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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性爱之旅-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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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崇拜的这个偶像毁灭了,我有意识地重读了他书中的某些篇章。尽管我很幼稚,但读到某些段落时也不禁热泪盈眶。我感动万分,竟怀疑这封信是否是梦中所想。
这场“骗局”对我的冲击难以估量。我变得疯狂、残酷和刻薄。我成了流浪汉,弹奏着低调的琴弦。我扮演着我偶像的作品中的一个又一个人物。我口吐污秽,废话连篇,咒天骂地的,世上的一切无不在我的痛骂之列。我成了双料人物……我自己和我所扮演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离婚判决即将开庭。出于某种难以名状的原因,我变得更加疯狂与刻薄。我厌恶这种打着公平旗号的闹剧,也鄙视莫德为保护她的利益而聘请的那个律师。他看起来像个土里土气的罗曼·罗兰,一个毫无幽默感或者想像力的独断专行的家伙。他看起来道貌岸然,是眼中钉、肉中刺,是懦夫、小人、伪君子。一看到他,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野餐那天,我们再不因为他而心烦意乱了。我们躺在麦尼罗附近的草地上,孩子跑来跑去地采集着花朵。天气十分温暖宜人,干燥的热风吹得人心情荡漾。我把自己那玩艺掏出来,放到她手中。她害羞地查看了一番,并不想对它过分细究,然而却也急于相信我这玩意儿没有任何不适之处。不一会儿,她放开它,又躺到地上,膝盖翘起来,暖风吹拂着她的屁股。我诱使她摆出一个好看的姿势,又让她脱去了紧身短衬裤。她又产生了抵触情绪,不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那种羞涩之事。我说这四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她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我把她抱在怀里,想进一步有所作为,她退缩了,是怕孩子瞧见难堪。我环顾四周,说:“没事的,她玩得很开心,哪能顾上想我们呢?”
“万一她回来……并且看见我们在……”
“她会以为我们睡着了,哪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呢?”
听到这里,她猛然把我推开,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可她却说:“你竟然能够当着孩子的面干这种事!真可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倒是你。我告诉你,男欢女爱是纯洁的事。即使她长大以后还会记得的话,那时她也是女人,会理解这一点的。性交一点儿也不肮脏,说白了,是你的思想不干净。”
这时她已套上了短裤,我也懒得把我那玩意儿塞回去,它现在蔫不拉唧地躺在草地上。
“得啦,那咱们吃点东西吧。性交不成,可总得填饱肚子吧?”我说。
“是,你就吃吧!你多会儿都知道吃。你所关心的就是吃饭、睡觉。”
“是性交,不是睡觉。”我说道。
“我希望你别再对我这么说话,”说着,她便开始摆午饭,“你把什么都搞糟了。我本想咱们可以和和美美地度过这一天,也就这么一次了。你总说要带我们出外野餐的,可你从来不采取行动,一次都没有。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女人。我傻乎乎地还以为你会改邪归正呢。对孩子你根本不关心,甚至对她不屑一顾。你在她面前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还假惺惺地说那种事是纯洁的。你太卑鄙了,幸好一切就要结束了。下周这时候,我就自由了……我将永远摆脱你。你把我害得不轻,让我变得刻薄可恶。你使我自己看不起自己。自从跟你认识以后,我再也认识不到自己了。我成了你随意塑造的东西,你从没爱过我……从来没有。你惟一的要求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你把我当动物看待,占有之后又弃我而去。玩了我之后,你又盯住下一个女人,只要她愿意为你张开大腿,什么女人你都敢上。你内心里毫无一点儿忠诚、温存与关怀……给你,拿着吧!”说着,她塞给我一块三明治,“但愿这东西噎死你!”
我把三明治刚塞到嘴边,就闻到了手指上沾着的她的特殊气味。我使劲地嗅了嗅,朝她咧嘴笑了笑。
“你真让人恶心!”她说。
“不至于吧,我的太太。尽管你这个人乖戾可恶,可这味道蛮好的。我喜欢它,这是我惟一喜欢你的地方。”
她恼羞成怒,气得哭了起来。
“因为我说喜欢你那玩意儿你就哭!好一个怪女人!我的老天哪,本该是我鄙视你呀!哪有你这种女人呢?”
她愈加泪水涟涟。这时孩子跑回来,怎么啦?妈妈哭什么呢?
“没事儿,”莫德说着拭干了眼泪,“我脚扭了。”尽管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但还是禁不住地干哭了几声。她弯腰从篮子里为孩子挑了一块三明治。
“你怎么就不动,亨利?”孩子说。她坐在那儿,用一副严肃疑惑的表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我跪下来,为莫德按摩脚踝。
“别碰我!”她粗暴地说。
“可他会治好伤的。”孩子说。
“对,爸爸手艺不错。”说着,我轻轻地按摩她的脚踝,然后又抚摸她的小腿肚子。孩子说:“吻吻她呀,别让她流泪了。”
我俯下身去吻她的脸颊。没料想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狂吻着我的嘴,孩子也搂着亲吻我们。
突然,莫德放声大哭,看上去着实可怜。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便轻轻地搂住她,安慰她一番。
“天哪,”她哭泣着,“多么滑稽呀!”
我说:“这滑稽什么!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我非常抱歉,为我所做的一切抱歉。”
孩子哀求道:“别再哭了。我要吃东西,然后让亨利带我去那儿,”说着,她用小手指着草地边上的一片矮树林,“我要你也来。”
“想想就这么一次了……咱们不得不分手了。”她哽咽着。
“别这么说,莫德。天还早着呢,一切都抛到脑后。来,咱们先吃饭。”
她无精打采、极不情愿地拿起一块三明治放到嘴边。“我吃不下去。”她嘟哝着,又放下了。
“来吧,你能吃下的!”我劝说着,用一支胳膊搂着她。
“你现在装得挺好……过一会儿你又会让人扫兴。”
“不,我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再吻吻她呀。”孩子又嚷起来。
我侧过身子,轻柔温存地吻着她的双唇。这次她好像真的平静了,眼中放出一丝温柔的光。
“你就不能永远这样吗?”她顿了一下说。
“只要有机会,我会好好待你的,我可不想和你打打闹闹,何必呢?我们再不是什么夫妻啦。”我说。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为什么总要和我做爱?干吗不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可不是想跟你做爱,”我回答道,“这不是爱情,而是激情。也不是罪恶吧?看在上帝的分上,咱们别再瞎折腾了。今天,你要我怎样待你,我就怎样待你。我不会再碰你了。”
“我才不呢。我不是说你不该碰我,可是你的做法太不尊重我了,所以我很讨厌你。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但你应该对我放尊重些,哪怕你不在乎呢。我可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一本正经的女人。我也有感情,或许比你的要深厚强烈得多。别以为我找不着男人了,追我的男人一大串,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她心不在焉地嚼着三明治。突然她眼中迸发出一线光亮,脸上显出顽皮而又卖弄风骚的表情。
她继续说:“要是我乐意,明天就能结婚。你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吧?说实话,已经有三个男人在追我了。最后一个人嘛就是……”这时她说出了那个律师的名字。
“是他呀!”我禁不住轻蔑地一笑。
“对,是他,”她说,“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可我非常喜欢他。”
“哦,原来如此。现在我可明白他为何对这桩案子如此热衷了。”
比起那个戴着橡胶指套检查她阴道的医生来,她对这个律师还不太热情。其实,她对谁都不在乎,她想的就是求得宁静,不想受到任何伤害。她需要的就是在黑暗中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让阴茎神秘地进入她体内,听喋喋不休的情话来满足她那难以启齿的欲望。至于律师什么的当然可以担当此任。有什么不可以呢?他会忠实得像一支自来水钢笔,谨慎得如一具捕鼠夹,深思熟虑得如同保险公司制定的条款。他是个活公文包,满脑子装的都是文件,也是个生活在火中的精灵,心脏成了五香熏牛肉。当他得知我把另一个女人带到我家中过夜时,会大吃一惊吗?看到我把用过的避孕套扔在水池边上,会震惊万分吗?知道我和情妇共进早餐时,会不寒而栗吗?蜗牛一碰到雨点儿击打就会缩进壳里;将军得知他不在时自己的部队惨遭杀戮就会惊恐万状;而上帝一看到人类是多么的愚蠢和迟钝时,毫无疑问,他自己也惊呆了;但我怀疑天使们是否会感到震惊……即使精神病人出现在眼前。
我在竭力给她讲道德推动力的辩证法。我费尽口舌想让她领会野兽与天才的婚姻结合。她听得云山雾罩的,犹如一个门外汉在听你解释第四维空间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谈到体贴与尊重时,仿佛是在说两块蛋糕。性就是关在动物园中的动物,人们时常去参观以研究其进化过程。夜幕降临时,我们从野营地乘车返回市区,最后的一截路是乘的高架火车。孩子在我怀里睡得很香。在我们脚下,这座城市死气沉沉地伸向四面八方,建筑物里产生着一个个罪恶之梦,而且是一场无法唤醒的梦。梅盖尔波利坦夫妇和他们的孩子被捆绑着,像野味儿一样被悬挂在空中,每个人都被绑着双脚倒挂在那儿。铁道的一端是贫穷饥馑,另一端则是破产衰败。两站之间是当铺,其标志是挂着的三个金色圆球,老板可以说是掌管出生、鸡奸和疾病的三位一体之神。
幸福的日子啊!一场大雾从罗克维方向滚滚而来。在麦尼罗,大自然的生命力像一片死树叶蜷缩着垮掉了。门时开时闭的,刚走出来的人群仿佛是送往屠宰场的一批批肉。只言片语的交谈如同山雀的叫声,叽叽喳喳。谁会想到你身边的这个圆脸蛋的小家伙十年或者十五年之后会在异国他乡被吓得屁滚尿流呢?整个白天你都在耍些无用的小诡计;而到了晚上,你却坐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看着银幕上晃动着的妖魔鬼怪。也许就在你蹲在茅坑上拉屎的时候,你才知道这是最真实的时刻。这事不像吃饭、性交或者搞什么艺术创作,既不需要你破费,也不要你承担一点儿责任。你离开了厕所,却又陷进了社会这个大粪坑。不管你摸什么,到处都是屎。即使这玩意儿包在玻璃纸中,味道也还在呀。屎!工业时代的点金石呀!死亡与异化都会变成屎!这就像在百货商场里,一个柜台在出售薄如蝉翼的绸缎服装,而另一个柜台却兜售炸弹。不管你如何解释,人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行动,都打上了金钱的烙印。从你第一次呼吸时,你就被人愚弄着。社会是一个庞大的国际商业机器公司,如他们所说的,这是社会的后勤,一切都要从这儿生产出来。
妈妈和爸爸现在已平心静气了。他们心中的斗动儿早已荡然无存了。野外的一天是多么地令人舒心啊,那里有很多虫子,还有上帝创造的其他动物。多么快乐的插曲呀!生活仿佛是一场梦,悠然而过。如果你准备把依然温热的身体劈开,你根本找不到任何与田园生活相似的东西,倘若你把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塞进很多石头,那它就会像死鸭子一样沉到海底。
天开始下雨,真是大雨倾盆。鹅卵石般的冰雹在人行道上跳来跳去。整个城市看起来就像用六○六药粉杀死的一堆蚂蚁。洪水在下水道口咆哮着,把里面的淤泥也翻腾出来了。天空黑沉沉、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蓦然有一种恶意的快感。我祈求耶稣基督就让它这样一连下上四十个昼夜;我很想看看这座城市怎样在这偌大的粪池中漂浮而去;我也想看看矮小的人类都漂到河里去,让现金收纳机在卡车的轮子下辗个粉碎;我还想看看疯子们举着砍刀,左劈右砍地冲出疯人院。这可是洪水治愈法啊!就像九八年的洪水医治了菲律宾人的病一样!可是我们的阿基纳尔多在何处呢?这个嘴里衔着大砍刀、迎着洪水而上的背信弃义者在何处呢?
我打出租车带他们回家,刚把他们安顿好,一道闪电就击碎了街角上那个该死的天主教堂的尖顶。钟的碎片跌落在人行道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教堂里的那尊石膏圣母像也被击得粉碎。牧师吓得目瞪口呆,竟来不及系好裤扣,他的睾丸胀得如同两块鹅卵石。
梅拉妮像只发狂的海鸥在家里走来走去。“把你的衣服拧干!”她嚎叫着。我这衣服脱得好艰难,她不住地尖叫、叱责,累得气喘吁吁的。我穿上了莫德的睡衣,就是带有秃鹳毛的那件,看上去就像在扮演儿童剧中的小仙子。现在是错上加错,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我那家伙又硬了,你要明白我的意思,那可是“无缘无故的硬”。
莫德正在楼上安顿孩子入睡。我敞开睡衣,光着脚板四处走动,心中涌起非常美妙的感觉。梅拉妮偷偷地朝屋里看了看,只是想弄清楚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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