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世界文学名著鉴赏词典-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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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连队里其他一些黑人士兵的署名。他看见报吓坏了,但书呆子和芬妮却欢
呼起来。芬妮说,“沙利太太知道了,不知该多么高兴、多么为你自豪哩。”
沙利心想:“米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她从来不看黑人报纸。她要
是知道了,准会大闹一场,还要骂我是大傻瓜呢!”写信的事终于在连部闹
了开来,连长暴跳如雷,口口声声说要把写信的人全都送上军事法庭。但黑
人士兵紧密团结在一起,指挥部也怕事情闹大,结果干脆把这个部队调往前
线。他们被送到南太平洋某个岛上的军事基地,有一天沙利、书呆子等五个
士兵到红十字会的俱乐部去参加舞会,有30 个漂亮的白人姑娘来前线慰劳,
但到了俱乐部门口,所有黑人士兵却不准入内。他们才争辩几句,就挨了宪
兵们一顿揍,还被关入禁闭室。这件事对沙利的刺激很大,他在日记中写道:
“留神吧,美国。我深深地爱着你,从未出卖过你。可是别把我的爱看作是
理所当然。单恋总是危险的。别逼我说出这样的话:‘我恨不得你早些死去,
你这烂污货!’”后来这支黑人连队在菲律宾打了一仗,作战英勇,但伤亡
惨重,沙利也受了重伤,昏迷了四昼夜之后脱离危险,却成了黑人民族的“英
雄”,除了升为上士外,还将获得美国政府的勋章。不过沙利已心如死灰。
他们的部队被调往澳大利亚本勃立琪城驻扎。黑人部队刚到时,澳大利亚人
民对待他们很友好,但后来美国南部的一个白人师团也进驻了,当地就出现
了禁止黑人士兵入内的“禁区”,而且师团的白人宪兵比美国南方的宪兵还
要野蛮。沙利病愈后,回到连队当了第25 排排长。有一天,他偕同塞缪尔斯
去一个曾经看护过他的澳大利亚白人护士西丽亚家度周末,临走时把西丽亚
家的电话告诉了值班的琼金斯下士。当地的南方十字座酒吧原是黑人士兵常
去的度周末的地方,但最近被宪兵司令部划为“禁区”。沙利的第25 排士兵
在周末无处可去,这天下午不顾禁令,照常去酒吧饮酒作乐,酒吧女掌柜与
在场的澳大利亚士兵都表示欢迎。正当跳舞喝酒最热闹的时候,忽然来了两
卡车美国宪兵,命令所有在酒吧的黑人士兵靠墙站好,出示证件。黑人士兵
拒不服从命令,反而一拥而上,把宪兵围住,还有人一拳打倒一个宪兵。宪
兵们拔出手枪,抓了两个离得最近的黑人士兵押上军车,向宪兵部驶去。被
抓走的士兵中有一个是第25 排的,名叫吉米,还是沙利的好友。他的战友们
决心救他出险,知道靠说理无济于事,就回到军营动员了整个排,在7 辆水
陆两用装甲车和三辆军车上架好机枪,50 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士兵乘车向宪兵
部进发。他们把所有宪兵都缴了械,救出了两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战友。但
那些来自美国南部的白人军队一听说黑人士兵在闹事,认为这是“狩猎”的
好机会,不等上级命令都纷纷出动。于是美国的白人军队与黑人军队在澳大
利亚爆发了一场浴血战,沙利和塞缪尔斯接到报告后也赶去参战,这场血腥
“内战”打了一天两夜,直等到澳大利亚当局正式向美国总统罗斯福提出了
抗议,军部才正式下令召回出动的白人士兵。星期一早晨,沙利与塞缪尔斯
在稀疏的枪声下坐在人行道上休息,沙利心中怀念着书呆子、杰米等阵亡战
友,喃喃地自言自语说:“弟兄们,我回家后一定要把你们在这儿发动的战
争告诉给全世界知道。也许现在还不太晚。我要告诉全世界,要是他们不把
这个问题解决,整个混账世界就会象今天早晨的本勃立琪一样!”
作品鉴赏基伦斯继承美国黑人文学中以赖特为代表的抗议小说的传
统,采用传统的批判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在作品中对美国社会上种族主义与
资本主义的种种丑恶现象作了尖锐的批判。他不仅反映和描绘重大的历史事
件,而且注意人物的典型性和语言的正确性。早在50 年代初,他就在保尔·罗
伯逊办的进步刊物《自由》(1952 年6 月号)上撰文赞扬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的创作方法,批判拉尔夫·艾里森的小说《看不见的人》“恶意地歪曲了黑
人生活”。他还在政论集《黑人的负荷》(1965)中强调他自己的全部创作
都是要“改变世界,捕捉现实,将它溶化并提炼成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从政治上说,所谓“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就是社会主义,所采用的方法是
批判现实主义。他自称他所有小说的重点都在于把自己所知道的“痛苦的真
实”全面地反映出来,“让炮火落到该落的地方”。象杜波依斯和赖特一样,
他认为在美国,是过去和现存的社会经济垄断势力及种族偏见阻挠和破坏了
黑人与工人阶级之间的团结。在艺术创作中,他依旧重视英雄人物的塑造,
例如在本书中的沙利、书呆子、芬妮等都是,全书的重点是描写沙利这个英
雄人物的觉醒过程,整个故事情节即是这个英雄人物性格发展的历史,正如
高尔基所说的,在现实主义小说中,情节就是主人公性格发展的历史。著名
的美国黑人学者、《黑人美学》一书的编者爱狄生·盖尔评价基伦斯时说:
“正当西方世界的小说祝贺反英雄的诞生时,基伦斯依旧强调英雄的价值,
指出英雄的标志是他对人民的爱,英雄主义在于努力为自己和他的人民创造
一个更好的世界。”当代的美国黑人文学中存在着两股不同的思潮,不仅指
导着文艺创作,而且影响着广大黑人的生活与斗争。一派黑人作家要求“对
世界持更广博的看法,”黑人女作家托尼·莫瑞森在1981 年一次谈话中曾说,
现代美国小说的发展可以分作四个阶段:先是抗议的狂热,随即是较为反省
地寻找自我本质,进而进一步探索文化,技艺上精益求精,最后是对世界持
更广博的看法。”这派作家要求黑人作家在创作思想上与白人作家一致,一
同在作品中探索当代西方文化中面临的重要问题如人与人的关系、人与宇宙
的关系、人的异化以及对自我本质的重新认识等等。在60 年代美国黑人抗暴
斗争掀起新高潮时,黑人文艺界曾发生过一场争论,一批激进的黑人作家提
出“黑人美学”,搞“黑人艺术运动”,要求黑人文学继承赖特派抗议文学
的传统,反对黑人作家学白人作家的样,在小说中描写象“看不见的人”这
一类懦弱的、被白人踢来踢去的“反英雄”。他们认为,今天美国黑人受压
迫、受歧视的处境,决不是探索“我是谁?我的‘身份’或自我本质如何?
我与上帝、宇宙以及其他人的关系如何?”他们主张暴力斗争,象赖特的小
说《土生子》的主人公别格那样用暴力对付暴力。这派黑人作家有阿米里·巴
拉卡(原名勒洛依·琼斯)、约翰·威廉斯、朱里安·梅菲尔德以及本书作
者基伦斯等。两派黑人作家的两股不同的文艺思潮在美国当代黑人文学中流
行,前一种目前占主导地位,在评论界和读书界受到普遍的赞誉与欢迎;后
一种则是星星之火,受到进步舆论的注意与重视。
(施咸荣)
阿米里·巴拉卡荷兰人(1964)
作者简介阿米里·巴拉卡又名勒洛依·琼斯,是美国黑人戏剧家、诗
人、小说家和政论作家,也是有影响的黑人领袖,左翼黑人文艺运动的领导
者。他1934 年10 月7 日出生于新泽西州纽瓦克市,1953 年毕业于霍华德大
学,在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过诗歌和戏剧,50 年代与垮掉派和纽约派诗人交往
密切,自称“洛尔伽、威廉斯、庞德和奥尔森对我的影响最大。”除了写诗
外,他还替一些音乐刊物写爵士乐评论。60 年代出版两部诗集:《二十卷自
杀笔记的序言》(1961)和《死讲师》(1964),作者自称这些诗篇“反映
了一个病态社会。”60 年代风起云涌的黑人抗暴斗争使他的思想和艺术起了
根本变化,1966 年与他的白人妻子离异,干脆搬到他家乡的黑人贫民窟里居
住,兴办黑人戏剧学校,号召黑人讲斯瓦希里语,穿非洲传统的服装,梳非
洲发式,改用阿拉伯或斯瓦希里文字拼写自己姓名,他自己就把原来的勒洛
依·琼斯改为阿米里·日拉卡。60 年代初曾上演过两个剧本:《但丁》(1961)
和《盥洗室》(1962),但未引起注意。1964 年,外百老汇连续演出他的四
个剧本:《盥洗室》、《洗礼》、《荷兰人》和《奴隶》,一举奠定他作为
戏剧家的地位。尤其是《荷兰人》是他的成名作。这一时期他参加并领导黑
人艺术运动,宣扬黑人穆斯林的暴力斗争观点,主张成立黑人解放党。1973
年以后,他的思想和创作再次发生根本性的转变,声称黑人民族主义是“死
胡同”,于是“在认真地研读马克思主义”后,逐渐懂得“黑人解放斗争是
导向社会主义的关键”。他开始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强调“黑
人艺术家的任务是帮助摧毁美国”,在我国“四人帮”被粉碎后曾在长诗《一
切反动派注定要死亡!!!》中批判林彪和“四人帮”,要求人们改造世界
观,并号召全世界工人阶级起来革命。
肉容概要《荷兰人》是一幕二场的独幕剧,剧中人物主要有两人:克赖,
20 岁黑人男青年和鲁拉,30 岁白人妇女。陪衬人物有其他乘客(黑人和白人
都有)、售票员及另一黑人男青年。全剧的舞台指导说明中说:“城市中漂
泊的下腹部。热得冒烟,外面是盛夏。在地底下。一辆充斥现代神话的地铁
中。幕启时,一个男子坐在地铁火车的座位里,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但两眼
茫然望着杂志上方,偶尔瞥一眼右边的车窗。火车停了。男人懒洋洋地抬起
头来,看见一个女人的脸从窗外瞪着他;当那张脸发现男人已看到它时,就
开始露出一个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笑容。男人也报以微笑,象是出于本能,随
即移开目光,等到他再去看那张脸时,它已消失不见,火车也已开动,第一
场主要写鲁拉与克赖两人单独相处时的对话。火车隆隆前进,窗外有灯光掠
过。鲁拉高挑身材,披着长长的红发,十分美丽动人。她从后面车厢走过来,
身穿夏装,手里拿着一个网袋,里面装着纸面廉价版书、水果和什物。她吃
着苹果,站到克赖跟前,跟克赖打了个招呼,就在他身边坐下。她问他为什
么刚才在站上要透过车窗瞪着她。克赖说,“我没瞪你,倒是你在瞪我来着”。
鲁拉说,“是的,我还冲着你微笑呢,我甚至改变方向,特意进车厢来找你”。
克赖问,“我的相貌到底有什么特别,竟如此吸引你?”鲁拉回答说,“你
看上去好象跟你父母同住在纽泽西,脸上快要长胡子了。你看上去象是在阅
读中国诗歌,呷着不加糖的温茶,”随即大声笑着说,“你看上去象死神吃
着咸饼干。”接着她又改用一种严肃口气说,“我刚才撒谎来着。它能帮助
我控制世界,”说着就动手抚摸他的大腿,讲一些淫猥下流的话,还给他吃
一只苹果。她语无伦次,一会儿说他祖上准是个奴隶,他忘了自己只是个黑
鬼,一会儿又承认他是有身份的中产阶级,是个黑人波德莱尔。克赖见她这
样,就问她是不是演员,她先说是,又说不是,再次承认她善于撒谎。最后
她说,“我们可以假装空气很轻松,充满芳香。我们也可以假装人们,就是
市民们,都看不见你。你忘掉你自己的历史,我也忘掉我自己的历史。我们
可以假装我们是一对无名无姓的情侣在城市的心脏里疾驰,奔向爱窝!”第
二场的市景同前,只是依稀可以看见其他座位和乘客。但克赖和鲁拉并没注
意到有其他人在场。克赖的领带已松开。鲁拉挽着他的一只胳膊。鲁拉坚持
要克赖带她去参加一个家庭舞会,要不就一起到她家去。这时她意识到有乘
客进入,略显得沮丧,但挑逗克赖更加露骨。克赖后来也注意到有其他人在
场,就环顾车厢,看见其他乘客,就说:“嗨,我都没注意到这些人是什么
时候进来的。”在众目睽睽下,鲁拉向克赖谈到南方种植园,谈到布鲁斯,
问克赖敢不敢在车上跟她贴着肚皮跳舞,用词越发下流,进攻的势态越来越
厉害。后来她索性骂她中产阶级黑杂种、没出息的汤姆叔。克赖抓着她的肩
膀,使劲在她的嘴上打了一巴掌,鲁拉的头一下子撞在椅背上。她刚把头抬
起,克赖又给了她一巴掌,接着当众侃侃而谈:“鲁拉,你失去了理智。我
现在可以轻易把你杀了。你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