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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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深潭一边的梁媛忽然又发出了一声尖叫,把众人吓得不轻,唐风走过去
,戏谑道:“我的大小姐,又怎么了?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
“你看那儿,有个人……人!”梁媛指着靠深潭边上的水面上,惊恐万分
地叫道。
唐风蹲在潭边查看,那确是一个人,一个死人,那具死尸背朝上,脸朝下
浮在水面上,从那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唐风可以断定,这是他们在地下湖干掉
的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看来我们的推测完全正确,这人就是从地下湖瀑布掉下去的其中一个。
”身后传来韩江的声音。
“是啊!现在可以证实这个洞穴完全是相通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
家伙从地下湖被冲到这里,走了多长的路?”
说罢,唐风和韩江一起将尸体翻了过来,掀开那人潜水服上的面罩,一股
血水,伴着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旁边的梁媛一阵作呕,唐风和韩江仔细辨
认,这是个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外国人,翻遍全身,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
份的东西,就在韩江准备放弃的时候,唐风突然指着那人的脖颈处,惊道:“
你看,这有个刺青!”
韩江顺着唐风手指的方位看去,只见在那人脖颈处,靠右边后耳根的位置
,有一个黑色的刺青,很小,很不显眼,刺青的图案是一匹正在嚎叫的狼,狼
身上还立有一只雄鹰。
韩江不解地问唐风:“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刺青,有什么特殊之处?”
唐风压低声音,对韩江耳语道:“你还记得,在广州刺死梁云杰的那个杀
手吗?我们后来在珠江里捞起那人的尸体,也发现了一个这样的刺青……”
不等唐风说完,韩江马上想了起来,“也是这样一匹狼,还有一只雄鹰?
”
“是的,我至今清楚地记的,那匹狼就是这个样子,仰着头嚎叫,而那只
鹰则立在狼身上,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看来这一切都串到了一起,杀害梁云杰的凶手和这伙追杀我们的黑衣人
是同一伙人。”韩江微微点头,略有所悟。不知何时,马卡罗夫不声不响站到
了他俩身后,也看到了那人脖颈处的刺青,就这一眼,马卡罗夫突然瞪大了眼
睛,惊道:“怎么会出现这个!”
唐风和韩江回头望去,马卡罗夫一脸惊恐,紧张地向后退了两步,他俩从
结识马卡罗夫以来,不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还从未见过马卡罗夫如此惊恐
,唐风心想,“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追问道:“老马,你见过这个刺青
?他代表什么?”
“不!不!我没见过这个标记。”马卡罗夫虽然极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可
唐风和韩江都看得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管唐风和韩江怎么问,马卡罗
夫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标记。
唐风不便再追问下去,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段,绕过一根坍塌的巨型石
笋,唐风用电筒朝面前的大厅照去,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才是整个大厅的主
体,——一个足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宽敞的大厅。
与以往经历的溶洞大厅不同,这座大厅内,并没多少美丽夺目的地质奇观
,甚至连洞里的钟乳石都很少,四壁全是很平整的石灰岩,但这些都不能影响
这座大厅的价值,因为此刻,在众人眼前,惊现出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方形石柱
,从上到下,如擎天立柱,支撑着整个大厅,“好一座宏伟的柱厅!”唐风嘴
里喃喃说道。
四人徘徊在这个辉煌的柱厅里,马卡罗夫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埃及尼罗
河畔的卢克索神庙,那也是一根根石柱,支撑着巨大的神庙!”
马卡罗夫的话,让唐风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指着一根石柱,对众人道:
“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些石柱都是人工雕凿的,上面还留有当年工匠
雕刻的痕迹,而且,我还可以断定,开凿的年代至少有几百年以上。”
“你是说整个大厅都是古人开凿出来的?”韩江惊道。
“不!不是整个大厅,而是古人利用原有的溶洞,扩大修整出来的,古人
是善于就地取材的,你们注意观察,这个大厅并不是非常高大,但是面积却很
大,说明古人按照自己的需要扩大了大厅原有的面积。”
“古人为什么要开凿这么巨大的柱厅呢?”梁媛好奇地问。
唐风摇摇头,“现在我还不清楚,也许就如老马所说,这是一座神庙吧!
”
“你这就扯了,怎么可能古埃及的神庙建筑跑到中国的大山洞里。”韩江
不屑一顾。
“我现在感兴趣的还不是这个大厅的用途,而是这个杰出建筑的作者!”
唐风道。
“是啊!我也在想这问题,在古代,工具落后的年代,在大山里开凿这么
宏大的建筑,肯定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我从未听说
过历史上有这方面的记载。”韩江疑惑地说。
“不要说你们了,我好歹也算饱读诗书,可也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工程。”
唐风顿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压低声音对韩江说:“这会不会就是我们寻找
的‘黑头石室’?”
韩江将唐风拉到一边,“我现在也越来越倾向于你的推测了,这里确实很
像,修建的年代,地理位置,历史记载,越来越接近我们要寻找的‘黑头石室
’,但是,在没有见到确切证据前,我还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证据?证据很快就会有的。”
“可是这里,只有这些柱子,上面也没发现什么文字,证据从何而来,我
需要的是强有力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
“强有力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到的。”唐风把电
筒对准了大厅拐角处的几根石柱,“你看!你要的证据这就来了。”唐风的话
语中,难掩兴奋之情。
韩江跟着唐风来到大厅拐角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里密密麻麻整
齐地摆放着几百只落满灰尘的瓷罐,“这就是你说的证据?”韩江指着瓷罐问
唐风。
唐风笑道:“这就是我的专业了,我老远一看这些瓷罐,心里便已八九不
离十,基本可以证实我的判断了。”
“不要吹!你有这么神?”
“呵呵,不是我吹,我一眼就可以断定,这些瓷罐都是典型的西夏仿磁州
窑黑白瓷。磁州窑是宋元时期,北方地区的一大窑系,黑白瓷是磁州窑的代表
作,说来也奇怪,当时,中原窑口众多,比如耀州窑的青瓷,定窑的白瓷,景
德镇窑的影青瓷等等,可是西夏的党项人,偏偏喜欢磁州窑的黑白瓷,也许是
因为这种黑白瓷最能反映党项民族粗犷、质朴的本质吧。于是,党项人开始大
量仿烧磁州窑的黑白瓷,久而久之,这种黑白瓷便成了西夏最著名,使用最广
泛的一种瓷器,上到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西夏全国上下,都喜欢使用这
种瓷器。”
“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那你说,这些瓷罐是干什么的?
”
“干什么的?呵呵,如果我没说错,这些瓷罐都是骨灰罐!”
“什么?骨灰罐!”韩江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几百个骨灰罐,像是看
到了几百个尘封已久的灵魂!
“你说得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韩江还是不相信唐风的话。
“古时,汉族人讲究土葬,但是其他少数民族却还保留着他们古老的葬俗
,比如我们那天在天葬台上见识的天葬,还有在北方游牧民族中很普遍的火葬
,据史书记载和考古证明,西夏社会中,贵族大多建造豪华的陵墓,实行土葬
,比如今天在宁夏贺兰山下的西夏王陵,而一般的党项人,则选择火葬,火葬
后的骨灰往往就存放在这样的瓷罐中,便于随身携带。”
“带着骨灰迁徙?”
“是的,这也是很多游牧民族的习俗。”
“真够神奇的,可是这些瓷罐如果真是党项人的,怎么会存放在这里?”
“呵呵,这不就证明我的推断了吗?我现在已有七、八成把握,这些瓷罐
中的灵魂,就是那支在西夏王朝灭亡后,又回到党项民族起源地的党项人,这
里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黑头石室’,他们把那块玉插屏藏在这里,
又将自己的灵魂寄托于此……你再看,这些瓷罐上面还有文字。”
“文字?”韩江顺着唐风手电照射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排酷似汉字,却又
不是汉字的奇怪文字,“你是说这几个怪字?”
“不是怪字!这就是西夏文字。”唐风此刻颇有些得意。
韩江恍然大悟:“嗯,我们在羌寨地道内见到的那块残碑,上面就是这种
文字,还有玉插屏上,这上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没——藏——德——富!”唐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出了一个瓷罐上
的文字。他又将电筒的光线照向另一个瓷罐,“没——藏——羽——林!”
“什么意思?”韩江等得有些着急。
“都是人的姓名,没藏是党项姓氏,是党项八大家族之一,后面是瓷罐主
人的名,从这些姓名可以看出来,后来的党项人名字逐步汉化,但仍保留着党
项人的姓,也算是个番汉合一的姓名。”
“这个‘没藏’,我好像前段时间看西夏史书时,有些印象,但是现在想
不起来了……”韩江努力回忆着。
“呵呵,这个‘没藏’当然有名喽,西夏开国皇帝嵬名元昊的皇后,就是
没藏家族的女人,她儿子后来继承了皇位,她的哥哥没藏讹庞把持朝政二十余
年,没藏家族一度权倾西夏。”唐风介绍道。
“对!对!就是这个没藏家族,难道这些瓷罐都是没藏家族的后代?难道
他们就是那支回到党项民族发源地的党项人?”韩江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
这时,柱厅另一头传来马卡罗夫的呼叫:“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瓷罐?”韩
江和唐风忙赶过去,发现梁媛和马卡罗夫在柱厅另一头的角落里,又发现了几
百个黑白瓷的瓷罐,这些瓷罐和他们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随后,众人又在柱
厅其它几个地方,发现了相同的瓷罐,唐风粗略估计,柱厅内的瓷罐全部加起
来,已有三千多个,三千多个瓷罐,也就是三千多个逝去的灵魂!四人望着这
宏大的柱厅和神秘的瓷罐,不禁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人修建了这宏大的柱厅
,而那些瓷罐中的灵魂,又为何会长眠于此?真的就是那支消失于史书记载的
党项人?
幽深的地下世界,几千个逝去的灵魂,四人身处其中,既好奇,又恐惧,
梁媛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在这潮湿阴冷的地下世界坚持下去,梁媛靠在
一根石柱上瑟瑟发抖,唐风见状,怜惜地搀扶住梁媛,关切地问:“梁媛,你
还能坚持吗?”
梁媛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固执地点了点头,可韩江却摇头道
:“我看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先别探究这里的谜题了,等我们出去,再请专家
学者来研究这神秘的柱厅,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出去。”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他们沿着柱厅走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唐
风若有所悟地说:“怪不得这些党项人会长眠于此,这里除了那条地缝,还有
瀑布上的那个水洞,没有任何出口,这样,就不会有人进入这里,打扰他们的
灵魂!”
“屁话!按你这个说法,当然是好,可你也不想想,没有出口,那些人又
是怎么进来的?总不会他们也是从地缝里钻进来的吧?”韩江反问唐风。
唐风一时语塞,是啊!没有出口,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马卡罗夫也是一
头雾水,这时,躺在唐风怀里的梁媛,忽然断断续续地说道:“水……水……
水……”唐风看看梁媛发白的嘴唇,安慰她说:“梁媛,你再坚持一下,等我
们走出去,就有水喝了。”
可梁媛还是颤颤微微地伸出右手,指着瀑布下的那条地下暗河,“河……
河水……”
唐风回头望着韩江:“这个水能喝吗?要不我先试试?”
韩江看看眼前的地下暗河,又看看梁媛,忽然,一拍后脑,惊道:“我明
白了,梁媛并不是要喝这河水,她的意思是,那些开凿柱厅的先人是通过这条
地下暗河进来的!对!一定是这样,这条地下暗河,肯定通往洞外,你们看,
这里的空气流动要好得多!这个小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梁媛听完韩江的话,终于使劲地点了点头,韩江立即下水,测试了水深,
靠岸边水不深,才到韩江的脚踝处,于是,韩江吩咐道:“唐风,老马,我们
三个把绳子系在腰上,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