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三部曲-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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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碰面?”
“某间饭店的大厅,通常是喜来登,有一次在国王岛的雅马兰斯,有时候则是在大陆饭店的酒吧。”
“还有谁会出席?”
“都已经那么久了……我不记得。”
“想想看。”
“有一个叫……克林顿,和美国总统同名。”
“名字呢?”
“弗德利克,我见过他四五次。”
“其他人呢?”
“汉斯·冯·罗廷耶。我是通过我母亲认识他的。”
“令堂?”
“是的,我母亲和罗廷耶一家熟识,汉斯一直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有一次他忽然跟着古尔博出席,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在国安局上班。”
“他没有。”布隆维斯特说。
杨瑞德听了脸色发白。
“他是在一个叫‘特别分析小组’的地方上班。”布隆维斯特说:“你听说过这个‘小组’的哪些事?”
“什么也没有,我是说除了他们负责照顾叛逃者之外。”
“好。只是他们完全不存在于国安局的组织结构中,这不是很奇怪吗?”
“很荒谬。”
“是吧?那么他们怎么安排会面?是他们打电话给你,还是你打给他们?”
“都不是。每次会面都会敲定下一次会面的时间地点。”
“万一你需要和他们联络怎么办?比方说要更改会面时间之类的。”
“我有一个电话号码。”
“号码多少?”
“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打去是谁接的?”
“不知道,我从没打过。”
“下一个问题。这一切你移交给谁?”
“什么意思?”
“费尔丁任期结束后,谁接你的位子?”
“不知道。”
“你写过报告吗?”
“没有,一切都是机密,我甚至不能记录。”
“你从未向接任者简单说明过?”
“没有。”
“所以事情经过是怎么样?”
“这个嘛……费尔丁离开,乌尔斯腾进来。我被告知说得等到下一次选举过后。后来费尔丁再次当选,我们也重新会面。接着是一九八五年的选举,社会民主党获胜,我想帕尔梅应该是指派了某人接替我的位子。我调到外交部,成了外交官,先后派驻埃及和印度。”
布隆维斯特又问了几分钟的问题,但可以确定杨瑞德已经将自己所知都告诉他了。三个名字。
弗德利克·克林顿。
汉斯·冯·罗廷耶。
艾佛特·古尔博——枪杀札拉千科的人。
“札拉千科俱乐部”。
他谢过杨瑞德后,沿着佛尔豪特长街走一小段路到印度饭店,再从饭店搭出租车到中央车站。直到上出租车后,他才伸手按掉夹克口袋内的录音机。
爱莉卡抬起头扫视了玻璃笼外半空的编辑室。霍姆今天休假。她没发现任何人公然或暗地里在留意她,也没有理由认为哪个编辑室员工想对她不利。
电子邮件是在一分钟前送达,发件人是。为什么是《瑞典晚报》?邮箱地址又是假造的。
今天的内容没有文字,只有一个jpeg文档,她用Photoshop打开。
是一个色情画面:上头有个胸部大得惊人的裸体女子,脖子上套着狗项圈,趴跪在地,被人从背后插入。
女人的脸已被换成爱莉卡的脸,拼贴的技术并不纯熟,但那应该不是重点。这是她以前《千禧年》签名文件内使用的照片,在网络上即可下载。
照片底下有两个字,是用Photoshop的喷画功能写成的。
婊子。
这是她收到第九封含有“婊子”字眼的匿名信,似乎是从瑞典知名传播集团内送出。她显然是被某个网络跟踪狂给缠上了。
有了最高级别的许可,艾柯林特得以设立一个合法的行动部门。他挑了四名同事,而且刻意选择较年轻、受过正规警察训练、刚加入国安局不久的人才,其中两人待过反诈骗组,一人有经济组的背景,一人来自暴力犯罪组。艾柯林特将他们召进办公室解释任务内容,并要求他们绝对保密。他坦白地说这项调查是首相明令进行的。负责人由费格劳拉巡官担任,她指挥调度的气势与外型颇为相符。
不过调查进度十分缓慢,主要是因为没有人确实知道应该调查谁或调查什么。艾柯林特与费格劳拉不止一次考虑要讯问莫天森,但最后还是决定再等等。若逮捕他便会泄漏调查工作。
最后到了星期二,与首相会谈的十一天之后,费格劳拉来到艾柯林特的办公室。
“好像有进展了。”
“坐下说。”
“是古尔博。我们有一名调查员去找埃兰德谈了,他负责调查札拉千科的命案。据埃兰德说,命案才发生两小时,国安局就主动连络哥德堡警方,提供关于古尔博写恐吓信的信息。”
“还真快。”
“甚至有点太快。国安局传真了据说是古尔博写的九封信,里头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其中有两封是寄到司法部,给部长和次长。”
“这我知道。”
“好,可是给次长的信直到第二天才有记录,信晚了点才到。”
艾柯林特盯着费格劳拉看,深恐自己的疑虑即将成真。费格劳拉丝毫不为所动地接着说。
“所以国安局传真了一封还没有送达目的地的恐吓信。”
“老天哪!”艾柯林特叹道。
“是贴身护卫组的人传真过去的。”
“谁?”
“我想和他无关。信是上午放到他桌上,命案发生不久,他就奉命和哥德堡警局联络。”
“谁指示他的?”
“秘书长的助理。”
“天啊,费格劳拉,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国安局涉入札拉千科命案。”
“不一定。但肯定意味着命案发生前,国安局内部已经有人知情。问题是:哪些人 ?'…'”
“秘书长……”
“对,但我开始怀疑‘札拉千科俱乐部’不在国安局内。”
“什么意思?”
“莫天森。他从贴身护卫组被调走,现在独立作业。过去一星期,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他。他有一只手机的来电我们无法监控,我们不知道号码,总之不是他平常使用的手机。他还会和一个浅色头发的男子碰面,但还没能确认那人的身份。”
艾柯林特皱起眉头。这时安德斯·贝伦德来敲门。他是新团队的一员,曾待过经济犯罪组。
“我想我找到古尔博了。”贝伦德说。
“进来吧。”艾柯林特说。
贝伦德将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放到桌上。艾柯林特和费格劳拉一齐看着照片,两人都一眼认出那是传奇人物双面间谍温纳斯壮上校。两名壮硕的便衣警员正带领他穿过大门。
“这张照片是奥伦斯和欧克伦出版社提供的,一九六四年春季号的《Se》杂志使用过。这是出庭的时候拍的。温纳斯壮身后可以看到有三个人,右边是逮捕他的奥多·丹尼尔森警司。”
“好……”
“看看丹尼尔森背后左边那个人。”
他们看到一个高高的男人,留着细细的山羊胡,戴着帽子。艾柯林特隐约觉得他有点像推理作家达希尔·汉密特。
“把他的脸和古尔博这张六十六岁拍的护照相片对照一下。”
艾柯林特皱眉道:“我没法肯定这是同一个人……”
“但的确是,”贝伦德说道:“你把照片翻过来看。”
背面有个戳印显示照片属奥伦斯和欧克伦出版社所有,摄影师名叫朱留斯·艾斯特霍姆。字是用铅笔写的:史提·温纳斯壮由两名警员陪同进入斯德哥尔摩地方法院。背景是丹尼尔森、古尔博与弗朗克。
“古尔博。”费格劳拉说:“他是国安局人员。”
“不,”贝伦德说:“严格说来他不是,至少拍照的时候还不是。”
“哦?”
“国安局是在四个月后才成立。在这张照片中,他还是国家秘密警察。”
“弗朗克是谁?”费格劳拉问道。
“汉斯·威廉·弗朗克。”艾柯林特说:“九十年代初去世,但在五六十年代交替时是国家秘密警察局副局长。他和丹尼尔森一样,称得上传奇人物。我见过他本人几次。”
“是吗?”费格劳拉说。
“他在六十年代末离开国安局。弗朗克和维涅一直不对脾气,所以在五十或五十五岁左右被迫辞职,后来自己开了店。”
“他开店?”
“他成了工业界的安保顾问,办公室在史都尔广场,不过国安局的训练课程偶尔也会请他来讲课。我就是在课堂上见到他的。”
“维涅和弗朗克为什么不合?”
“就是个性不合。弗朗克有点牛仔性格,觉得KGB情报员无所不在,而维涅则是老派的官僚。后来没多久维涅也被解职了。有点讽刺,因为他认为帕尔梅在替KGB做事。”
费格劳拉看着古尔博与弗朗克并肩站立的照片。
“我想我们应该再找司法部谈谈。”艾柯林特说。
“《千禧年》今天出刊了。”费格劳拉说。
艾柯林特的犀利眼神朝她射来。
“札拉千科的事只字未提。”她说。
“所以到下一期之前还有一个月。好消息。不过我们得应付布隆维斯特。在这团混乱当中,他就像一颗拔去保险插销的手榴弹。”
第十七章
六月一日星期三
布隆维斯特回到贝尔曼路一号的顶楼公寓时,完全没想到楼梯井会有人。当时是晚上七点。一看到有个留着金色鬈曲短发的女人坐在最顶端的楼梯上,他立刻停住,也随即认出她是国安局的费格劳拉,罗塔已经找到她的护照相片。
“你好,布隆维斯特。”她合上刚才在看的书,口气愉快地打招呼。布隆维斯特看了那书一眼,发现是有关古代对上帝看法的英文书。他打量着此时已起身的不速之客。她身穿短袖的夏天洋装,把一件砖红色皮夹克放在楼梯顶端。
“我们得和你谈谈。”她说。
她很高,比他还高,尤其站在比他高两级楼梯的地方,更强化了这种感觉。他看了她的手臂,接着看她的双脚,发现她比自己强壮得多。
“你每星期会花几个小时上健身房吧。”他说。
她微微一笑,拿出证件来。
“我叫……”
“莫妮卡·费格劳拉,生于一九六九年,住在国王岛的朋通涅街。你是达拉纳省的博尔兰格人,曾经待过乌普萨拉警局,已经在国安局宪法保障组工作三年。你是运动狂,有一度是顶尖的运动选手,差点进了瑞典的奥运代表团。你找我做什么?”
她大吃一惊,但很快便恢复冷静。
“很好。”她低声说:“你知道我是谁,所以你不必怕我。”
“是吗?”
“有人想平心静气地和你谈谈。但你的公寓和手机好像都被窃听了,我们又有必要保密,所以他们派我过来邀请你。”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替秘密警察工作的人走?”
她想了一想。“这个嘛……你大可以接受友善的私人邀访,要不然如果你宁可让我给你上手铐、强行带走也行。”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布隆维斯特,我明白你没有理由相信国安局派来的人。但并不是每个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是你的敌人,而且我的上司真的很想和你谈。所以你说呢?上手铐还是自己走?”
“我今年已经让警察上过一次手铐,那就够了。我们要去哪里?”
她把车停在普里斯巷转角。他们坐上她新买的萨博九一五后,她打开手机按了一个快拨键。
“我们十五分钟后到。”
她请布隆维斯特系上安全带,然后经由斯鲁森驶到东毛姆区,将车停在火炮路的一条巷弄内。她定定坐了片刻看着他。
“布隆维斯特,这是友善的邀请,你没有任何风险。”
布隆维斯特未发一语,一切要等到他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再作定夺。她走到一扇门前按下密码。他们搭电梯上六楼,来到一间门牌上写着“马汀森”的公寓。
“这个地方是为了今晚的会面借用的。”她说着打开大门。“右手边,进客厅。”
布隆维斯特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艾柯林特,这不令人意外,因为发生的一切与秘密警察密切相关,而艾柯林特又是费格劳拉的上司。宪法保障组的组长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带来,可见有人紧张了。
接着他看到窗边有个人。是司法部部长。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再接着他听见右边有人出声,随即看到首相从扶手椅上站起来。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你好,布隆维斯特先生。”首相说道:“请原谅我们如此仓促地请你过来,但我们讨论过目前的情况,也都认为应该和你谈谈。要不要来点咖啡或其他饮料?”
布隆维斯特环顾一周,看见一张深色木质餐桌上杂乱地堆放着玻璃杯、咖啡杯和吃剩的三明治。他们肯定已经来了几个小时。
“拉姆罗沙矿泉水。”他回答。
于是费格劳拉倒给他一杯矿泉水。当他们坐到沙发时,她则退到后面。
“他认得我还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住处、我的工作地点以及我热爱运动的事。”费格劳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