口,她的心如此快乐地剧烈跳动着,让她无法忽视。情感和理智同时撕扯着她的内心,最终,小碗只能回避而言他,她艰涩地说道,“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丫鬟,不管主子是谁,我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平头百姓,没有这许多规矩,不需要如履薄冰、谨慎度日,只是这样而已。”
一席话浇熄了崔子卿眼底炙热的温度,他一把推开小碗,“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晚了!想让小爷我放你出去,没门,死了这条心吧!”他用愤怒掩住受伤的感情,他踉跄地翻身下榻,就要往外冲。
小碗后退了一步,他即使在暴怒中,依旧控制住了自己的力气,这个认知让小碗心里很是酸楚,她不想伤害他,从来都不想。
小碗迅速拉住崔子卿的手臂,死死抱住不放手,哀哀道:“子卿,别乱动,你的膝盖还有伤。”
“这跟你又有什么干系?”崔子卿没有回头,但也没有使力挣脱开,他喃喃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是不是就想骗我拿到身契而已?”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小碗飞快地说道,“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说着,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哀求,崔子卿虽然没有动作,但小碗感觉到他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她赶紧道,“坐回去好吗?你不想知道我跟杜嬷嬷在一起的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怎么会跟着任书瑶的?以前没有时间,现在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听到这里,崔子卿终于让步了,他抿抿唇,还是在小碗的搀扶下回到了软榻上,他垂着眸子低声道:“说吧。”
小碗松了口气,一五一十,慢慢将这些年的事情说给他听,这也是小碗头一次将这些年的经历和想法向一个人倾吐,毫无保留。
末了,小碗静静地看着一直垂着头的崔子卿,“就这样,其他的你也都知道了,我原不该隐瞒的,可是等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是难以启齿了,我是真的很想出去,我不喜欢在这深宅后院里的生活,虽然很对不起你,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放我出去。”
崔子卿猛然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她,“我不管,事到如今你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我是不会把身契给你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当丫鬟吧!”
“你,你怎么——”小碗气急败坏,话刚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崔子卿衣领处渗出一抹血色,她再顾不上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的脖子怎么了,可是出血了?”
崔子卿一愣,迅速抬起手掩住脖子,撇过头闷声说道:“没事,你既然都想走了,干嘛还管那么多。”
小碗急得跺脚,“我不喜欢在这后宅当奴婢,和关心你是两码事,我又不是狼心狗肺的。快让我看看,怎么会伤到脖子呢?你不说老爷没有动你一根指头吗?”突然一个想法闪进小碗脑海,她死死掐住崔子卿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是不是你自己拿刀放在脖子上的?”
崔子卿倔强地抿起嘴,一言不发。
“啪”,一滴眼泪落在崔子卿的膝头,两人都是一愣,小碗怔怔地抬起手抚在脸上,那里已经是潮湿一片,她哭了,她这才意识到,她的心里拧巴成了一团乱麻,又酸又涩,有甜有苦,说不出的种种滋味聚在心头。
崔子卿好像被烫到了,他微微战栗,有些艰难地抬起头,“你就这么想走吗?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吗?”
小碗想回答是,崔子卿已经动摇了,现在正是说离开的时机不是吗?说出口吧,这样她未来的人生就会简单许多,可是,她开不了口,她捂着脸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崔子卿轻轻叹了一口,眸子里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颊上打出一片阴影,他伸出手,慢慢从怀里掏出那纸身契,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闭上眼,双手一使力,那薄薄一张纸撕个粉碎,碎片撒了两人一身都是。
小碗惊住了,这是——她自由啦?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崔子卿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间如释重负,一切都因崔子卿而起,一切又都因他而终,她畅快地大哭出声,哭声中带着痛带着快,好半晌才终于止住泪水,她抬起衣袖胡乱擦干净眼泪,红肿的眼中只剩下笑意。
“崔子卿,谢谢你。”小碗轻声道,弯下腰凑近了那个一直倔强地别过头去的少年,嘴唇在他的脸颊上拂过。
崔子卿一把推开她,脸涨得通红,愤怒中带着伤痛,“要滚就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