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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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坛本是一块大石头,方圆大约一丈开外,它下面空浮,架放在别的石头上。每当一个人推它,它就摇动,许多人推它,它就屹然震动。这天晚上,一群和尚拿着火把举着刀,打算杀害仙姑。他们进入仙姑室内时,仙姑躺在床上而和尚们却看不见。和尚们出门以后,就去摧毁仙坛,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山震谷裂。和尚们认为仙坛已经掉下山崖了,细看却没能使它移动,和尚们慌忙一起逃走了。到天亮以后,有从远处村子里来的人说:“十个和尚中有九个和尚被虎吃了,其中一个和尚没和大家一起去推仙坛,所以幸免。”又过了一年多,青鸟告诉仙姑迁移到别处去居住,于是仙姑就移居湖南,鸟也随着她前去,人们都没有能听懂鸟语的。郑畋从承旨学士降职到梧州,象尊敬老师那样尊敬仙姑。仙姑对郑畋说:“此后国家多难,人间不可久住了,我将到九嶷山去隐居了。”一天早晨,仙姑已经离去了。
王氏女
王氏女者,徽之侄也。父随兄入关,徽之时在翰林,王氏与所生母刘及嫡母裴寓居常州义兴县湖洑渚桂岩山,与洞灵观相近。王氏自幼不食酒肉,攻词翰,善琴,好无为清静之道。及长,誓志不嫁。常持大洞三十九章道德章句,户室之中,时有异香气。父母敬异之。一旦小疾,裴与刘于洞灵观修斋祈福,是日稍愈,亦同诣洞灵佛像前。焚香祈祝。及晓归,坐于门右片石之上,题绝句曰:“玩水登山无足时,诸仙频下听吟诗。此心不恋居人世,唯见天边双鹤飞。”此夕奄然而终。及明,有二鹤栖于庭树,有仙乐盈室,觉有异香。远近惊异,共奔看之。邻人以是白于湖洑镇吏详验,鹤已飞去,因囚所报者。裴及刘焚香告之曰:“汝若得道,却为降鹤,以雪邻人,勿使其滥获罪也。”良久,双鹤降于庭,旬日又降。葬于桂岩之下,棺轻,但闻香气异常。发棺视之。止衣舄而已。今以桂岩所居为道室。即乾符元年也。(出墉城《集仙录》)
【译文】
王氏女,是王徽之的侄女。她的父亲随兄入关,徽之当时为翰林,王氏与她的生母刘氏以及嫡母裴氏,寄居在常州义兴县湖洑渚桂岩山,与洞灵观离得很近。王氏从小不吃酒肉,钻研词章,擅长弹琴,喜好清净无为之道。等到长大时,她矢志不嫁。经常诵读大洞三十九章《道德》章句,其室内时常有异香气味。她的父母认为她不一般而敬重她。有一天,她得了小病,裴氏和刘氏到洞灵观设斋祈求保佑,这天她的病稍见好转,也一同到洞灵观佛象前烧香祷告。到天亮回来后,她坐在门右边一块石头上,题写一首绝句:“玩水登山无足时,诸仙频下听吟诗。此心不恋居人世,唯见天边双鹤飞。”这天晚上,王氏女忽然死了。到天亮的时候,有两只鹤在她家院子里的树上停歇,有仙乐充满了她的住室,还觉得有奇异的香气。远近的人都感到这事惊异,就一起跑去看。她的邻人把这件事情禀报给湖洑镇吏,请他详细查验。镇吏到时,鹤已经飞去,镇吏就把报事的那个邻人囚禁起来。裴氏和刘氏烧香向她祷告说:“你如果得道成仙,再为我们降下仙鹤,来洗刷邻人的冤枉,不要使他因举报不实而获罪了。”过了很久,有双鹤落到院子里,十来天后双鹤又飞落到她家院子中。家里把她葬在桂岩之下,人们觉得棺材轻,只闻到香气不同寻常,就打开棺材看,发现棺材中只有衣服鞋子而已。现已把她在桂岩所住的屋子改作道室。王氏女得道的时间为乾符元年。
薛玄同
薛氏者,河中少尹冯徽妻也,自号玄同。适冯徽,二十年乃言素志,称疾独处,焚香诵《黄庭经》,日二三遍。又十三年,夜有青衣玉女二人降其室,将至,有光如月,照其庭庑,香风飒然。时秋初,残暑方甚,而清凉虚爽,飘若洞中。二女告曰:“紫虚元君主领南方,下校文籍,命诸真大仙,于六合之内,名山大川,有志道者,必降而教之。玄同善功,地司累奏,简在紫虚之府;况闻女子立志,君尤嘉之,即日将亲降于此。”如此凡五夕,皆焚香严盛,以候元君。咸通十五年七月十四日,元君与侍女群真二十七人降于其室,玄同拜迎于门。元君憩坐良久,示以《黄庭》澄神存修之旨,赐九华丹一粒,使八年后吞之,“当遣玉女飚车,迎汝于嵩岳矣。”言讫散去。玄同自是冥心静神,往往不食,虽真仙降眄,光景烛空,灵风异香,云璈钧乐,奏于其室,冯徽亦不知也,常复毁笑。及黄巢犯关,冯与玄同寓晋陵。中和元年十月,舟行至渎口,欲抵别墅,忽见河滨有朱紫官吏及戈甲武士,立而序列,若迎候状。所在寇盗,舟人见之,惊愕不进。玄同曰:“无惧也。”即移舟及之,官吏皆拜。玄同曰:“未也,犹在春中,但去,无速也。”遂各散去。同舟者莫测之。明年二月,玄同沐浴,饵紫灵所赐之丹,二仙女亦密降其室。十四日,称疾而卒,有仙鹤三十六只,翔集庭宇。形质柔缓,状若生人,额中有白光一点,良久化为紫气。沐浴之际,玄发重生,立长数寸。十五日夜,云彩满空,忽尔雷电,棺盖飞在庭中,失尸所在,空衣而已。异香群鹤,浃旬不休。时僖宗在蜀,浙西节度使周宝表其事,诏付史官。(出墉城《集仙录》)
【译文】
薛氏,是河中府少尹冯徽的妻子,自己取号叫玄同。嫁给冯徽二十年后才说出她平素的志向,假托有病自己独居,烧香诵读《黄庭经》,每天诵读两三遍。又过了十三年,一天夜里,有两位穿青衣的玉女降临她的室内。她们将要到达时,有光亮象月光似的照耀她家的院庭和房屋,香风习习。当时是初秋,残暑正热得厉害,而玄同住室却清凉虚爽,令人觉得飘逸洒脱,好象在洞府之中。两位玉女告诉玄同说:“紫虚元君主管南方,到下界考核文籍,下令诸位真人和大仙,在天地四方之内、名山大川之中,凡发现有立志学道的人,一定要降临去教他。玄同积善的功德,地司已屡次陈奏,文书现存紫虚之府;况且听说女子立志为道,紫虚元君更加嘉许你,最近几天内将要亲自降临到这里。”如此一共五个晚上,玄同都烧香,恭敬隆重地等候紫虚元君。咸通十五年七月十四日,紫虚元君与侍女群真二十七人,降临到玄同的静室,玄同在门前叩拜迎接。紫虚元君坐下休息了很久,把《黄庭》澄神存修的旨要指点给玄同,赐给她一粒九华丹,让她八年后吞服,“到时候就会派玉女飚车,接你到嵩岳去了。”说完众仙散去。玄同从此潜心苦思,安定精神,往往不吃饭。虽然真人仙人降临眷顾,光影照亮天空,灵风送来异香,云璈天乐在玄同的静室演奏,冯徽也不知道,平常还是对玄同讥笑。等到黄巢进犯关中,冯徽与玄同寄居晋陵。中和元年十月,乘船走到渎口,将要抵达别墅时,忽然看到河边有些穿着朱衣紫衣的官吏、持戈披甲的武士,站在岸边有秩序地排列着,好象迎候什么人的样子。所在之处的寇盗和船夫见到这个情景,都很惊讶愕然,不敢往前走。玄同说:“不要害怕。”就将船划过去到达迎候处,官吏都拜见玄同。玄同说:“没到时间,还在春天里,你们尽管去吧,不要太匆忙。”那些迎候的官吏就各自散去了。同船的人没有人能猜测出玄同说的是什么。第二年的二月,玄同洗了澡,吃了紫虚元君所赐给的丹药,两位仙女又秘密地降临她的静室。十四日,玄同假称得病而死。这时,有三十六只仙鹤飞翔而来,落在她家的院子里。玄同身体柔软,状态象活人一样,只是她的额中有白光一点,过了一会儿,白色光点变成了紫气。她洗澡的时候,黑发重新长出来,立时就长了几寸长。十五日夜间,云彩满空,忽然间电闪雷鸣,玄同的棺盖飞在空中,尸体失去,不知在哪里,棺材中只剩下空衣而已。那余留下的奇异的香气以及一群仙鹤,整整一旬还没散去。当时唐僖宗在蜀州,浙西节度使周宝表奏其事,唐僖宗下诏把这件事交付史官记载。
戚逍遥
戚逍遥,冀州南宫人也。父以教授自资。逍遥十余岁,好道清淡,不为儿戏。父母亦好道,常行阴德。父以《女诫》授逍遥,逍遥曰:“此常人之事耳。”遂取老子仙经诵之。年二十余,适同邑蒯浔。舅姑酷,责之以蚕农怠情。而逍遥旦夕以斋洁修行为事,殊不以生计在心,蒯浔亦屡责之。逍遥白舅姑,请返于父母。及父母家亦逼迫,终以不能为尘俗事,愿独居小室修道,以资舅姑。蒯浔及舅姑俱疑,乃弃之于室。而逍遥但以香水为资,绝食静想,自歌曰:“笑看沧海欲成尘,王母花前别众真。千岁却归天上去,一心珍重世间人。”蒯氏及邻里悉以为妖。夜闻室内有人语声,及晓,见逍遥独坐,亦不惊。又三日晨起,举家闻屋裂声如雷,但见所服衣履在室内,仰视半天,有云雾鸾鹤,复有仙乐香軿,彩仗罗列,逍遥与仙众俱在云中,历历闻分别言语。蒯浔驰报逍遥父母,到犹见之。郭邑之人,咸奔观望,无不惊叹。(出《续仙传》)
【译文】
戚逍遥,是冀州南宫县人。她的父亲靠教书来养活自己一家人。逍遥十多岁时就好道,喜欢清静淡泊,不做儿戏。她的父母也好道,经常做些积阴德的事。父亲把《女诫》这本书交给逍遥,逍遥说:“这只是平常人读的。”就拿来《老子道德经》读。二十岁那年,逍遥嫁给同县的蒯浔。她的公公、婆婆很残暴,常常用养蚕种田松懈懒惰作为理由责罚她。而逍遥从早到晚把斋戒洁身修行当事做,一点儿也不把日常生计放在心上,蒯浔也屡次责备她。逍遥禀告公婆,请求把她送回父母家里。回到父母家,她的父母也逼迫她。她终究认为自己不能做尘世的俗事,愿意独自住在小屋子里修道,来帮助公婆。蒯浔和公婆都怀疑她,就把她遗弃在空室之中。而逍遥只凭香火清水作为资本,绝食静想。自己作了一首歌:“笑看沧海欲成尘,王母花前别众真。千岁却归天上去,一心珍重世间人。”老蒯家和他们的邻里之人,都把逍遥看作妖孽。他们在晚上听到逍遥室内有人说话的声音,到天亮后却只见逍遥独自坐着,他们也不惊讶。又过了三天,早晨起来时,全家人听到房屋破裂的声音,象打雷一样,就跑去看,只见到逍遥所穿的衣服和鞋子在室内,他们仰视天空,看见半天空中有云雾鸾鸟和仙鹤,还有仙乐和女子乘坐的带帷幕的香车,色彩鲜明的仪仗罗列着,逍遥和众仙都在云雾中,清清楚楚地听到她告别的话。蒯浔骑马飞报逍遥的父母,逍遥的父母来到后还能见到逍遥升天的情景。城里城外的人都跑来观望,没有人不惊异感叹。
茶姥
广陵茶姥,不知姓氏乡里。常如七十岁人,而轻健有力,耳聪目明,发鬓滋黑。耆旧相传云:晋之南渡后,见之数百年,颜状不改。每旦,将一器茶卖于市,市人争买。自旦至暮,而器中茶常如新熟,未尝减少。吏系之于狱,姥持所卖茶器,自牖中飞去。(出《墉城集仙录》)
广陵有个卖茶的老太太,不知道她姓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她永远象七十岁的人,但身体轻捷,健壮有力,耳不聋眼不花,鬓发浓黑。年高望重的人互相传说,从晋元帝南渡以后就看见她,已经几百年了,而她的容颜状态没有改变。每天早晨,她就拿着一器皿茶到集市上去卖,集市上的人都争着买。从日出到日落,卖了一整天了,而她器皿中的茶总是象刚熟一样,也不曾减少。胥吏把她抓去关押在监狱中,老太太拿着她卖茶的器具,自窗户中飞走了。
张建章
张建章为幽州行军司马。先好经史,聚书至万卷。所居有书楼,但以披阅清净为事。曾赍府帅命往渤海,遇风波泊舟,忽有青衣泛一叶舟而至,谓建章曰:“奉大仙命请大夫。”建章应之。至一大岛,见楼台岿然,中有女仙处之,侍翼甚盛,器食皆建章故乡之常味也。食毕告退,女仙谓建章曰:“子不欺暗室,所谓君子也。勿患风涛之苦,吾令此青衣往来导之。”及还,风波寂然,往来皆无所惧。及回至西岸,经太宗征辽碑,半没水中。建章以帛裹面摸而读之,不失一字。其笃学如此,蓟门之人,皆能说之。(出《北梦琐言》)
【译文】
张建章担任幽州行军司马,广学经史,积聚的书籍达到一万卷。他的住处有座藏书楼,他就只管把翻阅书籍、洁净书楼当大事。曾经有一次,他带着府帅的命令前往渤海,途中遇到风浪,把船停泊下来。这时,忽然有一个穿青衣的人划着一叶小舟来到他的面前,对建章说:“我奉大仙的命令来请大夫。”建章答应前往。来到一个大岛上,看到那里楼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