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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黑色夜雾-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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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父好像不愿意放下电话,他可能想更多的体会一下楚楚以前的那些生活,也许他觉得放下电话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所以他不断的问着我和楚楚的事情,让我跟他讲程楚楚跟我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我只能简单的得给他说一下,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不懂事的孩子,没福气啊。”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房间又恢复了平静,想想程父的话,我也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的事情是有人在一手安排,有时候甚至很荒诞,但所有的人都无可奈何,我相信如果当时程楚楚愿意,我们肯定会结婚,但是我更相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是属于苏伊娜的,我们始终会走到一起,也许我在很久以前偷窥她的时候就应当能意识到
    已是深夜了,天空突然想起了打雷声,霎那的闪电,使得病房里如同白昼一般,我再次接到了苏伊娜的电话,她说打雷声太大了她很害怕,想让我回去陪陪她。
    我安慰着她:“没事,一会就过去了,你要害怕就用被子蒙着头。”
    “我觉得心好慌了,我好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希望你在我身边。”
    “最多再过十个小时,我就在你身边了,乖乖的睡吧。”
    苏伊娜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她挂掉电话时,我们已经沉默了十分钟。
    我觉得身心疲惫,我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程楚楚,我心想还是忍耐一下吧,虽然我很
    想回去陪苏伊娜,甚至我都站起来准备走了,可我发现,面无表情的程楚楚眼角里突然流出一滴眼泪,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走,她想让我陪她最后一个晚上,我又重新坐在病床旁边,这是个矛盾的夜晚,虽然看起来事情很简单,但是就如白天的风和日丽,有谁知道却蕴藏着今夜的雷霆骤雨。
    我趴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一切,在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抬起头时,两颗晶莹的泪水滴到了我的脸上,泪珠从我脸上滑过,我看见程楚楚脸上两行清泪,坐在病床上神色安静,目光爱怜的看着我。
    我一阵惊喜:“你醒了!”
    程楚楚没有说话,她用手轻轻的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含着泪带着笑看着我,显得非常安静,我想起身去找护士,她却按着我,我一动也不能动,你为什么这么有力气?我疑惑的看着她,程楚楚微笑着摇头,我这才意识到雷雨已经停止了,窗外撒进一层薄薄的月光,程楚楚光洁的脸庞犹如女神。
    “你父母来了,他们看见你醒了肯定会很高兴!”我兴奋的对程楚楚说道。
    程楚楚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之间她又泪流满面,她显得很伤心,我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程楚楚再次躺到了床上,一切随之安静,我去摇晃她,她却一动不动,她又成了植物人,我着急得喊着护士,拉开了病房的门,却看见苏伊娜满身是血的站在病房外面,太诡异了!我一阵惊恐,我一把把苏伊娜拉进病房,我急切的问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苏伊娜有点怨恨的看着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这都要怪你,因为你不愿意陪我!”
    然后她又仿佛有点不舍,痛哭流涕:“我带着我们的孩子走了,我也不想离开你,可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你以后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恍惚之间,苏伊娜突然消失了,我心头一阵剧痛,当我大喊着苏伊娜的名字挣扎的站起来时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我长出了一口气,程楚楚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果然月光如洗,我心里还在隐隐作痛,我有点不安,拿出了手机想给苏伊娜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她如果睡着了,把她吵醒了她又该在失眠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一点。
    程楚楚的父母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连连感谢着我,程父甚至拿出了几千块钱要我收着,以示对我的感谢,我坚决的推辞掉,然后赶紧离开了医院,我想快点见到苏伊娜,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很不安,我强烈的想见到她!
    当我回到小区时,我马上感觉到不对,那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苏伊娜的楼下围满了人,几辆警车赫然停在旁边,我拨开人群直接闯到楼上,三楼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我心情愈发不安,心脏一阵猛跳,两个警察拦住了我,我使劲挣脱着拖着他们走到了三楼,果然是苏伊娜的房间,我拼命挥着手臂想挣脱两位民警,吵闹声中我看见老杜从房间里面走了来出来。
    “老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急促的问着。
    两位民警看见我们认识,松开了手,我着急得想冲进房子,却被老杜死死的抱住!
    “老方,你不要激动,你千万要冷静!你不用进去,我告诉你什么事,你知道结果就行了——苏伊娜被害了!”
 第六十一节 生亦何哀
    苏伊娜死了,苏伊娜被人杀害了,她的胸口被人捅了三刀,有一刀直接刺到了心脏,她的死亡时间是当天凌晨零点四十左右,当然还有我的孩子。
    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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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会设想以后完美的生活,我常常会设想和苏伊娜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嬉戏……
    有的感觉是不能用文字表述的,这是一种巨大的悲痛,我根本无法承受,如果我是个冷静而善于伪装的人,我会趁人不备的时候突然死去,可我无法伪装,我曾几次试图自杀但都被阻止,我想是我的意图太过明显了,老杜寸步不离的陪着我,我欲哭无泪,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实际上我没有这么脆弱,我只是想用一种方法见到我最最心爱的苏伊娜,我不想和她人鬼殊途,我喜欢和她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还有个原因,因为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而无法自拔,一切都是有预示的,苏伊娜不止一次得让我去陪她,而我没有答应,是我害了她,我只有以死谢罪!
    可我没有死掉,我还无耻的活着。
    老杜一直在劝我,他用朋友的方式,他用警察的方式,他用各种方式劝我。
    “你这样做,是在逃避!毫无意义。”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在自责了,每个人的命都是有运数的。”
    “你死了倒干净了,但是苏伊娜是谁杀得,你知道不知道!你不会想着让凶手逍遥法外吧?”
    “你现在是对苏伊娜生活最了解的人,你最有可能给我们提供最有用的线索,你如果不冷静,找不出凶手,嫂子会死不瞑目的!”
    ……
    我坚持住!老杜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死,这是逃避,毫无意义,我要找到真凶,为苏伊娜报仇!
    “肯定是乔得志,你们去抓他吧!绝对是他下的毒手,他不想让苏伊娜离开他,但苏伊娜非常坚决地要离开他,所以他恼羞成怒。”这是我第一个反应。
    “我们已经拘传了他,不过,当他得知苏伊娜死亡之后,他看起来很意外,甚至非常非常的悲痛,他那种感觉和你一样,不过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相信很快会真相大白。”
    “哼……他肯定是装的。”我冷笑着。
    “也许吧,现场除过苏伊娜就只有乔得志的脚印和手纹了,说明他那天晚上去过苏伊娜的房间,并且他们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如果他现在在我跟前,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凶器,他即使去过苏伊娜的房间,也和苏伊娜争吵过,但是这不足以证明苏伊娜是他杀的。”老杜显得非常理智。
    “你那天晚上在哪?”老杜问我
    “我在省二院,陪一个朋友。”我想起了程楚楚,估计她现在已经随父母飞走了,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间接的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你能不能详细的说说,你和乔得志还有苏伊娜之间的关系,这可能会对我们破案有所帮助。”
    我想了想,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把我和苏伊娜之间的故事完完整整得告诉了老杜……
    在医院的太平间,我见到了赵娜,她一看见我就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我的情绪也被带动,我走过去安慰她,她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一瞬间我也泪如雨下。
    一位法警揭开了蒙在苏伊娜脸上的白布,我们停止了哭泣,苏伊娜闭着双眼,她的表情显得安静而平和,完全没有恐惧,赵娜扑在苏伊娜的身上又开始低低的哭泣……
    看着一动不动的苏伊娜我想起了程楚楚,我宁愿苏伊娜变成植物人,我一辈子爱护她照顾她,只要她能在我身边。
    可这是我最后见苏伊娜了,我已经没有了悲伤,甚至没有了眼泪,我非常木然的站在太平间,感觉到无比的悲凉!
    “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乔得志交待了没有”我问老杜。
    “他说他那天晚上是去过苏伊娜的房间,他希望苏伊娜能回心转意,但是苏伊娜非常坚决的拒绝了他,并且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希望乔得志能放过你们,让你们过上平静的生活……”老杜吐了一口烟。
    “他还说了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他说有孩子也无所谓,只要苏伊娜能答应他,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苏伊娜,他会让孩子过上最好的生活,反正他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但是苏伊娜决心很大,就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后来他们甚至有过激烈的争吵和拉扯,但他始终没有得逞,大约在凌晨十二点三十左右离开苏伊娜的家。”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只有先放了他,你要知道他是本市的经济名人,连市长都打电话问过他的事情,要不是上面压着,这两天估计满大街的报纸都会报道这事情。”
    “你们放过他,我不会放过他!”我狠狠地说道:“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可别乱来,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要相信我们。”
    “相信你们?”我冷笑着说:“你让我怎么相信!”
    老杜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母亲打来了电话:“你们去东北了没有,前几天你干妈还问你们的事情,你爸让我打电话问问你,有什么事也不能耽搁去人家家里。”
    我说:“别问了,过段时间我回家了,再给你们说这件事情。”
    “怎么了,事情有变化吗?”母亲着急的问我。
    “没有!”我仓促的回答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想消除一切记忆,关于我和苏伊娜的记忆,这些记忆会像魔咒一样让我伤心欲绝,使我整天生活在绝望之中。
    在x市东南的一个郊县,有一块小山脉,汉代有个皇后就葬在这里足见其是个风水宝地,精明的商家在这开辟了一块墓地,苏伊娜就葬在那里。
    苏伊娜的姨妈已经来了几天了,每天都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苏伊娜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当她得知噩耗,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星夜赶来,而苏伊娜的亲生父亲知道了消息后,连个电话都没打,我可怜的苏伊娜,在这个世上犹如孤儿般,连死亡都没有给她带来骨肉亲情。
    墓碑是我给立的,碑文是我写的,我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个故事,这是一个爱情故事,这里葬着我的妻儿。
    我写道:妻苏伊娜携子长眠于此,终年二十五岁,夫方渺渺敬立,在墓碑的右下角刻着一串我写的小诗——
    我们静静的来到这个世界
    却像两颗眼泪
    你从左边脸颊滑下
    我从右边脸颊滑下
    我们同时没入泥土
    我们永远也不能再次相见
    这里芳草萋萋,绿色成荫,天空非常湛蓝,赵娜母子在苏伊娜的墓碑前互相抱头哭泣,我静静地站在风中,周围墓碑林立,每一个都记录着生命的终结,时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我们无法留住逝去,我们也看不到自己的终点,但实际上生命就是白马过隙,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微乎其微几乎没有痕迹,可活着的时候,最大的永远是自己的世界。
    安息吧,我的妻子,带着我们的孩子在世界的另一边自由嬉戏吧,我相信你们会在天堂里生活得很快乐,我会找你们,耐心的等着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知道,我会不自觉地想念你,想念你陪我渡过的每一天,你留给我所有一切记忆都会让我痛彻心肺…我忘不了你身上犹如花香的味道、你窃窃私语时的表情、你做得香甜的饭菜、还有你逼着我喝的鸭汤……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我从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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