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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出书版) 作者:决明-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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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维噗哧笑了,在他胸前摇头晃脑,无心之中的磨蹭,最是撩人心弦。
  “骗他的啦,故意钓他上钩才那么说的,谁食魂又食梦呀?魂体会比一块甜糕好吃吗?”
  当初,她无意中途经鲛鲨咬食现场,不劳而获地取得数条鮻魂,装进晶魂球里,觉得鮻魂晶球好漂亮,准备拿来当夜明珠用,尔后,六龙子负屃找上门,向她索讨晶魂球中的一条鮻魂,正是鱼姬魂魄。她一时恶意攻心,拿别人的痛处当乐子,诓骗了负屃,拆散他和鱼姬,造成负屃每次瞧见她时,眼眸都凝了层冰似的,冻死人了。
  “海洋里,每日不知道有多少魂飞魄散,一张鲸嘴,吃下成千上万条浮游生物,意味着成千上万的魂死,一开始,我收进晶魂球中,是觉得好美,越弱等的,光芒越微小,像人界陆路的萤火,偶尔,我也会收到高等些的妖物或氐人魂,晶魂亮的,拿来照明恰好;晶魂暗的,摆来点缀装饰,白日晶魂球呈现无色透明,一入了夜,晶魂球随自身魂体修为,展现不同颜色……”延维说着,双眸有些沉重,她试图抵抗,故意说的朗声。
  不过没两句,声音又小下去了:
  “……那些球里魂魄,全都不是我杀的哦,是我在外头闲晃时,看见它们在海里茫茫飘晃,才顺手收进晶魂球中,你不要误会。”她不想狻猊视她为心狠手辣的女人,以为全屋子里的晶魂球,皆是遭她毒手的受害者。
  她是坏没错,却不以杀人为乐……虽然,破坏人家恩爱恋情,也构不着好家伙之列啦。
  “留在晶魂球里,没办法去轮回投胎。”狻猊轻揉她的风池穴,她已浑身沁汗,晶莹汗珠被他舀水洗去。
  氤氲的温暖热气,混杂淡淡药香,弥漫两人周身,裹着彼此,她犹若一块蒸融的冰,化为烟般缥缈。
  她放弃抗拒沉沉欲坠的眼睑,杏眸眯成细缝,几乎快要闭上,身子软软偎倒,重量全倾靠在他身上。
  眼前白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像投身厚实云团内,不觉燥热,不觉毒素正顽强抵御,做着垂死挣扎,她反倒感觉一股舒爽凉意,在她身躯上缓慢地翻滚。
  所到之处,只有快意,只有想吁叹的餍足。
  狻猊还在她耳边说了哪些,她已经没能听个仔细,只记得他说话时,带着沉沉轻笑的嗓音,好软,好悦耳……
  好远。
  远到她好舍不得,想要将他说话声音听清晰些,想要把耳朵贴近他的唇瓣,感觉他说话时气息轻拂的暖热。
  “这样还能睡?”他的嗓,时而远,时而近,贴近时,正这么笑着。
  “你瘦了真多,半年不用吃不用喝,果然对身体很不好。”飘远时,又啧啧有声地责备她。
  延维伸手去抓他的声音,不要他离那么远。
  仿佛追逐着烟雾,难以捉摸,握不进掌心之内,触碰不到他,令她心惊,烟一样的龙子,就算抱在怀里,也好害怕下一瞬间他又不见了……
  藕臂伸得恁长,努力捞勾扑抱,隐隐约约,膀子环住了谁,她使劲抱着,用出最大气力,不肯放。
  耳边笑声清晰,伴随炙热吐息而来的,是啃吮着耳垂的啮痒及酥麻,逼她嘤咛抵挡,缩起肩,想驱走扰人的顽皮吮咬。
  “一边把人抱紧紧,一边又咕哝着要人走开,到底我该听哪一个呢?”狻猊的唇,游移过她的鬓发、恢复健康血色的剔透玉颊,啄在她微微开启的唇心,绵密如雨丝。
  延维惺忪茫然,羽睫轻扇,露出那又水雾笼罩的眼,试图弄懂眼前情况——
  狻猊。
  长发撩人披散,微微鬈着、丝绸般乌亮,任其垂泄在双肩的狻猊。
  正俯着首、敛着眸、噙着笑,直勾勾看她的狻猊。
  “……床?”她透过狻猊身后看去,瞧见贝蚌大床的巨壳,半圆形状,那面光可鉴人,又带有七彩光泽的蚌壳内面,如镜一样,倒映着狻猊结实的背肌,以及数片色彩鲜艳的鳞,点缀其间。
  还有,一脸惑然的她,模样憨怔又慵茫,躺在他身下,长发如泼墨溢开,像幅画师笔下的精绘美人图。
  “你在澡池里昏睡过去,我抱你回床上来。”




第四章

  他解释了她身处贝蚌大床的原因,却没有解释他此时伏在她身上,撒落绵密亲吻的理由。
  “你瞧。”他托着她的柔荑,挪到她面前,让她看见自己的掌背。“雪白细嫩,连颗小疹子都找不到。”
  “……毒,解干净了?”
  “几乎。明日再泡一回,就不成问题了。”落入他掌心的软软小手,没获得他轻易释放,反倒被拽到他唇边,方便他张嘴一咬,便能含。。。住她柔嫩掌肉,留下他的淡淡牙痕。
  “狻猊……”
  他吮到她的手腕内侧,在跃然鼓动的淡青筋脉上,缠吻不休。
  “你在干嘛?”延维问。他吻得好情欲……舌尖滑过肤上,既痒又麻,别告诉她,这也是解毒的步骤。
  “你不知道?”他扬眸觑她,紫眸里蕴着火。
  “……不是很确定。因为没多久前,有人体恤我身体虚弱,保证他自己没有很兽性,不会很饥渴,加上内伤颇重,没有心力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她酸人的模样笑咪咪,冶艳又无邪。
  “那是很久很……久前说的话,时效已过。”他舌尖沿着淡碧脉络,缓缓挪上,舌上细微的突砾,挠弄手臂内侧的敏感,不时啄吻及咂吮。
  “我昏睡了好几日吗?”很久很——久前?

  “约莫一个时辰。”他吻到了她的肩颈,手掌探进她浓密黑发内,享受它们的纠缠。
  呿,他的“很久很——久”,还真是短呐!
  一个时辰前说过的话,现在已经全盘推翻啰?!
  “……你的内伤,全部复原了?”才开始思淫欲?
  “减缓许多。”
  “只是减缓?那别做些会害你旧伤复发的事比较好。”她衷心建议。
  “你呢?你的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他温柔反问她。
  ……你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很不舒服,快着火一样。
  她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毒。
  “是没有。”她体内畅然平稳,气血通顺无碍,根本不似中过毒的患者,难以想象在不久前,她才半死不活,挂在西海城的石牢内,奄奄一息。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他笑着呢喃,薄唇缠住她的,连连吸吮不放,手指带电般,触及她细腻腰背,引发战栗,由骨髓深处窜起。
  他的抚碰,她好熟悉,身体和记忆,都将狻猊这个人、这个嘴唇的热度、这个指腹的灵巧,牢牢记下……
  蚌壳镜面,照出一个娇美冶艳的女人,在他慢搓轻捻下,绽放出妖娆风情。
  双腮嫰赤,丰唇泽亮,眼眸媚丝朦胧,在他身下,变成一条极不安分的小蛇,轻轻扭着、蹭着,不知要躲避他的作弄,或是不由自主迎合他的动作,天真而邪恶,诱惑着他……
  身躯像块甜蜜蜜的软饴,任他含吮品尝,使不出蛮力来挣开他,他热炙的肤贴慰过来,她便化开了、瘫软了、只剩糖蜜的香甜释放,柔软地陷入贝床之间,上方迭着狻猊热烫的重量,他颊上的鳞,好比稀罕晶钻,炫目的紫泽,又流动着坚硬的七彩虹芒。
  然而,再耀眼的紫龙鳞,也比不上他狻猊的笑靥。
  “上一回……是为了拿回言灵,所以用身子去换,跟你做了交易;这一回,言灵在我体内没丢,我干嘛陪你这样那样,嗯?”延维伸手去撩他的长发,浓腻的发丝,卷进纤指间,把玩着,拨弄着,更故意凑到鼻前去嗅。
  “海洋世界,弱肉强食之事,屡见不鲜,弱肉除了乖乖被食,哪来这么多话?”他笑睨她。
  比言灵,她逊,比法术,她连他一根指头也抵挡不了,她这块甜美“弱肉”,合该进他腹中,与他融为一体,让他吃——以另一种方式。
  狻猊俊颜抵近,笑容放大,再道:
  “若这理由不足,再加上一条,我千辛万苦闯西海救你,置生死于度外,你以身相许,报我大恩大德,过分吗?”
  延维坏坏媚笑,卷着他长发的手掌,将他拉得更近,气息芳馥温暖,佛过他面颊,一字一字,说得奇慢:
  “两个理由都好糟……”啧啧有声,螓首遗憾摇晃,手掌放过他的发,不是离开,而是得寸进尺,穿梭在更多更丝柔的发间,将他朝自己按近。“诚实说你想要我,不就好了?”勾魅的娇笑,在粉嫩唇畔浮现。
  狻猊没料到她反将他一军,气势整个遭她逆转。
  是呀,编派那么多借口,敌不过被她看穿的真正心意——
  他想要她。
  半年来,每回踏进情侣退散楼,这念头,总得耗费极大自制力,才能压抑下来,否则觑见她娇美睡颜,便冲动地想俯身亲吻她,可怎得了——
  “我想要你。”狻猊从善如流,也顺应了自身祈望。
  她呵呵一笑,黑眸弯成两泓可爱新月,瞳心灿亮:
  “那还等什么?”
  说毕,压下他的头,吮住他的唇,紧紧纠缠。
  言语,在此该已然不具意义。
  当她软嫩柔荑游移到他背脊、臂膀、腰侧,轻轻抚摸,惹得他yu望高涨,亢奋的火轰地烧开,他像烧红的烙铁覆在她身上,手脚发肤全与她贴着、腻着。
  她不怕他烫,她喜欢她害他变成这样,她喜欢他为她失控,她喜欢他在她面前,流露出难耐急躁的饥渴,她喜欢他……
  她妖艳又甜美,诱他投入她柔软身体之内,魅惑他、缚锁他、纵容他,任凭着他深深进袭,震颤她的身心,给她强烈欢愉和迷乱晕眩。
  她亲吻他脸上、肩上、半隐半现的龙鳞,碰触他胸口因她而破裂的紫鳞,爱怜地、不舍地,一片一片,抚慰它们。
  “现在别碰我……”狻猊按住她那撩拨人意志的顽皮十指,阻止她的游移。
  她手指一僵。受伤的龙鳞,被碰触到会痛是吗?
  “我会失控……”他沉笑,看穿她的担忧。
  他目前还能掌控一丝丝理智,告诉自己待她温柔些,她的身子仍虚弱,只许温吞缠磨,不许疯狂纵欲。
  他将她双腕钉握在枕侧,同时俯首吮舐雪白浑。。。圆上的绽放嫰蕾,以及距离蓓蕾不到半寸,深红色雷击伤痕。
  她和他,疼惜彼此的伤口,谁也不觉自身的伤势胜于对方,不为自己痛,只疼着对方的痛。
  两人紧抱缠绵,尽兴欢快,她吻他,他回吻她,像两块糖饴,一沾上,胶着融化在一起,谁也分开不了……
  情侣退散楼里,浓情蜜意不退散。
  延维和狻猊,化身两只最单纯的兽。
  饿了就吃,吃饱了再玩,玩累了又吃,直至餍足了、痛快了,才甘愿放过彼此,身子密密迭抱,偎在一起熟睡。
  看似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却很清楚,追在他们身后跑得麻烦,并未消失不见。
  西海城应该乱翻了吧?
  发现石牢里的死犯莫名失踪,无法执行雷金锤二度酷罚,西海龙王暴跳如雷,以及举城愤慨的情景,不难想象。
  而西海龙王又岂甘她的逃脱?九成九会翻遍四海,也决计要将她找出来处刑,不可能跟她算了。
  延维心知肚明,被找到,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怕只怕,万一西海龙王知道闯石牢救她的事狻猊,定会把对她的怨恨,加算狻猊一份。
  她为此担心不已,可狻猊气定神闲,好似不曾未雨绸缪,更像无视西海龙王这项大危机,不理睬严重后果。
  又或者,他压根是清楚的,却选择绝口不提,还心情颇愉悦,拉她去走独来独往桥及渐行渐远梯。
  多不吉祥呀!一整个乌云盖顶的大凶兆!
  独来独往耶!渐行渐远耶!
  她没有他的好兴致,拿踩梯当踏青,她一点都不想抬起双脚往桥上踏去!总觉得一踩上去,就注定“独来独来”加“渐行渐远”了!
  〃她怎么了?带我认识认识情侣退散楼呀,总不好只记得澡泉和大床吧?〃澡泉及大床,花费两人最多时间和体力。
  之前几回来,皆是匆匆一瞥,难得两人今日起个大早,耳鬓厮磨好半晌,心甘情愿离开蚌床,下来走走,她却一脸好别扭,用尽拙劣的借口,阻止他赏景。
  “我突然好讨厌那座桥和那阶梯……”她曾自豪的奇景奇名,现在竟恨不得随便叫它们“那座桥”或“那条梯”便罢。
  “为何?”
  “它叫独来独往桥……独自来,独自往,只能一个人走。”她咬着唇。
  “谁定的规?”
  “没有谁定的规,这座桥又窄又小,本来就只容一人通行呀!”光用眼镜看也知道吧?!
  狻猊突地横抱起她,踩上狭窄的海中浮桥,她惊呼着,双臂勾紧他的颈,他已健步如飞,走过独来独往桥。
  “谁说桥面狭窄,只容一人通行?抱进怀里、驮负在背,不就两人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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