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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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见了都要发愁的情绪。他当然是拿她在赌,但她已渐渐
相信他其实正在享受冒险的刺激。她忿忿不平地想到,她
也要享受一下。她要跟他玩次猫捉老鼠,让他去等。去猜
最后的一刻几时会到一一一然后她将在他最没料到的一刻、
在他以为她不会下手的一刻控告他。
酒吧里尽是大吵大闹,用法语和西班牙语叫着要酒、
要音乐、要女人的声音,所有的人都穿着制服,老百姓早
就跑光了。角落一小支乐队正拼了命似地演奏着。
珍妮和斯迪抵达楼底时,正听得一声法语喊道:“老太
婆,那位小姐呢?众人随着哈哈大笑。他又说:“这老太
婆倒蛮会做生意的,她还特别留了一个法国小妞儿给我们
他的声音在抬头看见他的小妞儿正倚在一位道貌岸然
的美国佬身边时,就接不下去了。在随之而来的寂静中,
珍妮实在无法自制地紧紧抓着斯迪的手臂,她已听见他们
对她的评语,如今更清清楚楚地看见室内每个人脸上根本
懒得掩饰的、赤裸的贪欲。
她突然听见斯迪用有礼而慢吞吞的南方口音说:“诸位
先生恐怕弄错了,”他在“先生”两个字上加上轻微的嘲讽,
“这位女士其实是我的妻子。”
珍妮倒吸了一口气,愤怒使她什么都看不见,因此晃
了一下。胖女人则适时叫嚷了起来,挥动着手臂,摇着那
对大胸脯说:“你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这儿根本不是
正派夫妻的住处,可是这位先生呀一一”她转身朝年轻的
中尉所坐的位置摊开手,“逼着他太大进来,说他累得不想
继续再找了一一一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不要再说了!”斯迪似乎很烦他说,“我又不是没预付
你房钱,而且是最好的美金。你们这算什么他妈的国家,
甚至找不到一个象样的地方,我太太还要受人侮辱,我
说,各位一一一”
“先生!呃,你等等——”中尉匆匆起立走到珍妮跟前
鞠了躬,他打量的眼光使珍妮忍不住红了脸。“先生,请你
务必原谅我的手下——他们在外面太久了,而且夫人的表
现———呃,这是很自然的误会——”他伸开手,掌心向
上表示道歉;然而他横扫过来盯视珍妮的眼光还是十分暧
昧。“请你接受我的道歉,我相信你定能了解我们绝非有意
冒犯.不知两位可愿过来一起喝杯酒,香摈好吗?”
“呃,这,先生一一这是很大的荣幸,不过我不知道
夫人——”
这个美国人的迟疑态度,使中尉马上认定他是一头笨
牛。典型的美国人!不过这位太太一一当太太是美丽了一
点,了不起是个情妇吧……谁知道?或许仍然有机可乘。
想着这些的同时,年轻的中尉已并拢脚跟向珍妮行礼
了。“请夫人原谅,我们离开法同两年了,深深思念妇女同
胞说着我们那温柔美丽的国语的模样——我们的香槟真的
很不错一一”他用法语很快他说完。珍妮犹豫地抬头去看
斯迪,他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奇怪的微笑。
“这位先生说的话我大部分都不懂,不过如果你想喝
香槟,看来陪陪这位中尉也没什么关系吧?他到底在玩什
么把戏?不管他玩什么,她一定要小心不让他得逞。他的
演技可真好啊,她也要给他一次教训,告诉他她也能演得
一样好。珍妮先对中尉粲然一笑,然后半带不解的咬着
唇。
“呃,既然你和你的手下都已经不再误会我是——”
“噢,求求你,夫人!不要再提它,我再向你道一百
万个歉……”
“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喝酒?”
中尉虽然不高兴话被人打断,仍礼貌地鞠躬说:“当然
要去,容我先介绍白己,在下杜斯中尉,请先生、夫人多
指教!”
“我叫约翰,这小女人是我的妻子珍妮。”
珍妮又被一口怒气噎着。这实在大过分了,不过她仍
让中尉领着他们走向一张与别人略微分开的桌子,并以微
笑和点头接受在场的法国人向她致意。
半个小时后,一瓶香摈变成了好几瓶,其他的法国人
都挤在四周替他们的中尉打气,并不断替那位美国人重新
斟满杯子,而他只是挂着微笑对嘲笑他的法语声浪充耳不
闻地径自喝酒抽烟。杜仕华看见那女人的脸渐渐因酒精而
兴奋与酡红,更是有意地使她的杯中常满。
这是多么奇异又不配的一对呀,中尉想到,他已技巧
地套出这美国人来自德州,打算在墨西哥买一批牛回堪萨
斯赚一笔钱。
“好让我的小洋娃娃穿丝戴金。”他呵呵笑道,杜斯发
现那女的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看来这位身分仍然置疑的约翰太太是厌烦他了;这也
难怪,不过她丈夫傻呵呵地又说:“我的小洋娃娃一定坚持
要陪着我来,她怕我乱追漂亮的姑娘。”
美丽的小珍妮就在这时被香槟呛着了,而她粗鲁的丈
夫毫不怜惜地怕她的背反使情况更糟。
“哎,你总是爱喝急酒,而且脸都红了,或许我们该
找地方吃东西了,我饿了。”
杜斯脑筋很快,赶紧建议,不,是坚持——他们应
该跟他一起吃饭。上士的手艺非常杰出,他马上派他回营
准备。太太甜蜜地笑着说她喜欢。还说他是天下最好的
人,杜斯若有含意地用腿碰她时.她仍然笑着。
珍妮被酒和她所玩的游戏刺激得兴奋无比,她相信摩
斯迪现在必定冷汗涔涔了,活该!他是该受点罪的,现在
她可以任选喜欢的时间把他出卖。同时还能享受地说着法
语询问她所想念的巴黎,且被人当成美丽的女人殷勤地侍
奉着。然而酒也使她不会留意杜中尉愈谈愈困惑的脸色。
酒过数巡。墨西哥非正规军已各自拥着他们中意的人
上楼去了,杜靳满意地发现美国人似乎快醉倒了,可是夫
人却不一样。她更快乐也更漂亮了,浑身散发出来的光
辉,绝不是那件廉价又粗俗的衣服所能掩蔽的。一个可爱
而不满足的夫人。一个笨得不知自己鼻子下发生了什么事
的丈夫,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而他,杜斯己有一个
月不知肉味了,当然那些叫着打着被强暴的女人是不能
算的。随着时间过去,他愈来愈相信这个女人不会拒绝
他。
在他手下各种技巧的谈话掩饰下,他的甜言蜜语愈来
愈露骨了。“你的丈夫睡着了,虽然我不懂有你这么美丽的
女人伴在身边,他怎么可能睡着的。噢,如果你能了解我
是多么高兴能认识你……”他又用腿在桌下挤她。
“你太大胆了,先生!”然后珍妮改而低声道,“要我就
不会低估他,那可能很危险。”
这话是否表示她丈夫善妒?看来似乎不象。也许只是
她的一种挑逗。
“夫人,”他急切他说:“我不能怪他为你这样宝贵的资
产感到嫉妒。不过求你允许我以仰慕你的美貌和风采之崇
拜者的身分,请教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上一你陪这样一个不
知感激的人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何在?这疯狂的国家,实在
不是任何女人、尤其你这样可爱的女人所应该来的地方,
如今,在墨西哥城一一一”
珍妮在考虑这是否是提出解释的时机?虽然她并不真
正喜欢年轻的中尉那过分大胆的态度,但看来他是真正愿
意帮助她的。“先生,”她停顿一下考虑着说词,“也许我该向
你解释……”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这位好中尉的厨子大概没找
到什么好东西。不管怎样,我们也都不该妨碍了他们几位
的任务,我们另找地方吃东西吧。你知道我空肚子喝酒很
容易醉的。”
中尉被这不幸的插嘴弄得脸都绿了,而且他的语气叫
人很不愉快,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触怒人的话。不过,中
尉仍认定他是一个笨人,而且他所挂的枪也不过是美国牛
仔少不了的装饰品罢了。何况一把枪对法国军队又算得了
什么?他勉强自己装出微笑,说些安抚的话。
“先生,不必担心,我保证上士马上就会回来——或
许我们干脆到我的总部去等,我有一瓶上等的香摈,很乐
意请你品尝,而且我相信他准备的菜肴必定会合你及夫人
的胃口。”
他瞥了珍妮一眼,她虽仍在为斯迪的插嘴而恼怒,还
是羞红了脸。斯迪的脸上挂着深沉而且捉弄的微笑,抬起
一边的眉似乎表示由她决定。现在连杜斯中尉都期待地看
着她了。
“我好久不曾吃一顿象样的东西了,”她转而狠狠地对
斯迪说,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臂上,扇着眼睫毛说:“而且一
一你也不能拒绝!”
他当然懂得她的意思,只是看见他的唇狠狠一抿时,
心里不禁暗笑。再吊他一阵子吧,如今他该知道她随时可
以出卖他了,这念头使她觉得自己握有极大的权力。
“亲爱的,你知道我从来就没办法拒绝你的,那我们
就先道谢了,中尉。”
斯迪故意撞翻了椅子站起来,珍妮皱着眉,他则促狭
地对她笑。这小母狗,好象挺乐的!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这是她占上风的时候。
杜斯匆匆向手下解释,他必须陪客人回总部,有人露
出道贺的笑容,他故意装做没看见。
外面的阳光炙热而刺眼,珍妮不禁瑟缩了一下。中
尉故作歉意地看了斯迪一眼,伸出手臂让珍妮挽着。斯
迪跟在他们稍后方,做出好奇的打量环境的样子,注意到
一个满脸皱纹的墨西哥人傻傻地坐在破旧的木廊上打盹。
斯迪在他起身上前乞讨前见到他若有所指的眼睛滴溜溜一
转。
‘这个可怜人好象许多年没好好吃过一顿了,来吧,
朋友,这给你买顿晚餐——”
老人趴在泥土地上抓起那个硬币后慌忙起身,喃喃地
用印第安话向斯迪道谢。
中尉和珍妮停下脚步,中尉不耐地说:“先生,你不该
鼓动这种事,他们右手拿了你的钱,可能转身就用左手拿
刀杀你了。”
“我就是看不得人家饿得瘦不拉叽的——”斯迪说着上
前挽住珍妮的手臂;虽然珍妮并不搭理他,而且只对中尉
露出迷人的笑容。
法国人把总部设在镇上唯一比较坚固的建筑里,那刚
好也是本地的监狱。中尉很快地解样他住在隔壁的狱长宿
舍,那儿既干净又舒适。
“监狱总是给人怪怪的感觉,”斯迪闲聊着说,“现在那
儿有没有关着人?”
“只有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大概是华瑞兹党的间谍,
我们明天要审问他。”
‘一个人如果跟华瑞兹党有关系,他在我们审问完毕
前一定会很高兴他说出来……”他并不喜欢谈起这种事,
他可以轻易地下令刑求,可是如果可能他总是尽力避免亲
眼目睹。
幸好他雇了两个美国佣兵守着监狱,他们那种亡命之
徒宁愿来赚这种血污钱,也不愿意面对美国法律的制裁。
其中那个眼睛颜色很淡、自称费达明的德州人将主持审
问,中尉见识过费达明的功夫,他似乎也很喜欢自己的工
作。他和另一个叫阿蓝的人是一对搭档,都是无情杀手,
也都一样长于追踪飘忽不定、时时埋伏要害法国人的华瑞
兹党人。
一个上士使出浑身解数弄出了一桌无可挑剔的菜肴和
美酒,那美国人不知欣赏地狼吞虎咽,中尉心中暗叹浪
费。可是大人就不同了,这么美丽优雅的人配那个莽夫真
是浪费,他为自己正在构筑的阴谋愈来愈兴奋。他惶恐地
向这美国佬道歉,说他们老是讲法语,可是那大个子只是
夹着雪前挥挥于,表示尽管说吧。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显然是利用她当钓饵以逞其野心的人嘛,向他们之间的关
系显然也很不好。
聊了一会话题转到政治方向,这对所谓夫妇因南北立
场不同而起了争论,杜中尉赶紧改变活题。夫人似乎看过
很多书,她的法国母亲过世了,美国父亲则仍在世。
“你们是从路易西安那州来,夫人?”
“噢,不是!不过我现在倒真希望能在那边多逗留一
阵子了,尤其是纽奥尔良,可是父亲急于要到德州。“她顿
了一卜,似乎不愿再讲下去。
“你和先生当然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杜斯想鼓励她说
下去。
“我,呃,不错,我们是在德州认识的……”微醉本来
可能使她再多说的,可是她那愚蠢的丈夫就在这时掀翻了
椅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
“你们得原谅我一下,食物很好——可是我需要——
一点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