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之星-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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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军举手说道：“欧阳师兄，我知道！”
虽然没有行拜师礼，但孩子们名义上已经是张天师的徒弟了。因此对欧阳北也以师兄弟的名号相称。
欧阳北看着宁军点头道：“那你说说看，什么是基本功？”
“基本功就是球性。”宁军说，“掌握好球的弹跳和变化，能用脚控制好球。一般来说，基本功都从颠球开始练习。”
欧阳北点头道：“说得不错，通常球员都会从颠球开始练习基本功。但是我们的训练方法，不太一样。”
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他。
“我们的筑基方法还是……爬山！”欧阳北一指身后的梅岭，对孩子们说道。
穆岳说：“难怪师兄今天又带我们来梅岭了。不过我们已经爬了三个月的山了，这筑基的爬法，和我们自己的爬法，有什么不同吗？”
欧阳北嘿嘿一笑，说：“当然有！”
说着，他从车子里拿出一袋足球。上车的时候，大家就看到他带上了这袋足球，可是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欧阳北很快揭开了谜底：“今天你们就是要每人带一个足球，和球一起爬到山顶！当然了，不许用手！”
“什么？”孩子们都傻了，“从这里带球上山？”
“没错，有问题吗？”
何止有问题？简直是问题大了！
韩步远先举手道：“带球怎么爬楼梯啊？”
“随便你们怎么爬，颠球也可以，慢慢拖球也行，只要不用手就行。”
陈袍问：“那万一球滚下来了呢？”
“捡回来啊！”
陈袍还不甘心：“万一一路滚到山底呢？”
欧阳北露出一副奸笑：“跑回山底捡回去啊！”
楚师建说：“如果不小心把球踢到悬崖下面怎么办？没办法下去捡的。”
欧阳北说：“那就下山跑到车里，拿一个球重头来！”
“啊？”孩子们面面相觑。
山路陡峭，有些地方的台阶根本容不下一个足球。以他们的控球能力，难免让球滚落下来。足球从山上滚下来，只会越滚越快，如果不碰到什么障碍物，肯定就直接滚到山脚下了。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规则进行，这一天的时间，估计只能来回捡球了，根本就不可能带着球上到山顶啊！
几个孩子都在犹豫时，突然有一个家伙拿起一个足球，往山门走去。
大家一看，那正是穆岳。
于伟问：“穆岳，你真的要按照这个规则带球上山？”
穆岳说：“你们还不赶快？再慢就来不及了！”
“天哪！真的要这样来啊？”陈袍感慨道，“我们还能赶回去吃晚饭吗？”
在他感慨的时候，宁军、楚师建、于伟和韩步远等人都拿着球出发了！
眼看小伙伴们都带着球上山了，陈袍也没有办法，只好拿过一个足球，开始上山。
欧阳北看着这群小孩，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时候，不禁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上山的路上，孩子们果然发生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状况。
开始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用最简单的办法登山。
把球放在台阶上，用脚一步一步把球往上拨，人也随着足球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种办法不需要任何技术，任何一个初学者都可以采用。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也是最慢的办法。半个小时过去了，孩子们才走了区区几百米路程。
这办法看似稳妥，其实也需要集中注意力。足球在台阶之间滚动时，万一失去控制，就会弹开来，往下滚落。
于伟就犯了注意力不集中的错误。走了几百级台阶之后，他脚下一个拌蒜，没能控制好球。足球从他脚下滚了出来，顺着山路加速下落。
于伟大惊之下，连忙跟着足球向山下跑。可惜球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用尽全力奔跑也无法追上足球。几秒钟之后，他就放弃了追赶，只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沮丧地看着足球一路滚落到山底。
别的孩子们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脸色愈发紧张，控球的时候也愈发小心了。
于伟没有办法，只好缓缓走下山，捡起足球重头开始。
欧阳北一直跟着大部队上山。看到于伟的失误，他微微一笑，警告道：“大家注意啊！别以为你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上山的路还很长，集中注意力！”
听了欧阳北的话，孩子们愈发紧张了。陈袍甚至站在原地休息了好久，才敢继续带球上山。
几分钟之后，意外又发生了。
一名游客碰撞了韩步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足球就从他脚下滚走，蹦蹦跳跳地向山下滚去。
有了之前于伟的经验，韩步远也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追不上这个球了。他转身问欧阳北：“师兄，这不能算我的错吧？是别人来撞我的啊！”
欧阳北严肃地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足球掉了，就必须捡了球重新开始！下山捡球吧！”
韩步远愣了半响，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转身下山去了。
如此一来，只剩下穆岳、楚师建、宁军还跟着欧阳北一路上山。至于陈袍早就落后他们好几百米距离，远远落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一个多钟头之后，三个人都有些厌倦了这种带球方法。山势也走到了一个比较平缓的地方。宁军看着前方笔直的山路，心里突发奇想，直接一脚把球向前踢出。
足球飞过好几级台阶，落在了一个小卖部门口。宁军轻松地走上前去，重新拿到了足球。
“这样可比自己带球轻松多了！”宁军叫道，“你们也试试啊！”
“这可是个好办法啊！”楚师建笑了，顺势一脚把球踢出，也轻松地向前走去。
只有穆岳摇了摇头说：“这样太危险了。”然后他依然我行我素，慢慢趟着球往山上走。
“穆岳，你就是太死板了。”宁军说，“像你这样带球，要走到什么时候？你看我们随便一脚就能踢出十几米远，多省事啊！”
说着，他再度把球踢向几十米开外。
穆岳依然摇头道：“小心一点，如果把球踢飞了，就要重头来了。”
“怎么会呢？”宁军走上去接住足球，说，“这里周围都有树挡着，就算足球滚回来，我也可以接住。这样子又省力又便捷，多方便啊！”
然后他继续飞起一脚，踢出足球。
球和前几次一样，飞出了几十米的距离。可是这一次落地的时候，足球砸到了地上的一颗石子！直接朝边上弹开了！
“啊！不要啊！”宁军大惊失色，赶紧加快脚步追赶足球。
可是足球的弹跳比他速度更快，一瞬之间，球弹出了爬山的道路，接着穿过边上的树木，消失在陡峭的山坡里面！
“靠！球没了！”宁军傻傻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面哪里还有足球的影子？
欧阳北笑着走了上来：“球没了？下山拿一个球，重新来过吧！”
宁军惊呼道：“我这都爬了一半的路了！天哪！”
“规则就是这样定的，我早就说过了。”欧阳北说，“谁让你自己把球踢飞的？”
穆岳和楚师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宁军。但他们也知道，欧阳北已经把规则说得很清楚了。这次丢球本来就是宁军盲目自大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宁军站在原地呆滞了许久，心里充满了不甘心的哀怨。眼看着穆岳和楚师建小心翼翼向前带球，他终于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转身下山！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欧阳北看着穆岳和楚师建，好奇心也渐渐升腾起来。这两个孩子，能够坚持到最后吗？
眼看小伙伴们一个一个掉队，穆岳和楚师建内心也万分紧张。接下来的山路上，他们一直保持着小心和谨慎，一步一步带球向上。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是不带球的话，孩子们早就已经爬到山顶，开始下山了。但今天，穆岳和楚师建花了更多的力气，流了更多的汗水，却只走过了四分之三的路程。
越接近山顶，他们的心情也越紧张，脚下的步伐也越谨慎。小伙伴们的悲剧近在眼前，而自己已经走过了那么远的距离，如果在这个地方失误，那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楚师建低头看着足球，一步一步往前走，不敢分散一丝一毫的精力，也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他知道，终点就在眼前，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可是，就在他趟出一步球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在他身旁，穆岳立刻踩住了自己的足球，防止被风吹跑。
可是楚师建的球已经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被这阵大风一吹，球竟然整个飘了起来，径直飞出了道路，飘出了悬崖之外！
“不是吧？”楚师建惊呼之下，足球已经直直坠落，片刻之后，这个球就完全消失了！
第155章 军事会议
“天哪！”楚师建呐喊起来，“这是风吹的！风吹的啊！”
“没办法！”欧阳北说，“下山到车上拿一个球，重头来过吧！”
楚师建急得都快哭了：“这不能怪我啊！我什么错都没犯！”
欧阳北撇嘴说：“我们只看结果，你丢了球就是丢了球，没人会管你是怎么丢的！”
楚师建呆呆看着欧阳北，突然之间，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用双手揉着眼睛往山下走去。对于这孩子来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铭心刻骨的伤痛。
穆岳看着楚师建离开，转头四顾，在这个接近山顶的山道上，只剩下自己和欧阳北了。
“欧阳师兄，你也太严格了。”穆岳说，“就算让他们捡了球从这里开始，也不会差很多啊！”
欧阳北说：“我可以同情你们，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捡了球从这里开始。但是你知道吗，等你们长大之后，这个社会并不会同情你们！”
穆岳听了这话，心里一震！
欧阳北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多羡慕那些能上学的孩子！可是我只能留在龙虎山的道观里，每天陪着道士诵经。我一点都不喜欢踢球，可是踢球就是我当年唯一的娱乐活动。如果我不踢，就只能回到山上，去看那些无聊的泥菩萨和无法理解的经文。”
穆岳心里又是一震。欧阳北的身世，他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很清楚。可是今天，他是第一次听欧阳北说内心的感受。这种孤独和寂寞的生活，是在军属大院里生活的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从来无法理解的。
“因此，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欧阳北说，“如果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忍受这种无聊的人生。否则，我就只能回到红尘世界得病死去。这个世界的大道本来就很残忍，它从来不管你有没有错，或者你有多努力，它只按照它的规则运行，而我们只能在规则的范围内争取自己的一点点利益。”
穆岳的心里震撼地无以复加，作为一个年幼的孩子，这些深奥的道理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欧阳北从穆岳的表情体会到了他的心情，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跟你说这些可能有些早了。总之，你加油吧，离山顶已经很近了，小心一点，不要丢球了！”
穆岳点了点头，带着足球继续向山顶走去。这下子他更加小心了，竭尽全力不把球踢远，宁可慢一些，也要稳妥地控制脚下的足球。
一步、两步、三步……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迈出了多少步……穆岳终于带着足球，慢慢走到了山顶。
当伸手摸到刻着“梅岭主峰”四个大字的石碑时，他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长吁一口气，大声喊道：“终于到了啊！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成功了……”他的呐喊声在山谷之内回荡，惊起了山脚下一群飞鸟，向着远方的天空袅袅飞去……
……
……
南昌，陆军学院的某办公楼里。
宁浩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风纪扣，反复查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敲了敲会议室的大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宁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会议桌旁围坐了一圈的军人。
他们的肩上都是带杠带星的肩章，甚至不少人都是两条杠。在这些校级军官面前，宁浩这个上尉也只是一个普通下属。
宁浩对着他们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首长们好！”
坐在主位座位上的就是穆岳的父亲穆师长，今天的他穿着军装，肩上戴着两杠四星的肩章。而这个大校军衔的正师级军官也是在场的最高领导了。
“宁连长，免礼。”穆师长说道，“今天在座的都是孩子的家长，我们讨论的是孩子的教育问题，大家都可以放轻松一点。你坐吧！”
“是！”宁浩放下右手，却依然笔直地走到会议桌最后一张空着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穆师长向四周环视了一眼，说：“今天楚政委因为有课要上，所以会迟到一些，大家不要介意……现在我们就开始开会。这样吧，宁连长，你先跟各位同志介绍一下孩子们现在的训练情况吧！”
“是！”宁浩唰地一声站起身来，想要站着汇报工作。
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