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髻松松挽 作者:紫斗(晋江2012.07.16完结)-第1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璇抬头看了看宝卿,摇摇头:“我没有给过。”
朱笑笑皱眉:“那这些书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凌璇低头。
“你这是袒护她吗?”
凌璇淡淡道:“你不会懂。”
朱笑笑道:“由不得你不承认。现在庄子是不是你给三奶奶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奶奶与人私通,证据确凿。”
凌璇冷笑道:“随大奶奶怎么说吧。我和阿卿这样偷偷摸摸的,活着也是痛苦。我们一起死了倒好。”说着,起身握住宝卿的手,含情脉脉道,“阿卿,你说是吗?”
宝卿甩开他的手,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凌璇雪白的脸颊上瞬间就长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他捂住脸,侧过头痴痴地凝视宝卿,眼底迅速笼上一层灰暗,忍痛问道:“阿卿,你到底爱不爱我?”
宝卿又打了他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极其用力,震得宝卿手微微发麻。
凌璇的眼底更加灰暗,那流光溢彩的眼珠子刹那失去色彩,他撕心裂肺道:“你不是说过迟早与秦三爷和离了,要与我共结连理吗?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你骗我!你骗我!”他浑身抖得厉害,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站也站不稳了。往后一倒,险些跌倒在地。
宝卿的鸡皮疙瘩抖得满地都是,再看娘娘腔,已经泪如雨下,涕泣涟涟。他缓缓地一步一挪地往门口走。这步子挪得好,步步生莲花,极尽妍态。然后突然加快步伐,一头朝门口的圆柱撞去。
宝卿心里惊呼,他这是要寻死!死了就可以死无对证,坐实了秦家三奶奶与人通。奸的罪。好狠的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凌璇的脑袋正要碰到硬邦邦的圆柱前,被一个人拉了回来。
“三爷!”香茉眼睛一亮。
秦骁走到门口时,刚好听到那句与“与秦三爷和离了”,走进来恰好看到凌璇撞柱,眼疾手快的他把他给拽了回来。
第十八章 秦三爷辩解为爱妻
宝卿松了一口气,抬眼打量秦骁。一身做工精致的纯白细纹缎长衫。领口饰有浅灰连珠纹刺绣,两肩绣着黄色云状花纹,藕色束口箭袖,系一条象牙骨雕芙蓉宫绦。穿在他身上显得辉煌而贵气。长发拢在头顶,用玉冠裹住,偶有几缕青丝调皮地随风舞动,不显得凌乱,反增添几分飘逸。黑瞳沉静如水,不带一丝儿波澜,好像不能为任何事所动。嘴唇形状极佳,唇色红艳欲滴,非但没有丝毫女儿气,反而令他整张脸生动起来。
秦韬艳丽多情,色彩是桃红色。而秦骁则沉稳神秘,色彩是深紫色。二人若论外貌,秦骁要更胜一筹。
宝卿眸底掠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惊艳,很快就移了目光到凌璇身上。凌璇眼泪鼻涕一把抓,见死不成,只好躲在一旁抹眼泪。宝卿鄙视了一下,跟咱家相公站一块,你就是那脚底的烂泥。我烂了眼睛才会看上你个娘娘腔。
朱笑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道:“三弟,你怎么也来了?你大哥前脚到,你后脚就来了。这可真是凑巧。平日我们四个总是不在一起,今日反倒能凑成一桌了。”
秦骁得绿萝消息,说大奶奶在审讯三奶奶,三奶奶怕是不好。于是就赶了过来。一进屋,才发现牵连的人甚多。连名旦璇姐儿都牵涉在内。在绿萝那里听了个轮廓,再联系所见的情景,所听到的只言片语,他了解到了个大概。他断定,这个璇姐儿与自己的妻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看宝卿神情淡淡的,不见一丝慌乱,心中狐疑不定。
宝卿入门一月有余,几乎天天赖在屋子里睡觉,最多是去过太太房里唠嗑唠嗑。伶人居于秦府外宅,没有允许一概不准进内院。二人根本不会相识。秦骁想到此,脸色略微松弛。
秦韬温和笑道:“致尧是来看自己的娘子的。”
秦骁不说什么,来到宝卿身边,低头看她。她也正抬头看他,二人目光相触,竟是如久别重逢般。宝卿准备默默起身,把最尊贵的位置让给他。秦骁不等她起身,已经坐在她右侧。二人隔着狭窄的条几,一言不发。
宝卿一时手足无措,随手拿了茶杯来喝。手一颤,触碰到一只温暖的手。原来秦骁也要喝茶,也正要拿茶杯。宝卿赶忙松了手,白皙的脸蛋飞了两朵红霞。秦骁也同时收回手,尴尬地咳嗽一声。宝卿侧目偷看秦骁,复而将手覆上杯子,递送到秦骁的面前。
“相公,这茶水我只喝了一口,是干净的。”好吧,这是赔礼茶。喝过之后,你可不要生我的气了。
秦骁也侧目看宝卿。她杏眼含水,波光流转。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发出润泽的光芒。两腮上搓着淡淡的胭脂,似有若无,比往日更加美妙。身着一件如雾的轻纱白衣,裙子底纹着兰花水墨画,临摹的是名家墨宝,衬得身子细长窈窕。脚穿着缎面的宫廷样式的花鞋,显得小巧精致。秦骁微微一笑,伸手接住茶杯却迟迟不放手。大手握着小手,他的手略微粗糙,却温暖厚实,她的手细致白嫩,冰凉如水。不一会儿就捂出汗来。
“相公,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宝卿着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般秀恩爱是为哪般。
也不知秦骁是真的失态还是故意失态,这才醒悟过来。松了手,瞧见茶杯边缘还有个淡淡的唇印。他对着那唇印,将那茶水全部喝完。
“多谢娘子的好茶。”秦骁自进屋后,说了第一句话。
宝卿低头含笑,别过脸去。
秦骁也是一笑,然后看向朱笑笑,轻声说道:“嫂子,卿儿没可能与人私通。你是不是搞错了?”
朱笑笑道:“错是错不了的。”手一指凌璇,“他已经全部招认了。”
秦骁说道:“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嫂子怎可偏听偏信?”
朱笑笑说道:“三弟说的在理。那这条手帕是怎么回事?”说着,对池月使了一个眼色。
池月将帕子展开,隐约可见帕子上写着一首诗。
“这帕子是弟妹的,上面有淫。诗一首,落款为凌璇。在灵堂被池月拾到。我也很希望弟妹是无辜的。可如今铁证如山,太太又让我查个水落石出,我竟是不能徇私。”朱笑笑心里胜券在握,面上却摆出哀戚之色。
秦骁皱了皱眉,瞧看秦韬,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站起来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终于说道:“沈姨娘身死那晚,我也去过灵堂。”
这话一落,满堂的人都大吃一惊。
宝卿把头埋得更低,心咚咚直跳。相公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秦韬的唇边依旧挂着平常的微笑,饶有趣味地看了秦骁一眼。
朱笑笑心中惴惴不安。本就是陷害宝卿,从手帕到凌璇都由她一手操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条手帕。手帕上本无诗,不过是临时让池月写了,又用火炉烘干,洒了写草木灰,这样不至于让人看出是刚写的。至于那凌璇的名字,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手帕上的名字根本子虚乌有,也不会有人在意,因为没人会怀疑这么关键的证物是假的。宝卿怀疑了,但朱笑笑拒绝给她查验。那时候秦韬还没进来,她有十足的把握将她的罪坐实。秦韬一进来,她就转移人的视线到凌璇身上,凌璇精彩的表演果真让人不再注意那条手帕。方嬷嬷在外接应着,听到凌璇的名字,就立刻安排心腹买通凌璇。
她如此明目张胆地诬陷宝卿与男人私通,就是吃定了秦韬不敢把他和宝卿的事抖出去。事情果真如她想的那样,秦韬来是来了,但并没有为宝卿说好话。可现在秦骁也来了,事情越发难办了。
秦骁看众人吃惊,知道自己点中了要点。不慌不忙道:“因半夜见不到卿儿,我就起身去寻她。在灵堂,我看见卿儿与大哥在一起。”
朱笑笑脸色一变。这正是本案关键所在。和宝卿有□的人,不是凌璇,而是她的相公秦韬。那晚,池月在灵堂偏房偷看到大爷搂着三奶奶,三奶奶扔下一张手帕就走了。大爷拾起手帕,揣在了怀里。池月回去向朱笑笑禀报,朱笑笑顿生醋意,对宝卿恨得牙痒痒的。
第二日,就在秦韬的换下的衣裳中搜出了那手帕。朱笑笑先是对着手帕蹂躏了一番,然后就锁在了箱笼里。秦韬察觉到帕子丢了,也没有在意。今日他本有要事在身,但太太房里有个心腹小厮前来报告。秦韬得知了事情全部经过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他默默地欣赏着妻子的精彩表演,并不准备尽快道出真相。这一切都太有意思了,酸坛子朱笑笑丑态毕露,丁宝卿怒容满面。等到丁宝卿被朱笑笑逼得没有退路时,他再出手,丁宝卿一定会感激他一辈子。
可他的弟弟来了,他的打算成了泡影。
朱笑笑故作吃惊,面部已经十分不自然,说道:“三弟……看……看见了什么?他们……”
秦骁道:“手帕是卿儿扔下的,但拾到帕子的人并非是池月,而是……大哥。虽然我与卿儿相处不过一月,但卿儿从不喜欢在手帕上刺绣写诗。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凌璇既然是卿儿的情人,应该很清楚她的这个习惯。退一步讲,若凌璇真的不知道,在手帕上写了诗,做为定情信物交给了卿儿。卿儿又把它随手扔了,这样做似乎不合情理。还有一点很值得怀疑,这诗上竟然会有落款。若他们真是私通,写上诗表达情意即可。这样做太过多余,而且易于落下证据。凌璇应该不会这么笨,笨到连这点都没注意。我怀疑,这手帕上根本没有落款。嫂子,不如你把帕子亮出来,让大家都仔细看看。”
朱笑笑心中有鬼,脸色更加难看。这帕子要是被他们看了还得了。若知道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个男人,她的心思全都白费了。而且自己也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传到太太耳中,以后还如何在秦家立足?外人三四,甚至是自己的丈夫都会瞧不起自己。
朱笑笑的脸色变得惨白,手捂着那帕子,只是不交。
秦骁道:“嫂子不肯让我们看?”
朱笑笑扯起嘴角,嗫嚅道:“三弟,你也不相信我?”
秦骁说道:“致尧当然相信嫂子。可这与探看证物是两码事。”
朱笑笑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眼见瞒不过了,走了几步,故意让帕子从指缝间滑落。池月一把抓起手帕,就往嘴里猛塞。
秦韬霍地站起来,大声道:“快阻止她!”
几个婆子进来,一个按手一个按脚,扳开池月的嘴巴,手帕已经被吞得一干二净。
“笑笑!”秦韬勃然大怒,“你养的好丫鬟!你这样做,反倒弄巧成拙。这手帕是你搞的鬼!阿卿是无辜的!”
朱笑笑见证据被毁,又恢复了底气,笑道:“相公,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搞的鬼?”
秦韬冷冷笑道:“三弟说得没错,拾到手帕的人是我。那晚池月见到的那个人也是我!你在家里吃酸醋倒也罢了,如今你出来害人了,害的还是三弟的妻子。你到底有没有良知?”
朱笑笑大笑一声,道:“你倒是和你三弟一条心了,一起抢女人来了。池月说的半句不假。你们不过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为她说话罢了。”她指着宝卿,笑意寒冷。
第十九章 朱笑笑情孽赴黄泉
秦韬神色一凛,沉下脸色来,低声道:“笑笑,休得胡言乱语。”他是个多情种子,虽然对宝卿是有点好感,但碍于她弟妻的身份,所以不想将爱慕之心揭了出去。
朱笑笑状若癫狂,指着秦韬的鼻尖说道:“你……你在外头干的那些事儿还少了吗?你们都是乱了纲常的罪人!罪人!”
一句话正中秦韬心头之痛。不由得眉尖儿凝聚在一块,冷冷道:“大奶奶疯了,送她回去。”
池月和彩蓝楞楞地点了点头,上前一左一右挽了朱笑笑的胳膊。朱笑笑将双手一挥,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靠过去,一把拽住秦韬的衣袖,苦笑道:“致元,你不是惯会偷腥吗?林衙内的老婆,隔壁董宅的小姐,爹的小妾,哪个你没吃过?如今你越发大胆了,连自家弟弟的老婆都要调戏。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休了,横竖不过是回娘家遭人笑话,或是剪了头发去做姑子去。你何苦这样为难我?”
秦韬吃了一惊,道:“笑笑,你派人跟踪我?”
朱笑笑越想越怄气,眼皮一眨,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滚落,哭得无声无息。她为朱门嫡长女,本不屑于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可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做尽缺德之事。她觉得自己不再纯洁,觉得自己很肮脏。跟那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庶女一模一样。她瞧不起自己。她恨自己。
朱笑笑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秦韬,悲泣道:“相公,对不起。是我太在乎你了。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她黯然神伤,几乎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