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了+番外 作者:齐鲁(晋江2013-08-23完结)-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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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程锦,这样可不行。
别以为结婚了就有人养你了,也别真以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两方的父母都要管,以后会有孩子,说不准哪天会有个小病小灾……旮旮旯旯里都要钱,也不是不知道没有钱的难处。
所以,存钱是一项基本国策,必须坚持百年不动摇。我得给我孩子尽量创造最好的条件,不要求最好,但也不能比别人差,我绝不能让别人笑话它(孩子,原谅你妈,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的性别嫩?)
话说以后我们会有个女儿还是儿子呢?儿子得给他买房买车,女儿要操心她嫁的好不好,真纠结……还是要个女儿吧,随她爸一定美丽可爱又聪明,最最最重要的是随他爸皮肤白,可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雪公主。
童话里只有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从来就没有黑姑娘的故事,所以注定了我是个悲剧。黑不是我的错,但把女儿生的黑就是我的错了。一切为了后代,我是有多么的可持续发展。
闺女,你妈今晚收到了人生第一份由异性送的大礼,你老爸太客气了,不过送给你白痴老妈一个电脑实在太浪费。嘻嘻~~~今晚跟你爸迈出了孕育你的第一步,嘿嘿,希望你以后的人品能跟你妈的一样好,认识一个跟你爸一样完美的人。
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因为,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已经娶了你妈。闺女,羡慕吧,嫉妒吧?
完了,我一定睡不着了,睡不着了。
~~~
尚嘉年嘴角上扬上扬再上扬,轻轻的把身边的人儿圈在怀里,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黑姑娘,闺女,稍作遐想都觉得暖意融融,温情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抽啊抽~~~先更这些吧,要努力写了,都快变成周更了,丢人
☆、chapter15 旧时光
有记忆开始就多了一个妹妹,照顾她是程锦生命的全部。近五岁的年龄差让她觉得自己很大了,大到足够可以帮妹妹遮风避雨。
妹妹饿了,她给她做饭,妹妹冷了,她给她添衣,妹妹困了,她就搂着她睡觉,妹妹走累了,她就背着她走……
爸爸说,程锦,她是你妹妹,你得看好她,妈妈说,程锦,她是你妹妹,你得看好她。儿时对这句话的理解很模糊,只知道自己要哄她开心,不能让她哭,她一哭妈妈就生气,妈妈一生气她就要挨打。
直到那一次……
她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跟奶奶的关系再怎么不好,还是要把妹妹塞给她照看,她中午放学也要去奶奶家蹭顿饭。
都说小孩子没心没肺,其实他们有一颗最敏感的心,能捕捉到深埋在大人心底最真实的喜欢或厌恶。喜欢他们的,他们想方设法的去亲近,不喜欢他们的,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远离。
所以她十万个不愿意去奶奶家蹭饭,她不想听奶奶含沙射影的挤兑妈妈,不想面对奶奶阴晴不定的变脸,对着哥哥弟弟慈眉善目,转向她和妹妹就是冷若冰霜。她宁愿回自己的家啃馒头吃咸菜,也好过那种类似乞求的施舍。
那天,一如往日,放学要去奶奶家,正午的阳光洋洋洒洒,却安抚不了她惴惴不安的心。大老远就看见妹妹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低着头拿着小木棍在画着什么。
她走过去拉她起来回家,她不肯,掰着屁股下面的石头无言的抵抗。小孩子的心思很好懂,程锦猜想大概又和伯伯家的小儿子闹别扭了,而奶奶可能又埋怨是她的不对。
做个好孩子是每个小孩子的梦想和骄傲,好孩子的标准就是最简单的被表扬、被肯定,而奶奶的偏心一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好孩子、不讨人喜欢。自己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还要被批评,既然挨批了,那自己就是错了吧,可她错在哪儿?
这是小孩子单纯的不解与委屈,这种疑惑与委屈程锦经历过很多次,渐渐的长大,她终于明白了,只不过因为她是女孩。在爷爷奶奶以及很多人的心里,女孩,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过是错上加错。
但是,她不能这么直白的告诉妹妹,她还那么小,与同龄的孩子相比,她已经够乖巧够听话了,那些既然要长大才能明白的道理那就等她长大了再说吧。很多时候,无知更快乐。
“姐姐,你看我画的蛋糕。”妹妹拉着她蹲下,指给她看,“上面有白白的厚厚的一层糖,姑姑说那是奶油,还有草莓、樱桃、石榴罐头……”
说着说着下起了小范围的雨,一滴一滴,落下来就被干燥的尘土吞没,打湿了她画的蛋糕,也淋湿了程锦的心。一种恨意在心里叫嚣,她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让她哭?
妹妹由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的哭声把奶奶和姑姑引了出来,姑姑手里端着一块小小的东西,软软的金黄色,透着甜甜的奶香。程锦知道这就是妹妹嘴里所说的蛋糕,姑姑嫁到了城里,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她们从来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小锦,来,拿着,给你和妹妹吃,刚才你奶奶给她她怎么也不要。”姑姑的脸色有些难堪,是心虚吗?
“我才不要,他们吃剩下了才给我,上面的奶油都没有了。”妹妹推开姑姑的手,梗着脖子拒绝,声音清脆而有力。
姑姑的脸色有些难堪,奶奶抬手,作势要打。程锦挡在妹妹的前面,仰着头,不卑不亢,不闪不躲。那时的她并不懂尊严作何解,更不会想到在长大的过程中,为了维护所谓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自尊心,她要吃多少苦,走多少弯路,流多少泪!
瞬间长大应该就是在那一刻,她真真正正明白了妹妹在她生命里的含义。别人可以不疼不爱她,但她不能,别人可以欺她、侮她、辱她,但绝不许欺负她的妹妹。世上比她小五岁的女孩那么多,但与她血脉相通、一辈子都只称呼她一人为姐姐的只有一个。
奶奶的巴掌在空中犹疑了良久,终究没有落下来。嫌恶的撇撇嘴,冷哼一声,“哼,又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你妈也有骨气,到头来不是还让我给她看孩子,伺候你们吃饭。”
这些话,奶奶终于说出来了,程锦一点都不惊讶,扯扯嘴角,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礼貌的和奶奶姑姑告别,领着妹妹扬着下巴挺直腰杆走掉。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虚伪,纵然心里很难受,也要假装不在乎,那种笑,很苦涩,很自欺。
勇敢的后果是挨了妈妈的一顿臭骂外加一顿由轻到重的笤帚疙瘩,但她觉得很舒服,有时候肉体的痛真的不算痛,它比无处诉说无可表达的心痛要好上千万倍。
当然她小小的反抗并没有改变什么,在必要的时候妹妹还是被送到奶奶身边,不过她可以不去奶奶家吃饭了。
那是她成长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微不足道的叛逆。现在想想,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唯一的后果就是她对蛋糕有了一种执念,她能想到的送给妹妹的最好的礼物就是给她买各种样子各种口味的蛋糕。
。。。。
程亚南晚上八点多才到,尚嘉年说好要和她一起去火车站接她,接头地点约在他们公司楼下。程锦比他早半个点下班,还未到下班的最高峰期,乘电车十多分钟就到了他公司楼下。
君亿大厦坐落在曼城最繁华的地段,夜幕尚未降临,周边已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巍峨办公楼耸入半边天,需要每个人虔诚的仰视。
君亿集团,如雷贯耳,据说产业涉及房地产开发、软件园投资运营管理、IT咨询服务、IT教育培训、建筑装修、物业服务等领域,不知有多少人都以进入君亿为毕生的梦想。
在程锦的印象里,君亿就是个房地产公司,曼城三分之二的房子都属于它,这里大街小巷的有关房子的广告几乎都挂着君亿字样。
左右相邻的大楼无一不是花花绿绿,流星成坠,只有君亿的办公大楼是最普通的灯火,朴素的沉默着。墨绿色的玻璃成壁,如同一位智者,冷眼旁观着世间的最繁华。程锦一直很喜欢很向往最绚烂的灯火,总以为五彩斑斓才是繁华之巅,现在想来肤浅了。
想到尚嘉年在这只敢远观、从不敢奢望的繁华深处,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己何德何能,竟与他有了最亲密的牵扯,共签一份与子偕老的承诺!
见时间还早,直奔附近装饰的富丽堂皇的蛋糕店。各式各样的蛋糕精致的如同艺术品,单单是看着都是一种美的享受。
“程锦……”惊喜而亲切的呼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遥远的笑脸。
记忆的剪影零零碎碎的闪过,清晰如昨。原来她还是怀念,她还是不舍忘记,初来乍到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个女孩曾递给她一双温暖的手,给了她一抹最初的感动。
“刘玉盈,好久不见。”程锦回之以淡淡的笑,是释怀,是原谅,是不再介意。温暖的事情那么多,早已装满了她只有拳头大的心,再也容不下那一点点的不开心。
见刘玉盈一副吃了哑巴亏的样子,程锦加深了笑意,发自肺腑。她还是老样子,说的每句话都深有含义,偏偏她太笨,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后来是太懒,不想活的太累。
这样真挚的笑容、恬淡的面容让刘玉盈无所遁形,只想狼狈的逃跑。
什么时候起她们再也不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伙伴了,又是从何时开始曾经那个最让她瞧不上的女孩变的如此高远耀眼,使她不得不仰视?刘玉盈终于承认,她是嫉妒她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
不过,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嫉妒也好羡慕也罢,都不过是因为她在乎这个朋友,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自觉的去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混淆了自卑与自尊,失去了一个最窝心的朋友,而她,并没有预想中的快乐,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个月了,还敢往人堆里扎。”程锦小心的避开大腹便便的刘玉盈前面,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要什么,我帮你拿。”
“才七个月,还早呢。”刘玉盈捶着腰跟上去,身体不自觉的后仰,“看看,都胖成猪了,见什么都想吃。倒是你,又高又瘦还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
“得,你就少损我了,还是当年那张黑脸,能好看到哪里去。”在程锦人生的字典里,漂亮是反语。
看她弯下腰挑选蛋糕,笑眼弯弯似新月,眉字间是梦幻而单纯的快乐。时光仿佛倒流,亦或是,从不曾离去。
。。。
初相识,她憨憨的冲她笑,“你好,我是程锦。”
都什么年代了还扎红头绳穿土布衣衫,一看就是山里出来的,跟她爸爸一样的土。打心里厌恶她,因为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别人眼中贫贱的自己。
“叔叔说你叫盈盈,《笑傲江湖》里的盈盈也叫盈盈,你跟她一样好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是诚心诚意的赞美和羡慕,明亮的如同夏日最明耀的阳光。
她小小的虚荣心被满足了,忍不住骄傲的扬起下巴,“《笑傲江湖》是什么?盈盈又是谁?”
她明亮的眼睛愈发清明,闪耀着梦幻向往的光,“我最喜欢令狐冲了,他会独孤九剑,武功可厉害了。”
她的乡音很重,还好她爷爷奶奶的老家就是那里,所以她都听的懂。
“我问你盈盈是谁。”她有些不悦,她才不关心令狐冲是谁、武功厉害不厉害,她只想知道跟她同名的那个人是谁,比她的家境好吗,比她漂亮吗。
“她是圣姑,武功也很厉害的。”
“圣姑又是什么?”她紧追不舍并暗自得意,圣姑,听起来真的很厉害。那时候总以为带圣字的都很伟大,例如圣人、齐天大圣、圣斗士,那是他们无条件崇拜的偶像。
“圣姑。。。圣姑。。。”她歪着头思考要怎么解释。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圣姑是什么,只是照搬电视上的称呼。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很失望,不再理她,气鼓鼓的往外走,她主动跟上,傻乎乎的笑着。
“你跟着我干嘛,虽然我爸爸让我和你做朋友,但我还没答应呢。”她拿乔。很小她就懂得一个道理:别人越在乎你你就越要不在乎,然后那个人就更在乎。犯贱,这是人的通病。
当时她还很矮,需仰头看她,眼睛不胜灿烂阳光而眯成一条缝,煞有介事的深思、回答,“可你也没不答应啊。”
她确实没有不答应。从来都是她跟在别人的后面讨好的笑,她也希望有人跟在她的后面讨好她。她自诩聪明,被一个憨憨傻傻的女孩看穿了心思,不由得恼羞成怒,“你脸皮怎么那么厚,非得让人家直白的说出来吗?”
“嗯嗯嗯……”她使劲的点头,“我很笨的,所以你要说的明明白白。”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转怒为笑,还有人主动承认自己笨,真是笨到家了。
“你笑我就当你同意和我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