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难为+1番外 作者:珍珠汤圆(晋江vip2014-05-20正文完结)-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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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白的事情还没过上一个月,这边怎么又闹上了?小碗心里咯噔一下,心思回转,“奶奶在静园里跟二小姐可是谈论什么了?”
“说了挺多的,大多是平常的话。”秋茗拼命回想,“唉,我脑子笨,她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哪里记得那么多,唉,若是有你在就好了。”
被秋茗这么一说,就更没头绪了。
就在小碗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问问情况,房门“砰”地就被推开了,任书瑶还是一身居家的半旧衣裳,头发有些松乱,眼睛有些红肿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哭过了。
她没有招呼任何人,拎起裙角就往外走,小碗和秋茗一左一右的感觉拦住她,“奶奶,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静园。”微微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奶奶,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大爷前脚才离开,您又不吭不响地就要去静园,怕是不妥当。”小碗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但肯定和崔静的话有关,大爷已经摔门走了,她再这个时候红肿眼睛出去,怕是不到一刻功夫,闲话就会传到崔府上上下下。
任书瑶一把挥开小碗的手,“这不妥当,那不妥当,那你倒是说个四五六出来。崔静有句话还是说得对,杜嬷嬷再老练,你再有几分小聪明,可也不过是婢仆之流,又能帮我什么?”
一句“只是婢仆罢了”说得小碗心脏一紧,今日里一次两次的被这事刺到,她久久不能平复,小碗连表面上的笑容也难以维持,她收回手来,有些难堪地垂首站在一边。
秋茗原本也想规劝,可看到小碗被如此呵斥,她也不敢再开口,只能含着歉意看了小碗一眼,让开路,任由她往大门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守门的婆子急匆匆过来通禀道:“二小姐来了。”
来的好巧,小碗愕然,大爷前脚刚走,崔静后脚就到,是巧合,还是?
崔静来的低调,身后就带了一个烂柯,见到任书瑶就先笑道:“刚刚吃了大嫂送来的果子,这吃人嘴软,我这就巴巴的亲自下厨做了桂花酥送来了。”说罢,身后的烂柯就打开了手中描金的楠木食盒,果然,几只精致的桂花酥摆在里头。
任书瑶先是一愣,脸色有几分怪异,嘴唇动了动也没发出声音,就这么僵硬地立在原处。
眼看着场面就要冷下来,小碗垂首上前,福了福,“天气寒凉,还请二小姐进里头说话。”
说罢,又朝着秋茗使了使眼色。秋茗会意,半架着任书瑶和崔静一前一后进了屋。
任书瑶这才回过神,眼见着急火烧上了眼睛,她竖着眉毛就要开口,谁知道崔静一挥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反倒是不慌不忙地让烂柯摆上点心,“这桂花是前几个月我带着丫鬟在院子里摘的,洗净了,用糖腌过,做酥饼最是好吃,就连母亲也是赞不绝口的。”说着,就把点心推了推。
任书瑶一肚子的火气疑问就被这口点心憋了回去,坐在一边咬着酥饼,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
这两人年纪相差五岁有余,可城府真是天上地下,小碗不便多说,只悄悄拉了一下任书瑶的衣角,希望她至少能装出几分当家主母的样子。
可惜,任书瑶回过头,给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小碗只能垂着眼睛,轻声道:“大奶奶知道二小姐是个雅致的人物,自从得了这几两茶,就时常念叨着要请您来吃吃看,如今看来,配上这桂花酥正合宜。”
任书瑶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虽不知小碗的用意,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茬点了点头。
小碗退后蹲个福,“奴婢领命。”,踅身出了门,片刻就捧着一个乌木托盘进来了,那托盘通体黝黑古朴,未见雕琢的痕迹,就更衬得摆在上头的那套玻璃茶具晶莹剔透。
虽然大夏朝已经有了玻璃工坊,可这等造型和剔透度的玻璃器皿,还是只有海外的舶来品,这套茶具也算是任书瑶嫁妆里能拿得出手的一件器物了。
小碗轻巧地放下托盘,在玻璃壶中放入带着少许嫰栗色的茶叶,手执水壶以滚水缓缓注入其中,只见嫩绿色的叶片在透明的玻璃壶中上下翻滚纷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舒展开来,此时透明的茶汤已变成通透碧色,清香醇厚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崔静饶有兴趣地看了小碗一眼,转头对任书瑶道:“好茶。”
任书瑶端起玻璃杯,呷了一口茶水,感觉那种带着醇厚清香的温暖顺着咽喉缓缓流下,不知不觉情绪平稳了许多,“还好吧,是我娘准备的?”这话是对小碗说的。
“回大奶奶话,是太太准备的,这龙井是明前采摘的,配上这桂花酥一起吃,最是合宜。”小碗垂着答话。
“嗯。”任书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又转头看向崔静,“我有事要问问妹妹,我人是直肠子,若是话不妥当了,还请妹妹别见怪。”好在刚才那一来二去的打岔,此时的任书瑶已经恢复了理智,再问崔静,已经有了分寸。
“嫂子请说。”
任书瑶道:“今儿你跟我说了许多我闻所未闻的事情,让嫂子我也是大开眼界,原来这个世道女子也能有这么个活法。”
“可是安王妃蒲黎的轶事?这也算不得什么,市井小二都能唱出一两个童谣出来,我只是从外祖父那里听得更多一些罢了。”
又是安王妃?小碗眼皮微抬。
第46章 任书瑶的新决定
第四十六章
“那毕竟是过去得事情了,我说的是妹妹你,我看妹妹不仅饱读诗书,还颇有见识,真不似普通闺阁女子。”任书瑶定定地看向崔静,话锋一转,“你说大爷读书上头不仅有天分,还十分的勤奋,只可惜太勤奋了。这话我听得懂,我过门也有月把时日,大爷是怎么闭关苦读的我也清楚,你这话是不是说大爷这样太过闭塞?”
崔静垂着头抿了一口茶水,并不回答。
任书瑶看她这样的回应,有些失望,“你后头又说,外祖父德高望重,在当朝也数得上一等一的人物,能与说上一席话都会受益匪浅。你就与外祖父惯常有信件往来,只可惜你哥哥性子倔,甚少主动与他联络。你这话说与我听,不就是让我劝劝你哥哥要勤与外祖父信件往来吗?不是让我劝说他除了读书,要多学学为人处世之道吗?”
崔静叹息,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又拿了帕子拭了唇角,才不慌不忙道:“所以你就这么跟哥哥说了?”
任书瑶砰地拍了桌子,“你那话前话后的意思不就是如此,你知道大爷会发怒还引得我这么说话。”
“我可说了一句错话?”
任书瑶脖子一梗,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那是我亲哥哥,你是我亲嫂嫂,我害你们可有何好处不成?”崔静放缓了口气,“有些事我这做妹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不能吐一个字。我看嫂嫂不是那等只知道家长里短、三从四德的蠢妇,才把心里的话说与嫂嫂听,大哥大嫂好了,我这做妹妹的才能得好不是吗?”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的,任书瑶也不得不低头称是。
“哥哥与读书上头,一直是颇有天赋的,就是因为如此,也难以听进别人的劝说。我以为哥哥嫂嫂新婚燕尔,不同一般,才想着让嫂嫂……没想到,对不住了,是我思虑不周。”崔静又长长的叹了一声,话锋一转,“这世上的男子多自负,他们听不进女人的话罢了。”
任书瑶一听,回想道刚刚自己的夫君呵斥她愚妇,让她少插手自己的事情,心中的委屈和伤痛顿时涌上来,夫君虽然好,但也脱不出这个时代的局限,在他的眼中,她也不过是个生儿育女的工具吧。而崔静一席话,让她一时间又仿佛找到了知己,在这个落后闭塞的时代,竟然还有崔静这样的女子,心中顿时又对她亲近不少。
小碗听着这话却有些不大对劲,有这么劝的吗?这不是让小夫妻离心嘛?这姑娘到底什么心思,她起了警惕,“不过是一次口角罢了,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俩没有过夜仇,待大爷回来,大奶奶说上两句软话,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凭什么要我说软话?我哪里做错了?那滕白的事情还没过去,又无缘无故的……”任书瑶一急,眼圈又开始泛红。
崔静探过身,轻柔地拉住任书瑶的手,又瞟了小碗一眼,“你这丫头倒是有趣,惯会当和事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哥的人呢。”
“二小姐,这话奴婢可当不起。奴婢不过想着大奶奶和大爷和和气气的过日子罢了。”小碗屈身一躬,说得不卑不亢,“两口之间的事情,不能什么都能说得清楚,算计得明白。”
谁知道就是这句话竟然让任书瑶炸起来,“就是有你们这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知道抹浆糊,才纵得男人们一个个狂妄自大。凭什么男尊女卑,凭什么男人是天,什么三从四德狗屁一堆,还有你们给我看的什么《女四书》,都是男人写了祸害女人的破烂玩意儿。”
这大半年来任书瑶压抑的本性,在这一刻加倍的反弹起来。
小碗目瞪口呆,这还有外人在怎么能说这种话,“奶奶息怒。”她朝着任书瑶打眼色,有些事情可以想,但绝对不能说出口。
“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那等迂腐的碎嘴婆子,嫂子这话我听了,就忘了。”崔静笑得不以为然。
任书瑶朝着小碗一皱眉,“你先出去吧,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完就不再看她一眼,反倒是拉着崔静开始抱怨她受了教养嬷嬷多少折腾,如此那般。
小碗心一紧,坏了,怎么就这样了?又想要说什么,可惜崔静带来的丫鬟烂柯直接出手把她推搡出来,任书瑶见她退个踉跄也没有丝毫言语,小碗无奈之中,也只好黯然离去。
小碗顶着周围粗使婆子、丫头窥探的眼光,挺直了摇杆,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的发展似乎脱出了她的预想,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她努力能抓回来的了。
小碗晚饭也没吃,闭门坐在小桌前静静等待。
果然,入夜后,秋茗敲门进来了。
“委屈你了,大奶奶那话说的重,她没一会儿也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来同你道不是。”秋茗握着小碗的手。
小桌上的油灯一明一灭的闪着,打在小碗的脸上,让她的表情也不真切。
“可当不起这话,大奶奶说得都对,是我说话做事不妥当,不能为大奶奶分忧解难,有愧于太太的托付。”一字一句。
“你能这么想就好,心气不能太高了。虽说是奴才,可做到咱们这样的,可比一般人家的闺女还要强上不少。可即使这样,也不能奴大欺主不是,大奶奶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咱们哪能做的了主子的主。”秋茗拍拍她的手背。
果然,连秋茗也这么说了,是嫌她影响任书瑶太多吗?小碗垂下眼睛,即使她尽力压抑本性,夹着尾巴做人,可还是难逃别人的揣测,也许就连她不争名夺利的行径,在外人看来也是孤高不合群的吧,是她想茬了。
“只要大爷和大奶奶能和好就行了,我也不求别的。”小碗漠然地看着跳跃的火光,淡淡地说道。
“这个……”秋茗略一犹豫,“这个你先别管了,大奶奶是个主意大的,咱们也不好规劝。大姑娘到底是大爷亲妹妹,不会害了大奶奶的。”
这就是不让她再插手的意思吧,小碗明了,揉揉眼睛,轻轻一笑,点点头,“好,我明白,都听大奶奶的。”
从那时起,小碗就逐渐被排除在鹄鸣苑的核心之外,其实她原本就不管具体事务,只是任书瑶逐渐不再带她出入,除了偶尔还跟去正院理事,她几乎过着隐居的生活。
直到第二年盛夏的一天,那天特别热,天空中一丝云朵也无,烈阳直直暴晒在庭院里,就连那些一直被呵护有加的翠竹兰草都打了蔫,小碗穿着薄底绣鞋走在从后罩房到偏厅的青石板路上,都能感觉到脚底烘烤着的热度。
是大奶奶任书瑶突然招她过来,小碗也在心里暗暗揣测缘由,也许是看她用处不大,要放她出去呢?她心里浮现出一丝渴望,这些日子她总是想到这个。
没想到,“我听闻你有些做生意的本事。”任书瑶抿了口茶水,开门见山。
小碗一怔,这又从何说起呢。
任书瑶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把茶杯往小几上一放,“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这些事情我早从杜嬷嬷那里听说过。”
小碗这才反应过来,应该说的是帮邢爷爷的那件事吧,她垂首答道:“是,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值得一提。”
“那时你才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