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江湖 (上)-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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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声·江湖　（上）　＇洋三/all＇


关于标签的解释说明：嗯，想看到一个纯粹非耽美系列的大人们对不起了，合掌。
近日时间支离破碎，这个文又不受控制的越来越长，所以决定先贴一个（上），缓一下，找点动力什么的再继续。毕竟现在不是五一，可以一天什么都不想写文。一气呵成的40k，不大可能了，虽然觉得这个文不大适合拆开来贴……叹气。
暂时想得到的解释说明。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樽前。——苏轼

1。

国中一年级最初的几个月，和光中学的风云人物里，并不包括水户洋平。
班里的樱木花道日子过得丰富，每天打架泡妞泡妞打架，这个常胜那个常败，搅得班里始终不得安宁。隔壁班的呆瓜三人组也是全校都出名的不良少年，没事就往他们班凑，每逢樱木失恋必定摆出普天同庆的架势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那时候的洋平完全不显眼，不逃课甚至不迟到早退，存在感稀薄的好像班里没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就是随便谁都可以过来把他掐扁捏圆。
终于有人付诸行动是在洋平领到打工薪水的那个下午，被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堵在巷子里勒索，洋平气定神闲的样子终于让对面的头目发了火。
“你小子吓傻了？！”
眼看着一巴掌扇了过来，洋平不退反进，一记右直拳已经先招呼在大个子的鼻梁上。
人躺下就没再起来，洋平抬眼扫了一下傻在那儿的喽罗们——13岁孩子的眼神平静，眼底却藏着剑影刀光：“这只是正当防卫。”
话说的很中肯，完全是为对方好。然而喽罗之所以是喽罗，就是因为他们总以为可以凭人数取胜。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出现防卫过度，是可以原谅的吧？
洋平在把书包砸上一张丑脸同时一脚踹过去的时候在心里叹气：无聊……

三分钟以后洋平捡起书包回家，没想到在巷子的转角迎面遇上了红头的樱木花道。洋平看看他身后的巷子，不出所料，也是挺壮观的尸横遍野。
“不公平啊，居然这么多人打一个。”灰头土脸的樱木指着洋平身后笑得灿烂，“哎，你很强啊，仅次于本天才我。”

毫发无伤的洋平微笑着耸耸肩，不置可否，背景是初夏阳光照得人心里天空一般透亮，两条相交的巷子里哀叫声此起彼伏。
然后他们并肩离开。

不久樱木知道洋平一个人住在打工的地方，就开始没事儿扯着他回家。一来二去，樱木爸爸喜欢洋平明显超过自家的不孝子。

洋平终于搬进樱木家住下来，是在国中二年级的十月。然而那个时候，樱木爸爸已经不在了。

樱木的母亲照旧每个月寄抚养费过来，却连樱木爸爸的葬礼都没有出席。毕竟和这个她认为没有前途的男人离婚，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

樱木人生的主旋律仍然是打架泡妞泡妞打架，洋平仍然打工养活自己，不过他们已经被方圆十里的不良少年称为樱木军团，无论面对多少人挑衅都未尝败绩几乎已经在国中届传为神话。
当然厚道一点儿说，樱木军团还包括另外三个等等。那三个可爱的等等，也并不是喽罗。

等到樱木的失恋次数历史性的达到五十次，他们娱乐到脱线的国中生活已经即将圆满落幕。

这一年洋平十五岁。自给自足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年头。

而在另一条平行轨道上，距离天才射手三井寿辉煌的十五岁，已经过了整整两年。

2。
洋平第一次去樱木家吃晚饭，曾经因为不喜欢吃鱼被樱木煞有其事的教育：“看吧，就是因为挑食，所以洋平你才长不到本天才这么高。”
那时候洋平怎么回答的？
“长那么高有什么用？又不打篮球。”

那时候洋平还真是想不到，樱木那个天才不良少年居然真就跑了去打篮球。顺带着连他们这帮闲人都跟着受了点教育，看到点儿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天才。比如说和樱木八字相克的那只狐狸，再比如说陵南的招牌扫把头，再再比如说，来篮球部砸场子的主谋。

洋平对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从来都没什么兴趣，但是架一直都没少打。虽然洋平懒得管闲事，惹到宫城那种聪明人也能各退一步，但是架不住总有人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不，砸场子砸到樱木的地盘儿上来了，那就怪不得樱木军团要横插一脚了。

樱木军团从不主动挑事儿都能威震一方，只能说是强强联合的结果。所以樱木能灭掉那个打架专家一点都不奇怪，想不出怎么瞒天过海才是问题严重，而这个，就是洋平的长项了。

被停学几天洋平是无所谓的，但是被晴子说“也是为了三井学长”，洋平就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了。
洋平从来都不喜欢惹麻烦，助人为乐好象也是麻烦的一种。之所以把责任揽过来，不过是不想给那帮人说话的机会。那么容易冲动的一帮人，万一一句话没说对把乱七八糟的事情捅出来岂不是更麻烦？那这场架不是白打了？所以，既然已经完胜就不妨退一步，穷寇莫追。

至于那个把晴子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三井学长。
老实说，洋平没什么感觉。

自己站不起来就要把别人也打趴下的人，就算洋平对他有感觉，那也不过是鄙视吧。
可怜他？
那还不如鄙视吧？

停学的时候没什么事做，洋平去了一家酒吧应聘见习调酒师。学着玩玩儿，顺便挣点外快。

洋平知道酒吧这种地方一向不太平，但是也没道理这么巧，第二天就让他遇上有人闹事。而且偏巧看场子的大哥有事告假，手底下的弟兄也就借机开溜，结果几个酒鬼而已，就把酒吧闹得一片混乱。

最近不宜出门。
洋平躲开飞来的啤酒瓶准备闪人。溜出吧台却和一个杀红了眼的醉鬼撞个正着，对方一拳头砸下来，洋平一个跨步闪到右面左手勾拳已经纯条件反射的招呼了上去。
“哎呀。”
看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仰面倒了下去，洋平忍不住皱起眉头。然而悔之晚矣，第二个第三个看见哥们被灭已经扑了上来，洋平只能回击。

事后一帮店员里倒只有洋平没有受伤，老板第一次对他笑得这么和蔼：“水户啊，人不可貌相啊。哎，明天起那些杂活儿你不用干了，薪水，嗯，这个好说。”
洋平笑了，伸手理理有点儿乱的头发，“不用了老板，我还是高中生，未成年人不应该出入酒吧。”

“何必理那些。”老板不想放跑了人才，“阿龙也才高三而已，手底下的弟兄好多都比他大。要不是他今天有事没来，真该让你们认识一下。”
“阿龙？”
“龙哥都不知道吗？”一个调酒师插了进来，“这一片儿的暴走族里除了铁男前辈就数龙哥了。”
“…………”

就算日本小了点儿，也不要这么夸张吧。
洋平苦笑。
隐约想起那个龙的作风……如果在这里落了单碰上，似乎就不是麻烦的问题了吧。有事告假？看来那只狐狸的拳头真不是吃素的……嗯，果然最近不宜出门。

停学的最后一天，洋平最终还是在家里睡了过去。春天爱犯困，那也是正常的嘛。在半睡半醒之间洋平下意识的想：那个三井学长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能把暴走族的一二把手找来当打手……
隐约的觉得事情说不定不算完，洋平稍微清醒了一下。下午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洋平眯了眯眼，翻了个身就接着睡了。

既然那么有面子，自己捅出来的漏子就该摆的平。

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3。

三天过去，洋平开始去上学，照例的打工之前先去篮球部报到。离的老远就听见樱木的大嗓门，一个人吼的那么欢，估计又是和流川较劲呢。
来的早了，那些铁杆观众们除了洋平都还没到。
樱木一个人在做基础运球，彩子拿着扇子做铁血监工状，不知道是被罚还是怎么，樱木看着流川的表情好像要吃人。流川倒好，一个白眼都不稀罕给他，专心盯着面前的对手一点都不分心。
金属蓝的短碎发梢儿在视线里飘来荡去，对篮球基本还看不出什么门道的洋平漫不经心的想：这家伙很强的吗？单人防守流川居然也没人上来支援……

“洋平。”樱木趁着彩子注意力被比赛吸引的空档贼头贼脑的招呼他，“晴子小姐还没有来吗？”
“啪！！”彩子一扇子劈头扇下来，“再溜号晴子来了你也没命看见！！”
“呜呜……”樱木抱着头无限委屈，没人管的篮球骨碌碌滚到一边儿去了。
洋平大乐：这个花道神经粗的勘比铁轨，打起架来也是凶的骇人，对着女孩子倒始终更像是家养的大猫。洋平看着樱木那张好像连怒都没敢怒的脸，重新在心里修正结论：病猫。
所以说么，古人还是很善于观察的：老虎不发威，他就是病猫。

离县大赛还有三天，樱木兴奋得不行样子，整天叫嚣“天才的出道战啊啊！！”。结果，天才的出道战非常让人啼笑皆非：得零分，五犯离场。樱木晚上回到家，化悲痛为食量的饿鬼样很是有点吓人，洋平想笑，但是考虑到这儿连个垫背的都没有决定还是要忍耐。
之后的大半个月，樱木的纪录不断被刷新，寂寞了好久的樱木军团终于来了精神，开始就樱木会在第几分钟被罚下的问题开局下注。樱木每到比赛日的第二天必定头槌不断，搅得湘北人人都躲着他走。明明赢了比赛湘北很是扬眉吐气，樱木却是越来越郁闷。

樱木军团是想去看比赛的，但是比赛日一直都错不开，等到终于有一场是在周末，已经是对战翔阳。
樱木军团占了最靠前的位子，乐哈哈的下注等着比赛开始。翔阳整齐划一，极有威慑力的加油声响起来的时候，连场外的洋平晴子都感觉到那种气势和压力，何况湘北的队员？
县第二果然不是吹的，湘北领先不过是一两分，一但翔阳占优，领先十分都是正常。
最后五分钟，46对58。
就算洋平是个门外汉也能感觉到整个球场的气氛：大局已定。

然而之后的2分30秒，却成了三井寿个人的表演时间。12分即使放在整场比赛的得分里也不算少，何况是在比赛临近完结的时候。不止长谷川，那个2分30秒对整个翔阳士气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樱木军团亢奋的把可乐瓶子砸得震天响，三井扭头看过来，转过脸又和宫城冲向前场，随着三井救球跌出场外，流川一个利落的扣篮，60对60，平了。
还没有完，三井下场不代表湘北的狂攻完结，他们还有另一个越到关键时刻越让对手胆寒的皇牌在。樱木的前场篮板紧接着宫城的快速推进，流川在三人包夹中仍然能够找到空档把球送进篮筐。62对60，之后樱木的灌篮虽是犯规，却把整个球场的气氛彻底改变了，翔阳最后的进攻疯狂然而混乱，完全失去了领先时的从容镇定。

湘北的打气席上欢声雷动。

长谷川哭了。

两年以来，他每天苦练而他四处胡混，为什么他还是会输？

他归队不过一个月。

他明明早已经筋疲力竭。

多年以后有记者整理三井寿一生的篮球历程，他有多少次在球队濒临败北的时候单骑救主根本数不胜数。三井寿最让对手胆寒的，就是比赛越艰难越危险，没有哪个防守队员敢轻易放松精神，而一旦三井开始发威，则根本无人能阻。15岁少年成名16岁销声匿迹18岁重出江湖，那位记者说的好：“三井并不是不努力，相反他非常刻苦。但是我们必须承认，首先，他是一个天才。”

这就是现实，长谷川，这就是理由。

即使对你来说，它听上去多么冰冷而残酷。

4。
世界上洋平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樱木失眠。明明对翔阳的一战累得死了一样，居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死磨硬泡拖着洋平去练球。真到了球馆樱木反而自己在那发呆，洋平念了他两句没有回音，索性自己拍着球玩儿。

“三分。”
姿势摆的似模似样，球一出手却不知偏到哪去了。
唉唉，真失败。
洋平走过去捡球，回头，正看见樱木忽然起跳灌篮，篮框轰然作响。

“哦呀。”
“洋平，我昨天真的那么厉害吗？”
“你听不到那些欢呼吗？”
“我觉得，自己好像进步了。”
“你是天才嘛。”

樱木持续了一天的正经表情彻底走样，开始“啊哈哈哈哈”仰天大笑。
晴子和大猩猩来了看到的就是樱木这个完全恢复原状，自信爆棚的样子。
洋平看着他在那儿耍宝，终于长出口气。樱木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一溜烟跑出去散发报纸。洋平和晴子打招呼，赤木余怒未消的样子对着大门狠狠地“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哥哥，不练球吗？”
“放着那傻瓜不管，又去给篮球部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