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鼹行动──新一轮美苏(俄)间谍战-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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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的案件时,他到任才4 个月;可是,在艾姆斯的间谍活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时,
平息国会和公众愤怒的责任却落到了他的身上。
在文姆斯被捕之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中央情报局是在伍尔西的领导之下,他
对如何处理这一案件作了一些关键性的决定。比如说,是否应该让艾姆斯到莫斯科
去参加联合反毒会议,以及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会期,等等。伍尔西指示中
央情报局公关部门的负责人出面否认中央情报局曾经考虑过让艾姆斯到莫斯科去开
会;可是事实上直到会期临近时,中央情报局还在举棋不定,结果是由于联邦调查
局的坚持,艾姆斯才未能成行。
在艾姆斯被捕之后,4 月19 日伍尔西在接收国家广播公司《今天》节目的采
访时又信口开河。他说,他预料会有更多的奸细被揭发出来,会出现好几起间谍丑
闻。中央情报局掌握的线索表明在美国政府的好些部门里都藏有内奸。采访的记者
马上就指出:“你是不是想说:‘嘿,我们可不是唯一遭到渗透的机构’?”
伍尔西回答说:“希望大家不要产生这样一个印象,觉得艾姆斯案件是他们将
看到的唯一的反谍案件。在今后的几年中,我们还会看到若干类似的案件。”这事
引起了联邦调查局的强烈不满。联邦调查局的职责是捉拿间谍,伍尔西说美国政府
里充满了间谍,等于是在说联邦调查局无能或者失职。因为这种不满,伍尔西第二
天不得不出来更正说:“当我说‘案件’时,实际上指的是‘线索’”。
艾姆斯被捕以后,新闻媒体对这一案件趋之若鹜,派出很多记者到牢房里去采
访艾姆斯。伍尔西对艾姆斯操纵新闻,为自己涂脂抹粉的作法非常反感。他说艾姆
斯毫无悔改之心,“他企图从新塑造自己的形象,把自己从事间谍活动的原因说成
是因为持有不同的政治观点。”他说艾姆斯的说法不过是吹牛撒谎而已。为了贬低
艾姆斯,中央情报局从上到下都把艾姆斯描述成一个平庸的官员,在中央情报局里
的表现不佳。但是,这种说法也有问题。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中央情报局会分配他去做一些非常重要的工作呢?为了
自圆其说,伍尔西又说,艾姆斯在某些方面表现得还不错,“我们也不能说他是一
个百分之百的吹牛家。”伍尔西说艾姆斯越多,就把自己和艾姆斯案件绑得越紧。
尽管在艾姆斯为俄国人做间谍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央情报局是在前几任局长领导之下,
艾姆斯案件暴露后来自各方面的责难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往往弄得他不知所措。
他决定不去指责他的前任,因为那样做既得罪人又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再说,
凯西已经死去,韦伯斯特和盖茨斗坚持说从来不曾有人向他们汇报过有关这一案件
的详情。
伍尔西还面临另外一个难题:在艾姆斯的案件中,他找不到一个应该负主要责
任的人,使他可以指名道姓地说:“就是他,让艾姆斯滑了过去!”
前中央情报局反谍部门的负责人噶斯·哈沙维可能算是一个接近的目标;可是
哈沙维早已退休,离开了中央情报局。在希兹列举的应该受到谴责的人的名单上有
哈沙维的名字;可是还有许多其他的人本来是应该,而且也有可能采取必要的措施
早一点破获艾姆斯的间谍活动的。
一位名叫汉纳·阿连德的政治理论家曾经指出过官僚机构的特征就是“与我无
关”,出了事情,你找不到任何人负责。究竟应该惩罚谁呢?怎么惩罚呢?
但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总应该有人受到处罚吧。伍尔西最终从希兹的名单
上挑出了11 个人进行处罚。这11 个人中有10 个是中央情报局行动部的工作人
员。可是,对于其中大部分人伍尔西已经是鞭长莫及了:7 个早已退休,1 个即将
退休,只有4 个人还在工作。
问题变得非常棘手:如果将这4 个还在工作的人撤职,而对另外7 个人却无法
采取任何行动,这样做是否公平呢?更难办的是,在这些人当中,责任最大的有4
个,其中3 个已经退休,1 个即将退休。
在目前还在工作的4 个人中,有一个是行动部的部长泰德·普莱斯,是美国的
头号间谍。伍尔西下得了决心撤他的职吗?伍尔西知道国会希望看到中央情报局对
有过失的人员严惩不贷,照某些人的说法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行动部的年
轻官员们也有同样的愿望。他们从一开始就怀疑伍尔西会袒护行动局的老家伙们。
伍尔西进退两难。尽管他为人傲慢,可是在处理事情时总还是力求公平;而且
他也深知行动部的艰辛。因此,他觉得无法严惩那4 个人。最后,他决定对这11
个人只进行书面惩戒。这一决定断送了他的前程。他应该能够预见到这一点,可是
他还是这样做了。
4 月28 日,他向新闻界和国会公布了他的惩戒决定。在受到处罚的11个人当
中,唯一被提到的名字是秦德·普来斯。在哈沙维担任中央情报局反谍中心主任时,
普莱斯是他的副手。在1990 年哈沙维退休以后,普莱斯在反谍中心当了10 个月
的主任。在这段时间内,艾姆斯在反谍中心的分析科里工作过3 个月,当时普莱斯
知道艾姆斯是个安全隐患。
伍尔西告诉国会情报委员会说:“除奸小组的工作是在1991 年才真正积极开
展起来的,我认为在这之前负责向他们提供支援的主管人员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应该受到惩罚。”他说的这些人中包括普莱斯,还有他不曾指名的哈沙维和其他的
人。“因此,我对普莱斯先生发出了惩戒令,谴责他在1990年担任反谍中心主任的
10 个月的时间里未能向除奸小组提供足够的支持。”
这样对美国的头号间谍进行公开惩戒的做法是异乎寻常的。但是,他马上指出
他不准备撤普莱斯的职,他说:“我对泰德·普莱斯的能力和专业知识深具信心。
因此,我已经要求他继续担任行动部部长的职务。”
受到惩戒的职务仅次于普莱斯的是布尔顿·戈贝尔。有意思的是,在中央情报
局的总监希兹对艾姆斯案件的处理过程进行调查时,戈贝尔正好是他的副手。由于
他可能是被调查的对象之一,所以被排除在调查小组之外。戈贝尔受到惩戒的原因
是:在1984 年艾姆斯经授权和俄国官员狄维尔科夫斯基接触时,以及1985 年艾
姆斯拎着7 磅重的中央情报局的秘密文件去找俄国人的时候,戈贝尔都是艾姆斯所
在的苏联部的负责人。
受到惩戒的第三个人是杰克·郭维尔。当艾姆斯被外放到罗马分站时,郭维尔
是当时罗马分站的副站长。在艾姆斯被捕以后,中央情报局向其海外各分站发出电
报,收集各分站的工作人员所了解到的有关艾姆斯的情况。曾经和艾姆斯在罗马分
站共过事的人指出,艾姆斯经常在午饭时喝的醉醺醺的,下午常常不露面,对工作
毫不关心。3 个女职工曾经向分站的负责人反映过他的情况,可是他们却根本不把
它当回事。
在艾姆斯被捕之后,这3 位女士中有一位接到中央情报局总部发出的询问,希
望向总部提供她所知道的情况,她当时是在洪都拉斯分站工作,而郭维尔正好是该
分站的站长。他不准这位女士向总部反映情况。但是她自己回到总部,提交了一份
正式的报告。
此外,在罗马时,还有一位女特工和一位捷克的官员取得了联系,跑去请示艾
姆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是,艾姆斯总是醉醺醺的,无法对她进行指导。她便跑
去找杰克·狄文,当时狄文继郭维尔之后担任了罗马分站的副站长。但是,狄文对
此也是漠不关心,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很清楚,罗马分站根本就不愿对艾姆斯进行纪律处分。所以,伍尔西决定对郭
维尔进行惩戒,因为他当时是罗马分站的副站长。伍尔西可以对郭维尔进行撤职处
分;可是,对罗马分站的站长如何处理呢?当时的站长艾伦·沃尔夫早已退休,伍
尔西如今也对他无可奈何。撤郭维尔的职而不触动沃尔夫,这说得过去吗?在这种
情况下,伍尔西只好决定对两人进行书面惩戒。
第四个遭到惩戒处分的是负责对艾姆斯进行测谎检查的保安官员。希兹在他们
的调查报告中建议对中央情报局保安部门的前三任负责人进行处罚,因为他们在对
艾姆斯进行的测谎检查中从来没有问过他经济来源方面的问题。但是,伍尔西认为
他们的过失与未能及时破获艾姆斯的间谍活动并没有太密切的联系,因此对他们进
行处分的证据不足。
遭到不同程度惩戒的退休官员除了沃尔夫和哈沙维以外,还有行动部的两名前
任副部长克莱尔·乔治和理查德·斯托尔兹,苏联部的两名前部长米尔顿·贝尔登
和大卫·佛登。当艾姆斯在苏联部工作时,他们曾经是艾姆斯的上司。此外还有华
盛顿分部的负责人詹姆士·安德森,他发现艾姆斯和俄国人进行接触而事后不汇报
的情况时没有进行追究。
同时,他对努力破获艾姆斯间谍活动的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进行了提拔或表扬。
伍尔西本来是可以将泰德·普莱斯、布尔顿·戈贝尔和杰克·郭维尔撤职的,
这样做可能是不公平;可是,正如美国前总统肯尼迪所说的,生活并不总是公平的。
这样做将向中央情报局的全体人员和社会上广大的公众表明,中央情报局将不允许
其行动部的那种松松垮垮、互相包庇的哥们弟兄的风气再存在下去了。这种风气导
致一个内奸在其内部活动了将近9 年的时间而没有引起注意;更严重的是,艾姆斯
事件从一开始就强烈地显示了中央情报局遭到渗透的种种迹象,而他们却没有给于
认真的对待。
但是,伍尔西却没有这样做。他自己对间谍活动毫无经验,而中央情报局行动
部的那些老牌间谍们却善于拉拢那些从外面调来的局长们,欢迎他们来到这个神秘
而富有魅力的间谍世界,使他们为自己能成为了这个看不见的小圈子中的一员而感
到荣耀而兴奋。正因为如此,伍尔西在到了中央情报局以后,很快就站到行动部的
官员们一边。
在这种情况下,伍尔西根本不会将中央情报局行动部的部长撤职。对于艾姆斯
这样严重的问谍案件,伍尔西只对中央情报局中严重失职的官员们进行书面惩戒,
然后就让他们过关,这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国会和舆论界闻讯大哗。参议院情
报委员会注意到“在处理这个中央情报局历史上最大的管理瘫痪事件时,没有人被
撤职,没有人被停职,没有人被降职,甚至没有人辞职。”他们认为这样的纪律处
分“严重不当”。
这还不算,不久又发生了一件火上加油的事情。在遭到惩戒的官员中米尔顿·
贝尔登当时正在担任中央情报局波恩分站的站长,他即将结束他在中央情报局里漫
长的生涯,退休养老。波恩分站的工作人员决定为他举行一个告别仪式。他的两个
老同事觉得应该赠送给他一块纪念牌,以表彰他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多年。
10 月份,中央情报局近东部的负责人佛兰克·安德森给行动部的副部长约翰·
麦克噶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飞往波恩,去向贝尔登告别,并且赠给他
一块纪念牌。麦克噶芬祝他一路平安,对此事也没有多想。
一个星期以后,伍尔西在底特律会见了汽车工业的主管们。他的一个助手给麦
克噶芬和安德森打电话,让他们到底特律去见伍尔西。这两个人立即飞往底特律,
根本没想到会有什么问题。
当他们见到伍尔西时,他们才知道闯了祸。伍尔西明确指出:在他刚刚对贝尔
登进行惩戒之后,他们批准对贝尔登进行嘉奖是有意唱对台戏。两个人忙解释说,
他们赠给贝尔登的并不是中央情报局的奖章,只是一块纪念牌,并不具有任何官方
的意义。他们说,安德森在波恩发言时根本就没有提到贝尔登和艾姆斯共事的这一
段。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要跟局长作对的意思。
伍尔西本来就已经被各方面说他在处分失职官员时软弱弄得焦头烂额,对他们
的解释表示了不相信的态度。他要这两位高级官员“靠边站”,接受降职的处分。
两人不服,决定辞职,以示抗议。消息传出去以后,伍尔西又召来一阵批评,说他
“小题大做”,“太过分了。”
伍尔西在努力处理艾姆斯案件的善后工作时,在中央情报局内作了一系列的改
革,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