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鬼道士-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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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的红花很贵,看你出不出的起钱。”杨老板依旧擦着他手中那似乎永远擦不干净的瓷碗,淡淡的开口道。
少女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杨老板面前的桌子上,开口说道:“我家里穷,只有这些钱。”言罢,少女将自己头上的一根银簪摘下来,放在袋子上,开口说道:“这根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只有这么多了。”
杨老板的功夫很好,听力自然也很好。他在这里很多年,收过的钱自然也是很多,所以,当少女的钱袋方一发出声响之后,他便已经断定,那里面仅仅只有一大堆铜钱而已。
此时的杨老板将瓷碗举起来,吹了吹,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你只有这些,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会有人为了这么点钱,去冒险对付一个十分难缠的快刀手的。”
少女此时没有争辩,只是右手用力抓起桌上的袋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可以等。”
杨老板没有说话,他似乎发现瓷碗上另一块污秽之地。于是,他低下头。很用心的继续擦碗。
从此之后,少女每天都等在酒铺的外面,每当一个刀客或者剑客经过的时候,她都会打开自己的袋子,问道:“你能帮我报仇吗?”
然而,在西域,每一个成熟的刀客都会懂得衡量自己生命的价值,为了这么一点点银两而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少女理所当然的不断的收获着拒绝。
少女一直等在外面。但首先,她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要吃饭,吃饭,就要付钱,天经地义。
孤鸿子没有等来北口山的马贼,少女也没有等来肯为她报仇的高手。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孤鸿子的伤越来越重。他除了吃饭之外,已不肯浪费一点点力气。少女的钱越来越少,即使她除了吃饭外,从不肯浪费一点点铜钱。
这天中午。阳光依旧炙热,少女还在酒铺外面不死心的等待着。而孤鸿子此时却是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看得出。他的内伤越来越强烈了。
少女的袋子里只剩下那枚据说是她嫁妆的银簪,昨天。她一天没有吃饭,因为这银簪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一个人可以没有馒头。但是不能没有希望。
阳光透过并不严密的屋顶,照在孤鸿子的眼睛上。意外的是,一向不怎么喜欢浪费体力的孤鸿子意外的抬起头,看向太阳。他缓缓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列伸出,慢慢的刺向太阳,很慢,很稳。
张平放下酒,这是从遥远的西方来的葡萄酒,甘甜,回味,然而,对于张平来说,孤鸿子的指头,或者说剑,远比这葡萄酒更加美味。
一个若是能盯着正午的太阳,稳稳的刺出一剑,那么天底下恐怕没有更多的东西能影响到他的手,以及手中的剑。
此时的孤鸿子忽然笑了,笑的很天真,很灿烂,假如你只看这个笑容,你一定不会怀疑发出这个笑容的,一定是一个孩子。
此时的孤鸿子忽然走向那个少女,说道:“你可知道,在这里,不吃饭,意味着你随时会死!”
少女抬起头,看到了这个曾经拒绝自己的剑客,低下头,倔强的等待着什么。
此时的孤鸿子忽然伸出手,手里是一个馒头,孤鸿子的手一向很干净,所以,馒头也很干净。孤鸿子说道:“吃吧,我替你去杀他。”
少女此时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随后毫不犹豫的将袋子里的银簪递了过来,孤鸿子没有接,只是依旧递出自己的馒头。
少女摇摇头,显然,没有接过银簪的孤鸿子不能领她感到自己的目的达到。
相持,一阵风过,迷了眼睛,脏了馒头。
孤鸿子接过银簪,少女接过馒头,他们都笑了,因为希望,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一个馒头,也许不够填饱肚子,但是在西域,却能让你多活一天。
看着缓缓走回的孤鸿子,杨老板低头擦着碗说道:“那刀客叫王老大,他之所以叫老大,是因为这一代的刀客,没有人比他的刀更快。”
孤鸿子依旧在走,很慢,很均匀,走到桌前,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不过我的剑应该快一点,他在什么地方?”
杨老板擦着碗,说道:“日落之时,往西走半里,有一个土房。”
此时的张平忽然走到孤鸿子身边,拿起他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银簪,仔细看了看,说道:“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簪,成色不是很好,如果王老大知道自己的脑袋只值这么一支簪子,那么不用你杀他,他一定会被气死。”
孤鸿子没有抬头,对他来说,抬头这种浪费体力的事情本不该发生,他还在吃菜,细嚼慢咽,很有规律。
张平将银簪抛了抛,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孤鸿子,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有兴趣说给我听听吗?也许,这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孤鸿子没有开口,因为他实在不想浪费更多的力气。王老大的刀很快,当日杀死那少年时,有三个人听到了风一样的声音,飕飕的,很凉。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孤鸿子。
夕阳,隔壁的倒影,孤鸿子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倒影向一个箭头,指着那双目充满希望的少女。半里很短,也很长。
张平喝着酒,对正在擦碗的杨老板说道:“我猜他会赢,但却是输了。”
杨老板依旧擦着碗,不语,风过,沉默,也许是西域大漠真正的主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来自江南的刀客
大自然是最神奇的造化之物,太阳东升西落,给了生活在大自然之中的生灵最明显的活动指示。
当夕阳西下,王老大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志得意满的回到了这里。今天,他们刚刚送一个商队通过了北口山,安然无恙,没有一个兄弟受伤,还得到了一大笔酬金。
王老大姓王,但他本不叫王老大,只不过叫的人多了,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
他不是西域人,他来自遥远的中原,很小的时候,几十年的风沙侵蚀了岁月还有王老大的脸庞。毁去了他曾经精致的容颜,铸就了他寂寞的刀。
高手,要耐得住寂寞。
王老大无疑是一个高手,打从能拿起刀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练刀,不知多少年。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周围在没有一个人比自己的刀更快,于是,他成了王老大。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有的是婀娜多姿的少女,如水如花的姑娘……
这么多年,王老大厌倦了,曾经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现在的他则是要将每一枚铜钱数清楚。他有了梦想,有了希望,他想带着自己的兄弟,离开这充满杀戮与死亡的西域,回到那被鲜花与歌声包裹的江南。
江南好,风景曾依旧……
破旧的土房已经许久不曾翻修,但没有人有意见,相反,大家都很快乐。虽然他们终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王老大给了他们希望。江南,那就是希望的所在。
他们时常感叹。可能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王老大。否则。他们只能挥刀,挥霍,再挥刀,再挥霍,直到有一天,死在别人的刀下。
归途,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他们距离江南。又近了一步。
三十丈,很近,王老大忽然抬起右手,所有的马儿一起停了下来。所有人相信,王老大一定是对的。
阴暗的土屋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很慢,很稳,在他的腰间,是一柄剑。
王老大拔出刀。他没有问为什么,在西域,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需要问。因为回答你的,只有刀剑和鲜血。
远处的一个土峰上。张平坐在上面喝着酒,砸吧着嘴,自言自语道:“何必呢!”
马儿挥起四肢。肆意的奔腾起来,十几匹马儿的背上。是十几柄明晃晃的钢刀。特别是王老大手中的钢刀,很亮。很亮。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好,还没有刀剑上的光芒闪耀,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失败的月亮。
两道光芒相遇,剧烈的碰撞之声传的很远,事后,十几道杂乱的碰撞之声传来,只不过,后面的碰撞之声却不是刀剑的碰撞之声,而是长剑与人体的碰撞之声。
马儿打着响鼻,失去了主人的操控,漫无目的的走着。王老大作为老大,骑得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马,那是一匹白马,白的像雪,没有一丝杂质。
这是一匹老马,以王老大的功夫,已不需要马儿的体力来帮助自己战胜对手,他看中的,是老马的经验,还有灵性。这匹马儿来自江南,他相信,有一天,他会带着这匹马儿一起回到江南。
然而,现实则是白马带著他一步步的回到中原。白马已经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只要不停下来,终是能回到中原的。
孤鸿子缓缓的向着酒铺走去,他的姿势很怪,先抬右脚迈出一大步,左脚再胡的一下跟过去。一个人若是这样走路,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个瘸子。
以前的孤鸿子从未这样走过,显然,他以前并不是一个瘸子。然而王老大的刀留在远方,刀尖上,是一块布条,染了血,很红。
张平的功夫一向不错,特别是轻功,所以,当孤鸿子回到酒铺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一张长椅上吃着干果,喝着酒。
见得孤鸿子走了进来,张平忽然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今天本不可能回来。”
孤鸿子此时却难得的开口说道:“然而,我还是回来了。”
张平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王老大是个很厉害的刀客,曾经。他的刀之所以快,是以为他纯粹,他直接,他无所畏惧,所以我说,你本不可能回来。”
事后张平抓了一把干果扔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继续开口说道:“可惜,他的心中有了牵挂,他不想死,所以,死的是他,不是你。”
孤鸿子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腿上的伤口,朝着杨老板走去,说道:“给我一瓶酒。”
张平知道,孤鸿子要酒,绝不是用来喝的。然而,擦着碗的杨老板却开口说道:“即使你擦干净了伤口,想来你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北口山的马贼后天将要路过这里,看样子,这朵红花你是用不到了。”
孤鸿子此时将手拍在桌子上,喊道:“我说,要酒。”
杨老板斜眼看了一眼孤鸿子的手,此时,尘土和污血已经爬满其中,这双手,已经不再干净。随后杨老板淡淡的说道:“钱!”
只有一个字,但却压的孤鸿子抬不起头来,他伸出手,钻进口袋,但除了那根银簪,他不能掏出更多的半枚铜板。
孤鸿子看了看站在酒铺外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簪,摇摇头,将银簪收起,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今夜,孤鸿子没有洗澡,因为杨老板除了住宿之外,已然不为他提供任何东西。在杨老板看来,孤鸿子已经是一个死人,而死人,是不应该得到太多的。
次日,孤鸿子走出,一身破烂的衣着,满身脏污,他缓缓走到酒铺外的少女面前,将银簪递给对方。
然而,少女没有接过,反而自怀中取出一个馒头。很熟悉的馒头,有点脏,但是,能填饱肚子。
孤鸿子摇摇头,说道:“你吃吧,吃完了,带着银簪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
少女摇头,她不肯接过银簪,也不肯离开。孤鸿子此时忽然接过馒头,伸手将少女头上凌乱的青丝拨正,开口笑道:“你很像一个人,或者说,你的倔强很想一个人。如果当年我曾接下,现在,也许一切都会不同。”(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往事,代价
夜晚,西域的天气总是那么奇怪,白天,热的要死,夜晚,冻的要死。这种时候,一杯酒,无疑会使一个人暖和不少。
张平还在这里,桌子上永远有吃不完的菜,喝不完的酒,因为张平有钱,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孤鸿子缓缓走来,坐下,很慢,但已不再稳如从前。
“我给你讲个故事。”孤鸿子如是说道。
“我请你喝一杯酒。”张平如是说。
“从前,在峨眉山上有一位师太,叫做风陵师太。她有两个弟子,一个男弟子,一个女弟子。二人一起学剑,可惜,剑法这东西,也许男的总要比女的跟容易精通一些。
于是,等到二人学艺有成的时候,不过三招,那女弟子便败在男弟子手中。本来,一个门派之中应该由武功最高之人担任掌门,然而,峨眉派却不一样,峨眉派的掌门人,必须是女子,这是祖师的规矩,不能打破。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突然有一天,那男弟子遇见了一个人,他姓阳,仅仅一招,便打败那名男弟子。
男弟子心中不忿,便想回到师门学习更加高深的武功,哪知却被师父告知,本派绝学只有掌门才可以学习。
接任掌门的女弟子早已对那男弟子芳心暗许,见此,偷偷的将本门绝学抄写出来,准备交给那男弟子。
然而倔强的男弟子坚决不肯接受,他决定独自前往波斯,也就是那阳姓男子武功由来的地方。学会专门克制他的功夫,然后再回到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