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三千年-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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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德温突袭了叙利亚和黎巴嫩,以展示自己的决心。但他的病反反复复,权贵们围着病床争吵不休。圣殿骑士团的领袖逐渐骄横抗命起来;此时医院骑士团又私自发动了对大主教的战争,甚至向圣墓大教堂发射了火箭。其间,又新来了一支队伍,其领袖老牌骑士沙蒂永的雷纳德(Reynald of Chatillon),是卡拉克和外约旦勋爵。雷纳德率军驰骋于约旦,他财大气粗,显得咄咄逼人、不可一世。
萨拉丁开始试探王国的虚实,他进攻阿什克伦,直奔耶路撒冷。耶路撒冷的居民惊慌失措,逃进了大卫塔。阿什克伦即将失守。但1177年11月底,麻风病国王、雷纳德以及数百骑士袭击了萨拉丁驻扎在耶路撒冷西北部蒙吉萨的两万六千人的军队。因真十字架和圣乔治的踪迹出现在战场,军心大振,鲍德温赢得了一场著名的胜利。
逆境中的风采:麻风病国王的胜利
麻风病国王高奏凯歌而归,萨拉丁却骑着骆驼逃了回去。但这位苏丹依然统治着埃及和叙利亚,而且很快他又招募了一支军队。
公元1179年,在一次对萨拉丁统治下的叙利亚发起的突袭中,鲍德温遭受伏击。他的马受惊脱缰,多亏了年老的侍卫舍命相救,他才得以逃脱。凭借着特有的胆识,他很快便重整旗鼓以抵抗萨拉丁。在利塔尼河附近,他并未骑马,且暴露无遗:当时的他已愈加麻痹,不能再骑马。一个骑士不得不背着他离开了战场。年轻的国王从未结婚——据说麻风病会通过性行为传播,而且他现在几乎不能领兵打仗。他向法国的路易七世诉说着忧愁,希望欧洲能来一位强有力的君主。他对路易七世说:“身体有恙无助于施政,但愿我身上这种乃缦(Naaman)的病能治好,但我发现没有以利沙(Elisha)来为我治病。'2'当阿拉伯人气势汹汹地逼近耶路撒冷时,一个如此虚弱的人不适合指挥作战。”国王病得越重,夺权斗争就越激烈。国王的病弱与政治和道德的腐败相互映衬。当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和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率领一支队伍奔驰耶路撒冷时,国王生气地怀疑这是场政变,并再次与萨拉丁言和以拖延时间。
主教死后,王太后阿格尼丝没有选择提尔大主教威廉,而是任命凯撒利亚的赫拉克利乌斯为耶路撒冷大主教,据说赫拉克利乌斯是她的情人。穿着名贵的绸缎,全身珠光宝气,浓重的香味如云雾般缭绕,基督教会的这名男宠包养了纳布卢斯一个布料商的妻子帕斯基亚·里韦里做他的情妇。里韦里现在移居到了耶路撒冷,并为赫拉克利乌斯生了一个女儿:耶路撒冷人叫她“大主教夫人”。
国王快要死了,阿格尼丝得赶快选定继承人。
居伊:有污点的继承人
阿格尼丝顺势安排国王的妹妹、女继承人西比拉和吕西尼昂的居伊(Guy of Lusignan)成婚。现年二十七岁的居伊光彩照人,是阿格尼丝最新的一个情人王室总管的弟弟。西比拉公主是个年轻的寡妇,在第一场婚姻中育有一子,她是唯一一个乐意成全这桩婚事的人。在多数贵族中间,西比拉的新夫君似乎既不老练,也不显赫,不足以克服耶路撒冷当下的危机。居伊现在已经是雅法和阿什克伦伯爵,也是出身名门的帕蒂瓦贵族,但他实在难以服众。在王国最需要统一和联合时,他分裂了王国。
卡拉克的雷纳德破坏协定,袭击了前往麦加朝圣的队伍。对穆斯林统治者来说,没有什么义务比保护朝圣更加神圣。萨拉丁怒不可遏,但接下来,雷纳德又组建了一支船队,一路奔袭到了红海,并在离麦加和麦地那最近的海岸登陆。深入敌境是一场让人印象深刻却又充满危险的游戏,雷纳德在陆上和海上都吃了败仗,萨拉丁下令将俘虏的法兰克水手在麦加城外公开斩首。萨拉丁随后从他那扩张中的帝国又招募了一支军队。说起雷纳德,萨拉丁就会用自己特有的话语诅咒道:“得让这个卡拉克暴君鲜血流尽。”
此时的鲍德温“已病入膏肓,手脚都不能动”,他在一次发烧中病倒了:他任命居伊为摄政王,将耶路撒冷作为他的封地。'3'直到1183年9月萨拉丁入侵加利利,居伊才从自己的升迁中获得荣耀。居伊召集了一千三百名骑兵和一万五千名步兵。队伍行至希弗里亚的温泉附近,不知是怯战还是无力,他们并没有向萨拉丁发动进攻。萨拉丁最后穿过约旦河,攻击了卡拉克要塞。鲍德温下令在大卫塔燃起烽火,向卡拉克释放信号,说援军正在赶来。勇敢而又令人悲伤的麻风病国王此时正躺在担架上,他眼睛失明,身体丑陋且日渐虚弱,却仍率领着军队前去解救卡拉克。
回师后,国王将居伊免职,任命雷蒙德为摄政王,并将自己八岁的外甥、西比拉的儿子加冕为鲍德温五世。加冕完毕后,小孩由个子最高的贵族、伊贝林的贝里昂抬着从圣墓行至圣殿。1186年5月16日,二十三岁的鲍德温死去。新继位的孩童国王鲍德温五世在位仅一年就死去了,他的遗体被放在豪华的石棺中,石棺上绘有基督画像,两侧有天使画像,还有叶形图案装饰。
耶路撒冷需要一位成年人来做统帅。在纳布卢斯,的黎波里的雷蒙德和其他贵族联合起来阻止居伊回来,但在耶路撒冷,王位归属于西比拉,她现在成了摄政王后。西比拉劝说大主教赫拉克利乌斯给自己加冕,并答应与居伊离婚,另选新王。但在加冕礼上,西比拉召来居伊陪在她旁边,并为其加冕。她骗过了所有人。但新国王和女王无力约束卡拉克的雷纳德以及圣殿骑士团的首领,雷纳德和圣殿骑士团首领都按捺不住要与萨拉丁一战。雷纳德不顾停战协定,伏击了从大马士革到麦加朝圣的队伍,擒获了萨拉丁的妹妹,并嘲弄穆罕默德,拷打俘虏。萨拉丁向居伊国王索要赔偿,但雷纳德没有答应。
5月,萨拉丁的儿子突袭加利利,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鲁莽地予以回击,但他们在克雷森泉被萨拉丁血洗,只有圣殿骑士团的首领和三名骑士脱逃,这场灾难带来了短暂的统一。
居伊国王:中了圈套
公元1187年6月27日,萨拉丁率领三万大军向提比里亚进发,他希望引诱法兰克人出战,借此发动“一场轰轰烈烈的圣战”。
居伊国王召集一万两千名骑兵和一万五千名步兵向加利利的希弗里亚进发,但在耶路撒冷国王的红色帐篷里开会时,居伊面临了极难的抉择。的黎波里的雷蒙德力主按兵不动,尽管他的妻子被困在提比里亚。雷纳德和圣殿骑士团的首领则视雷蒙德为叛徒,并要求一战。最终,居伊上勾了。他率军穿越赤日炎炎的加利利山区,却被萨拉丁的军队拖得筋疲力尽。酷热将部队压垮了,口渴使部队陷入瘫痪。居伊在双峰的哈丁角火山高原上驻扎下来,然后四处找水,但那儿的井都干涸了。“啊,上帝,”雷蒙德说,“战争结束了,我们完蛋了,王国垮台了。”
7月4日星期六清晨,十字军一觉醒来,就听到山下穆斯林军营里传来的祈祷声。夏日酷热下,他们已口渴难耐。穆斯林点着了低矮的灌木丛,很快大火便包围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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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麻风病并不少见,耶路撒冷有自己的圣拉撒路骑士团来诊治得了麻风病的骑士。麻风病很难发现:儿童必须得过几个月才能被发现患病,这可能是与患有轻微症状的乳母接触所致。麻风病由细菌引起,通过汗液和肢体接触传播。鲍德温正处于青春期,所以容易患上结节型麻风。在电影《王者天下》(Kingdom of Heaven)中,鲍德温戴着面具,遮住了自己那严重毁容、没有鼻子的脸庞。但实际上,作为国王,鲍德温拒绝掩饰自己的容貌,即使疾病将他变得面目全非。
'2' 乃缦为《圣经》中的人物,患有麻风病。以利沙是公元前9世纪以色列先知以利亚的门徒,继以利亚之后为先知,他治好了乃缦的麻风病。——译注'3' 此时,提尔的威廉“对巨大的灾难感到心力交瘁,对现实感到愤恨,决定抛弃笔杆子,永不再著述写作,因为对任何事件的记载只会带来悲伤和泪水。我们没有勇气继续下去,所以这时候我们应保持克制”。他的十字军国家编年史留存下来,而他的伊斯兰历史著作则遗失了。威廉与大主教赫拉克利乌斯展开争论,后者将他开除教籍,威廉向罗马教廷上诉。但是动身前往意大利时他却病死了——可能是被毒害的。1184年,拿着耶路撒冷钥匙的赫拉克利乌斯前往英格兰和法国,他要求两国推举一位男继承人接替麻风病国王,或者至少提供一笔款项和一些骑士。他企图取悦英格兰的亨利二世。亨利二世最小的儿子约翰想接替耶路撒冷王位,但他的父亲没有同意。约翰就是日后有名的“软剑(Softsword)”,还是英格兰最昏庸无能的国王之一,很难想象他能拯救耶路撒冷。
26 萨拉丁
公元1187年—公元1189年
萨拉丁:战役
萨拉丁整夜未眠,他趁夜组织兵力和补充给养,部署军队的两翼。他已将法兰克人层层包围,这位埃及和叙利亚的苏丹决心不浪费这次机会。萨拉丁的多国部队中有库尔德军团、阿拉伯军团、土耳其军团、亚美尼亚军团以及苏丹军团,这令人惊叹的景象,可高兴坏了萨拉丁的文书伊马丁,他兴奋地写道:嘶鸣的战马汇聚成一个不断扩张的海洋,刀剑、铠甲和铁尖长矛就像点点繁星,新月形的剑、也门尖刀、黄色的旗帜,还有像海葵一样的红色军旗。身披的甲胄好似波光粼粼的水池,锃光白亮的剑好比潺潺小溪,蓝色的、饰有羽毛的弯弓宛若飞翔的鸟儿,闪亮的头盔下面是精瘦彪悍的战马。
黎明时分,萨拉丁在大本营骑上马,在年轻的儿子阿夫达尔(Afdal)的陪同下,由那些忠心耿耿的土耳其马木鲁克(奴隶士兵)保护着,下令开始发起进攻。面对法兰克人如雨点般的弓箭,萨拉丁下令骑兵和骑马弓箭手发起猛攻,以阻止法兰克人的重装部队靠近。对居伊来说,一切取决于能否保持住由配备盾牌的步兵拱卫骑兵的阵势;而对萨拉丁而言,要想击垮敌人,必须将二者分开。
这时,阿克大主教在国王面前举起了真十字架,居伊的军队击退了敌人的第一次冲锋。但很快,口干舌燥的法兰克士兵便逃往高地,这就使骑兵部队暴露在了敌人面前。居伊的骑兵发起了猛攻。当的黎波里的雷蒙德和伊贝林的贝里昂向苏丹的军队猛攻时,萨拉丁只是命令自己的侄子塔基丁(Taki al…Din)指挥右翼,向敌军敞开阵地:十字军见状猛扑过来,但穆斯林军队开始不断收缩包围圈。穆斯林的弓箭手大部分是亚美尼亚人,弓箭手通过“像蝗虫一样的箭雨”来射杀法兰克人的战马,使得法兰克骑兵寸步难移,“他们的坐骑成了刺猬”。“这天,天气奇热”,居伊的士兵没了战马,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他们因口渴而嘴唇肿胀,枯木燃起的大火又折磨着他们。此时,军心动摇,山穷水尽,居伊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总之他的指挥已尽数失灵了。
居伊率军向哈丁角的一座山峰撤退,在那里搭起他的红色营帐。他手下的骑士们聚在他周围准备背水一战。“当法兰克国王撤向山顶时,”萨拉丁的儿子阿夫达尔回忆道,“他的骑士们发起了勇猛的攻击,将穆斯林赶回到我父亲的营地。”一时间,法兰克人的勇敢似乎要威胁到萨拉丁本人。阿夫达尔看到父亲有些沮丧:“他脸色变了,抖动着胡子,然后冲向前大喊道:‘给魔鬼点颜色看看!’”穆斯林发起反击,击溃了十字军:“他们向山上撤去,当我看到法兰克人溃逃时,我欢欣地喊道:‘我们打败了他们!’”但“口渴难耐”的十字军“又来进攻,并把我们的军队击退到我父亲站立的地方”。萨拉丁召集部下,重新击退了居伊的进攻。“我们打败了他们!”阿夫达尔再次大喊道。
“别闹了!”萨拉丁不耐烦地说道,同时指着红色营帐说:“只要这顶营帐还在,我们就不能说已打败了他们!”这时,阿夫达尔看到营帐被推倒了。阿克大主教被杀死,真十字架也被抢走了。在王室营帐四周,居伊和他的骑士们筋疲力尽,他们无助地连人带盔甲倒在地上。“然后,我父亲从马上下来,”阿夫达尔说道,“他的头垂向地面,流着欢欣的泪水向真主致谢。”
萨拉丁将审判所设在他那华丽大营的前厅,他手下的埃米尔押来俘虏。大营一搭起,萨拉丁就在这里接见了耶路撒冷国王和卡拉克的雷纳德。居伊口渴得要命,萨拉丁就给了他一杯用黑门山的冰雪做成的雪酪。国王解了渴,将雪酪递给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