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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黑色夜雾-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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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丁
    程楚楚有点憔悴和忧郁,她静静的等着我发问或者质问,我一言不发,观察着茶杯里透绿的茶水。
    “你对我没话说了吗?”程楚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我平静的一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象一点都不在意?”程楚楚脸上多了一份失落:“是不是交到新女朋友,是那天冷饮店那个女人吗?我看你对她挺关心的,甚至都不惜为她去打架。”
    “基本上算是吧。”我轻描淡写。
    “难怪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程楚楚冷笑着:“你不想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
    “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
    “你现在怎么这样?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程楚楚显得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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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你是在质问我吗?”我忍不住终于现了原形:“你是不是觉得我应当痛哭流涕或者非常高兴的去问,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和那个陆华旧情复燃了,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跟他去睡觉了?我如果这样问你,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是爱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认识陆华要比你早,我也并没说过我们分手了……”
    “那你的意思,你只是和我随便玩玩,或者说我像第三者一样介入了你们的感情?”我打断了程楚楚还没说完的话。
    “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我现在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我们那段感情是真挚的,这毫无疑问,你给我的那种感觉我足以记一辈子,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些而嫁给你,世界上有好多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还企图骗我或者骗你自己”我冷笑着:“你爱我?咱们在一起的时候,除过吃喝玩乐,你问过我一句生活和工作的事情没有,甚至我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你只是爱你自己,你希望找个人关心你,让你的生活脱离寂寞,你不能找你的同学,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有个男朋友在国外,于是我成了最佳人选,现在好了,陆华回来了,我可以下班了。”
    “不是这样的”程楚楚摇着头:“我承认我确实很自私或者很自我,我不关心身边的人,我从小都这样,对谁都一样,包括陆华。”
    “如果你认为我不爱你,我也无所谓,自己的感受自己清楚”程楚楚对着屋顶叹息着出了一口气:“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心里也很难过,陆华有一天突然说他要回国,我很茫然,我也觉得太突然,我们才刚刚开始,我怕你接受不了。”
    我想着程楚楚的话沉默不语,是啊,告诉我又能怎么样?
    “其实这段时间,我心里很痛苦,但我在陆华面前还要装着若无其事,我经常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想起在F县玩的那段日子,那种快乐我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
    “陆华和我一样的自私和自我,他娇生惯养家里又很有钱,从小就养成一种自大把谁都不放眼里的性格,我有时会很迁就他,有的时候也会和他针锋相对。”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问程楚楚。
    “我心情不好,很不好!我就想找你倾诉一下,我知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是不会拒绝我的,对吗?”程楚楚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低下了头,我发现了自己的脆弱,我真得不能拒绝程楚楚,我本来想拂袖而去,但椅子像有磁石一样吸着我一动不动。
    “我承认我虚荣,陆华家庭条件好,人长得帅,又拿到了绿卡,跟他在一起时我总会感觉到一片羡慕的眼光,如果能嫁给他,不管对我还是对我家里人都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可我没有任何安全感,他是个很花心并且经不起诱惑的人,还有,我们的事情,他也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觉得很惊奇。
    “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何莹的,宿舍里的人里面就数她最嫉妒我,我们平时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是她把咱们的事情告诉陆华的。”
    “陆华没对你怎么样吧?”我有点担忧,更多的是后悔,我觉得我不应当把我们的事告诉何莹。
    “呵呵……”程楚楚苦笑着:“他根本问都没问,我们的事情好象丝毫都没刺激到他。”
    “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故意装成这样,其实是来气你的。”
    “你倒是故意装的满不在乎来气我”程楚楚温柔的看了我一眼:“他不会,我了解他,并且他不在的时候我替他接过几次电话,都是女人打的,有一个说的还是英语,一听语气我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全是他在外面的情人,我有时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真心对我,出国那么长时间他一直对我很冷淡,这次要回国时突然热情起来,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临时情人吧。”
    “不会吧,你们也算是谈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好歹也应当有点感情啊。”
    “人是会变得,特别是像他这样,每天诱惑不断,他本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我也许是在自作自受。”程楚楚自嘲似的微笑着,她用拳头轻轻的咂着自己的脑袋。
    “我们都在追逐危险,对我而言,你是种诱惑,更是一种危险,对你而言,陆华同样是,在这种事情上你和别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毕业后找一个体面的工作,找一个爱你的人,简简单单很幸福的过一辈子,可你没有,你想选择一条捷径,我真得不懂,为什么很多女孩都要挤这条死胡同,所以也使得陆华那样的男人很傲慢,既然有大片的森林却为何要贪图一棵小树呢!显而易见,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突然找到了语言的感觉。
    “你后悔了?”程楚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后悔过,但现在平静了,有一段时间我非常恨你,那段时间我很可笑,甚至想到过死,不过现在总算撑过来了。”
    程楚楚看着我久久不语,她拉着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触了一下嘴唇:“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一首很矫情的歌,第一句歌词是爱过就不要说抱歉,我们是互相给予的,你给我的快乐,我也是无法忘记的,就象在F县的那个上午,你突然打电话说你来了,要和我一块享受美景时,我当时的那种惊喜真是无法形容。”
    “那天我看到你时,你的样子真傻,一直都在笑,憨憨的,还有那次爬山,我以为爬山是很享受的事情,结果没想到那么艰难,我现在还经常会做梦梦见那天晚上我们在帐篷里看星星,你还吓我说山上有狼,那时候觉得你挺坏的。”程楚楚眼睛有点梦幻,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欢快,我们仿佛又回到了美丽而清爽的F县。
    程楚楚在我的手上寻找着她咬过的痕迹,最后她噘着嘴说:“怎么都看不见了,早知道哪天咬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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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重新对程楚楚充满了柔情,来之前所有的恨意烟消云散,我温柔的看着她:“只要你喜欢,你现在也可以咬啊。”
    “真的?”程楚楚的目光像以前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的爱意,我点了点头,程楚楚轻轻的用牙咬着我的手背,她的目光没有离开我,我微笑的看着她,她放开了我的手,轻轻抚摸着刚才咬过的地方:“可我舍不得……”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涌上心头,它几乎击碎了我所有的情感屏障,我变得极其脆弱,茶秀里适时的响起了一段极其忧伤的音乐,我突然泪流满面。
    这段记忆忧伤而又美丽,在我后来的日子里,我始终都无法抹去,我们坐在茶秀久久不愿离去,即使突然语塞、无话可说,我们也愿意四目相对的坐着。
    程楚楚突然顽皮的哼唱起那首矜持: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著迷,我总是微笑的看著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唱的动情处时程楚楚突然哭了,我们像久未谋面刚刚重逢的恋人,诉说着分开之后各自的相思之苦,我们不再矜持,我们相互偎依,抱头痛哭。
    这是一次凄惨的约会,结果是我完全原谅了程楚楚,我不再恨她,我只希望她能够幸福,甚至为此我可以牺牲一切,我突然觉得,我还是那么纯情和善良。
    分手时程楚楚突然问我:“你说,咱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沉默不语。
    “我想应当是不行了”程楚楚突然变得忧伤,她用手捋着被风吹到眼睛前面的发际:“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质了,你说是吗?”
    我还是沉默,我想说,我愿意回到过去,我们还可以重新在一起,但是我说不出口。
    “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还剩一个,我现在就说出来把你解放了,免得你老是提心吊胆。”程楚楚神秘的看着我:“以后无论如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拒绝我,我不会让你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你只要静静的陪着我就行。”
    我使劲点了点头,程楚楚看着我眼睛里湿湿的:“我的三个条件都用完了,我再也不能要求你对我做任何一件事情了,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的三个条件。”
    “我会记住的”我非常郑重,甚至想用发誓来证明。
    看来我对程楚楚还是有某种期盼,我对自己的出尔反尔非常痛恨,为什么仅仅的一次见面就让我满腔的仇恨化为乌有,可没有办法,我的确现在不再强烈的恨她了,甚至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我竟然在心里暗暗的祝福她。
    于是我转而对自己在道德层面进步欣喜不已,我觉着我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方,我是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强烈感觉到没有工作是多么无聊,时间就像你每天看着长大的小孩,表面上日复一日的重复,实际上它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当年某天没见它或者短暂的失忆后再见到它时,你突然惊异,怎么都这么大了。
    我便是如此,我除过找工作或者去鬼混,每天还有大量的时间需要消磨,当我有天醒来时我突然警觉,一个月如落叶飘过,竟然毫无知觉。
    而我在干什么呢?
    我迷恋上了美国的僵尸片,从《惊变28天》开始,我陆续看了《僵尸的黎明》三部曲《boyeatsgirl》、《僵尸肖恩》、《群尸玩过界》等等,这种片子本来是我原来最讨厌的类型,可是当我某天在网上无意间看了一部僵尸片后,我改变了看法,因为里面的对白让我很受用:
    “天哪,我爸爸究竟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我们都知道,他不是病了,而是死了……”
    死亡在僵尸片里面变得容易而简单,人杀人比鬼杀人更能激发观影者的猎奇心,然而,僵尸电影中贯穿始至的绝望感,却是那些变态虐杀人片所不能给予的。
    即使地球上几乎所有人都变成了吃人的僵尸,仅有的那些活着的人却依然会勾心斗角,美国导演从来都没有放弃在任何类型的电影里面展示人性的机会。
    而通常这类电影都很血腥,即使你看的这种片子已经足够多了,它依然会刺激到你的胃觉,僵尸们通常扭着脖子行动缓慢,但是当他看见活人时,却总能虚张声势般疾速的扑过去。如果被扑倒的不是主人公的话,僵尸们便会兴致勃勃的大口朵颐,他们嘴里发出恐怖的哼哼声,脸上像扑了白粉,鲜红的血散布在嘴的周围,好莱坞的造型师们努力使僵尸的形象恐怖而渗人,即使吓不到你,绝对也要恶心到你,因为他们会把人的内脏或者脑浆赤裸裸的展示在你的视觉里。
    我不止一次的吐过了,即使如此,我依然乐此不疲,我的幻觉世界充满了僵尸,我行走于大街上时,我看到了匆匆走在大家上的僵尸们互不关心的忙碌着,我在沉沉的睡梦中时,各种僵尸张牙舞爪……
    有一次我梦见自己成了僵尸,我抓住一个活人一口咬下,苏伊娜一声惊叫,我也猛的被惊醒,苏伊娜捂着被我咬伤的胳膊,惊魂未定的看着我:“你是不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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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节 支离破碎
    我依然会惧怕黑夜,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也许,黑暗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中隐含的不可知的危险,漆黑状态下有限区域的一点视线,不但不能解决恐惧,反倒将对黑暗未知的敏感放到最大,因而比完全的黑暗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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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常会在梦中感到窒息,窒息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我努力的挣扎着醒来,满脸是汗,为什么我们会惧怕死亡呢?
    有一天,我见到了刘依依,并不是偶遇,是她约我出来,在一个很精致的餐厅,我们就坐在面向马路的落地玻璃窗跟前。
    刘依依一脸阴沉,时刻都有一种拂袖而去,或即可翻脸的感觉,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为了苏伊娜而来。
    “听说你和那个女人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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