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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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哈利
你好。
海 格
我上次看见你，你还是个小娃娃。你长得很像你爸爸，可眼睛像你妈妈。
小哈利
你认识我爸爸妈妈？
海 格
我有点失礼了。祝你生日非常愉快。给你带了点儿东西——可能什么地方被我压坏了，但味道应该不赖。
他从大衣里掏出一个微微有点压扁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用绿色糖汁写着“哈利生日快乐”。
小哈利
你是谁？
海 格（朗声大笑）
真的，我还没有介绍自己。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他环顾四周。）喂，茶倒得怎么样了？如果你有比茶更够劲儿的东西，我也不反对。
小哈利
霍格什么？
海 格
霍格沃茨。你肯定知道霍格沃茨。
小哈利
唔——不知道。对不起。
海 格
对不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他们！我知道你没有收到那些信，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不知道霍格沃茨，搞的什么名堂！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你父母是从哪儿学到那一切的吗？
小哈利
学到什么？
海格气势汹汹地转向弗农姨父。
海 格
你们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孩子——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对什么都不知道吗？
弗农姨父
我不许你再告诉这孩子任何别的事！
小哈利
告诉我什么？
海格看着弗农姨父，然后又看着小哈利。
海 格
哈利——你是个巫师——你改变了一切。你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巫师。
就在这时，从剧场后方传出萦绕在每个人耳际的低语，说话的那个声音，毫无疑问是伏地魔的声音……
哈——利·波——特……
第一幕第九场
哈利和金妮·波特的家中，卧室
哈利突然醒来。在夜里大口喘气。
他等了片刻。让自己平静。然后他感觉到额头上的伤疤剧痛难忍。黑魔法在他周围活动。
金 妮
哈利……
哈 利
没事。接着睡吧。
金 妮
荧光闪烁。
房间被她魔杖的光照亮。哈利看着她。
做噩梦了？
哈 利
嗯。
金 妮
梦到了什么？
哈 利
德思礼一家——一开始是在那儿——后来变成了别的地方。
停顿。金妮看着他——想弄清他身在何处。
金 妮
你想吃点安眠药吗？
哈 利
不用。我没事了。快接着睡吧。
金 妮
你看上去不大好。
哈利什么也没说。
（看出他的焦虑。）肯定很不容易——跟阿莫斯·迪戈里打交道。
哈 利
愤怒的情绪我倒能应付，关键是他说得对，这让我很难放得下。阿莫斯是因为我才失去了儿子——
金 妮
这么说对你自己似乎不太公平。
哈 利
——而我无话可说——对任何人都无话可说——怎么说都是错。
金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更准确地说，是什么人。
金 妮
所以这就是让你心绪难宁的事？如果不想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前一夜总是比较难熬。把毯子给阿尔。这是个很好的尝试。
哈 利
事情就从那儿变得不可收拾的。我说了不该说的话，金妮……
金 妮
我听见了。
哈 利
但你还愿意跟我说话？
金 妮
因为我知道，当时机合适时，你会道歉的。你会说你心里并不那么想。你会说，你的话里隐藏了——其他东西。你可以对他坦诚相待，哈利……那才是他需要的。
哈 利
我希望他能像詹姆或莉莉一点就好了。
金 妮（干巴巴地）
噢，也许并不能那样实话实说。
哈 利
不，我并不想改变他任何东西……但我能够理解另外两个，却……
金 妮
阿不思不一样，这不也是一件好事吗？他能看出——你知道的——当你摆出那副哈利·波特的样子时，他能一眼看穿。他想看到真实的你。
哈 利
“真相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因此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
金妮看着他，一脸惊讶。
邓布利多说的。
金 妮
真奇怪，他跟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
哈 利
如果你相信那个孩子要为拯救世界而死，就不奇怪了。
哈利又大口喘气——拼命忍着不去摸自己的额头。
金 妮
哈利。怎么回事？
哈 利
没事。我很好。我听到你的话了。我会努力去——
金 妮
你的伤疤疼了？
哈 利
没有。没有。我没事。好了，把魔杖熄了，我们再睡会儿吧。
金 妮
哈利。你的伤疤多久没有疼过了？
哈利转向金妮，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哈 利
二十二年。
第一幕第十场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阿不思在火车里快步行走。
罗 丝
阿不思，我一直在找你……
阿不思
找我？为什么？
罗丝不能确定自己该怎么措辞。
罗 丝
阿不思，四年级要开始了，对我们来说这是全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做朋友。
阿不思
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罗 丝
这话说得好伤人！我六岁时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阿不思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动身走开，罗丝把他拉进了一间空包厢。
罗 丝
你听到传言了吗？几天前部里搞了一次大突袭。你爸爸好像表现得特别勇敢。
阿不思
你怎么总是知道这些事情，而我不知道？
罗 丝
看样子，他——就是他们突袭查抄的那个人——好像是叫西奥多·诺特——私藏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违反了各种各样的法律，包括——这把他们都弄得很兴奋——一个非法的时间转换器。而且还是非常高级的一款呢。
阿不思看着罗丝，一切都清楚了。
阿不思
时间转换器？我爸爸找到了一个时间转换器？
罗 丝
嘘！是的。我知道。太棒了，是不是？
阿不思
你能确定？
罗 丝
百分之百确定。
阿不思
现在我得去找斯科皮了。
他顺着火车往前走。罗丝跟在后面，仍然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罗 丝
阿不思！
阿不思断然转过身。
阿不思
谁跟你说你必须找我说话的？
罗 丝（惊愕）
好吧，也许你妈妈给我爸爸发过猫头鹰邮件——但那只是因为她为你担心。依我看——
阿不思
让我静静吧，罗丝。
斯科皮坐在他惯常的包厢里。阿不思先走进去，罗丝仍然尾随其后。
斯科皮
阿不思！哦，你好，罗丝，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罗 丝
我有什么味儿？
斯科皮
不，我的意思是怪好闻的。你闻上去像鲜花混合着新鲜——面包。
罗 丝
阿不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好吗？如果你需要我。
斯科皮
我指的是漂亮面包，优质面包，面包……面包有什么不对吗？
罗丝摇着头走开了。
罗 丝
面包有什么不对！
阿不思
我一直在到处找你……
斯科皮
现在你找到我了。哇啊！我并没有躲着藏着。你知道我喜欢……早上车。免得被别人盯着看。怪喊怪叫。在我的箱子上写“伏地魔之子”。这一套永远玩不腻。她真的不喜欢我，是吗？
阿不思拥抱朋友。情绪热烈。他们定格一拍。斯科皮为此感到惊讶。
好了。嘿。嗯。我们以前拥抱过吗？我们拥抱过吗？
两个男孩尴尬地分开。
阿不思
只是刚经历了诡异的二十四小时。
斯科皮
其间发生了什么？
阿不思
待会儿再向你解释。我们必须离开火车。
远处传来汽笛声。火车开动。
斯科皮
来不及了。火车已经开了。霍格沃茨，哟嗬！
阿不思
那我们就只能跳车了。
售货女巫
亲爱的，想要推车上的东西吗？
阿不思打开一扇车窗，想爬出去。
斯科皮
这可是一辆正在移动的魔法火车。
售货女巫
南瓜馅饼？坩埚蛋糕？
斯科皮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别露出那种奇怪的眼神。
阿不思
第一个问题。关于三强争霸赛你了解什么？
斯科皮（高兴）
哦嗬，小测验！三所学校挑选三位勇士，参加三个项目的比赛，争夺一个奖杯。这事儿跟我们有关系吗？
阿不思
你真是一个超级学霸，知道吗？
斯科皮
嗯哼。
阿不思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三强争霸赛二十多年没再举办？
斯科皮
最后一场比赛包括你爸爸和一个名叫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男生——他们决定同时获胜，没想到奖杯是个门钥匙——他们被送到了伏地魔那儿。塞德里克遇害了。之后人们取消了比赛。
阿不思
很好。第三个问题。塞德里克非死不可吗？简单问题，简单回答：不。伏地魔当时说的话是“干掉碍事的”。碍事的。他之所以死，是因为跟我爸爸在一起，而我爸爸救不了他——但我们可以救他。曾经有过一个错误，我们要把它纠正过来。我们要用一个时间转换器。我们要把他救回来。
斯科皮
阿不思，出于很明显的原因，我对时间转换器不是很感兴趣……
阿不思
当阿莫斯·迪戈里要求拿到时间转换器时，我爸爸一口否认它们的存在。他欺骗一个老人，而老人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回来——只是爱自己的儿子。我爸爸这么做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到现在也不在乎。大家都在谈论爸爸做过的那些英勇壮举。但是他也犯过一些错误。实际上有的错误非常严重。我想把其中一个错误纠正过来。我希望我们去救回塞德里克。
斯科皮
我说，你的脑子不管是什么做的，现在都好像坏掉了。
阿不思
我要去做这件事，斯科皮。我需要去做这件事。你跟我一样清楚，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我肯定会彻底搞砸的。走吧。
他咧嘴一笑。接着突然消失。斯科皮迟疑了片刻。他做了个鬼脸。随即引体向上，跟着阿不思消失了。
第一幕第十一场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车顶上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是凌厉的狂风。
斯科皮
好吧，现在我们到了火车顶上，速度很快，很吓人，非常过瘾，我感觉对自己有了很多了解，对你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
阿不思
根据我的计算，我们应该很快就靠近高架桥了，从那儿再走不远，就是圣奥斯瓦尔德巫师养老院……
斯科皮
你说什么？哪儿？听我说，我跟你一样兴奋，这辈子第一次做了件叛逆的事——哇——爬到了车顶上——好玩儿——可是现在——哦。
斯科皮看到了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阿不思
如果我们的缓冲咒不起作用的话，水也能起到特别好的缓冲作用。
斯科皮
阿不思。售货女巫。
阿不思
你想买份干粮路上吃？
斯科皮
不。阿不思。售货女巫正朝我们走来呢。
阿不思
不。这不可能，我们在火车顶上呢……
斯科皮给阿不思指点方向，现在阿不思看见了售货女巫，她正一脸漠然地走来。推着她的手推车。
售货女巫
亲爱的，想要推车上的东西吗？南瓜馅饼？巧克力蛙？坩埚蛋糕？
阿不思
哦。
售货女巫
人们对我不太了解。他们买我的坩埚蛋糕——但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我。我不记得上次有人问我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阿不思
你叫什么名字？
售货女巫
我忘了。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刚出现时——奥塔莱恩·甘伯亲自把这份工作交给了我——
斯科皮
那是——一百九十年前了。一百九十来年，你一直在做这份工作？
售货女巫
这双手做过六百多万个南瓜馅饼，已经做得得心应手。但是人们没注意到，我的南瓜馅饼多么容易变成别的东西……
她拿起一个南瓜馅饼，像扔手榴弹一样把它扔出去。馅饼爆炸了。
而且，我用我的巧克力蛙能做的事，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离开过这列火车。有人尝试过——小天狼星布莱克跟他那帮死党，还有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统统失败。因为这列火车——它不喜欢有人跳车……
售货女巫的双手变形为非常锋利的长钉。她面露微笑。
所以，请你们回到座位上，完成余下的旅程。
阿不思
你说得对，斯科皮。这列火车确实有魔法。
斯科皮
在这种时刻，我说得对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阿不思
但我说得也对——关于高架桥——下面是水，我们该试试缓冲咒。
斯科皮
阿不思，这主意不怎么样。
阿不思
是吗？（他迟疑了片刻，接着意识到已没有时间犹豫。）来不及了。三、二、一。缓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