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千川上部-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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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却并不着急，只随便的靠门站立，竟让他找不到任何破绽，他心里一凛，愈发的谨慎起来。
　　僵持了几分钟，终于，来人懒懒的开口，“NA，还不打算露面么，福山？或者，你希望我称呼你另一个姓氏？”
　　他只觉得好似在冬日里被刚打的冷水从头淋到脚，半晌，涩涩的说，“怎么知道是我？染谷大人。”
　　千川罕见的面无表情，“啊，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从来没有好好照过镜子吧福山，我想只要见过你和他的人都不会认为你们之间毫无瓜葛，再联系到你的年龄，很容易猜到你们的关系。”
　　福山哑着嗓子，“就凭这些么？您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伪造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没有证据，”黑发青年淡笑着，一扫平日的落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这不可能！”福山失控的低吼，“您可是……可是……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的父亲难道从未告诉过你，只要是我舍弃的，即使是稀世珍宝，在我眼里也和垃圾毫无二致，又怎么可能带那种麻烦东西在身上呢？我只是好奇，现在的地位已经满足不了你父亲的权力欲了么？”
　　“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没有那样的父亲！我只是…只是想替母亲完成心愿而已，”完全抛弃了应有的冷静，福山无力的滑坐在地板上，失神的低喃，“告诉我，告诉我，它在哪儿？”
　　黑发青年无动于衷，“还能在哪儿，自然是在它的主人身上；我本以为你还可以捱一阵子，你却这么沉不住气，太让我失望了。”
　　福山抬起头，双眼已失去了神采。
　　千川继续毫不客气的打击，“没有确定目标就冒失登门；行为反常到让对手注意；没有选择最佳的切入时间；连对手迫近都没有发觉继而错失最佳攻击时间；心志轻易就被对手动摇；除了摸清了我的作息规律还说得过去之外，一无是处；最重要的，你自己也说过，很多东西都可以伪造，那么你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
　　福山原本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听到最后，却是真的呆住了。
　　黑发青年毫不犹豫的从福山身侧走过，翻身上床，“我累了，还不出去？”
　　逐渐会意，等到福山想通之后，房里只有黑发青年浅浅的呼吸声，咬紧唇，深深的行了一礼，“非常感谢您，染谷大人！”
　　直到福山的气息彻底消失，千川才睁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五番队？队长执务所
　　看着逐渐走近的人影，银发青年意味深长的开口，“呦，染谷，今天很早呐。”
　　千川停下脚步，“早上好，市丸副队长。”
　　“怎么？事情解决了？”
　　“多谢您的关心，”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蓝染队长不在么？”
　　“是啊，手头上很多事情还等着蓝染队长决断呢，不过，你看到了！”市丸银耸了耸肩。
　　“那么，能麻烦您替我向蓝染队长请几天假么？我有些事需要外出。”
　　“没问题，我不是早就说过，染谷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呢！”
　　“那么拜托了。”
　　“放心吧，我会转告蓝染队长的。”
　　……
　　*当蓝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百年难遇的奇景。他那整日里眯着眼的副官竟然舍得让自己有如红宝石般的瞳眸重见天日而周遭毫无杀气，手指不断点过桌面显得兴奋异常。
　　棕发队长不动声色的落座，“发生了什么好事么？银。”
　　“啊啦，蓝染队长，我可是找到了你很感兴趣的消息呢！”
　　
　　*天空一反往日的湛蓝，阴沉得好像压在心口的大石。
　　千川皱起眉，再次拢紧领口，走在北流魂街偏僻的小路上，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瞥见前方闪现的路口，加紧脚步拐进了小巷。
　　
　　*“说起来，还要感谢新入队的福山君，否则以染谷的手段，想要清楚的查到那些事怕是还要花上数年的时间呢！”
　　“哦？”蓝染轻抿了一口热茶，“银，你知道，如果连这些都办不到，染谷就不值得我们如此关注了。”
　　
　　*阴森的巷子深处，正张开大口等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被忽然伸出的手拉进小巷尽头，没有半丝诧异，黑发青年平日里被酒精浸染的黑眸明亮异常，压低的声音有着少见的颤抖，“怎么样？”
　　浑身上下包裹严密，只剩一双眼接触着空气，来人跪伏在地，自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纸页，以双手呈上，“晴……不，染谷大人，这……是最后一份名单了。”
　　
　　*“不过就我新了解的信息，染谷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呢。”比了比桌上的一厚沓纸页，银发副官几日几夜未合眼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倦意。
　　棕发队长放下已半空的茶杯，“那么，就说些具体的吧。”
　　
　　*有些急切的接过名单，千川闭了闭眼，却最终没有打开。
　　来人迟疑的轻唤，“染谷……大人？”
　　千川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今后，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见了，保重。”
　　来人低下头，“是，您说得是，今后，的确是…不能再见到……染谷大人了……”
　　察觉到声音有异，千川猛然出手，却只触到满手温热。
　　扯了扯唇，黑发青年喉头苦涩，“你……这又是何苦？”
　　“从前……就曾起誓永远忠于您，您当年，身处危险，我，我们却无能为力，如今，我也只能……只能为您做到这一点，这样，的话，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您就可以真正的，真正的自由了……”
　　声音渐低，终至无声。
　　发泄般重重一拳击出，暴雨前的骤风中，黑发青年笑得惨然。
　　
　　*“从前只专注于调查染谷千川这个名字，却没想到被染谷利用，引到了岔路上，从未想过其他可能，其实，如果说起另一个属于染谷的名字，想必蓝染队长你也是耳熟能详呢。”
　　棕发队长挑眉，“另一个名字？”
　　“是啊，”市丸银神秘一笑，“四枫院晴家——这个名字，您想必是不陌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都是边听着死舞边码字，果然是精品啊啊啊~~~~
于是，某风也忍不住兴奋了啊啊啊~~~~~~~
于是有了2~3章中的第一篇！
请继续期待~~~~~~~　
　　　　　　　　　　　　　　　　　　身世
　　五番队？执务所
　　深邃的棕色瞳眸，被半阖的眼睑遮掩。
　　半晌，蓝染轻笑出声，“原来如此，的确是……不陌生呐。”
　　是啊，四枫院晴家这个名字，在百余年前，可以算得上是不输于拥有‘瞬神’称号的四枫院夜一以及成为第一代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浦原喜助的名字。
　　静灵庭四大贵族中仅次于上一位朽木家的四枫院宗家前代族长的养子，即使当初已是下一任准族长的四枫院宗家继承人——四枫院家唯一的公主四枫院夜一所得到的注目也未必高于这位原本应该算是半个外人的四枫院家养子。
　　甚至于，早在四枫院夜一还没有得到后来响彻静灵庭那赫赫有名的‘瞬神’称号时候，四枫院晴家已是大权在握的隐秘机动副司令官以及廷军第一军团副军团长！由此可见，当时的四枫院前任族长对于自己的这位养子是多么的器重和青睐有加。
　　
　　“不过，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除了极亲近的人，竟然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的相貌，看来只要加入隐秘机动部队就必须学会隐藏一切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呢！”银发青年感慨万分。
　　“就这一点而言，染谷的确非常出色。”棕发队长公允的评价。
　　“所以呐，”银发青年难得叹息，“能留下来的也只有名字而已。”
　　
　　有如一颗流星，四枫院晴家的一切都是绚烂而短暂的。在四枫院前代当家即将过世的时候，四枫院晴家的存在对于某些人而言可以说是如鲠在喉；无论四枫院夜一作何感想，但每个大家族背后总会有那些明明腐烂不堪却总喜欢自以为是的人存在，而这些倚老卖老的所谓贵族长老们认为四枫院晴家当时的地位甚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下任当家的地位，无论其人的功绩如何卓著，也无法掩盖他并非嫡系血脉的事实，像四枫院上代当家那般开明且唯才是用的人毕竟少数。
　　于是，所谓的清洗势在必行。
　　贵族们的虚伪之处就在于沽名钓誉，在谋划着肮脏勾当的同时总是喜欢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示自己才是大义之所在。
　　一如更为久远的四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被除名而流落流魂街；一如……四枫院晴家在四枫院夜一就任族长前一个月的一次异常惨烈的战斗之后杳无踪迹继而被宣布战亡。
　　在旁人眼中有着传奇的一生，最终所留下的也不过一个看似荣耀非常，但在死神们过长的生命中逐渐被遗忘的名字。
　　
　　“但是，很显然，那不是事实，事实则是本应作为四枫院晴家死去的人，奇迹般的生还，并且拥有了现在的名字以及其人所谓平庸的生命轨迹。”
　　市丸银用着一种极不正经的姿态叙述着某些不利的猜测，“NA，这样真的不要紧么？染谷从前可是‘一番队’的席官哦蓝染队长，想必这其中，我们的总队长殿下居功至伟呢！”
　　……
　　“银，你的这种语气，相当不具备说服力。”
　　“啊嘞？是这样么？抱歉抱歉，下回我会注意的。”
　　棕发队长靠回椅背，“就你近一年以来的观察了解，银，你认为染谷是那种会被我们的总队长阁下那些大仁大义的理论轻易折服的人么？”
　　“这个嘛，说实话，完全不像。”市丸银此刻的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相对的，我也不认为染谷会轻易认同我们哦，蓝染队长！”
　　“不要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是么？”棕发队长唇边噙笑，应对从容；隐约的霸气爬上原本温和的面容，竟是意外地相衬。
　　
　　北流魂街？七十区
　　被酒精所麻痹的手，无力地伸向满桌的酒瓶，孰料手指一颤，大多或空或满的瓷瓶便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引起周遭酒客的注意。
　　而造成骚乱的本人则毫无所觉，浑身绵软，双眼迷蒙的趴在木桌上。
　　愈发纠结的乱发，干皱的衣料，满面地胡茬，居酒屋的店主人已是第五十三次皱眉，若非那一身过于显眼的死霸装以及一进门就丢到柜台上的钱袋，恐怕他老早已经招呼店员将此人扔出去了。
　　
　　千川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家嘈乱的居酒屋里待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记得当自己烧毁那份名单之后，唯一想要做的，不过借酒浇愁而已。
　　有几百年了吧，几百年里，未曾真正的放纵过，只是不停的做着一件事，偏执的在自己认定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甚至于……甚至于懦弱的不敢去想像最后的结果。
　　他的心，已经太累太累了。
　　从前的部下说得没错，那份名单是他最后的希望，但却没有人告诉他，如果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碎之后，他还应该如何支撑下去？
　　当他将最后一个名字从名单上划去的时候，黑发青年听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信念崩塌的声音。
　　几个世纪的坚持，在那一刻显得无比的可笑，而他已失去了嘲笑的气力；干燥的风混着细微的砂石吹过眼角，涩然的带不出半滴眼泪。
　　扯了扯唇，借酒浇愁……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游走于全身的酒精逐渐取代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为什么，他的思维还是异常的清醒，尖锐而痛楚。
　　他已经连想要醉死在酒缸里也做不到了么？真是失败。
　　
　　勉力想站起来，却在下一刻软倒在桌角。胡乱挥手拒绝了店主人的帮助，既然买醉无门，那么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当他踉踉跄跄的走出居酒屋，投身漫天雨幕中时，清楚地看到店主人松了口气。
　　呵，自己现在的样子，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是个大麻烦吧？
　　狼狈的倒在街角，被瓢泼大雨浇得湿透的时候，千川如是想。
　　
　　流魂街街区的数字越大，往往意味着缺乏管理的混乱以及随之而来的危险。
　　在这里生存的整，生活困苦，在对死神敬畏的同时，也暗含仇视，因此常有落单的死神遭到袭击的事件发生。
　　所以，当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地痞环绕过来的时候，千川连惊讶的表情都懒得做。
　　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任由他们摸走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也未曾躲避之后的拳脚相加，剧痛中，温热的血液迷住了双眼，原来我还活着么？迷迷糊糊的想着，满眼的血红中，千川已无法分辨是否真的有两个模糊的影子走近，便已失去了意识。
　　
　　目不转睛的盯着浑身血迹斑斑倒在泥水