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人生-第7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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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楚琛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双方的关系得多不好,华老才会这么对待他的侄子啊!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双方的关系这么不好,那男子怎么还会把东西拿到华老这来出售呢?
看到楚琛疑惑的神色,严老就叹了口气道:“楚馆长,您不知道,老华这个堂侄,真的很不像话,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呆在家里不出去工作。”
“那他生活怎么办?”楚琛惊讶的问道。
这时,华老走了回来:“还能怎么办,我堂哥和堂嫂不是有养老金吗?再加上变卖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小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
楚琛无语道:“这不是啃老吗?说句不好听的话,等他父母去世了,那他怎么办?”
华老摇了摇头:“可不就是嘛,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一家好像都不明白。”
楚琛讶然道:“难道他父母也同意他这么做?”
这时,华夫人正好从厨房走出来,说道:“还真给您说对了,他父母就依着他这么做,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华老没好气的说道:“连雁翎刀都能说成是绣春刀,你觉得他们有多少脑子?”
楚琛呵呵一笑道:“其实,这把雁翎刀还真有可能就是绣春刀。”
“啊!为什么?”二老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楚琛笑着解释道:“其实真正的绣春刀长啥样,并没有留下靠谱的文字记载或出土实物,流传的画作也是寥寥带过,没有明确提出哪类刀属于绣春刀,给后人留下许多谜团。”
“比较靠谱的解释是,绣春刀是朝廷配发给厂卫使用的官刀的统称,其形制可能并不是只有一种。由于是官制刀,又是厂卫所用,因此使用了很多鎏金错银的装饰,像这把雁翎刀装饰就非常华丽,所以有人也就给这类刀起了一个这么个‘华丽’的名字。”
听到这,严老就恍然道:“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啊。”
华老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听说绣春刀不是一种礼器吗?这把刀比较倾向于实战吧。”
根据《大明会典》之类的典籍和一些明清笔记,绣春刀确实有可能只是一种礼器,给近臣在礼仪、出行、祭祀等特殊场合使用,如:“本朝文武大臣扈从车驾,则赐绣春刀、椰瓢、茄带”、“锦衣卫官登大堂者,拜命日,即赐绣春刀、鸾带大红蟒衣飞鱼服,以便护大驾行大祀诸礼。”
但是厂卫在执行他们的“特殊公务”时,使用这种佩刀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特务系统真正动刀子的机会没有动作片里虚构的那么多,一旦需要掏刀子,仪仗用刀也并非不能用于实战。
楚琛点头道:“您老说的对,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绣春刀的形制,而是它到底是可以作为实战器的礼器,还是可以作为礼器的日常佩刀。但因为没有实物发现,才不能确定下来。如果您堂哥说的信息是正确的,那绣春刀就是作为礼器的日常佩刀,反之就是前者。”
华老说道:“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记错,而且就凭他一个人的话,也不能让人觉得信服吧?”
楚琛笑道:“算是一条佐证吧,如果今后发现了一些相同的说法,这事就能拿来当证据了。”
“希望有那天吧。”华老呵呵一笑,随即就把刀和飞鱼服收了起来。
这时,严老笑着问道:“老华,这是你从你侄子那买的第几件东西了?”
“两件算一件的话,已经第四件了。”华老摇头苦笑道:“也不知道他家哪来的这么多祖传下来的东西,为什么我爸就没留一件东西给我,难不成就因为他家是长子家?”
严老笑道:“这不是东西都到你这了吗?而且你还没花几个钱。”
华老斥道:“我是那种人吗?等到他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些钱也就还给他了,现在全给了他,要不了几天就给他花个一干二净……”
第一千零一百二十五章居然是脏物!
严老听了华老所言,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难道忘了,去年七月份,你堂哥不给他钱,他居然能往房间里泼粪,就凭这样的无赖性格,如果你给他钱又用什么样的理由呢?实话实说的话,我估计他不但不会感谢你,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楚琛听了这话,觉得非常无语,如果换他有这样的儿子,早就报警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了,华老的堂哥居然还惯着,这完完全全已经把爱变成害,今后有得苦可吃。
华老闻言叹了口气,还别说,就凭侄子这样的性格,严老说的这种可能性还真的非常大,但毕竟是晚辈,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做不到不管不顾。但侄子那个性子,他也不得不防,正因为这样,每次交易的时候,他都让侄子签了协议,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这事到时再说吧,或许到了那一天,我已经不在了。”
华老自嘲一笑,接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楚琛说道:“楚馆长,真是抱歉,我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早知道这样,我就拿着东西到您那鉴定了。”
楚琛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华老,这真没什么关系。”
华老苦笑道:“您不知道这家伙的脸皮有多厚,我估摸着过段时间等他没钱了,他有可能会到您的博物馆去找您。”
楚琛呵呵一笑道:“他来就来吧,正好给我的博物馆增加一些馆藏嘛。”
说实在的,楚琛最不怕的就是无赖了。如果华老的侄子能够老实一点的话,他也不会去管。反之就别怪他不客气。
见楚琛并不在意,华老暗自一叹。希望侄子到时候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接下来,华老就去把他从丁老怪那买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一只用盒子装起来的东西之外,另外两件是古代的冷兵器,分别是一把刀以及一把礼剑。
见此情形,楚琛就笑问道:“华老,看来您比较喜欢的收藏冷兵器啊。”
华老摆了摆手,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瓷器,至于冷兵器主要是受到我平时喜欢练武的影响。再加上现在冷兵器收藏并不受大家的重视,价钱并不贵,我就想着买点等着升值。”
楚琛笑着点了点头,华老的这个想法应该说很正确,现在收藏市场上的古代铁质官刀存世量非常有限。这些保存下来的官刀中,相当一部分的保存状况也很不理想,收藏中追求的所谓“原装、原套、原磨”基本已成为了神话。即使是只收藏刀条、残装具,藏友在收藏市场中也很难有大的收获。
但另一方面,在整个收藏圈中。古代冷兵器收藏却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甚至很多著名刀具的形制现在还是众多纷纭。就比如说刚才说的绣春刀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都没有一个足够权威的说法。
由于市场上冷兵器并不多,再加上不太受重视。价格也有高有低,因此以相对来说比较低的价格买到一把精兵良器的概率还是很高的,不过收藏这类物品。还得注意法律对刀具的一些限制。
楚琛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铁刀,此刀刀身较直。刀头较饨,刀尖夹角多呈45度左右。与大多数后翅刀型不同。此类刀造型较为独特。在距刀根十厘米左右处有类似吞口样的凸起,并以此为界,刀背变反刃状贯穿刀身,一条与刀背平行的细血槽也由此开至刀尖。
像这种样式的刀具其实有个统一的名称,叫做“工部腰刀”,而且,除了重量有所不同之外,这类刀具的形制以及装具样式都有一个统一的格式,并且全都做工精良。
要知道,在手工作坊式生产刀剑的古代,以固定样式批量制造刀剑并非易事,能在相对较长时间内集合多个部门,以同一样式生产,并为每一位使用者量身订制腰刀,恐怕只有封建王朝统一调度才能做到,使用和配备这种精良武器的军队也绝非一般部队,非精锐部队或者皇家卫队莫属。
因为在众多古代文献中,很难找到此类刀形制相对应的名称,所以出处及名称至今不详。又因此类刀多在刀根凸起处存有“工部制造”字样的刻记,于是才有了“工部腰刀”这样的名称。
一般来说,工部腰刀被认为是明代万历至崇祯早期皇家卫队配备的制式武器,流传到现在,完好无缺的比较少见。
不过,华老的这把工部腰刀做工非常精良,除了刀身有些绣迹之外,刀把、刀鞘等都保存完好,而且连刀把处纹饰上的鎏金都还保留了下来了大部分,因此还是比较难得的。
把刀放了回去,楚琛又把剑拿到了手中,只见此剑双面开两道血槽,后宽前尖,刀柄用黑绳裹绑,木制刀鞘,蒙皮染绿,刀鞘口沿、剑隔、剑鞘、剑柄等处分别镶多片鎏金錾花的铜片。另外,此剑剑身有乾隆年间的刻款。
见楚琛看过这两把冷兵器,华老连忙问道:“楚馆长,这两件兵器怎么样?”
楚琛笑道:“都是真品。”
听楚琛这么说,华老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他连忙把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分别是一只玛瑙鼻烟壶,以及一对五彩碗。
其中,鼻烟壶选材精良,整块的带皮冰糖玛瑙,通透可人,一面雕刻一位高士携童子山中探梅,另一侧用色巧雕树后一只灵猴,回望山上的灵芝。人物和动物面部刻画精美,层次分明。楚琛可以肯定这是真品。
而当楚琛看到另外那对五彩碗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接着就把东西拿到手中仔细观察起来。
这对五彩碗,底留“大明万历年制”双圈双行六字楷书款。外壁绘张天师斩五毒图,这类装饰题材。应属万历时期御窑厂专门为宫廷烧制的供端午节使用的物品,寓“袪毒辟邪”之意。
这对彩碗外壁以苍松怪石为背景。图中心张天师头戴金冠,手持宝剑,踏于毒蝎之上,剑斩毒蛇,一小童子手持灵芝,立于地下,蟾蜍立于怪石之上,蜈蚣生出双翅翔于空中。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五彩碗虽以成双成对展现,然而盘心分饰火龙与青龙图案。二龙虽形态类同,均龙身攀沿而上,四肢伸展,五爪皆张,龙首正向而视。但神态各异,火龙者,怒张双目,立须张牙。嶙峋霸气展现开来;青龙者,白眉善目,和颜展须,颇有俯视众生之态。
此对五彩瓷碗。成对出现非常罕见,加之工艺精湛,色彩绚丽多姿。应该是一对至精至美的珍品。
只是,这对珍品却让楚琛皱了皱眉头。这让华老见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急忙问道:“楚馆长。这对五彩碗有什么问题吗?”
楚琛摇了摇头:“这两件东西都是真品,只是……麻烦稍等片刻……”
说着,他就站起身,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这让华老和严老都有些面面相觑,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都是真品,那楚琛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呢?
“阿琛,有什么事情啊?”
“师傅,是这么回事,上个月我在您那看到过一本介绍五彩瓷的杂志,上面不是登了博物馆馆藏的一对万历五彩张天师斩五毒碗吗?”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我现在也看到了这么一对一模一样的碗。”
“哦!”刘老的语气郑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看到的很可能是博物馆的那对?”
“是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总不见得,图案一模一样就是同一件东西吧?万一你那的是赝……”
说到这,刘老就顿了顿,因为他很难相信,楚琛居然会在鉴定万历五彩瓷器上失手。
“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下吧。”刘老接着说道。
“是这么回事……”楚琛把除了华老侄子之外的事情,跟刘老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现在关键的问题提,这对碗不但和杂志上的那对一模一样,而且其中一只碗底部居然还有一个冲口,而且位置和形状和杂志上的一模一样。”
“什么!”
刘老闻言大吃了一惊,如果说只是和杂志上的五彩碗一模一样,那还有别的理由好说,比如说蔡建轩仿制的水平又提高了,楚琛一时没看出来,但碗底部有相同的冲口,那就肯定有问题了。
总不能说,蔡建轩连一模一样的冲口都能仿制的出来吧?那他的仿制技术已经堪比神技了,而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行,那我去了解一下,有什么新消息,我再联系你。”刘老严肃的说道。
“好的……”
楚琛挂了电话,又走了回去。
华老紧张的说道:“楚馆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琛有些遗憾的说道:“华老,非常抱歉,您这对五彩碗,很有可能是博物馆的藏品。”
“什么?!”得知是这么回事,华老和严老他们全都有些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华老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说道:“楚馆长,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这对五彩碗,很可能是脏物?”
楚琛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怎么会呢!”
对这个结果,华老显得有些难以接受和不知所措,半响后,他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